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上古始尊 第31章 太子入宫觐见

“皇上，殿下若是知道小殿下的性情与他如此相似，定然会很开心的！”掌事笑着说道。

皇上看着身边的内侍问: “穆阭最近在干什么？”

“回皇上，太子殿下最近在查昭阳城刺杀小殿下一事。”他拱手回答道。

“可有查到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说:“尚未查到什么，想来是歹徒奸诈，太子殿下的人尚未查到任何有力的证据。”

皇上盯着他问: “有力的证据？是把齐王摘干净的证据吗？”

他惊慌的跪在地上不敢言语。

皇上挥挥手说:“都退下吧！”

“是！”殿内的内侍和宫婢行礼齐声应道。

“他就这么想昀儿死吗？”皇上怒斥道。

“请皇上息怒！”掌事俯首喊道。

皇上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 “罢了罢了！阿嵩！林郗住在靖王府有些日子了吧！待会差人去请他过来，朕有事要问他！”

“奴才遵旨！”掌事抬起头说道。

天边的斜阳彤红如血，榆树上的蝉子叽叽喳喳的叫唤着，一个男子端坐在一把木琴旁边，闭着眼睛时不时的撩拨着琴弦。

“先生好雅兴！听他们说你今日未曾用膳，不知是否因膳食不合胃口？”穆昀背着手走过来看着闭着眼睛的穆阳笑着说道。

穆阳缓缓睁开眼睛，站起身一脸慈祥的看着穆昀拱手道说:“林郗见过王爷！王府的膳食自是无可挑剔，是老朽年迈，吃不得那么多美味佳肴，独独偏爱这碗甜汤。想来今日清闲，便借来一把木琴，捧着汤来这里坐坐。”

穆昀笑着说: “本王好久没听过曲子，先生可否为本王弹奏一曲？”

“自然是愿意的！殿下请坐！”

穆昀随意坐下说: “先生请！”

“噔～噔～”穆阳轻轻的拨动琴弦，弹奏着儿时太师教过他的曲子。

老鬼小声问道: “殿下，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

“扶桑！是儿时太师教我的！”穆阳催动灵力回道。

老鬼小声说: “太师他如今可在京都？若是遇见了您，怕是会被认出来吧？”

“兴许会吧！云汐可在府中，她前几日化成太师，也不知道有没有漏出破绽。”穆阳平静的说道。

“灵术之奥妙，凡人之躯不可见！殿下，圣主去寺里敬香礼佛了，晚些才能赶回来，您找她可是有事？”

“我儿时在天书阁读书，她可有来看过我？”穆阳有些好奇的问道。

老鬼思索半晌说道:“自是有的，圣主总是趁太师出去的时候，幻化成太师的模样伴随您左右，陪您读书写字、吟诗作画！她像个长者，见您出生、伴您长大，与您相爱并立誓携手一生！虽然您历经九世皆是天命早夭，可她生生世世皆是如此。殿下，圣主对您的情意深厚非常，您切莫辜负了她。”

“嗯！我知道！我不会辜负她的！”穆阳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穆阳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们说我是上古始尊的一片神识，我要如何才能变成真正的我？”

老鬼一脸紧张的看着穆阳说: “殿下，您为何要变回真正的您？如若要变回真正的您必须自毁灵体，击碎灵丹，在灵海恢复平静之前凝神淬血，方能召唤苍穹之上被封印的神元，如有不慎，您就会消散于世间。”

“竟如此艰难？”

“而且您早已自封于聚灵阵中，如若突然离去，怕是于六界、于您自身都有损害，还请殿下三思啊！”老鬼看着穆阳说道。

穆阳笑着说: “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

一曲终时，穆阳停下拨动琴弦的手看着穆昀说:“王爷！”

“先生此曲甚妙！可有名字？”

“扶桑！”穆阳温声道。

一宫人从远处走出来，行礼说道:“殿下，皇上召见林先生！”

穆昀疑惑的问:“阿翁！祖父为何突然召见先生？”

“回殿下，老奴不知！”宫人拱手回答道。

“王爷，老朽先去觐见皇上，晚些与您再叙！”林郗笑着拱手说道。

“好！”穆昀点点头说道。

穆阳跟着宫人走出王府，坐上了马车便离开了。

王宫内院，高墙之上偶有飞鸟飞过，穆阳抬头看着它们飞去的方向，笑着说:“好生自由！”

