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庭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他用灵力解开系在手上和脚上的腰带,然后坐在床上发懵,他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崩塌了,他本来只是想向李端月表白并且把之前的一些事情说清楚的,但怪自己没有勇气开口,就喝了酒……
这酒一喝……
屈庭辉巴不得自己没有昨晚的记忆,他都干了些什么?!没有正经向李端月表白,没有和李端月把话说清楚,但是,像孔雀开屏一样穿不同的衣服给李端月看;不停强吻李端月;被拒绝就哭着向李端月撒娇;用提了脏嘴的某样东西蹭李端月;舔李端月的手;最后被忍无可忍的李端月捆起来了……
更可耻的是,他现在回忆起来虽然替自己尴尬羞愤得想撞墙,但心底却又充斥着心动、甜蜜、快乐、回味。
喝醉酒还哭着抱怨被李端月担心又耐心地哄着很甜蜜;向李端月展示衣服被李端月真心实意又直白地夸奖很快乐;靠近李端月抱着李端月吻李端月蹭李端月很舒服;被哪怕忍无可忍还是很温柔的李端月抱到床上,还给自己擦眼泪,很心动……
屈庭辉绝望地发现自己对这一切互动充满着回味和,渴望……他渴望以道侣的身份和李端月亲近,渴望李端月对自己的一切包容和喜爱是出于爱情而不是师兄弟的情谊,更渴望向李端月卸下一切伪装,让李端月做自己真实灵魂的栖所。
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李端月能将他完全容纳,他想融进李端月的怀里。
屈庭辉呆坐在床上久久回不过神。
李端月正一个人和两个灵偶在悦极殿偷懒,最近陆同天和上次同他打架的师兄玩到了一起,两个好斗的人外加一个好热闹的杨勤庄每天从这个山头打到那个山头,还专挑实力强的打,每天晚上都一身伤的回来,然后边负伤坚持打扫卫生边跟李端月兴奋地说今天怎么怎么成长了或者怎么怎么打得酣畅淋漓,倒是让李端月白天有的是时间可以独处。
他一个人待着就难免想到昨晚又作又闹,又可恶又可怜的屈庭辉,他本来是气得下定决心要对屈庭辉落井下石让对方羞愤欲死的,但冷静下来想到对方美丽的羞红的脸和泪汪汪的眼睛就又心软了,决定如果对方不提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这样十几天过去,李端月照常生活,屈庭辉却像是藏起来了没有再出现过,李端月刚开始有点担心对方是不是真的羞愤得拔剑自刎了,就去游香峰看了看。远远地观察发现屈庭辉只是闷在悬春真君的居所独占修炼李端月就放心了,干脆给他接受现实的时间,没有再关注他。
这天,李端月和陆同天一起从初航山后山下学,陆同天一身黑色劲装,抱着剑,昂首挺胸,表面维持着自己冷傲的形象,实际用灵力和李端月传音,一会儿腻腻歪歪说晚上要大亲特亲,一会儿问李端月宗门里还有谁适合挑战,一会儿又叽叽咕咕说要在悦极殿再打两个柜子,东西太多了……
所以当屈庭辉叫李端月的时候李端月一时都没能反应过来,还是陆同天用肩膀挨了挨李端月,同时还响起一句“这男的怎么娘……”
李端月迅速地出手捂住陆同天的嘴,但力道没收住,“啪”的一声脆响,陆同天差不多被结结实实的扇了一巴掌,委屈巴巴的看着李端月。李端月这才想起来陆同天是在用灵力和自己传音,没有开口说话。实在是陆同天最近和那个师兄混在一起,又各处打架,性格变得更糙了,他是真担心陆同天会口出狂言。
李端月在陆同天委屈控诉的目光下把手拿开,陆同天的嘴周围都红了,他尴尬地把手在陆同天的衣服上擦了擦,陆同天给他传音:“今晚要多亲半个时辰才能好。”
李端月没理他,冲表情有点疑惑的屈庭辉笑了笑,决定假装那天晚上的事没发生,屈庭辉藏起来十几天的事没发生,刚刚的事也没发生。
“屈师弟,真是巧了。这是陆同天,这一届的新弟子,已经是瀚海仙尊的亲传弟子了。陆师弟,这是你屈师兄,年轻一辈里最出色的药修,师承悬春真君。”
陆同天面无表情地打了招呼:“屈师兄好。”
屈庭辉表情疏离矜傲,淡淡地笑了笑,“陆师弟好,我听说过陆师弟,这一届的魁首,前途无量。”
陆同天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屈庭辉也没打算和他多说,冲李端月微笑道:“师兄,我有话想和师兄单独聊聊,师兄有空吗?”
