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不杀他,楚国怎会乱?楚国不乱就没有机会见他了!”
“如此这般祸国殃民,只为见李熠?她怎会如此疯魔?”穆阳看着老鬼问道。
老鬼看着穆阳说:“苦情深海,断人心肠!于得予失,皆是魔相!心糜贪念,有如魍魉。灵杰溟之,兌酒以觞!这便是尊上拟定天律的初衷!”
李熠轻轻的抚摸着贴着心口的脸颊,一脸宠溺的说道:“娘子,外面阳光正好,我们不起来出去走走吗?”
“不想起!”霍双儿抱着李熠撒娇道。
李熠搂着她笑着说:“不想起,那就再睡会儿吧!”
“好!”霍双儿抱紧李熠害羞的说道。
三日后,霍双儿帮李熠系着腰带问:“夫君,你是要去书阁给太子讲学吗?”
李熠打趣道:“是啊!怎么了?舍不得我走吗?”
“我才没有呢!走走,你赶紧走!”霍双儿害羞的推了一下李熠的胸口说道。
李熠把霍双儿顺势拉进怀里,温柔说道: “怎么?我家娘子害羞啦?”
“别胡说,我没有!”霍双儿轻轻的拍了一下李熠的后背说道。
李熠贴着霍双儿的耳朵小声说:“好啦!我走啦!我真的走了哦!”
霍双儿松开他,从桌上拿起一个锦盒递给他,说道:“你喜欢我熏的香,这个香炉和香料你拿去吧!”
“娘子这么贴心呐!夫君更得多疼疼你才好!”李熠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后,又看着霍双儿摸着她的脸调笑道。
霍双儿羞红了脸,拨开他的手说:“哎呀~快走啦!”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的样子,穆阳忍不住笑了出来,恍惚间看到了自己跟王妃相处之时的样子。
穆阳恍然大悟的说道: “原来镇魂灯被太师当做香炉用,是由我开始的啊!”
“是啊!只怪当时我还没有认出您,不然就不会任由后面那些事发生了。”老鬼自责的说道。
穆阳温声细语的说:“即便是认出我,你也不能干预凡间的事,这是天律啊。”
嘉佑元年,楚国君主驾崩,八岁的晋王登基,楚国撕毁条约,缕缕侵犯陈国边境,两国战争暴发。凌峰举兵进犯柳州,銘阳候李佳灏率领李家军奔赴前线救援。
嘉佑元年腊月初旬,柳州、旗州失守,李家军节节败退,楚**队势如破竹直指沧都!
陈**营内,篝火照耀在一个男人脸上,男人喝了一口闷酒,说道:“沧都是京都最后一道防线,不管守不守得住,李家军誓死不降!都说咱们陈国雄兵百万,悍将千余,临了就只剩咱俩老头子了,老霍,打起精神来,咱们可不能让楚国那群狼军小瞧了去!”
“老李,你说得对!咱们宝刀未老,不怕那群狼崽子!”霍熵把碗重重的砸在木桌上大声说道。
“诶!刚才看到门口那小兵被狼军生生劈断了腿,哭爹喊娘的样子倒是跟我家熠儿有点相似,也不知道他的血止住了没有?”
“元帅,方才有人来报,他的血止住了,如今喝了药正睡着呢!”李佳灏身后的士兵拱手说道。
李佳灏看着士兵说:“睡了好啊!睡了就没那么疼了!吩咐下去,差一队人马护送伤兵离开,寒冬腊月的,不能再让他们在这里受罪了!”
“得令!”士兵拱手说道。
“李家军不能都死在这里,必须得有人替我们活下去啊!”李佳灏看着士兵离开的身影轻声说道。
霍熵激动的说: “是啊!得有人替我们活下去!熠儿和双儿的孩子已经会念诗了,为了咱们的子孙后辈,拼了老命也要把狼军的脚步焊死在沧都门外!”
“太师,沧都捷报!”一个侍卫跑进来双手递给李熠一个信筒。
李熠拆看信笺,看到信上所写: “楚国狼军势如破竹,直抵沧都!我军伤亡惨重,愿以全军性命堵住京都最后防线,望我儿替为父叩别皇上!李佳灏亲笔”
“阿溟,备马,我要进宫面圣!”
