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第6章 出发

他们顺着来时漆黑的通道往回走，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堆东西。来到尽头，莫娜拿出魔杖指着羊皮的位置——“速速显现”——进来时的圆洞出现了，他们依次矮身钻了出去。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墨黑的天中只有一片璀璨的星。

莫娜最后一个出来，回过身手在桥壁上摸索了一下，掀下来一张类似羊皮的布放进包里。

“好了，可爱的伊桑——和毕维斯，要来我们家玩玩吗？”莫娜问道。

“我想不必了，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毕维斯说道。

“希望下次有机会去您那。”伊桑补充道。

越芙和伊桑贴了贴脸，他们在僻静的美里恩路路牌下告别，伊桑看见越芙和莫娜到了一个树杆后面，然后下一秒伊桑就看不见越芙露在树后的小包了。

如果可以，要第一时间学会这个咒语。伊桑心想。

毕维斯拿出一个天鹅形状的口哨，放到嘴边使劲的吹了一下。想象中尖锐的声音并没有发出，四周一片安静，过了五分钟后，天边出现几个逐渐变大的黑点。

在附近栖息的克鲁姆洛夫的天鹅们飞到伊桑和毕维斯面前，落在地上时体型变大了两倍。天鹅蹲下身，他们拽着天鹅的羽毛爬到背上，伊桑搂住了前面纤细的长颈。然后乘着夜色，向远方飞去。

回到熟悉的小镇，伊桑和毕维斯跟天鹅们告别，往天原堂走去。

“亲爱的小伊桑，我知道你在难过，”毕维斯说道，“我们天使是坚强不屈的，我始终相信这一点。”

伊桑抬头看向天空，墨绿的瞳孔中映出了无数的繁星：“是的，毕维斯叔叔。”

“而那些巫师，是很狡猾邪恶的，他们不仅摧毁了我们天使国，还将我们宝贵的飞羽……”毕维斯抽噎了一下，“可怜的小伊桑，你今天也看到了，那群巫师是如何看待我们天使的……他竟然将我们宝贵的飞羽说成材料！”

毕维斯怒睁着血红的双眼：“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伊桑仿佛也被毕维斯的愤怒所感染，他想起亚伯和卢卡斯?斯科特神情轻松的议论飞羽魔杖，小小的眉头紧皱着：“是的，毕维斯叔叔。”

接下来的几天过的飞快，因为9月1号就要去索伦维亚魔法学校，所以伊桑没有喝复身原剂，导致刚开始伊桑习惯性的从窗口跨出一只脚想飞时，差点摔到楼下草丛里。8月31日，伊桑抽掉最后一片树叶，看着日历上画着圈的9月1日，心情开始有些久违的激动。

天使中还没有小天使上学的经历，谁也不知道上学是什么感受，朱利安说也许是像祭祀前的聚会或是在天原堂一楼参加圣诞晚会一样，但说到底还是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伊桑拿起树枝在墙上画了一个太阳，旁边写着“激动”，然后想了想，又写了个“紧张”。

门被敲响了，伊桑跑去打开门：“你好，亲爱的毕维斯叔叔。”

“你好，小伊桑，明天就要去学校了，你东西准备好了吗？”

伊桑挪了挪脚步，把身后散乱在地上的东西挡住：“我想是的。”

“好的，小伊桑，明天早上九点钟，我会来叫你，你必须在八点前起床整理好，我会让天鹅们带你去美里恩路43号。”毕维斯说道，“我很想陪你去，但是明天不行，我得准备9月的祭祀活动，而且那个掩身灵剂的感觉是真不太好，我可不想再来一遍了。”

“好的，毕维斯叔叔。”

第二天天还未亮，伊桑就睁开了眼。他爬起身把散乱在地上的课本和衣服胡乱塞进了行李箱，关上行李箱的声音吵醒了旁边沉睡的白色雪鸮。似乎感知到今天是个不寻常的日子，猫头鹰在笼子里欢脱的上蹿下跳扑棱翅膀。

“安静点吧，黛米。”伊桑把笼子提远了些，“虽然我们都有翅膀，但我不懂我为什么这么排斥你。”

