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稍安,还请给皇兄一个自辩的机会。”好一个七贤王,话虽说的像在求情一般,但一个自辩就将罪名直接扣到了宁弈头上,而被针对那人此刻却毫不在意,脸上挂着冷笑,森然寒彻。
“七殿下这话说得有理。”赫连铮也笑,笑容钢铁般铮铮,“虽说宁护卫和达扎儿天南海北的不可能有私仇,但我也不是随意诬陷他人的人,这不还有证据么。”他又唤来一个呼卓服装打扮的老者“这是我呼卓部世世代代供奉的大医师,医师还望你将所见所闻跟陛下说个明白,也为我草原将士讨个说法。”
那老者颤颤巍巍的道:“启禀陛下,达扎尔中的是大越边界青卓雪山的异毒‘无香’,这种毒无色无味,只有人死后三个时辰,才会凝聚毒素到肝尖,而一般犯人暴死,仵作会立即验尸,自然是验不出来的,这种毒极为稀少,大越才有,草民也是幼时遇见过一次。”
“陛下,微臣验证过,此毒正是无香。”接着被拉上来的太医叩首。
“无香这种东西,我们都没听说过。”二皇子笑道,“说起来,六弟的母妃,我记得好像是越人?”
听到自己母妃,宁弈脸上总算闪过一丝恍惚,决绝和凌厉,他抬头看了一眼搭话的宁昇,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是你先不知死活的......二皇兄。
天盛帝脸色逐渐沉下,朝堂上的气氛越发沉凝,已经无人再敢说话。
“陛下。”太医院刘医正小心翼翼道,“‘无香’绝非凡品,不是随便哪个大越人就可以拥有的,只出自雪山落日部落,而且还需落日一族王族血脉以自身精血培养,才能炼制成功……而落日王族有个传说,据说他们自称是格玛日神后代,其王族血液有日光纯金之色。”
赫连铮大喊到:“还请陛下同意查验,还我将士公道!”
当那个银盆端到宁弈眼前时,他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脸,已经记不清母妃是何模样了,应该跟自己有几分相似吧......抬头看一眼那高高在上的人,苦笑。
凤知微只觉看着心酸,被自己父皇猜疑叛国,是何种滋味啊,应该不比我被赶出秋府时好受吧。
银刀锋锐,轻轻搁在他腕间。
银光一闪,刀落,血出。
淡金之色,耀亮人眼。
惊呼声起,天盛帝变色。
“宁澄带到——”僵木中侍卫一
声长呼惊醒众人,却是奉命去拿宁澄的侍卫回来了。宁澄被押上来,赫连铮立即赶上前,二话不说,抬手一撕!
宁澄左肩衣服被撕裂,肩上一道伤痕,赫然在目。
“陛下,这就是证据!”赫连铮长笑,“当日我的护卫,曾经刺伤这贼子左肩!”
证据确凿,尘埃落定。
“楚王殿下,你还要狡辩吗?”这时不知是哪位大臣急不可耐的站出来嘲讽,天盛帝的眼神愈加晦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好听的声音自大殿后面传来。绣纹精致的宫装映入凤知微的眼睛,女子抿嘴浅笑,看她一眼,随即眼神冰冷的望向说话的那位大臣。“昨日本宫也在,明明见到了宁澄侍卫,他何来时间杀人啊?”
“放肆,韶宁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谁让她进来的。”
“小人实在拦不住公主殿下啊,还望陛下恕罪。”一个小太监跪在旁边,早就吓得浑身发抖。
“父皇莫要怪他,是儿臣自己要闯进来的,难道父皇要儿臣眼睁睁的看着某些奸人为了自己的权位陷害皇兄吗。”前半句话语气就像是在向父亲撒娇的孩子,后半句确是直接提高音量咬牙切齿。
一向宠爱这个公主的天盛帝自是没有真的对韶宁发脾气,但是听她如此说,眼神突然复杂起来。
“父皇可不要听信了奸人的话,一时生气错怪了皇兄,我自小同皇兄玩耍,却从未在皇兄流血时看到金色,此事定是奸人作祟。”凤知微见着韶宁突然转身不知道要干嘛,只是被她夺刀的动作吓了一跳。
“魏知!你是不是傻!”在韶宁拿着刀划向自己手腕的时候,凤知微眼疾手快的直接冲上去抓住了刀刃
“殿下切勿伤了自己,此等小事臣来代劳便好。”凤知微看着韶宁轻笑,用眼神安慰着呢快要炸毛的人。
这回大殿上的人们都睁大了眼睛,顺着匕首尖流下来的血,赫然呈现着耀眼的淡金色。
“没想到臣也能有幸成为落日王族!实在是折煞臣了。”
宁弈突然一声长笑。
他飘身上前,一把夺过凤知微掌间的刀,抬手一掷,银色弧线划过,先后擦过二皇子、七皇子和数位大臣的手腕,淡金色的血!
天盛帝嚯的站了起来,而突然被伤的几人眼含怒意不知所措,赫连铮也是瞪大了眼睛,难道天盛朝堂如此深藏不露,居然有这么多落日皇族......
“你们这些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韶宁突然微微一笑,害得魏知受伤,你们都完了!笑意森凉。
“午时达扎尔好好呆在刑部大牢时,儿臣正和众皇兄们都在魏知府上饮酒玩闹,整整一日,宁澄一直在六皇兄身边,根本无法私下去刺杀达扎尔,这事,魏知和七皇兄都可以证明。”
凤知微躬身应是,七皇子无可奈何点点头,神色尴尬。
“至于身上有伤的侍卫……”这位一直在看戏的当事人总算说话了,他嘴角挂着讥笑,招招手唤来一个内侍,“去,将二皇兄和七皇兄的侍卫,随便各请一个来。”
这话出口,别人还不觉得,两位皇子都脸色变了。
“父皇。”二皇子上前长揖,“昨天儿臣们在魏府聚会饮酒时,有刺客闯入,宁护卫确实也在和刺客对战时受伤,这是儿臣亲眼所见……”
“既然知道不是,刚才为什么不说!”天盛帝勃然大怒。
二皇子扑通一声跪下,膝盖撞在金砖地面上铮然作响。
“至于为什么出现淡金血液……”宁弈斜睨太医院刘院正和呼卓大医师,将银刀双手奉上,“陛下还是查查这盆水,和这把刀有什么问题吧!”他唤的是陛下而非父皇,看来今日确有些失望了,天盛帝无奈的摇摇头。
“噗”刚刚还吓得打颤的大医师应声倒地,背上插着一柄精美的小短刀。
“啧啧啧,世子好决心!”
“哼!王爷好心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