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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上古始尊 第5章 麒麟珏

作者:沐沐汐溧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08-25 03:42:23 来源:文学城

“世子,叶将军不日就要赶赴昭阳城制军。”一老翁站在梨花木榻旁俯首低语道。

一名穿着锦衣玉服的小公子半卧在榻上道:“表哥可有说几时出城?我们可有差人去问过?”

老翁笑了笑,说:“世子勿忧,已经问过了,说是辰时。”

这位小公子是平阳王世子,平阳王妃是楚国公胞妹,是叶尘的姑姑。勋爵之间亲近,多是姻亲。

偌大的楚国公府门庭若市,有送来贺礼祝贺将军晋升,也有来道别陈情,当然大部分是因前者而来。小斯们结过拜贴,承过贺礼,引客人去了前厅,纷拥嘈杂,却不失礼。

外面那么忙,却有一鬼躲在角落里偷闲,好不自在。

“殿下……”一个女鬼坐在床边,看着手里尾端紧扣着蓝色绦子的麒麟珏,自顾自低语着。

这块玉珏是楚国公在她一周岁时送她的生辰贺礼。愿她平安喜乐,能自由自在的过这一生。

麒麟珏本是一对麒麟浮雕玉珏,她手里的是水麒麟。元和九年三月初旬,皇后喜得龙子,皇上取名穆阳。愿他向阳而生,长命百岁!皇上不胜欢喜,便赐婚于楚国公府,与尚在胎中的叶尘结亲,以水麒麟玉珏为证。

同年七月,世子叶尘出生,因是男儿身不可联姻,皇上与楚国公改定二胎、三胎,可国公夫人连生二子之后伤了身子落下病根,幼女叶萱出生不久,夫人因旧疾复发便撒手人寰了。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楚国公不愿自己的宝贝女儿牵扯进皇权争斗的漩涡中,在叶萱两周岁时上书请得恩旨解除婚约。

这段往事楚国公府和民间流传至今,长生殿的二皇子穆阳倒是未曾听旁人提及过。只记得元和十四年春,在中秋家宴上,皇上把二皇子佩戴的火麒麟玉珏赏给了楚国公府,寓意两家世代交好,可再结姻亲!

当时皇后和皇上坐在尊位上,穆阳坐在皇上左侧,皇长子坐在皇后右侧,皇亲贵族依次排列。楚国公府虽靠前,却离穆阳有些远,所以穆阳没注意到叶萱也是情理之中的。

可叶萱看到了与自己有过姻亲的穆阳,穆阳模样精致是为天成,明眸皓齿更是迷人。即便一见倾心也不稀奇!

宴席散后,回到国公府,楚国公便把火麒麟玉珏给了叶萱,叶萱接过玉玦回到房间,把火麒麟玉珏尾端紧扣着的蓝色绦子拆下来,挂到麒麟玉玦上。从那以后,她把玉珏带在身上,从不离身。

元和二十二年夏,叶萱和叶尘坐在清水斋看书,突然侍从方炔急冲冲的跑进来,说:“世子!世子!”

叶萱打趣道:“方炔,你怎么了?跑这么急,火烧屁股了。”

方炔喘着气,说:“小姐,刚刚听到公爷跟兖叔说二皇子今日骑马,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皇上宣了好多御医进长生殿。”

“伤势如何?可有好转?”叶尘放下书,大步走过来抓着方炔的手着急问道。

“林院正说并无大碍,过些时日就可痊愈,你且放宽心!”门外人冷静的说道。

叶尘听出来了,那人正是父亲楚国公叶荀。

叶尘上前一步行礼道:“尘儿见过父亲!”

叶萱看着叶荀道:“父亲。”

“尘儿,萱儿与皇家的婚约早已作罢,如今又何必为他事事挂心?为父的军权炙手可热,此时,你这般关注皇家嫡子,若被那位知道了,这是要至叶家于何地啊?”叶荀看着叶尘,手指着天说道。

“父亲,是孩儿莽撞,请您恕罪!”叶尘拱手俯身说道。

叶荀看着叶尘说: “尘儿,为父也不是怪你,只是你要知道,世家兴亡只在朝夕!”

