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她的三十米大刀,她能屠遍天下所有甲方爸爸。
乙方没人权吗?乙方她伤不起啊,逼急了她也能砍人的!
谭云一边骂了最后亿遍挑刺完美主义的甲方霸霸,一边认命的安抚自己骂也骂了,改图纸吧。
论建筑设计师的一百种熬夜发疯秃头方式。
论那些年我遇见过的“完美主义”甲方爸爸。
谭云自认能写出一本不带重花样儿的厚厚大书。
然后,熬红双眼改着设计图纸,连夜交上去后两眼一闭,啥都不知道了,她休息向来争分夺秒,毕竟网络那边是个魔鬼甲方爸爸。
但醒来,就没有了。
呜呜,麻麻,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谭云木愣着一张脸,坐在床边。
是个人都要呆滞,精致的雕梁画栋,桌椅摆设...都是木制的!!!
她这是穿越了?
艹,早知道谁还改那张设计图啊,挑剔的甲方爸爸,谁爱应付谁应付去!
“娘子。”环儿知道自家娘子早起总会独自坐着缓上一会儿,可今日,也太久了吧。
谭云猛一激灵,喊我吗?可她最后发出的只是一些嗯嗯呀呀的声音。她惊惧的捂住喉咙,她是个哑巴?
“没事儿,娘子会好的。阿郎请的神医已经在路上了,这次一定能将娘子治好的。”
耐心等到婢女给她穿好衣服,她不自在的摇摇手挥退人,对着铜镜看自己这具身体的脸,几乎就是十五岁现世的她,对上那熟悉的五官,她忍不住惊呼。
**
夜里躺在床上,谭云开始总结反思。
她如今是个哑女,不用怎么伪装,不存在说话漏馅儿的问题。
按建筑类型,她穿越的应该是唐朝,盛世大唐。
但关键在于,这几几年?安史之乱还有多久发生?
她欲哭无泪,老天,人家穿越有那么多金手指,她有什么啊。
另外,提到大唐...
窗外月光明朗,照在屋子里头像水一样,谭云忍不住想起那个人来。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算了算了,帅哥是属于全宇宙的公共财产,一般是轮不到她的。
学建筑的她,如今无比懊悔自己是个理科生。
要想像穿越小说女主那样搅动风云,那估计女主起码是个文科生吧。
分科误我!
她现在的这具身体,和她同名同姓,谭云,小字无忧,是岭南做香料生意的商人谭家的幼女,父母宠的很,上头只有个哥哥,游学去了,她还没见到。
这谭家小娘子近日不小心感了风寒,之后喝了药一觉睡醒,壳子里就换了个人,她来了。
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了,要是知道上次给母上大人过生日就是最后一次,她一定给母上买个超级大的豪华大蛋糕。
有点想她了,谭云鼓鼓腮帮子,又迅速干瘪下去。
次日。
“娘子身体已无大碍,郎君大可放心,只要多调养就好。”
白胡子的医郎给谭云摸了摸脉,谭父听见他的话,拧着的眉松开。“环儿,送郎君。”
小丫头环儿从门外进来,笑嘻嘻的带着郎君去帐房拿银子。
屋里只剩了谭云和她这具身体的父母。
“你这丫头,何苦呢?我与你阿耶自会为你寻一档妥当的婚事,别跟那些人计较,少听他们说那些有的没的。”说话的是这具身体的阿娘。
听这意思,原主感风寒还有故事?
“行了,你少说些,无忧身子刚好,别再招惹她了。”谭父对女人说。转而对着谭云笑笑,“无忧,放心,我会给你选个合适的人,不委屈了你。”
婚事?
她才几岁啊?
谭云闻言瞪圆了一双杏眼。
然而,如果肢体能表达所有意思,要语言做什么呢?
谭父谭母以为她还是不放心,再三安慰保证才走。
谭云:等等,我没有想嫁人啊。
**
抛开婚事和不会说话,谭云要承认自己在这里简直要堕落了。
婚事嘛,还远着到时候再说吧,说话嘛,说话还露破绽,不会说正好。
谭云身子骨好了些,谭父谭母就不再束着她,她想出去,也没人拦着。
不用赚钱,没有甲方,不用改图纸改到想吐,空气新鲜,人生圆满。
丫头环儿跟在她身后,手上提了两三个油纸包。
今日原身的哥哥要回来,她借着今日家里忙,父母无空管她的档口混了出来。
她兴致昂昂,这边的胭脂摊子,那边的烙饼摊子,都要凑上那么两眼热闹。
“小娘子买花吗?这春色渐浓,娘子可比我这花还娇艳。”
卖花的货郎把挑着的担子放下,是个面皮白净的年轻郎君,殷勤为主顾介绍生意。
“娘子不如看看这桃花,山寺那边人少,今早刚摘的,新鲜着呢,娘子簪了一定是顶好看的。”
谭云拿帕子捂着嘴,眉眼弯弯,她在偷笑。
谁不喜欢听夸自己好看的话呢?她心花怒放,挑挑拣拣,选了几枝桃花,又特意拿了个编织精美的草篮子放着,煞是好看。
环儿付了铜钱,她家娘子因着不能说话,鲜少这般开心了,今日是因为郎君要回来了么?
