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神 第20章 破除记忆屏障

“怎么，福海大人看了这么久，看中哪一只了？”

戚满手支在桌上撑着头，笑眯眯地看着在屋中来回踱步的老者。

魏福海刚刚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之后就这副焦急的模样。

再不复之前那副闲适模样。

自然，已经很久没有点评戚满的风铃了。

“戚老板还是留给有缘人吧。”

笑话，他才不会要那个东西，成为一个活在别人监视下的倒霉蛋!

“有一串很适合你呢，赠送的，要不要考虑一下？”

戚满招招手，一串由多面镜组成的风铃便飞到他手中：“福海大人身边窥视者很多呢，也许用这个可以看见他们哦～”

微微勾起的嘴角，黑沉的眼眸。

明明是一副温和的表情，却让魏福海感受到莫大的压迫感。

从他接到那通电话开始，两人的身份仿佛对调了，戚满现在给他的感觉就是，抓住了他的把柄。

但是，应该没有啊！

刚进来时，戚满是很不欢迎他的，对他的到来不意外但也不喜。

而现在，完全就是一副拿捏住了的欢喜模样，又是那熟悉的感觉。

“戚老板，您是商人，我也不愿意让您损失太多，这风铃我就不要了。血藤枝很快给您送来，我这家中有点急事，先走了。”

骨瘦嶙峋的老先生，健步如飞地走出戚满的小店，招呼等在门口的两个手下，上车就走了。

“走得真快，如果按原计划再待两天，说不定就能见到他了。”戚满摸着下巴嘀咕，将镜子风铃挂在柜台旁边，“给谁都一样，十块钱算什么损失呢？”

多面镜就在戚满面前，却什么也照不出来，能看见的只有一片空茫。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戚满准备的茶水都彻底凉掉了，店门口的风铃才再次响起。

来人个子较矮，留着半长的黑发，散到脸前，又戴了一副巨大的黑框眼睛，让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脸。

把自己的面貌藏在阴影里。

如果魏福海还在这里，他就会惊讶地发现，送来血藤枝的不是他叫的小辈——魏遇途。

而是这个不受魏家待见的外姓子于彦洋。

他只有十五岁，母亲离世后独自在魏家艰难地长大。

直到被微生浅注意到，教他修炼。

幸运的是他天赋极佳，跟在微生浅身边也受到外溢灵力的滋养，小小年纪就有所成。

魏家主宅距离戚满的小店两千多公里，他只需一盏茶时间就到了。

“戚老板，这是血藤枝。”

于彦洋一进来，先是对着戚满鞠一躬，半长的头发盖到脸前，像一个拖把。

戚满只能坐下来，和这位小朋友对视。

血藤枝被装在锦盒里，放在柜台上。

锦盒上施加了封印，能保证血藤枝安稳地待在里面，而不是飞回主体身边。

戚满拿起锦盒，随手将它塞进了下面的柜子里。

对面站着的于彦洋垂着头低低地问：“您不打开看吗？”

“我相信微生浅不会像魏福海一样耍赖。”

虽然魏福海没敢赖过他的账，但其人在交易市场上风评不太好。

戚满把柜台上晾凉的茶推到于彦洋面前，这是给他准备的茶，也是微生浅希望他给的。

能排出于彦洋在微生浅身边沾染到的信仰之力。

“哥哥想问，祂的天书上写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戚满还真答不出来，他自己手上那份，肯定是不能让人知道写的是什么的。

至于其他人的，他还只是问到了一点。

听到戚满说不回答，于彦洋也不会多问，他依旧那副静默的样子，只在离开前说了一句：“再见，戚老板。”

风铃一阵响动，那个一个大跳进了门的身影在静止一瞬后喊道：“老板，那个小孩是谁啊？怎么走路还带闪现？”

霍峄城是回到家里去换掉了溅到血的裤子才来找戚满的。

血虽然溅到的不多，但下山后就开始散发浓烈的腐臭味，比死了三年的猪还臭!

如果情况允许，他都想连车带裤子一起扔了。

就连在车上想吃抄手的姚新麒都在半路嚷着下车吐去了。

快速收拾好，霍峄城就赶紧来找戚满，骑着他第二爱的小摩托。

他心里有好多问题想问戚满。

但刚到门口，心里疑问没解决，又有了新的。

那个矮矮瘦瘦看起来像小学生的小孩，居然会闪现!

从店门口，一眨眼就到巷尾，只剩个背影了!

好厉害，也想成为这样的人!

