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而过,距离那场突如其来的课堂测试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这几天,霍峄城依旧每天都到戚满店里打卡上班,顺便给戚满带点食物。
即使通过一些了解,知道戚满无需进食,但他依旧想让戚满体会吃东西时的美妙。
他还是很喜欢戚满,从见到的第一眼就喜欢。
不是普通人又怎样,他自己也不是普通人类。
刚好相配!
霍峄城喜滋滋地提着打包好的食盒去找戚满。
戚满长得太好看,霍峄城每一次和他一起吃饭都感觉十分有食欲。
当然,他今天这么着急去找戚满可不单纯是为了吃饭,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问戚满。
走到店门口,霍峄城惊讶地发现,冷清多日的风铃小店竟又来了客人。
那个人霍峄城还认识,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大一的贺清文。
能认识他还是因着章墨的原因。
贺清文是章墨同一个部门的学弟,章墨偶尔会带着他去拉赞助,然后一起吃饭,有时候会叫上霍峄城他们一起,于是就认识了。
说起来,今天霍峄城想问戚满的事还是关于他的呢。
霍峄城走进去和贺清文打了个招呼,便看见往日里坐在躺椅上一动不动的戚满正站在一个矮梯上取挂在高处的风铃。
真是难得,能看见这位屁股都不舍得抬一下的老大爷爬梯子。
平常,只有霍峄城和他在店里时,他要拿什么都是挥一挥手,或者指挥霍峄城。
亲自去拿,真是难得一见了。
“老板,晚饭买来了!”霍峄城把食盒放在小桌上。
梯子上被风铃遮住脸的人才慢悠悠地回了一句:“嗯。”
风铃被他用手翻来翻去也不响,店里一片寂静。
突然,贺清文说话了:“学长,原来你是在这里打工,感觉好轻松啊!”
可不轻松吗?
这间小店虽然在古镇范围内,但实在太偏僻了,贺清文还是个本地人,十八年来都没走到这里来过,料想平日里也不会有什么客人。
今天会来这里,还是突发奇想,才拐进这条小巷子,一下被门口挂着的那串精致的风铃吸引了。
进门的时候,店里的老板似乎还在睡觉,书盖在脸上躺在躺椅上。
贺清文都怀疑自己如果不叫老板,偷了东西他都不知道。
叫醒后,发现这位老板长得还挺好看,只是周身气质让人觉得不太还接近。
并且老板脸上挂着的营业式微笑,让人有一种打扰了别人清梦的抱歉感。
就在贺清文和老板对视数秒后,他终于挨不住这样的尴尬,问老板门口的风铃卖不卖。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尴尬。
因为老板一言不发,看了他许久,才道:“门口那串不卖,你可以看看别的。”
听了这话,贺清文都想转身离开了,老板又说:“但我记得有一款特别适合你,稍等。”
又不是买衣服,风铃还有特别适合的?
贺清文心里吐槽完,想要和老板说不用了,但来不及了,老板已经出去了。
和刚才人机一样的缓慢表现不同,他现在格外灵活。
从躺椅上起身到出门只用了一秒。
就这样,贺清文在店里等了十多分钟,才等到戚满扛着一把矮梯进来,往地上一搭,上去就是找。
这就是霍峄城进来时看到的画面。
但他听到贺清文的话却只是笑笑。
没什么人,很轻松,确实是。
但奈何要上夜班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戚满坚持要二十四小时开店。
霍峄城和贺清文不熟,也没什么可聊的,幸好这时戚满拿着风铃从矮梯上下来了。
霍峄城猜测,平时戚满用法术拿东西习惯了,所以才找了这么久。
戚满提着风铃,下矮梯时甩来甩去也不响,。
贺清文正要怀疑戚满给他找了一串坏的,谁知刚把风铃接到自己手里,清脆的声音立马响起。
神奇!
仿佛自己是它独一无二的主人,唯有自己才能启动它。
并且它发出的声音,能让他紧绷多日的神经稍微缓释一下。
戚满已经走到柜台后,对他说:“十元,考虑好了就付款吧。”
只要十元!这还需要考虑?
贺清文看着手里的风铃,如此精致,如此独特,在那些小商品商城,不说几十也要半百吧,这里居然只要十元!
这还犹豫什么?