谭云提着花篮子继续瞧,只觉得这里样样都新鲜,好多有趣的玩意儿后世她从来没见到过。
有些甜腻的豌豆糕很可口,做糖人的摊子前头围了一群尚不到她腰间高的小童,杂七杂八的,环儿的手里越来越满,她的手里也多了不少小玩意。
日头渐渐升起来。
环儿在她面前比划几下。
她这才注意到,街上有些摊子慢慢撤了,行人少了,该用午膳了。
离家有些远,她冲环儿比划比划,示意在外头寻个地方先吃了饭,歇上一会儿就回去。
环儿知道前面有家酒楼,便带着她过去。谭云由着环儿拉着衣袖往前走,落个清闲。
马蹄声从前头不远处传来,她看过去,刺眼的日光让她有些看不清。
“娘子!”她只听到环儿一声惊呼。
她眼里泌出泪,瞳孔睁大,刚看清眼前景象便吓得跌倒了去。
桃花从篮子里落了出来,摔在地上,蔫蔫的展着花瓣。
环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忙跑过来,“娘子,你怎么样?”
不是幻觉,那匹刚刚吓了她的马在一米外正打着响鼻。
一角青色从马背上落下。
谭云缓了缓,对着一脸急色的环儿露出个笑,表示自己无事。
环儿小心搀扶她起来,接着就去找那马的主人家理论。
*
“郎君险些伤了我家娘子!”
是青色。好生俊俏的郎君!交领右衽浅青色袍衫,发髻半梳 ,脚上踩着一双流云纹靴。
发髻半梳,应当还未加冠,年纪不大,是个弟弟,谭云心想。
这么一愣,“年纪不大的弟弟”已经翻身下了马,朝她们过来。
环儿这丫头很生气,自己娘子身子骨刚好才出门就又被冲撞了,她还想在说些什么。
谭云拉住她,摇摇头。
观这郎君举止,应当是读书人,士农工商,她们最好别惹这人,给家里找麻烦。
“这位娘子怎么样了?可有事?”少年郎君声线清沉好听,礼仪也做的到位。
谭云摇摇头,眨眨眼。
“这...”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娘子似乎不能说话,眼里带上了些怜惜,姿态放得更低,“是我的不对,实在不该冲撞了娘子,娘子若不急,旁边有家医馆,可否看一看?”
谭云摇摇头,她没什么事,只不过就是被吓到了,情急之下倒了而已。
她有些可惜的看着那些散落的花儿,倒是糟蹋了。
少年郎君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瞧见了那些花。
一双指节分明的手将那些桃花拾了起来,少年郎君的指腹沾了些妖粉的花液,眉目里含着歉意,他把花篮递给少女。
“真是对不住娘子了。还请娘子见谅。”
谭云摇摇头。
她忽然促狭一笑,她对着他,似乎只会摇头?
于是,她摆了摆手,本来也没什么。
更何况,小郎君生的实在好看,态度也好,就是再大的过错,她看在这张脸的面子上也是愿意放过的。
少年郎君微微一笑,午时的风有些缱绻,撩动他的发,玉簪子有着莹润的光,他御马而去,青色袍袖和少女的淡蓝衣帛刹那交缠又分离。
斯人渐远去。
*
谭云收回眼。
“娘子可还能走?”环儿问她。
谭云失笑,眨眨眼,蹦了一下,能跑能跳,安心啦。
她们俩最终也没去成酒楼,只在街边寻了个做馄饨的摊子,草草吃了。
岭南这边吃食有些偏甜口,谭云吃着吃着竟也觉得味道实在不错。
歇上一会儿,她又走了会儿去书店,哦,现在还不叫书店。
她比划了好一会儿,才让丫头环儿懂她的意思带着她朝卖书的地方过去。
路上,她费了好大一番劲才让环儿对她摔倒的事情三缄其口,这般难度的比划,真是苦了她了。
老天,语言的发明真是伟大!
她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会说话啊!
卖书的地方人格外少,大堂里有些冷清,她以为是刚过吃饭的时间,大家都没出门,所以并未在意。
文房的用具搭配着书一起卖,她为了稳妥,是准备送她那没见过的哥哥文房用具的,但是,这些东西她似乎只认识文房四宝啊。
那奇怪的笔搁,水滴,笔刀什么的,宫斗剧里没见过她都不认识啊。
行,既然只认识文房四宝,那就买文房四宝吧。
可一圈转下来,掌柜在一边殷勤介绍的什么这纸取东阳鱼卵,虚柔滑净的很?
等等,纸不是用竹子做的?
墨就更奇怪了。
什么庐山之松烟?
谭云没想到居然里面这么多门道。
她眼神在这些东西上游走不定,但进了店也不好意思空手,最后只得挑着眼顺的拿了几件。
结账的时候,她忍不住瞪大了眼,这么多银子?!
男主已经出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提起你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