“萱儿,如今二皇子与云奕的嫡女云汐已有婚约,你就……”叶荀也不知道如何把那不该说的话说出口,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想明白,放得下,对将来的储君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可想而知,今后的路会有多难走。

道理谁都懂,可有谁真的做得到呢?叶尘就是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脾气。他为了妹妹的心愿和幸福,十四岁的他便去了练武场习武、练兵,凭着自己的天赋一级一级往上爬,直至千户。

十七岁,皇上也知道了他的用意,知道他会忠于二皇子,是二皇子登基之后的一大助力,虽不可用姻亲那般牵制着叶家,但有特殊的感情也算是殊途同归,于是就让他去了巡防营。

十八岁的叶尘就已经是巡防营的将领,手握巡防营,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可以在觐见皇上的时候看几眼在旁侧的二皇子,给叶萱这长久的思慕中聊以慰藉。

于他而言,想要靠近二皇子,就得有一品官阶和拥有无上荣光的军衔,于是他上书请求调入禁卫军,他想在皇帝身边建功立业,好找机会让妹妹与二皇子相见。

楚国公知道自己手握重兵,儿子又能随侍皇帝,恩宠过重必不长久。于是请求皇上能让叶尘留在巡防营,皇上恩准了。

也是那年二皇子突发心疾,数月未能痊愈。入冬之时病情加重,死在皇后的生辰宴上。次日,皇后一病不起,皇上悲痛交加,便把皇子之死怪到御医院头上,有医治过二皇子的一干人等皆被问罪,绝大部分被判谋逆之罪斩首示众。

监狱里的俘虏,以及长生殿的内侍、婢女、守卫皆被殉葬。各地监狱里的死囚也死在寒风刺骨的冬日。沉雪白头,梅树断梢,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比遍地鲜血更煞人心。

金陵城人心惶惶,谁都怕冲撞龙颜而命丧黄泉,繁华的金陵城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就连飘着的空气都透着压抑和悲伤。可这悲伤却不及叶家兄妹和皇帝心中的万分之一。

次年春,叶萱抑郁而终。生前没办法陪伴二皇子左右,死后也没办法与二皇子同葬,她只希望能给二皇子守灵,可惜这最后的心愿也没能达成。

皇帝看着多年前已经拟好的立储诏书,泪如雨下,亲封二皇子穆阳为睿王,并让钦天监和礼部领军在五龙山建造极其宏伟的睿王陵。在京都修建了一座亲王规格的府邸作为停灵的睿王府。

叶尘上书中书省,甘愿做睿王府守卫,镇守睿王府,为睿王守灵,每次上书都被楚国公压了下来,从此他一蹶不振,把自己困在清水斋,整日整夜喝酒,楚国公府对外宣称世子突发旧疾,需要静养。皇帝知道此事,也没有过多追问。

深夜,叶尘瘫坐在地上,靠着墙角打了一个饱嗝,好多酒坛子散落在脚边,手里握着火麒麟玉珏,两眼无神,胡茬子从白静的肌肤里冒出头来,凌乱的发梢迎风飘着,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煞是令人心疼。

叶荀看着像泥巴一样瘫在地上的叶尘,摇了摇头说:“早知今日,我定不会承情联姻。让我一双儿女深陷泥潭,是我之过!”

叶尘握着玉佩的手紧了几分,低头不语。

叶荀蹲下来看着叶尘,说:“儿呀!萱儿已逝,你要为父如何做,你才肯罢休啊?”

叶尘抬头看着叶荀说:“只愿父亲准许孩儿去睿王府守灵!这是妹妹最后的心愿,我必须帮她达成所愿!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叶荀看着叶尘难以启齿道:“萱儿可知为他至此,他可从未知晓?而且他……又怎会与萱儿……儿呀,你又何必执着于此?”

是啊!穆阳生前不知情,死了又如何承受这份情意?虽然他跟叶萱见过几次面,对叶萱印象也还不错,可他已有心悦之人,那人是户部侍郎的嫡女云汐,也是现如今身怀六甲的睿王妃,睿王妃留在长生殿安胎,皇家正等待着她能为穆阳生得一儿半女,为他留下一点血脉。

叶尘跪下、头贴着地板说:“即便如此,亦是无悔!还望父亲成全!”

叶荀看着如此坚定的叶尘,瞬间湿了眼眶,说:“儿呀!你是在断自己的后路啊!是在断叶氏一族的后路啊!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我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啊!”

