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那个女人!”
罗峰透过树影,目光紧紧锁定着不远处交战的人群中唯一的女人身上,他像是最阴险狡诈的蛇,盘在树上,窥视着猎物的弱点,暗中潜伏寻找机会。
“她很强!应该就是对面部落的首领。”
罗峰分析着女人的招式,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对付她。
不一会儿他的眉头皱起,表情很苦恼,嘀咕着一些在他身旁的手下听不懂的话,对此这位手下已然习以为常。
“罗峰大人,我们的人快要支撑不住了,需要撤退吗?”跟在罗峰身旁的人,见战场局势几乎一边倒的偏向对面,虽然表情并没有多在乎那些人,但他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即使罗峰不愿意承认,他们拥有二十多人的先锋部队竟然栽在了仅仅九人手上。
但,这就是事实!
此时先锋部队已经人数减半,人数还在持续缩减。
这次是他大意了,连对面部落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竟然在中途就中了埋伏。
可他看到仅仅只有9人的情况,一时轻敌,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达撤退命令,这才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
不过罗峰眼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对于自己的士兵死去完全无动于衷,就好像不断上升的死亡人数,在他的脑子里就只是一串冰凉的数字。
激战中的雪魄手中的石矛一挑,使用巧劲直接打掉了敌人刺向她的石矛,接着不算锋利的石矛在她巨大的力气下,竟然直接洞穿了这人的肩胛骨。
那人痛呼一声,没了武器的他,选择抬手试图夺过石矛,雪魄哪能给他机会,她暴喝一声,将人直接挑飞出去。
石矛抽出的瞬间,血液飞溅而出,几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脸上,在她脸上开出了一朵朵红梅。
被挑飞出去的人倒在地上,捂着受伤的肩膀,想要爬起来,下一秒染血的石矛再次袭来,这次他不再好运。
石矛直接洞穿了他的喉咙,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雪魄,泪水充斥着眼睛,那是对生的渴望。
被洞穿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痛苦、的哀鸣,像是漏风的门窗,风不停的往里面钻,最后却只能留下模糊不清的“呼呼”声。
看起来是那么的可怜。
但是——
雪魄握着石矛的手没有一点软化的迹象,更没有颤抖,她的眼神冷漠,动作毫不留情,猛的抽出了石矛。
战争从来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雪魄当初手软、心软,那是因为面对的是同胞、是亲人。
但现在,对面的是完全陌生的入侵的敌人。
对待这样的敌人,她永远都不会心慈手软!
那人死了,死不瞑目。
“咻——!”
就在这时,一道嘹亮、高亢的口哨声从森林的深处传来,雪魄循着声音望去,隐约看到两抹黑影消失在森林深处。
听到哨声的入侵者们,像是得到了某种信号,纷纷脱离战场,朝着来时的方向逃跑。
“停,我们回去。”雪魄带着人追了一段距离,中间又解决了几个跑得慢的人,剩下的几人跑的很快,虽然还是有机会追上,但雪魄还是选择了停止追击。
“雪魄大人?”除了明白雪魄这么做的冰三,其他人全都不情不愿的停了下来,他们不解的看向最前方的雪魄。
这一战他们打得很爽,不仅是以少胜多,而且几乎碾压式的打赢了对面,这样硕大美味的战果直接迷晕了他们,肾上腺素飙升让他们兴奋异常,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对面部落,剿灭所有敌人。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雪魄可没有被这初次胜利的战果给迷晕了头,她清楚的分析着形势,及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再追下去,我们很可能会受到对面的埋伏,别忘了这只是他们的先锋部队。”雪魄知道他们的疑惑,开口解释道。
虽然之前口头上说着全灭敌人,但那只是口号,她的最终目的只是打赢这第一场漂亮战斗,现在这个目的达到了。
雪魄知道他们能达成这样的战绩,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花闻大人带着他们修建的陷阱和防御设施。
如果没有这些东西的辅助,他们想以少胜多几乎不可能,即使能做到那也是两败俱伤。
“回去休息,他们还会再来,这场战斗还长着!”
为什么还长着呢?
因为如果对面不出兵攻打他们,她不可能也不敢带着人反剿对面。
这样拖着也好,至少能等到大人回来。
雪魄转身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森林深处,脑子里回想着哨声过后,她看到的那两个黑影,那是……
那是什么东西!
狼人形态的花闻抬头,目光惊悚的看向那个庞大的生物,或者说不能称之为生物的东西。
那是一团不断蠕动着的长满触手、触手上布满诡异花纹的金色能量体,正中心长着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的颜色是纯白色的。
空无的,毫无感情的。
它正在观察你。
花闻的声音在心底幽幽响起。
一股无端的寒意从外侵入体内,冷得刺骨。
她迅速低下头,不再直视它,寒意这才稍微减弱,但那种心悸的感觉却久久不能忘怀。
熟悉的感觉。
在它的正下方是一座恢弘的城市,城市里最高的建筑是一座华丽的教堂,教堂的顶端修建了一柄巨大的十字架,而它的一部分触手正缠在上面。
它的体型非常巨大,几乎笼罩了半个天神城。
这还并不是真正令花闻感到惊悚的,它真正惊悚的是那些触手延伸的终点!
