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 第10章 意外

因走夜路不安全，赵启辰让村民留下过一夜，第二天早上自行回村。

至于报酬，早在进山之前就付了一半，剩下一半等他们回了村，留在村里的苗治自然会结清。

四十多个人在一起过夜还是比较热闹的，光篝火堆就燃了4个，莫离照旧是在营地周围撒上硫磺跟朱砂混合的粉末，用来防蛇虫。

因是要进苗寨，所以她带了很多研究所特地配的药粉，一路上撒起来绝不含糊。

城里人多贪食野味，现在身处大山之中就多少有些忍不住，再加上天还没黑，救援队里有几个人就想出去逛逛，看能不能打到山鸡跟野兔。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赵启辰知道强行压制会引起反弹，对这种需求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是改善队员伙食。

那几人带着麻醉枪就出去了。

这次救援队算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除了几个特种兵带了真枪实弹以外，基本每个人都带了麻醉枪。有的麻醉弹的药效特别猛，一枪下去就连大象都能倒。

再加上这支队基本人人都有持枪证，是帝都射击俱乐部的成员，赵启辰也不怕他们在山外围出什么事。

如果是在深山，他们也不敢擅自离队。

张超本来就是跟赵启辰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发现少了几个人，还得想尽办法联系。山里的野物多警觉，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吓走，张超也是怕赵启辰会打乱他们捕猎的节奏。

走几个人动静还是不小的，被村民注意到了，胆大的上去问他们去哪，听见去捕猎之后也一起去了。

偷猎这种事在镇里一直都有，毕竟天高皇帝远，只要一口咬定是家养的，再卖给识货的野生的价钱，就算管理者也管不了这种周瑜打黄盖的行为。

张超挺喜欢跟村民进山的，住在山脚下的村民哪有不会打猎的？尤其是像那种五六十岁的大爷，年轻的时候都是村里捕猎的一把好手。不过现在被政策强行干预了，明面上不给逮了，但山里人靠山吃山，真不逮了活人又该吃什么？

有经验的猎人都能分辨出动物留下的足迹跟新鲜粪便，由于这里的位置靠近苗庄，附近的山都被人搜罗的差不多了，只有小的野生动物肯在这里觅食，最多的就是野兔。

野兔繁殖期短，一胎生的多，是山里最常见的动物。它们又能吃，漫山遍野跑的都是。

只要你能抓的到。

队伍扎营之后齐长生就躲在树上小憩。躺在高高的树枝上，山风带着新鲜的青草跟树叶的味道迎面吹来，里面还夹杂着些许泥土的味道。鬓角的发丝被风带起拂过脸颊，慵懒地微微抬起身睁开眼，能看见下方在树林里穿梭的打猎小队。

那支小队已经扩展成十人的规模了，在村民加入以后。山里的路是难走的，被树枝跟灌木丛挡住，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地试探。

从齐长生的角度，可以穿过层层枝丫，清楚的看见他们行动的轨迹。

“超哥，看这脚印。”身材壮硕的男人穿着统一的蓝白相间的队伍，蹲在一棵树下，“看看这树上的蹭痕，才留下不久。”

“啧啧，是个大家伙啊。”

刚刚走出驻扎的营地不久，就发现野猪留下的痕迹，张超心里有些激动。大山里有野猪不稀奇，他只当是运气好，今天要是能抓着只野猪，整个队伍四十号人晚上都加餐。

剩下的肉还可以烤干装进包里，带着路上吃。

刚刚说话的人显然更沉不住气，准备用手扒开灌木丛寻找新的线索。

“小心！”

张超的手按在他肩上一用力，把人按了回去，一条漆黑的蛇正跃在空中，两颗尖锐的蛇牙弯出月牙的弧度。

三角形的脑袋，白色的花纹，是当地分布最广的毒蛇之一，张超摸出腰间的匕首，挽了个漂亮的刀花，那毒蛇就尸首异处。

“超哥厉害啊，不愧是陆军特种部队退役的。”刚刚蛇口逃生的那人，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完事了还不忘吹一波彩虹屁。

“小心点”，张超警惕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树枝上，那里也盘了只蛇。

“怎么这么多？我们不会捅到蛇窝了吧？”