“先生，您说什么？”宫人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穆阳拱手问道。

“无事！请贵人继续前行！”穆阳笑着拱手说道。

穆阳跟着宫人走进御书房，穆阳看着自己的父皇愣了神，呆呆的站在门口。

坐在尊位上的皇上看着愣在原地的穆阳，用力的拍了一下桌案骂道:“你这老东西，还知道回来！要不是朕差人去请，你是不是今生都不来见朕了？朕只不过是让你去外面寻找我儿的回天之法，你倒好，直接消失了十几年，我还以为你亲自去请他回来了呢！”

听到响声回过神来的穆阳跪下拱手说道:“草民林郗拜见皇上，吾皇万岁……”

皇上走过来拉着他的手臂说:“拜什么拜啊！现在知道来拜朕了？这十几年你去哪了？朕知道是有些强人所难，这件事你办不成也不会治你的罪，但你躲着避而不见算是怎么回事啊？”

“皇上，我……”

“你什么你啊！朕都说朕知道错了，不该逼你！你就不能看在朕长兄的面子上原谅朕啊？”皇上拉着穆阳走到椅子旁，把穆阳按在椅子上说道。

“皇上……”

皇上俯视着穆阳大声质问道:“当年长兄受奸人构陷，身死牢狱之中，你说王宫已无你牵挂之人非要离开，朕允了；后来我儿穆阳出生，你说他眉眼像极了长兄，要伴随他左右并照顾他，朕也允了；最后他薨了，你执意要离开这个伤心地，说要出去散散心，找个清静之地好好休养。你是长兄心里最为重要的人，于朕而言你也是他的未亡人，朕自知对你的要求向来无有不允！你为何因朕一时的气话就不来见朕？为何？”

老鬼惊叹道:“这可真是晴天霹雳啊！殿下，林郗跟先秦王竟有如此情意！”

“我只知他是太师的书童，谁曾想他与大伯父还有这层关系？”穆阳看着自己父皇气急败坏的模样惊愕的对老鬼说道。

皇上呵斥道: “说话啊！哑巴了？”

“皇上……”

“皇什么上！朕以前就说过了，在你面前朕只做四殿下，不做皇上！你老糊涂啦！”

穆阳轻轻的推开皇上的手，站起身躬身行礼说:“林郗自知有错，还请四殿下恕罪！”

皇上看着穆阳说:“错没错另当别论！你先告诉朕为何不来见朕！”

“回殿下，南橘北枳，林郗不适合活在这王宫内院之中，怕来了又说不清楚惹您生气，故不敢来！”林郗拱手说道。

“一派胡言！你还会怕朕生气？”皇上脸上的愤怒散去不少。

“殿下传我来可是有急事？”穆阳拱手问道。

“你呀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任性，朕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皇上坐在椅子上指着穆阳嗔怪道。

“是！”穆阳拱手说道。

“还是！算了！先说正经事！靖王你也见了，这几日接触下来感觉他如何？”

“以贤王居之，当仁不让！”

“贤王？朕还……”

穆阳一脸严肃的说: “靖王虽有帝王之才，并无帝王之能！龙榻上血雨腥风，殿下当真觉得他能够绕过几位叔伯稳稳当当的接过您手中的权柄？还是觉得他能够狠下心来，效仿前朝陈王诛杀群侯将相、弑尽亲王？”

“昀儿心地善良，待人宽厚，自是不会效仿陈王！可朕还是希望这皇位能传予他！”皇上喃喃自语道。

“您心疼他，封他尊王即可，其余的他也用不上！太子穆阭最是合适这皇位，您不如传位于他？”穆阳拱手说道。

皇上别过脸去撇撇嘴说:“穆阭！又是穆阭！你若不是林郗，朕都会猜忌你是不是东宫的门客！”

“我倒是想做人家的门客，可人家看我这七老八十的模样也嫌弃不愿收啊！”穆阳笑着打趣道。

皇上拍了一下大腿说: “他敢？你是长辈，朕看谁敢嫌弃你！”

