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第6章 拜师

“沿着京城往外走的那条路上，有一家客栈，客栈里的那个孩子……我觉得很可爱。”

鸿光瞳孔中杀意更甚，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怒气：“你将他如何了？”

沈清漾：“那你将柳绮山如何了？”

他还真以为这段时间她只是住在茶馆里无所事事吗？在知道是鸿光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开始在找与他有关的事情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背叛天界是有理由的，因为那个男孩……

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不关心，她只需要知道，这个孩子足够威胁鸿光就好了。

沈清漾指尖捏决，手里很快出现了一件小孩穿的衣服，上面绣工极佳。

“你！”

是他今天穿的衣服。

鸿光脸色难看，他很快传音：“别让柳绮山死了。”

沈清漾：“这些人，你一个都不能动，动一个，我就砍他一根手指。”

“你想违反天规？”

沈清漾摊手：“又不是我动手，是你惹怒了她们。而且，我也没有杀人，你看这里才几个？就算是全砍光，他也能活着。”

刀猛地朝他劈了下去，鸿光被她说得心神不宁，一不小心被砍了下。

沈清漾调转刀锋，直接砍了他的脖子。

头颅在地上滚了两圈，那道愤怒的目光落在沈清漾身上失去了光彩。

他的身形化作流光随风消散。

沈清漾用法术解开被鸿光控制着的人，受鸿光影响，她们暂时昏睡了过去，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就能醒过来。

替她们设了一个只能出不能进的结界后，沈清漾离开了。

鸿光口中的那个孩子，她确实没动，只不过是和那孩子借了件衣服，是鸿光心绪不宁，若是他足够相信自己的实力，就会知道孩子没有被她带走。

她看得出来，鸿光在害怕她。

在他眼里，沈清漾比他强很多，事实……也确实如此。

还了小孩子衣服后，沈清漾带着庄廖回了茶馆。

宫里放的那个是她提前布置好的傀儡，像活人的傀儡很难做，但躺在床上的傀儡就不一样了，那些小妖根本发现不了柳绮山的真假。

她怎么可能把柳绮山放在宫里那么危险的地方，尤其是她还因为杀妖不能及时赶过去。

入夜后，沈清漾躺在床上，不多时神思就被天帝唤了过去。

“这次你功劳很大。”

沈清漾一睁眼就看到她们两个坐在亭子里。

“事关天界，我义不容辞。”沈清漾顿了顿，试探道，“天帝知道另一个背叛天界的神仙是谁吗？”

“我已经有了些思绪，放心，若是有了其它消息，我会告知你，总之，在凡间，一切小心。”

“多谢天帝挂念。”

……

十个人都回到宫里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沈清漾正休息着又被宫人叫起来。

国师坐在离她床边不远的椅子上，她晃着腿。

“是今天除妖累了？所以睡这么熟？”

沈清漾才和天帝聊完，回来的有些晚，她尴尬笑了笑：“除妖太累了。”

“我理解。”

幸以莲点头，对待有实力的人，她一向极有耐心：“除却成为上宾外，你还想要什么？”

聪明又厉害的人值得打破一次又一次的规矩。

“劳烦国师来一趟了。我听说四皇女中了蛇毒……那枚蛇胆应该可以治好她。”

“哦？”

“四皇女与我有缘，之前在宫外见过一面，我想收她做学生。”

幸以莲有些诧异，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请求，不过最后还是点头了，既然这是上天为柳绮山选的路，她自然不会阻拦。

“我会和皇帝说一声，平常的时候，你可以入宫。”

“多谢国师！那国师慢走！”

沈清漾立刻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已经晚上了，现在是睡觉的时间，谁都不能打扰她！

幸以莲看她动作迅速，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她这是被人讨厌了吗？

*

将蛇胆入药后，有宫人给柳绮山喂下。

“大人不必担心，她苏醒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沈清漾：“我在这里等着就好，你们先下去吧。”

“是。”

太医对她很尊敬，没想到从来不受宠的四皇女也有这种奇缘吗？不过走上了这条路，之后……应该与皇位无缘了。

她出去后，遇到了玩乐的皇男和一些大臣的孩子，正要绕过去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询问。

“宋太医，你是刚刚从柳绮山那边出来的吗？”

“是。”

“那我听说……柳绮山拜了一个世外高人为师？”

“是沈大人看中了她。”

柳元摆手：“都一样。那这岂不是要做道士啦？”