蛇类的腥臭味混在风里吹来，味道还比较浓郁。齐长生睁开眼，朝味道传来的方向看去，却从高处看见大量的蛇朝之前捕猎的小队汇聚而去。

在山里发现蛇很正常，但数量这么多，进攻性这么强，还有组织有计谋，就显得很不正常。

齐长生一个翻身，跪趴在树枝上往下看，乌黑的眸子再次变成淡金色，轻轻嗅了嗅，闻到了隐藏在蛇腥味中的奇异香味。

“她居然可以爬那么高”。莫离走到赵启辰旁边坐下，把头搭在他的肩上，跟他一起仰头看远处树梢上的女孩。

风吹起她宽大的衣袍，像是一只停在树梢上的大鸟。

“她很特别”，赵启辰温柔地看着莫离，“昨天被她制住之前，我从来没想过我居然在一个女孩手里毫无反抗之力。她的速度，灵活度，还有力量，完全超过了军队里普通的特种兵，如果多加锻炼，成了王牌特种兵也不是不可能。”

“知道你是军家大院出来的”，莫离笑着轻轻拍了他一下，“怎么？起了招揽的心思，想让赵参谋长把人招进部队？”

赵启辰刚想回话，余光就看见有道黑影从高处直直落下，惊呼声还没发出，那道黑影就以层层树梢做缓冲，直接冲进了树林里。

像雄鹰扑食，从高处俯冲而下，一击致命。

就算赵启辰修养再好，也没忍住猛地站起，同时大喊了一声“握草！”

齐长生为了有最好的视野，选择了最高的树的枝丫。她以自由落体的速度下降，遇见树枝的时候会握住然后迅速松开，看起来就像是笔直下落一样。

以树枝做缓冲，降到森林树木的普遍高度时再握住树枝一荡，腰部跟手部同时发力把人甩出去，在树枝密集的地方，甚至可以踩踏树枝奔行。

只不过她的身影被层层树木挡个彻底，不然肯定要吓坏一大群人。

莫离也看见了那个垂直下落的身影，仔细看去，发现树梢上的那个人已经失去了踪迹，回过神再看一眼还处在震惊中的赵启辰，莫离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

“那是齐长生？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赵启辰在心里想了一下捕猎队离开的方向，心里暗叫不好。

捕猎队的十来个成员被困在林间的一块空地上，太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在那块地上画出一个椭圆的图形，而图形外的地上树上爬满了蛇，略微估算一下大概有上百条。

还有不少蛇被利刃从中间砍断，头尾分离在地上蠕动，看起来十分瘆人。

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长着三角脑袋的毒蛇，它们吐着长长的蛇信，尖利的毒牙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

只有张超跟几个救援队队员还站着，他们配备的是最好的装备，脚下踩的靴子毒蛇的牙齿咬不透，只要护好露在外面的上半身就好。而毒蛇无从下口，就只能对村民发泄，几个衣着朴素的村民哪能护的了头又护的了尾，没过多久纷纷被咬。

等到毒性发作之后，被咬部位肿/胀发紫坏死，人出现幻觉，倒在地上一动都不动。

“真特么捅了蛇窝了。”张超啐了一声，皱着眉头看向身后急需蛇毒血清的村民。

先前偶尔有人被咬，他们还有时间跟精力替村民处理伤口，清理毒素。

只不过有人被咬，导致捕猎行动受到干扰，张超本想把队伍分开，先把受伤的送回营地，再考虑集合抓野猪的时候。谁知道第一个被咬伤的人像是打开了魔盒，越来越多的毒蛇出现，种类也渐渐变多。

回去的路被阻，围来的蛇却越来越多，张超带领的队伍在高强度的对峙中体力流逝迅速，没办法补充身体所需的水分跟能量，一个个都处在脱力的边缘。

按这种情况下去，是全军覆没的节奏。

“超哥，我们得走，带上村民我们一个都走不了”

“是啊超哥，这次我们是进山救人的，不能刚进山就折四分之一的人口，再说了这些村民都中毒了，再拖下去……”

“通讯器的信号也断开了，不然还能求救，现在只能指望有人能突围出去求救，超哥你体能最好，你出去求助，让启辰哥带人过来灭了这帮狗ri的。”

毒蛇还在发起进攻，很显然它们对站着还在动作的人十分感兴趣，张超觉得自己挥动手臂的动作已经成了肌肉意识。而且他发现，先前围着他们的毒蛇渐渐散去，留下了满地的尸体。

可毒蛇退开之后紧跟而来的是另一种蛇，那蛇不光吃死在地上的蛇类残骸，鳞甲也更加坚固，抬臂一挥，特质的军用刀只能在上面留下白色的印记。

要死在这了？张超临虚脱前还在想，自己之前想过自己各种死法，却从来没想过会这样死。

绝望中，他渐渐闭上眼睛。

“这小刀不错”，突如其来的女声让张超睁开眼，入目的就是齐长生那张漂亮精致的脸。

“借刀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