穆阳躬身拱手说: “太子知书达礼，自然是不敢的！殿下，昭阳王谋反已罚没宗府囚禁，郡主是皇族血脉，又无错处，何不召进京与族人见上一面，也好全了她的孝心？”

“嗯！今日昀儿也与我说了此事，朕已让人拟旨，明日便传召她入京参加中秋家宴，你也一起来吧！”

“好！殿下，我还有件事要跟您稟明！”

“何事啊？”

“中秋之后，我还是要游历天下！”

“你还要走？你已经不是当年的少年郎了，就不能学个乖？好好待在京都颐养天年，非得跑到那穷山恶水的地方去！”

“还请殿下成全！”穆阳跪下来拱手说道。

皇上生气的说 “朕不同意！以前你身强体壮去哪都成，朕也放心！你看看你现在鬓角的白发，看看你现在胡子拉碴的模样，你觉得你还能走多远？你觉得自己还能走多久？林郗，七十来岁古来稀，你已经很老啦！如若长兄还在，他也会希望你能陪在他的身边！”

“可我……”

“就这么决定了！好好待在京都，别到处乱跑了！”皇上摆摆手说道。

“可是我……”

皇上无奈说道:“你我相识六十余载，你就容朕驳你一回吧！”

“是！”穆阳拱手说道。

皇上把桌上那碟点心端给穆阳说: “好了，别站着了，坐下来吧！听闻你今日没有用膳，快坐下来吃些点心吧！”

“谢殿下！”穆阳接过来心温声说道。

皇上见穆阳尝了一口点心笑着问穆阳:“好吃吗？你弟妹亲手做的！”

“好吃！皇后的手艺定是极好的！”穆阳笑着说道。他心里想着:“母后做的点心，自是不会比御膳房的厨子差！”

“昀儿很喜欢跟你待在一起，你得空了替朕好好管教他，别让他到处乱跑，外面可危险着哩！这次要不是运气好能遇见你，恐怕早就见他爹去了！”

“是！我一定替您好好管着他！”

皇上接着说道:“那个没良心的小家伙也真的是，这么多年了，也不入梦见朕！百年后在地底下见到他，朕可一定要好好说说他！”皇上喝了一口茶，一脸忧伤的看着穆阳说道。

“嗯！下回遇见他，我也替您好好说说他！”穆阳一脸心疼的看着皇上附和道。

皇上笑着说: “豁~你这个老头子，就爱和稀泥！明明知道我舍不得骂他，只是嘴上说说，你也要进来搅和！”

“我深知您爱子心切，不舍得骂他，不得让你过过嘴瘾嘛！”

“你呀！过几天陪我去太庙给长兄上柱香吧！他许久未见你，一定特别想你！”

“好！”穆阳点点头说道。

他们聊了许久，天色渐晚，皇上喝了一口茶，看着窗外说:“哟~都这么晚啦！你快些回去吧！昀儿要是没见到你回去，肯定会急坏了的。”

穆阳笑着说: “好！我先回去！”

皇上对门外的掌事喊道:“阿嵩，替朕送先生回王府！”

“是！先生，这边请！”

“好！有劳掌事！”

穆阳回到王府，看见穆昀站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慢悠悠的走过去，拱手行礼说：”王爷，您为何在此处来回踱步？“

“先生为何去得如此久？祖父找您可是有事？”穆昀一脸好奇的问道。

穆阳笑着问：“皇上想让老朽当王爷的老师，王爷意下如何？”

“本王会听从祖父的安排！先生跟太师都是父王的老师，有您教我，我一定不会让祖父和父王失望的！”

穆阳一脸平静的说：“王爷睿智纯善，您父王自是不会失望！”

“真的吗？那为何他从不来看我？”

穆阳背着手看着穆昀说:“兴许是王爷住在京都，您父王即便是再想念也鞭长莫及，世上哪有父亲不爱惜自己儿子的，等您及冠之后娶亲生子，便明白了，做父亲的最大心愿莫过于妻儿能够一生平安、身体康健！名利只不过是过眼云烟转瞬即逝，只有家人的喜怒哀乐和性命才最为重要！”

“父王当真会这么想吗？”

穆阳拱手说道:“那是自然！王爷，时候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穆昀点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