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你怎么样,疼不疼?”
景灵连忙把坐在地上还在愣神的林越扶起来,看到后者嘴角残余的血迹,满脸的慌乱与愧疚,眼角处的晶莹在黄昏余晖下,比钻石更加耀眼。
此刻的她全然没有方才面对李志时的霸气和绝代风华,只是一位见到弟弟受伤而心疼不已的普通姐姐。
“姐,我没事,别担心。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林越笑嘻嘻地取出之前在坊市中买的那幅《子虚赋》临摹帖,因先前的打斗出现了褶皱。
“这可是司马先生的真迹!”林越将其抚平,一脸的自豪,仿佛寻到了绝世珍宝。
“噗!”景灵破涕为笑,笑骂道,“去,这篇《子虚赋》的原迹就在我们林府,哪儿来的又一幅?”
“啊?”林越傻眼,这他还真不知道,咕哝道,“那可能是司马相如觉得自己第一遍写的不太满意,然后又写了一篇。”
“好了,阿越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只要是弟弟你送我的东西,姐都喜欢,姐一定把它放在我的书房里。回府吧,去换身衣服,都脏了。”景灵摸了摸林越的头,一脸宠溺。经过自己的检查,确定弟弟并没有什么大碍。
“随便啦,反正是赝品。”林越还是认了。
“不过等我以后创作词赋,姐要把我的真迹放在你卧室里……诶,不行,好像你在书房里的时间更长。嗯……那我就写两幅,书房和卧室都挂。”林越狡黠地笑道。
“好好好,那就期待弟弟的大作了。”
落日的余晖将姐弟二人回家的影子拖得越来越长。
翌日,当初晨的阳光洒遍人间,志武侯府驾出一辆马车。
自从搬到上京城,景灵就再没有乘坐过轿子,那这里面究竟是何人也就呼之欲出了。
林越微眯着眼,在想已经多久没有这么早出过门了?
无力地叹了口气,谁叫昨天打架被抓了现行,只能暂时向姐姐妥协。
此行的终点是上京城学宫。所谓学宫,是由朝廷大夫教习儒家所倡的礼、乐、射、御、书、数的地方,七岁入学,分为初级、中级、高级三段,各三年为期,由礼部负责,结业后可按个人兴趣加入各大书院、学府或参加科考。
学宫一制最早由后蜀所创,当时还未统一的大晋也很快学以致用,不过国家初定,百废待兴,各种矛盾还未彻底解决,各大州仍在慢慢推行。礼部的决议是学宫至少要落成在以县为单位,同时鼓励兴办在学宫注册登记的私塾。
此学宫制被称为教育上的千古创举,与以往的太学制相比表现出了更强的生命力和更严格的等级制度。与有着悠久历史传承的书院、学府合作,保证了人才的选拔。
以林越的年纪,本都该快到了修习学宫规定的高级课程,但此制尚未完善,府中也没什么人能管他,所以林越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这次是因为惹得姐姐有些生气了才答应规规矩矩来读几天。
学宫占地很大,比一般的诸侯府邸还大的多,此时门前的广场上车水马龙,打着不同家族的旗号。
“方叔,就在这里停下吧。”
车夫也是以前林越父亲林仁肇的旧部,修为不俗,自愿守卫林府。林越打了声招呼,便从车厢走下来。
“小侯爷!”几个官吏的后代看见林越,脸上闪过畏惧的神色,低头叫唤了一声,乖乖地站到路边,都在想这个煞星什么时候转了性竟然会来学宫。看他们的表情显然都是遭到过不少林越的“毒手”。
林越在坊市呵斥昌乐郡主,以及之后景灵完败李志的消息已经传开,这些人第一次知道原来有着“才女”名号的景灵在武道上也如此厉害。
当然,同样有不少学子看到林越,眼中闪过鄙夷,一个个远远的避开。
林越知道,这些人都是昌乐郡主等人一派的,林越也不在乎,如果他们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打一顿就是了。背着手神色洒脱地沿着白玉石板道向学宫内走去。
张军、周羽所讲的学堂与林越不在一处,景灵则早已提前毕业,不过李平和苏旦倒都在这里。
“今天,是高级学堂里已年满三年的学子结业的日子,他们将前去学宫狩猎场进行真正的狩猎,我们高级宫的其他学子都要前去观看。”教授的大夫道。
林越恍然大悟,难怪姐姐非要自己今天来学宫,原来是要去观看结业狩猎。
结业狩猎其实也就是走个形式,专门划给学宫的此处小森林并没有什么大型猛兽,况且对于大多数十多岁的贵族子弟来说,打猎也绝不会是第一次了。
一时间下面的学子叽叽喳喳讨论个不停,李平和苏旦互相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皆点了下头。
“好,出发。”
学宫狩猎场就在距学宫不远处,是特意为狩猎教习所建造的。
在大夫们的带领下,观看的学子都前往了狩猎场旁的各个土丘上,在上面几乎可以看到整个狩猎场的情况。
在他们到的时候,那些即将结业的王公官僚子弟已经入场,各自骑马并配上甲胄、弓箭等寻找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