他边说边笑，堂堂皇家血脉居然去做道士了，真是给皇家丢脸啊！

宋太医走远之后还听到了那边的嘲笑声。

她微微摇头，要她说，做个厉害的道士可比做皇子强，就算是去了别的国家也是被奉为上宾的。

皇子能吗？

若是自己国家不行，还得去和亲呢！

天光渐渐暗了下来，沈清漾挥了下衣袖，桌上的烛火便亮了起来，照亮了昏暗的室内。

床上柳绮山的指尖微动，她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沈清漾的容颜。

注意到她醒了，沈清漾倒了杯水，帮助她喝下去。

谁知道，神尊居然被呛住了，她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沈清漾不明所以，解释道：“我是你的老师，国师和陛下已经承认了，你不承认也没用。”

柳绮山脸都被咳红了，她看到了食盒上熟悉的花纹。

是很小的时候，有位宫人过来拎着的，后来她找过她的踪迹，但是宫里人都说她已经死了。

面前的人……究竟和她是什么关系？

听到沈清漾的话，她有些疑惑：“老师？”

“对。”

柳绮山没说话，她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菜。

“哦！那是专门找人做的粥，我问过太医了，你可以吃。”

“那食盒呢？”

“用来保温的，效果很好。”

“别的人家里也有吗？”

沈清漾：“不知道，我一般用这个。”她故意道，“怎么，你之前也见过？”

柳绮山摇头，她不想和别人谈论这个话题。

“我已经请示过陛下了，他准许我带你出宫游历。”

话题转换之快，柳绮山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会将我毕生所学传授与你。”

柳绮山愣愣抬头：“你……为什么要收我做学生？”

“你我有缘，我看你顺眼，就收了，有什么问题吗？”沈清漾道，“放心，既然收了你，我会悉心教导，就是希望……你之后可别让我失望啊。”

柳绮山专门下了地，俯身行礼：“学生绝不会让老师失望。”

“那便好。”

沈清漾专门回茶馆带上了小老虎，自从知道他身体能变大后，她特别喜欢坐在它身上。

速度又快又稳，十分舒适。

离开京城的时候，两人骑着马，在京城内放出老虎的感觉不太好，沈清漾不想让太多人注意到她们。

至于京城的茶馆……她雇人给她经营着。

“老师，我们不坐马车吗？”

骑马久了，感觉很累。

“带着马车太慢，还很累赘，累了就在客栈多休息几天。”

和柳绮山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老师骑马的速度很慢，夏天蚊子多还热，柳绮山算是能吃苦的那种，但还是忍不住腰酸背痛。

视线尽头有个客栈。

柳绮山眼睛都亮了几分：“老师，我们去休息休息吧？”

身边的老师光鲜亮丽，一点都不像出门游历的，倒像是临时出门游乐。

沈清漾：“可以，我看你状态不太好，我们就在客栈休息两天，记得我教你的那几招，好好练练。”

客栈比外面看起来还要破败，走进去木板发出吱呀的声音，但还算干净。

锦鲤传音：“……我感受到一股不干净的气息，沈清漾，你可要小心。”

怀里的小老虎皮毛炸开，不干净的气息在四周隐隐环绕。

沈清漾眸光不变，扬声道：“店家？”

庖屋内很快传来动静，店家在襜衣上擦了擦手心。

“不好意思啊，两位客官，今天有点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刚好露出了带着红色痕迹的掌心。

柳绮山注意到了，她咽了咽口水。

……那不会是血吧？

客栈这么破，她想起了某些传闻，类似“人肉包子”之类的，不会这么不幸吧？

店家似乎看见了柳绮山发白的脸色，她抬了抬手心，笑了下：“害怕了？这不是人血，我们这是正经买卖，做那种生意都是不齿的，今日早晨抓了只兔子，刚刚把它宰了，太着急了，手没洗干净，不好意思啊！吓到你了。”

“……你也看到了，这路上没什么人，我们生意不好，就没多余的钱去翻修。客官见谅！客官见谅！”

沈清漾：“没事，兔肉新鲜，那就来个爆炒兔头吧！至于其它的……你们这里有什么就端上来什么。”

店家用力搓了搓掌心：“好好好，那两位请坐！”她用布子擦了擦板凳和桌子，这才去了庖屋。

柳绮山展了展腰：“终于能大吃一顿了！”

天知道，这段时间在外面受苦受累，老师的厨艺不好，她的也不怎么样，每天都是瞎吃，填饱肚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