李端月早就注意到屈庭辉今日和平时很不一样,衣着依然比较素淡,但已经不再是白色,而是浅浅的野蔷薇红,还带了小小的金耳饰,整个人看起来很有活力,简直像发着微光,而且身上竟然几乎没有伪装或是压抑的氛围,有一种背负了许久的重担终于放下的感觉。
李端月不知道这十几天屈庭辉身上发生了什么或者思考了什么,但他很为屈庭辉感到高兴,他觉得屈庭辉身上的痛苦和别扭减少了。他对陆同天道:“阿鹰,我和你屈师兄聊两句,你先回吧,或者去约架也行。”
陆同天在听到屈庭辉要和李端月单独聊的时候就已经不高兴了,他觉得这个人面对李端月的情态让他很不舒服,现在李端月还让他离开,他更不高兴了,刚要开口,李端月拍了拍他,“阿鹰,乖。”
陆同天不情不愿的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走了。
屈庭辉皱着眉看着陆同天的背影,直到李端月唤了他一声他才又笑起来,“师兄,我们还去郁风院聊吧,或者,去万秀峰。”
去万秀峰谈当然也行,郁风院小,只有一个院子一间书房一间卧房,悦极殿却是有会客室的,但屈庭辉不知道陆同天也住万秀峰,李端月总觉得他俩好像不太对付,“去郁风院吧。”
“好。”
等两人再次踏入屈庭辉的卧房,李端月觉得心情复杂,最主要的是他没想到屈庭辉似乎已经对那一晚释然了,居然这么快就又把自己带到了他出糗耍流氓的地方。
李端月和屈庭辉又坐在了同样的位置喝茶,李端月还没调侃呢,屈庭辉就自己红着脸说:“今天不喝酒。”
李端月看他似乎真的没有那么羞愤,也笑了起来,“那今天没有一个格外胡闹可爱的屈庭辉了,但应该能把想说的话清楚地说出来了吧。”
屈庭辉的脸还是红红的,但还算镇定,“嗯,李端月,我今天就是要把话都说清楚的。”
又叫师兄全名。
“其实,我与屈家关系很差,或者应该说,我仇恨屈家,所以当宗主找到我说如果我做你的……脔宠,就帮我毁掉屈家时,我答应了。”
李端月已经惊呆了,历史怎么总是重复上演,又是老爹?看来他真得找个时间和玄正真君好好聊一聊了,免得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还有其他“脔宠”。
屈庭辉看见李端月的神情也很惊讶,“师兄不知道?”
“我不知道……”但李端月现在大概知道屈庭辉之前的异常是怎么回事了。
屈庭辉倒率先从惊讶里回过神,他苦笑了一下,“罢了,大概在宗主眼里给自己的儿子找个脔宠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事。”
李端月叹了口气,“你难道甘心受制于人吗?”他是喜欢美人,但是没有到处欺男霸女的打算。
屈庭辉红了眼睛,声音发颤,“我不知道,我,我只是太恨了,我恨屈家恶心,恨我自己无能为力。”说到最后他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李端月站起来走到屈庭辉身侧把他揽进怀里。
陆同天要履行婚约的原因李端月早在某个夜晚从陆同天口中得知了,因为陆同天爱李端月,爱陆彩霖,尽管耻于被明码标价的卖出去了,但他想和初恋在一起,想报答母亲的恩情不想摧毁她的野望。如果说陆同天的屈服是因为爱,那么屈庭辉会答应这场交易就是因为恨。而在平淡的生活里,爱总是别别扭扭没有那么鲜明,恨却无比深刻,驱动着人做一些疯狂的事,比如让骄傲矜持的屈庭辉出卖了自己。
屈庭辉把额头抵在李端月身上,沉默的落泪。
李端月摸了摸他的头,忽然把他横抱起来,往内室走。屈庭辉惊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搂住李端月的脖子,靠在他肩上。
李端月自己躺在了内室的美人靠上,让屈庭辉趴在自己身上,屈庭辉一只手还搂着他的脖子不放,李端月低头看去才发现屈庭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自己的腰封都解了,衣襟半敞,一只手甚至解起了李端月的腰带。
李端月赶紧抓住他的手,他是真没想到屈庭辉这么流氓,上次是一上来就要和自己拼佩剑,这次是想直接入洞房啊。
屈庭辉半撑起身体看着李端月,面色潮红,双唇微张,眉眼间春色涟涟,含着一分羞涩九分期待,刚才的痛苦挣扎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被李端月抓住的手也反握住李端月的手轻轻揉捏了起来。
李端月被屈庭辉盛夏石榴花般的美貌迷住了一瞬,但又惊叹于对方的流氓程度,屈庭辉这会儿已经开始把手往李端月的衣领里伸了。
李端月拦住他,“屈师弟,我把你抱过来是因为觉得你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怪可怜的,想抱抱你安慰安慰你。”
屈庭辉愣了一下,脖子都羞耻得红了,但他居然假装没听见,继续扯李端月的衣服,还打算用唇来堵李端月的嘴。
李端月用手捂住他的嘴,他就在李端月的手心乱蹭。
李端月忍无可忍,钳住他的脸,对他道:“屈师弟呀,你是喜欢我吗?还是你打算向玄正真君屈服了?”
屈庭辉见他似乎真的不打算和自己做点什么,有点泄气,他把脸放在李端月的手上,“我本来是想和师兄相处试试的,若能养出感情,也许这桩交易就不那么难以接受了。但真的与你相处之后我反而长出一根新的脊骨来,又想真正抬起头做人了。”
他说着把被拒绝亲近的事抛在脑后了,语气甜蜜了起来,脸上重新布满红潮,“李端月,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会向宗主回绝这场交易,我想清清白白的没有其他缘由的和你在一起。仇我会自己去报的,也只有自己报的仇才有意义。”
李端月抚了抚他的脸,那张总是高傲又骄矜的脸如今说不尽的温柔快乐,而且陷入恋爱之后还带着一种可爱的傻气,但他却不得不打破对方甜蜜的幻想,“屈师弟,我已经有道侣了。”
小屈性格比较娇,但他会成长的[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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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又是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