黛米悲伤的叫了一声，大大的圆眼睛盯着伊桑。

“……好吧，等到了学校就把你放出来，再忍耐一会好吗？”伊桑无奈道，他换掉白色睡衣，穿上牛仔裤和短袖。

一切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伊桑来到一楼，清晨的雾气漂浮在河流上，河流对面的克鲁姆洛夫小镇在雾气中只露出几座尖尖的蓝色屋顶。自从将翅膀掩去到现在，伊桑都没有去过小镇里面，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此刻临别之前，伊桑忽然觉得有些不舍。

“亲爱的伊桑，你起的好早。”一个声音在后面响起。

伊桑转过头：“朱利安哥哥。”

朱利安还穿着白色的睡衣，他从小镇里飞来，看见了站在河边的伊桑。

“这是塔玛拉婆婆让我给你的。”朱利安递给伊桑一个篮子，“这是她凌晨刚烤好的奶油红豆面包，做的有点多，可以分享给你未来的同学们。”

伊桑接过篮子，里面装着一块超大的面包，切成了一个个小块。伊桑拿起一块咬了一口，柔软绵密的口感，还带着一丝红豆的清香。

“替我谢谢塔玛拉婆婆，我最爱吃她家做的面包了。”伊桑刚刚情绪的不适一下子清空，感觉浑身都很舒畅。

“好的，小伊桑。”朱利安说道，“塔玛拉婆婆不方便过来，所以才托我将面包送来，她说你此刻最想吃她做的面包，果然没错。”

伊桑笑了一下，他打算等会把奶油红豆面包打包进行李箱。天边开始泛红，雾气逐渐消散，朝阳开始升起。伊桑和朱利安告别，看着他挥舞着翅膀飞回对面的小镇。他仰躺到草地上，看着朝阳升上树梢头，然后升至半空。

“伊桑——”

毕维斯在楼上呼唤伊桑，伊桑站了起来，毕维斯飞到伊桑身边，接着还有一些天使们飞下来。

“我还特意去你房间叫你，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毕维斯说道，他和身边的大天使们围绕在草地上看着伊桑。

“是的，毕维斯叔叔。”伊桑回答道。

毕维斯点了点头：“亲爱的伊桑，请接受天使们的祝福，愿你在旅途中平安顺利。”

伊桑顺从的低下头，将双手紧握在胸前，闭上眼。周身萦绕着柔和的白光，过了一会，白光消失，伊桑睁开眼。

毕维斯走上前，将一面小圆镜递给伊桑：“这是我们天使国的珍宝——厄拉姆镜，它有两面镜子，我这有主镜，这个辅镜你带着前去，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通过这个镜子传递到我这，有什么指示我也会通过镜子告诉你。”

伊桑接过厄拉姆镜，心里踏实了一些。

“亲爱的小伊桑，你为了天使国的前程不得不踏上未知的旅途，我们会在克鲁姆洛夫为你时刻祈福。”一旁的大天使带着沉重的语气说道。

伊桑感动的说道：“谢谢您，安伯叔叔、艾米瑞达姐姐、凯尔哥哥、布兰奇叔叔和布兰奇哥哥、苏珊姐姐、爱丽斯姐姐……我也会在远方为你们祈福……”

短暂的悲伤过后，毕维斯神情严肃道：“临行之前，我要提醒你两件事。第一：不要在巫师面前受伤，因为我们天使流出的血颜色跟他们的不一样；第二：这里有一些上次走的时候换的巫师钱币，应该可以用到圣诞节。”

伊桑点头记下，接过毕维斯递来的钱袋，比想象中要重的多。

毕维斯抽噎了一下：“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小伊桑，你该启程了。”

伊桑不舍的看着周围的天使们，他们洁白的羽翼在朝阳的映照下呈现一种金黄的光晕。

毕维斯挥了挥手，棕色的行李箱和装着雪鸮的笼子从伊桑房间里飞出来，落到旁边等待的天鹅身上。

伊桑爬上另一只天鹅的背上，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向天空飞去。期间伊桑不停的向后方挥手，直到逐渐听不见草地上的声音，才回过身搂住天鹅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