花闻所在的狼人阵营对面是抵抗的天神城人,可以说他们面对强悍的狼人几乎是毫无反手之力。
即使有个别能力比较强的人,在面对同等级的狼人,几乎就是被碾压。
但那是过去式。
自从天神城的最高教堂上的钟摆传出阵阵教条之音,紧接着它出现了,局势瞬间扭转。
当它显现的那一刻,无数的触手朝着所有人的天神城人伸去,而那些人不仅不害怕,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神赐一般,一脸陶醉。
虽然的确像是神赐一般,他们的所有力量都受到了增幅,开始和狼人打得有来有回,甚至是超越!
可在花闻的视野里,这些触手就像是某种插进人体里的输液管,它虽然在朝这些人输送某种能量,但也汲取着这些人身上的某种东西。
这些触手不仅连接着所有的天神城人,还连接上了部分狼人!
异变陡生。
“瓦罗儿你为什么攻击我!”
“你是叛徒!你被神咒控制了,大家快杀了他。”
“我不是!我看你才是,你们不要被他骗了。”
“你就是,我看到你救下了一个天神城人。”
“可恶,又是神咒!”
狼人阵营乱了起来。
现在的他们不止要应付变强的天神城人,还有反叛的队友。
安洛尔达一爪子撕碎了一个偷袭她的天神城人,余光看到了“拉如朵”,战场见到熟人的她还有些高兴,见“拉如朵”应付吃力,便有意的朝着她靠近。
在安洛尔达过来了之后,花闻摸鱼的快乐便没了,为了不露出端倪,她稍稍出力。
结果是她竟然和安洛尔达配合还算默契,很快便清理掉这片空间的敌人。
在花闻眼中,这些人死后,插在他们身体上的那根触手便收了回去,还顺带拿走了某种物质。
她突发奇想的尝试攻击触手,但那并没有用,像是不在一个次元一般,她虽然能看见,但并不能攻击到它。
而她的这个举动,也成功的引起了安洛尔达的注意。
“你砍空气干什么?”安洛尔达不理解的问道。
花闻从刚才那些人的反应就推测出了,他们看不见高空之上那个存在。
如果说花闻和天上的存在隔着一个次元的话,那么他们就和它隔着两个次元,他们想要看到它,就只能想办法把它拉出来。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要告诉她吗?
能告诉她吗?
“没什么,试试手感。”
最终花闻还是决定不说出来,安洛尔达也没有怀疑她的话。
“你怎么这次不怀疑我中了神咒了?”花闻半开玩笑的和安洛尔达说道,主要还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那你现在已经在攻击我了。”安洛尔达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她耸耸肩,随意的回应道。
“再见,等战争结束后,记得找我喝酒哦。”
安洛尔达朝她笑着挥了挥手,说完便朝着另外一边的战场冲去。
可以说非常勤奋,和花闻这个摸鱼崽完全不同。
花闻目光复杂的看着远去的安洛尔达,脑海里莫名浮现出,那时候她在休息区说过的话。
“再见各位,不是道别,而是重逢,再见的时候,我请大家一起喝酒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笑容明媚,没有一点对战争的害怕,只有憧憬,似乎那就是一场游戏而已。
她不知道能不能再见。
但,再见。
“再见……”
花闻收回目光,想到第一次见到安洛尔达情景,当时的安洛尔达其实就是以为她中了神咒。
据说中了神咒的狼人会变成天神城的走狗,就像是家畜一样。
被操控的时候他们会失去所有意识完全沦为傀儡,不被操控的时候虽然看似表现正常,但认知已经发生了改变,所谓奴隶思想。
“他们不再是自由的狼人,他们是抛去自由的奴隶!”休息闲聊时她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原话。
神咒怎么形成的,为什么不是所有狼人都会受到神咒的影响,这些信息她并没有探查出来。
不确定是那些人不知道,还是因为觉得不能成为谈资,所以并没有提起。
但她大概知道谁能下神咒,据说只有拥有天神血脉的人才可以。
而拥有天神血脉的人一般就是历代天神城城主兼分教堂的主教,他们的子嗣作为未来城主和主教的预备役,自然也拥有削弱版的能力。
所以当时她们在追捕那个人的时候,安洛尔达会那么警惕她。
而那个胆敢回来刺杀的人,大概是真的尝试过对她们两人下过神咒。
隐身男不太可能傻到分不清控制有没有成功,那就是说……
花闻想到那个可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她一边忍着恶心应付身上插着触手的天神城人,一边将目光落在这些触手上研究。
触手上面的纹路像是无数扭曲的蚯蚓,不停的变化,她其实不敢多看,每当她觉得自己脑子有点晕的时候便移开了目光,再看下去可能就不只是头晕的症状了。
她很确定这些触手就是所谓的神咒源头,因为那些反叛的狼人全都是因为身上连接了这些触手后才出现的问题。
但和被触手控制的狼人相比,天神城那边是密密麻麻的提线木偶,狼人这边也只能说是九牛一毛。
如果说在狼人身上这是一种枷锁、一种控制、一种诅咒,那么在他们身上呢?
神赐?
不过,她当时并没有看到自己身上有触手的存在,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成功控制了“拉如朵”,操控的时候必然会像现在这样,无序混乱的触手会暴露在她眼中。
那么她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在她来之前“拉如朵”的确被控制了,甚至他还控制本来的“拉如朵”进攻安洛尔达。
可她是玩家!
是一个可以任意选择阵营的玩家。
她不受控制,所以触手断了,而那个隐身人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最后结果就是刺杀失败,还反被被逮住。
不过这一切有什么用呢?
直到现在花闻都没有搞明白这个所谓的“森罗万象”到底是什么东西,要怎么才能通关,要怎么才能出去,她一直在被动的被推着走。
观察着这一切。
“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最终版本,修改完成[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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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游戏三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