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第8章 离开

是看到了吧？

郝忻看着燃烧的火焰，瞳色渐渐沉下，既然看到了，她就不会留她们的命。

……

“沈清漾，你刚刚的话都快把我感动死了，你以前在凡间真的有师姐妹吗？”

“当然是假的，我又没学过捉妖，杀妖倒是学过。”

“……”

“要是神尊知道你骗她，她会不会生气？”

沈清漾：“有可能，所以你不准让她知道！”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们在传音，我不可能说，往外说的只可能是你。”

锦鲤有些不满：“我们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是原则问题。”

锦鲤不说话了，它开始生闷气。

“不过……”沈清漾说，“我相信你不会说。”

锦鲤瞬间开心。

*

雾气缭绕，藤萝枝蔓如瀑布般垂落，紫色花瓣铺满了地面。

石凳上，天帝支着头。

面前是被撕裂的空间，有四人坐在她面前——是掌管四季的帝君。

“本君叫几位来的原因，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烁玉帝君最先点头。

“有关帝君下凡的事，只有我们五个知道，但最近本君查到一些事，刚好与渡劫的神尊有关。”

秋鸿帝君：“天帝但说无妨。”

“我派去凡间的神仙受了些伤，她实力过人，若是普通的妖绝不可能伤了她，怪就怪在，伤她的人是天上的神仙。”

“此事我有耳闻，天帝是怀疑天界有人想伤害神尊？”秋鸿神情有些凝重。

神尊是当年封印魔神的人，若是神尊出事，魔神必定会破除封印，到时三界又是一场浩劫。

“不错。”

“……天帝是怀疑我们之中的一个？”

这么猜测是有原因的，毕竟能隐瞒神仙下界的只有高位的神仙才能做到。

天帝有天道束缚，自然不可能做违逆天道的事，那就只有她们了。

“这种事吃力不讨好，有谁做了，能自己站出来吗？”暗香趴在桌子上，反正她没有。

秋鸿：“天帝可有怀疑的人选？”

“椿铃，你如何看？”天帝看向默不作声的人。

烁玉吃惊：“……是椿铃？这怎么可能？！她为天界做事这么久，再怎么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秋鸿：“天帝还没说什么呢！烁玉你安静点。”

“是我。”

这一声几乎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她们全都看着椿铃，目光中有不可置信、有惊讶……各种复杂的目光在其中交错。

天帝表情没什么变化，她早有预料。

“原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椿铃一直没说话。

“椿铃，本君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有目标有底线的神仙，更没想到你会做出这种事。”天帝坐直身体，“既然你已认罪，密谋伤害神尊一事未遂，便罚一百神鞭，千年内不得踏出领地半步。”

其她三位帝君都没求情，椿铃确实做错了，若能及时改回来，也算是给神尊和天界诸位神仙一个交代。

“天帝秉公执法。”

“至于以后的职务，本君暂时会另外选神仙来接替。”

椿铃帝君密谋杀害神尊的事情震惊天界，几乎所有的神仙都在谈论这件事。

受罚那天，天界上空的雷声滚滚而落，响彻天庭。

若是寻常神仙，一下神鞭可能都承受不住，椿铃帝君居然要被打一百神鞭。

不少神仙都在回忆自己有没有违背天规，这太可怕了！

“神尊没出现，不会是受了重伤吧？”

“怎么可能？！神尊好歹是天界的最强战力，怎么可能被随随便便伤到！”

“你也说了，这是随随便便，但是椿铃帝君可是密谋啊！”

“诶？你们有没有发现那只胖锦鲤不在池子里了。”

“听说鸿光仙也参与了那件事，天帝已经暗中处理了，可想而知这件事有多大！”

“鸿光仙？当年他的孪生弟弟不是因为爱上一个凡人触犯天规了吗？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对天界怀恨在心吧？”

“天规就是天规，神仙爱上凡人本就不应该，天界没做错，要错也是鸿光仙。”

“没想到鸿光仙一直对这件事心有芥蒂，也怪我没能早早发现。若是提前知道，说不定还能劝一劝。”

……

沈清漾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

“什么？！椿铃帝君就是你口中的另一个神仙！”

锦鲤一直在水里吐泡泡，自己的命差点被椿铃帝君拿走，它可不会给她好脸色。

惊讶过后，沈清漾摸了摸它。

“好了好了，天帝已经帮你报仇了，不用怕。”

“我以后回去肯定会好好修炼！”