“是,太师!”
御书房内,皇上看着李熠送来的信,叹了一口气,说道:”銘阳候如此忠烈,朕心甚为感动!可朕如今也想不出别的办法来结束这场战乱,实在有愧于我大陈子民,有愧于侯爷一腔孤勇啊!“
”皇上,臣愿率领千百轻骑赶往沧都!“李熠看着皇上拱手说道。
皇上皱着眉头说:”不可!狼军悍勇,你只带千骑怎可抵挡万军?你应该留守后方,
你的父亲才心安啊!你若有事,九泉之下我怎与你父亲交代?我又怎与我父皇交代啊?“
”皇上,二十万李家军皆是为人子,我有何特殊之处?我若不去前线,何以定军心?
何以对得起李家军少帅之名?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在战场上!“李熠跪下俯首道。
”熠儿!“
“表叔父,事态紧急,容不得我们多虑啊!您就让我去吧!”
皇上站起来看着李熠无奈道:“你...你……也罢!你就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你的妻儿的。”
“谢表叔父!”
“熠儿,你可千万要保重啊!”皇上看着李熠轻声说道。
“好!”
李熠刚回到房间,霍双儿看出他脸上的离别之意,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锦盒,说道:”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神仙,他说此物能解夫君之忧,不知其何意。夫君博闻强识,可曾见过此物?“
李熠打开锦盒,看着盒子里的琉璃簪,思索片刻后,看着霍双儿说:”娘子,此发簪
是琉璃所制,脆弱得很,何以破敌啊?总不是要我用它扎死数万狼军吧?“
”那会不会是别的意思?“
李熠仔细端详着琉璃簪说道:”这上面隽刻的不是龙,会是何物呢?我怎不曾见过世间有此神兽?“
”叮~“李熠手里的琉璃簪发出声响,一束灵光钻进李熠眉心,他心痛难耐差点昏过去。
”夫君!你怎么了?来人啊!“
”我没事!不要惊扰他人!“
”可是.....“
李熠抱住霍双儿安慰道:”放心吧!我只是最近太累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呜~呜~” 半夜号角响起,楚军来袭,篝火前人影散乱,刀光剑影,烈马嘶吼,哀嚎之声震天响!陈楚两军血战到天明,死伤无数,横死遍野,李家军金虎旗歪歪斜斜的立在雪地上,旗杆下靠着一个穿着银色铠甲且心口插着一把长剑的中年男子,他瞪着眼睛看着前方喘着粗气,两鬓的发丝肆意随风飘扬。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血海茫茫无边无际,沧都境外只能听见几声隐隐约约的狼嚎。
卯时,一队轻骑策马奔来。
为首的李熠对身旁的人说道:“你们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将士!”
“是,少帅!”
李熠跳下马奔着旗杆下的男人跑过去,跪在地上喊道: “父亲!父亲!”
李佳灏开口道:“熠……儿!你……怎么……来了?”
“父亲,先别说话,治伤要紧!来人,带医官过来!”
“咳~咳~”一口鲜血从李佳灏嘴里喷了出来,他伸手抓着李熠的手臂说:“熠儿,为父……已是……回天…无力了,咳~陈国……的……子民与李……家军就……交给你……了…”话音刚落,他的手落了下去,重重的砸到雪地上。
“父亲!父亲!您不要熠儿了吗?父亲!”李熠抱着李佳灏哭喊着。
“恭送元帅!”李熠身后的将士跪在地上拱手喊道。
“父亲,您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我们陈国的子民!”
“少帅!我们带元帅他们回营地!”一个将军走过来拱手说道。
“好!去吧!”李熠站在旗杆下,握着金虎旗目视前方。
身后的将领叶璁拱手喊道: “少帅!”
李熠回头看着叶璁问:“将军,仍驻守在营地的将士还有多少?”
“回少帅,营地里只剩五万多了,其余的都在这里躺着了!如今我们要面对六十万狼军,如今您有何打算?”
李熠喃喃道:“湘王已生异心,冀州军难有作为,需得天降奇兵,方可扭转局面!”