“父亲,还请您成全!”叶尘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叶荀说道。

叶荀上书请求皇上准许叶尘守卫睿王府,可这次皇上不同意。他担忧叶尘会做出格的事,有损皇家威严。怕他扰穆阳清静,做不该做的事刺激睿王妃,便让他任监察使,令他择日赶赴五龙山督军造陵。

叶尘离京之前,进宫觐见皇上之后又去了一趟睿王府。他站在睿王府门口,犹豫了半晌才进去。

进到王府,穿过长廊,走到内厅,看到放置在正中央的玉棺,他心里很慌乱,他突然害怕了,他害怕看见棺椁里那张精致且苍白的脸,但他没有停住步伐,仍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突然一阵风袭来,他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花香,这是睿王妃最喜欢的熏香,穆阳也会时常带在身边。他抬眼望去,看到傍身坐在栏杆的穆阳,那香气正是从他腰间的香囊散发出来的。

叶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惊讶的看着穆阳,穆阳依旧坐在那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笑得很甜,仿佛这世间存在过的所有美好都在眼前。

他刚要上前,一个和尚走了过来,说:“将军留步!殿下魂体稀薄,不可惊扰!”

叶尘轻轻的往后退了几步。

和尚不绕圈子,很直白的说:“将军身上杀气重,会惊扰殿下!请将军回府!”

叶尘看着和尚问:“大师,如何才不会惊扰殿下?”

和尚看着他身上的盔甲和长剑,说:“阿弥陀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就能见?”叶尘听闻喜出望外。

“大千世界,佛均可见!”大师拨着佛珠说道。

叶尘听后转身离开了,他不是真的相信和尚的话,而是他不想因为自己的莽撞伤了二皇子分毫。否则妹妹会伤心的。

四个月后,睿王妃生得一子,皇上倍感欣慰,赐名穆昀,封靖王,食禄一千二百担,良田五百亩,依旧和睿王妃住在穆阳的长生殿。听闻这小王爷与穆阳长得极其相似,皇上和皇后甚是宠爱。

叶尘坐在石头上看着远处的将士搬运着碎石,神色自若,仿佛那些揪心的事已经放下了 。

方炔看着叶尘,说:“世子,这座王陵规模宏伟,我们需要在这里待上好多年,您真的不后悔吗?”

“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无甚可悔!”叶尘平静的说道。

一晃过了七年,王陵建造完成,朝廷着手安排睿王入殓。

这七年间王府的白绫换了又换,府中祭奠的人来了一趟又一趟,睿王妃总是哭到伤心欲绝,穆阳蹲在旁边陪着她,寸步不离,看到爱妃伤心,他也心疼。

不管说多少安慰的话,王妃都听不见,他只好安安静静的陪着她。仿佛只有在这一刻,他俩真的离得很近。

“殿下,小王爷来看您了。您看看咱们王爷是不是又长高了?”流苏牵着靖王走了进来,跪下说道。

听到“长高”二字,王妃的泪珠又落了下来,她太想念穆阳,若不是当时身怀六甲,她早就跟着穆阳去了,现在穆昀是她在这世间唯一的念想了。

流苏思虑周全,办事稳妥老道,是穆阳身边的内侍,打小就跟在穆阳身边,对穆阳更是忠心不二。长生殿殉葬名单中本来有他的,但是皇上把他的名字拿出来了,下旨让他照顾睿王妃,现如今他是靖王的内侍总管。

穆阳满眼宠溺的看着穆昀,他特别喜欢这个孩子。

他蹲下来摸了摸穆昀的发髻,宠溺的笑着说:“小家伙,你要快快长大,要替爹爹照顾好你娘亲,知道吗?”

“殿下,定能如愿!”一个和尚站起来看着穆阳拜了一拜,说道。

流苏和王妃惊愕的看着和尚,流苏说:“大师?你说什么?”