“嗯！好好修炼！”

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被绑着的陈慕挣脱了束缚，刚好被柳绮山看到了，而这个时候，郝忻又从门口进来。

可想而知到底是什么样的场面。

沈清漾没出去，郝忻给她送来的茶里面有迷药，她现在已经被迷晕了。

郝忻：“就知道你们不安好心。”

她目光阴沉地盯着柳绮山，郝忻绑的是特殊的绳结，没有人帮忙是绝不可能出来的。

而帮忙的只有这个小孩，至于她老师已经被迷晕了。

大人是其次，之后找时间抹了脖子就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面前已经联手的两个人。

郝忻从侧门拿了把大砍刀，手中砍刀利索地转了一圈，直直砍向两人。

三人很快打了起来。

自从知道后院有金子之后，柳绮山就随身带着刀，郝忻露出恶念，也在她预料中。

这段时间，她从陈慕口中知道，原来的客栈店家早就被她杀了，现在的郝忻为了搬运金子被迫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

但没想到这么偏远的地方也会有人来，无奈之下她只能扮演店家。

至于陈慕她阻止未果，被郝忻设计抓了起来，还少了条手臂。

也是个可怜人。

郝忻比她之前见过的人都强，即便是有陈慕帮忙，解决她也废了好大的功夫。

“我的……金子。你们谁都不能碰。”

临死之前，郝忻用手撑着地，往后院的方向爬。

地上是一道深深的血痕。

柳绮山用布条绑住伤口，她得上楼去找老师。

解决的时间比沈清漾想象的长了一些，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她立刻躺在了床上，假装昏迷。

柳绮山一进来就扑到沈清漾身边：“老师！老师！”

确认还有呼吸后，她放松下来，然后开始把脉，脉搏强劲有力。

幸好老师没事！

背后突然出现破空声，柳绮山一惊，她没躲，身后就是老师，她不能躲。

她用手接住了刀刃，鲜血顺着手腕延伸到衣服里。

柳绮山抬脚踹了陈慕一下。

她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慕笑出声：“你知道了金子，知道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你一定会去报官的。”

“更重要的是，你见过我。”

柳绮山原本以为她是个高风亮节的人，却没想到她居然和郝忻一样令人作呕。

“你和我说的话，究竟几句真，几句假？”柳绮山说，“你动我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想伤我老师！”

庄廖外出吃完饭刚回来就看见了想杀沈清漾的陈慕，他一口就咬了上去。

即便只是小妖，他杀凡人也是轻而易举的。

虎牙几乎咬碎了陈慕的腿骨。

陈慕脸色发白，她一边阻挡柳绮山一边想甩掉庄廖。

她没注意到身后有凳子，被绊了一跤后，她向后栽了下去，柳绮山抓住机会，一脚踹了上去。

陈慕从二楼掉了下去，当场死亡。

沈清漾指尖动了动，锦鲤和她传音。

“沈清漾，你有个好学生，她对你真好！”

“别说话，打扰我思路。”

她一会儿还得演戏呢！

柳绮山过来的时候，沈清漾眉心皱了皱，她抬手遮住有些晃的光线，柳绮山赶紧移了个位置，替她挡住。

“老师，您醒了。”

沈清漾看了眼柳绮山，疑惑道：“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鼻尖闻到了血腥气，她有些慌乱：“你受伤了？怪老师没注意到她下了药。”

“没事的，老师。我已经解决她们了，我们现在已经安全了。”

沈清漾从布袋里拿出伤药，重新替她包扎了一遍。

“我去给你熬药。再休息两天，我们出发去江国。”

“我去吧！老师您刚醒，不方便。”

“听我的，我去，你的手和肩膀都受伤了，更不方便。”

“去躺下休息。”

柳绮山点头，她还在想刚才的事，陈慕突然发难，她根本没有预料到。

她太相信陈慕了。

换句话说，她更相信弱势的人。

以后一定还会遇到很多像她一样的人，她得保护好老师，也得保护好自己。

不会再出现同样的失误了。

“神尊现在肯定很愧疚。”

下楼的时候，沈清漾听到锦鲤说。

“嗯，她得有愧疚，愧疚的情绪能帮她变强。”

锦鲤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你打算怎么脱离这个身份？利用她的愧疚吗？”

“这不叫利用。”沈清漾解释，“我在帮神尊渡劫。你怎么说这么难听！”

“可是神尊现在的年纪还小，在凡人眼里她就是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