“少帅?您说什么?”叶璁看着李熠疑惑的问道。
李熠看着叶璁说:“无事!我们先回营地吧!”
“是,少帅!”
楚**营闹哄哄的,一堆人正在围在马厩旁踢着蹴鞠。
一个士兵挤进去,跪在地上说:“报!将军,陈国太师李熠去了金虎营!”
凌峰讥讽道:“李熠!我还以为他会躲在王宫内院里,我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呢!来了又能怎样,不过都是本将军的手下败将!”
凌峰身旁的将军正在收紧手臂上的绑带,看着他笑着说:“凌峰,收起你的轻蔑!他若是普通人倒还好,若不是普通人,你可就败了!能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人,无论是谁,都不容小觑!”
“阿铮,你莫不是空有其名吧!这铮铮铁骨何处与你相配啊?”凌峰推了一把阿铮嘲讽道。
“你……”
“哈哈哈~”凌峰得意的走了。
身后的将军袁佢拉住阿铮说:“别做口舌之争!再得意也不过如此,让他先去碰碰钉子。我们去稟告公主!”
袁佢和阿铮走进营帐,看着主位上的公主说:“稟公主,李熠去了金虎营,我们要不要此刻出兵?”
公主捂着嘴笑这说:“呵呵~果然还是来了!走,咱们去会会他!”
“是,公主!”阿铮和袁佢齐声应道。
一个士兵跑进来跪下说: “报!有二十余万狼军集结在城门外,请少帅明示!”
“我军正在休整,便有二十余万大军压境,此时出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若是不战,我军士气定会低迷,日后无法再战,可战与不战都是死,还不如出去迎面对奕,为朝廷与万民争取多点时间!”李熠心里想道。
“琉璃簪花,至阳至阴,浸血祭灵,天降奇兵。”一个神秘人的声音传入李熠脑海里,他揉了揉眉心,仔细确认这不是幻觉。
李熠看着身旁的将军说: “苏烈,你跟我出门对敌吧!”
“得令!”
“传令下去,开城门!”
“是!”
二人骑着烈马奔出城门,立在城门一千米外对峙狼军。
“李郎,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公主坐在步撵上温声说道。
苏烈呵斥道:“你是何人?在我们少帅跟前胆敢造次。”
“我跟我家李郎说话,与你何干啊?李郎,你可还记得我?”
“本帅并未见过你,何来记不记得一说?”李熠看着公主说道。
公主指着李熠笑着说: “呵呵呵~你没见过我,可我日日夜夜都见你啊!李郎,你可知我心悦于你?你非要那贱婢,若不是你执意迎娶,我何以做到如此地步啊?”
苏烈看着公主呵斥道: “荒谬!我家少帅从未离开陈国半步,何以见你?你这女人行为举止怎可如此放荡?”
李熠看着公主衣袍上的凤纹,对比一下她说的话,知道她是之前陈楚两国要联姻的公主。
李熠看着公主一脸冷漠的说:“难道真如公主所说,为了见臣一面,便要以楚国万民安危做代价吗?公主可曾想过您麾下的将士和楚国万民的感受?”
“只要拿下你,拿下陈国,本公主自然能给他们一个交代,李郎,你又何必出言扰乱我方军心呢?你这样做,我可就没那么喜欢你了!呵呵呵~”
“疯妇!就你也配?”苏烈骂道。
“配与不配可不是你说了算,如今我方势不可挡,李郎何故为了那破城执着?不如归顺我,我可以许你无上荣光!如若不然,我数十万狼军定能踏破陈国王宫,届时你的妻儿老小、阖府上下能否平安可不再是我允不允的事了!”
李熠看着公主说:“国破山河在,英魂共存亡!公主此番好意,李某心领了!今日即便是死,我也要将你们拦在门外!”
公主低眉笑着说:“哎!我原以为你会为我低一次头,不想你就此陨灭,若你执意如此,那我勉为其难赏你个全尸吧!”
“苏烈,你先回去关紧城门!”李熠回头看着苏烈说道。
“少帅,你要作甚啊?”苏烈一脸担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