和尚平静的拨动了一下佛珠,双手合十,对着穆阳的方向说:“善哉,善哉!靖王福泽深厚,温润如玉,定能完成睿王殿下心愿。”

穆阳看着王妃错愕的神情,对和尚说:“大师能看到我,但也不应该当着他们的面跟我说话,会吓着他们的。”

和尚全然不管旁边俩人的惊恐神色,神情自若的说:“您是他们十分想念的人,怎会被贫僧几句话吓到?还请殿下勿恼。三日后便是入殓之期,请殿下先安神休息。贫僧给您诵读经文。”

“殿下在这?大师,殿下真的能听见我们说话吗?”王妃看着和尚泪眼婆娑的说道。

和尚看着王妃,说:“王爷正在我身旁,只是二位佛缘尚浅,明智未开,所以看不见他。”

王妃向和尚的方向靠近几步,伸出手摸了摸穆阳的胸口,只因阴阳两隔,王妃的手穿过穆阳的身体,她能感受到的只是清冷的空气。穆阳满眼心疼的看着这一切,感受着王妃的无助和悲痛。

穆昀慢悠悠的走过来,抬头看着身穿深红色龙纹袍、头戴金冠的穆阳,轻轻地跪了下去,行礼道:“昀儿,拜见爹爹!孩儿一定能完成爹爹所托,一定会照顾好娘亲,请爹爹放宽心。”

穆阳看着穆昀,笑着蹲了下来,说:“小家伙,原来你一直看得见我呀!快带娘亲回去吧,这里烟雾缭绕,待久了她会头晕的。”

“嗯!”穆昀轻声应道。

王妃和流苏对穆昀的行为十分惊讶,但也来不及惊讶的王妃,紧紧抓着小穆昀的衣袖,哭着问:“王儿,告诉母妃,你父王在哪?他在哪?”

穆昀看着王妃,伸手帮她边擦眼泪边说:“父王就站在我身后!”

“殿下,您真的在这吗?可是汐儿看不见您!您知不知道汐儿有多想您?有多想听您说说话?您说过的要与汐儿偕手到老,至死不渝的,可是您骗了汐儿,您丢下汐儿一个人走了。殿下,您怎能忍心丢下汐儿,殿下!殿下……”王妃抬头看着穆昀身后的方向,除了从窗口透进来的光,她什么都没看到。她猛的站起来,伸手在空气胡乱摸了几下,哭喊道。

穆阳看着王妃在自己身上胡乱摸来摸去的双手,心如刀绞,他知道王妃心里太多情绪因礼法过重而憋得太久,就没让和尚出面阻拦。

过了好久,王妃情绪总算平静了下来,恢复理智,抱着穆昀问:“王儿,父王还在吗?”

穆昀抬头看着王妃,眨了眨泪光闪烁的眼睛说:“在的,父王一直都在!父王说这里云雾缭绕,您待久了会头晕,让我带您回宫。”

“好,我们回宫!”王妃收拾好心情,牵着穆昀看着穆阳的棺椁行礼后,转身说道。

穆阳看着王妃和穆昀离去的身影,一滴清泪流了下来。

和尚看着穆阳说:“殿下……”

“大师也回去吧!”穆阳直接打断和尚的话,他今天什么都不想听。

回到长生殿,王妃什么也不吃就睡下了。三日后起灵入殓,经过长途跋涉,走了整整七天,才去到五龙山安置穆阳的龙体。

叶尘提着剑慢悠悠的靠近王陵,看着石碑上的睿王陵和记载生平文字,心里十分难受和痛心,他原本以为他可以辅佐二皇子登基,为二皇子安定天下,妹妹也能与二皇子携手一生,可不曾想时间蹉跎,终究只是南柯一梦。

再见穆阳,便是入陵那天。

那天风沙很大,士兵和叶尘站在一旁等待睿王棺椁入陵。他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进入王陵,跟进去布置随葬品,等到队伍撤出王陵后,他按顺序把每一道石门关闭。关闭之前,他来到穆阳的棺椁前,一层一层的打开棺材板,把怀里的火麒麟玉珏挂在穆阳腰间,收拾好之后,便把棺材板合上,把寝陵的石门关上。

又来到一间陪葬室,眼前有一个随葬棺椁,里面是一个躺着身穿锦衣婚服,头戴凤冠霞帔,腰间挂着水麒麟玉珏的女子。他把怀里的玉牌位拿出来摆在石案上,抚摸着牌位上写的“叶萱”俩字念叨着:“妹妹,殿下来陪你了,我把火麒麟珏挂在他身上了,你可以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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