有人便即猜道:“难道和尚和蒙面的不是一伙的。”
边照镜道:“不会,他的样子,分明是存了心要引金公子走的,不会有什么好心。而且,他若和那蒙面的不是一伙,那金公子和蒙面的打斗时,他该会现身瞧一瞧才是,都没有。”
白帆帮帮主师同道:“边帮主说的有理。”
便在此时,远处有人道:“汪少侠也回来了!”
众人回头望去,果见汪息文持剑而来,查琉匪道:“息文,过来!”汪息文飞步过来,道:“师父,听牛师兄说,好多门派都不见了人?”
查琉匪还未及答话,便有人抢着说道:“是啊!”
汪息文道:“只怕,弟子也险些着了人家的道了。”当下便把自己所遇说了。原来这汪息文受司马徽嘱咐拿了衣服到寺外的小溪中去洗,也遇了袭,那人也边打便退,把汪息文引到一座荒山之上,汪息文终也是伤了那人,才得归来。
常泽与冯嵘听罢,两人自在一旁低语道:“你瞧回来这些弟子,都是凭真本事打退了敌人才得回来,如今失踪这些孩子,但凡武艺差些,打不过敌人,岂不是都没法脱身。”
此节在场的倒也不是没人想到,只是自家孩子没了踪迹,看了别家孩子以勇力脱身,不免也都存了期想,也望自己孩子能败敌而归。
此际,众人便不住望着乐台门处,欲看下一个回来的是谁家孩子。
左等右等,不见小辈,倒是卿柒静和公羊伐、王霄云这三个去查探的先回。各人满心欢喜围了过去,都问道:“怎样?”
“如何?”
“可有所获?”
公羊伐道:“那些人狡猾得很,咱们去到王少侠斩了那人臂膀的所在时,四处的草啊、树啊,都被砍了铲了,再往远一些的地方去,已不见什么血迹脚印了。”
师同道:“他们这是,有意把踪迹毁了。”
公羊伐道:“是啊。”又道:“当真狡猾!”
查琉匪道:“王少侠回来到如今,半个时辰不到,他们便能把踪迹全毁了。又是安插人潜入寺里,又是把各家子弟的行踪摸熟,待落单后下手袭击擒拿,这么多事,若无大势力,绝不能办到,这背后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邹无晋“哼”了一声,道:“这么熟悉寺里的情状,又有这份势力,说不准,就是咱们这里的哪一个。”
众人齐望向他,神鹰派中一叫布黎尼的便道:“邹大侠说的是什么人,不妨再明白些。”
邹无晋悠悠道:“这位老兄,我可不敢把这位的大名说出来,饶了我吧。”
众人皆知万古山庄与徽州金氏有宿仇,不少人已暗暗看瞧常泽。
司马徽笑道:“常庄主,你怎么看?”
常泽道:“其实,常某也觉邹大侠说的有道理。”
众人原以为常泽会有怒,不想他只是这么一句。
布黎尼道:“可是,这武林中,势最大的,不就是徽州金氏、朝阳教和你万古山庄么,只是,金氏折损了几大高手,只怕,没这份力了,不知另外两家……”他说到这,便没再说下去,但其意不言而喻。
常衡听这人有有意无意便把矛头指到万古山庄这里来,道:“这位老兄,你是哪个门派的。”
边照镜道:“常二公子不知道,这是神鹰派的布黎尼。”
常衡一听“神鹰派”三字,便冷笑一声,再道:“多谢边帮主相告。”跟着又道:“鹰本就是爱攫取鸡、兔等为食,神鹰派拜鹰为始祖,可不知是不是贵派的把咱们这些人当做畜牲,拿去献祭了?”
布黎尼立马道:“你放屁!”
这神鹰派在北漠建业,祖师爷范斌是中原过去的武人,但其在北漠开宗,收了北漠一部族的王子为徒,这部族奉鹰为始祖,范斌这王子徒弟便将北漠游牧民族的习俗融入门派之中,其一项,便是用活人献祭。近年来,神鹰派徒众常南下活动,与中原各族相融,这一陋俗实已被废止,但毕竟不是人人知道,常衡又愤于布黎尼诋毁本门,便以神鹰派这一习俗反讥。
菩提尊者看这又要吵起来,道:“常二公子,布黎尼施主,无凭据之事,咱们别提的好。”
常衡道:“方丈大师,不是我先提的。”
常泽帮把常衡叫回来,道:“小儿无礼,尊者莫怪。”
菩提尊者道:“哪里,眼下事繁,大伙心里躁了些也可谅解。”
一人道:“那眼下,要怎么好?”
司马徽道:“便照菩提尊者方才说的行事,等到明日去寻那些人的踪迹。再者,也看看,还有没有人能回来。”
各人应是,等了一阵,太唐门中的邬贤齐、菩提尊者门下的敬方和尚先后回来,两人都是被人引了去,再与人相斗获胜才得返归,只是同是在夜间,全看不见对方人的容貌和武功招式。
之后,等了许久,再不见另外的人回来。
众人心慢慢冷了,再有人坐不住,嚷着要去寻自家孩子的。
司马徽和菩提尊者几次劝不下,最后无法,只得从了大伙的心,便商议让方若茗、汪息文这些曾与敌人交过手的带路,沿他们曾走过的路追去。乱哄哄的正在挑选人时,外头一百日门的弟子跑了进来,高声道:“少主,大小姐回来了!”
百日门如今的掌门仍是金百日,这少主说的却是金元极。
那人一喊“大小姐回来了”,金元极和松风月一同出来,百日门那弟子喘嘘嘘过来,道:“大小姐回来了。”
松风月忙问:“在哪里呢?”
远处一女子疾行而来,道:“师父,弟子在这。”
金元极道:“可算回来了。”
众人也纷纷望去,只见一穿金的女子一手按着腰间弯刀,一手提了一带血的布包过来,正是金元极的长女金芙蓉。她手上布包滴滴沥沥有血珠子往下掉,众人都已想到布包中是什么东西,只是见这一个娇嫩的小女娃竟如此悍勇,一时都没人敢出声问。
待金芙蓉走近,金元极道:“你没事吧,可有哪里伤到?”
金芙蓉道:“伤到了,自然伤到了。”
松风月和金元极以为她受伤不轻,急问:“伤到哪里?”
金芙蓉一指自己左脸颊,道:“那人,伤了我的脸!”说着“哼”的一声,便把手上染血的布包一丟,那布包滴溜溜在地上滚了几下,定在松风月脚边。
松风月道:“这是?”
金芙蓉道:“人脑袋。”
众人都已料到,也不惊讶,金芙蓉又道:“他伤了我的脸,我就砍了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