“他……嗯，和你没什么交集。”

“啊？什么啊？”看戚满想了半天，他还以为戚满在组织语言呢，结果就这。

也是，戚满说话，从不需要组织语言。

有时候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怎么样，巍山上面，好玩吗？”

“啊，你还说呢，”霍峄城抓了自己头发一把，“我差点有命去没命回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巍山上还有个庙，庙里还有个那么古怪的和尚呢!”

“哦？古怪在哪里呢？”

戚满轻轻笑着问。

他已经再次闲适地坐在自己的躺椅上，哪还有之前那老板的样子。

“古怪在……嗯？”

原来有好多话想说的!怎么老板一问就啥也想不起来了呢？

好像是那个寺……哦，那个和尚!他绝对有问题。

但是想不起来了。

霍峄城拼命回忆，也只有关于巍山寺上和尚的模糊剪影，身形都记不清了，更别提脸了。

怎么会这样？

霍峄城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记忆的减退，就像被洗掉了一样，到最后连剪影都不剩。

“不要牵动魔气，静心回想，用你抵挡灵魂轮转阵法的方法，去回忆。”

戚满按住他的手腕，不让他去揪自己的头发。

这个世界虽然不能让霍峄城修炼魔气，但能让他稍微掌握一点。

可惜戚满对魔族的了解也只在十九年前那一瞬，无法帮霍峄城太多。

无提把巍山作为自己的藏身地，在其间布置了数道屏障，能遮挡天道的视线。

同时，也能让上去过的人模糊关于他的记忆。

但霍峄城不该被干扰的，只能说他忽视了这些，降低了防御。

霍峄城尽力放松下来，按照戚满的话从上山开始回忆。

“啊，是幻境，我们上山的时候进入了一个幻境。那个幻境一眼就能看出不对劲，但找不到丝毫破绽!”

霍峄城回想到第一个点，这里应该留下深刻记忆的，现在去想却只记得小路上留下的划痕。

“那不是幻境，那是域。他用无数空间构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领地，在里面，任何人任何事都在他的眼前，而他可以随心所欲。”

戚满给他讲解，“域和幻境不同，幻境是让人以意识入境，而域则是让人以身入境。你可以当作巍山寺实际并不存在，那只是他构建的境象。”

“时间空间都可以操控吗？”霍峄城想到他们仨人走了两个多小时，比后来的严复到得还晚。

“并不，只能操控空间。而且是只能操控自己构建的空间，多碰一点，他就会被发现。”

无提何止多碰了一点，如果他老老实实地藏在里面，也许戚满也不会发现他。

祂也不会发现。

“然后，庙里呢？”

“庙里……我们没有参观，直接被一个人领到了偏殿，那个和尚在里面……”

霍峄城陷入混沌状态，眼前情景变回上午时进入的巍山寺偏殿，那个和尚就坐在香坛一边。

“偏殿里有些什么特异处吗？”

那一小块地方，布置了层层屏障，即使是戚满，也无法破除。

“那里面……”霍峄城想要抬头，却在瞬间被下处吸引了目光，“那里面的和尚只有半张脸，老板，我就想说这个!你不是没鬼吗，为什么还有这样的……看起来死了又活着的人，你知道我看到他脸的时候差点吓得大叫吗？”

霍峄城露出可怜的表情，却见戚满慢悠悠地笑起来。

“你居然怕鬼吗？没关系，那些东西只是躲藏起来的老鼠罢了。”

“行了，快想，你抬头看见什么了？”戚满用手抬他的下巴，强迫他做出向上看的姿势。

“上面有什么？”

戚满的声音仿佛催眠，引导他的记忆浮现。

只靠霍峄城已经对抗不了无提的屏障了，需要戚满助他一臂之力。

“上面，供奉了一个牌位，微生浅。”

“啪”

从巍山寺出来就织起的笼罩霍峄城的大网破碎了，他第一次感觉头脑如此清明!

“居然在里面偷偷做这事，真该让魏福海留着，让他去山上找那人麻烦。”

耳边是戚满清浅的声音，有让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魏福海，魏家的族老，似乎在魏家没什么实权，不管家业，但十分受人尊敬。

霍峄城只在以前参加魏家宴会时见过他。

听戚满所言，似乎与他十分熟悉。

先是有魏家微生浅受供奉，后有魏家族老与戚满十分熟悉。

难道这个世界其实是一个巨大的修真世界？

普通人才是稀有的存在？

他自己就不说了，章墨遇到了麻烦，就连严复都要和微生浅联姻了……对了!

“老板，我朋友在那个记忆阵法上被转了记忆，他不会有事吧？”

神思清明后，让霍峄城能想起来后面发生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