贺清文爽快地付了钱,和霍峄城告别一声离开了。
霍峄城看着他的背影。
这还是他来到这家店后第一位正儿八经的顾客,这应该也是戚满在继他之后卖出的第一串风铃。
但,看戚满的样子似乎不怎么想卖。
霍峄城想到自己当初也从戚满这里买了一串风铃。
当时只是想借着买风铃的机会接近一下戚满,现在想来,风铃似乎不简单。
陷入苏祢设下的幻境时,可多亏了风铃他才能安稳地出来。
于是他问了戚满,也得到了答案:
“风铃是路引,如果相信它就能找到正确的路。”
“如果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想卖给他?”
“没有不想啊。只是有人让他提前来了店里,让我干了一番体力活有些不爽。”
得到这个答案,霍峄城也不觉得意外。
躺在椅子上挥手的老大爷嘛,突然让他去搬梯子爬高高,自然会不高兴。
霍峄城赶紧招呼他吃饭,却在将饭菜端出来时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只小瓶子。
黑乎乎的,像装指甲油的瓶子。
但霍峄城一下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母亲的骨灰。
而且还是之前掺在画的两幅画中的骨灰。
戚满竟然帮他全都收了回来。
霍峄城在知道自己身份后,就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寻找母亲的骨灰。
因为通过骨灰可以大致感应他的位置。
但他知道的太晚,骨灰已经散出去了一小部分。
他还是有些担心的,但现在看到这个,就放下心来了。
“戚满,谢谢你。”
“叫我老板,你这小员工!”
戚满已经拿着筷子开始吃饭。
当他终于不用在霍峄城面前装了之后,他就原形毕露了。
除了懒惰,一切依靠法术之外,他还十分挑剔。
每次吃饭,挑挑拣拣半小时,就吃一点。
哪还像以前,给什么吃什么。
不过,虽然有坏习惯,但霍峄城还是喜欢和他一起吃饭。
“说吧,想问些什么?”
霍峄城惊讶地抬起头,圆圆的狗狗眼都瞪大了一圈:“我确实有事问你,但你怎么知道?”
“我无所不知呀,你怎么不信?”戚满一副无奈的样子。
“你又不是神仙,哪能什么都知道,刚才连自己挂的风铃都要找半天。”霍峄城小声嘀咕一番,“那你说,我想问你什么?”
戚满见他这样,勾唇浅笑一下:“你想问我……你的正缘在哪里,你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找到女朋友。”
他竟还装出一副神神叨叨的模样!
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像“老神仙”。
霍峄城脸皮厚不透色,但耳朵还是迅速升温红了起来:“什么!我,我怎么会问这个,你就是什么也不知道,又骗我!”
戚满见他这样,破坏形象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们这个年纪得小年轻不都喜欢问这个吗?当年我去算命的时候,受家里托付来的母亲都会帮孩子问这些。”
“你以前还去给别人算过命?”
“那当然,算命比较赚钱的时候,我也去尝试了一下。但我不能给人说的太明确,你要想知道答案,我可以给你指一个方向。”戚满还在逗弄他。
“不,不用。”霍峄城垂下头,“你就是什么也不知道,算的也不准。”
霍峄城喜欢他,哪还用他来指一个方向,自己心里早已明确了方向。
“你快说嘛,别说这些了!”霍峄城摇摇戚满搭在桌子上的手,让他收收心别再开玩笑。
就是他这副不靠谱的样子,才让霍峄城不相信他那“无所不知”的话。
“那好吧,我讲。”戚满放下筷子,“你想问的事和刚才来的那位贺清文有关,也和你的室友章墨有关。”
霍峄城一点也不奇怪戚满能准确说出两人的名字,毕竟是号称自己“无所不知”的人,名字都不知道才奇怪。
章墨是在最近发现贺清文有些奇怪的,比如某些时候突然说话,而且是和某人对话。
但一般他突然说话的时候,周围要么没人,要么没人在和他交谈。
就像得了幻想症一般,幻想自己身边有一个人,在陪着自己说话。
章墨是本着关怀一下自己部门组员去的,隐晦地问了贺清文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需不需要帮助。
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和贺清文的一脸茫然。
章墨也就没再试探,因为别人不想说,也不好管得太多。
但就因着这一次试探,似乎给章墨招来了不好的东西。
最诡异的就是耳边常伴着一个声音,听不清楚还找不到发声源。
这导致他无法集中精神,夜里也睡不着,有点神经衰弱了。
实在受不了,去一个庙里找师父求了一张符才清净一点。
声音偶尔还会出现,但在符纸镇压下好歹能睡个好觉了。
章墨也在今天才把这事告诉他们。
同一天,就让霍峄城遇上贺清文了。
戚满朝霍峄城招招手,让他凑近一点:“我还知道他去求符的庙是哪座。”
霍峄城果然被勾起了兴趣:“哪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