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秘境 第11章 大司火

李丁林的胳膊重重被她撞的歪了过去，险些袋子落地。

只见那女孩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厚重的卷发，葡萄酒的颜色，气质上佳，身材窈窕，她背对着李丁林，正对着秦时雨，声音焦脆，“你为什么不演男主？你这是干嘛？”

秦时雨翻个大白眼，“谁让你来的，我不想演，谁爱演谁演去。”

女孩子转过身，一双种植的假睫毛又长又密，往眼皮上方翻出，唇彩艳丽，却不失妖娆，她看到李丁林后怔住了，嘴边的话被堵在咽喉处，滚了几滚回到了肚子里。

“是你。”李丁林也认出了她，她正是在洞岩别墅与墨云做换脸交易的潘美莲。

李丁林丝毫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尴尬，她继续说着，“上次我们在……”

潘美莲直接打断她的话，一点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你认错人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上次我们见过的，你不是那个交易的……”李丁林话一出口，就挨了个大耳刮子。

“你胡说什么，我说了你认错人了，我一直在影视剧组，怎么说也算个小花旦什么的，怎么会认识你这种山野村姑，想攀亲也不是你这样攀的。”潘美莲把李丁林说的一愣一愣的，转脸又苦飒飒的对秦时雨说，“小雨，你现在就得跟我回去……”

秦时雨甩开她的手，“别来烦我，说了不演了。”

“你爸爸心脏病又犯了，你也知道这里的气候……”潘美莲没说完就被打断，“他在哪儿，快走。”

李丁林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吁了口气，那袋子土豆饼只能落寞的躺在袋子里，等候它的新主人品尝了。

墨云在李丁林下山之后，他与游朋方去了图瓦村，离洞岩别墅不远，这个村落就在喀纳斯湖的山脚下，整个村庄人口数量稀少，生活方式很古老。平日里采集一些野果子，蘑菇，捉一些猎物，把肉切块做成腌肉，要么就切条晒干，抹上蜂蜜，做成干肉，可以放到冬天食用。

冬天，积雪很厚，路也不好走，基本上很少出门，等天好的时候，会抓些雪兔之类的补充己给。再不然，就到开始搞编织，编各种袋子，织物，地毯等，来年春天，积雪化开，去其他村子做交易，换点钱，再买些所需要的用品。

一年的冬天，还有一次摔跤节，在结冰的喀纳斯湖上举行。这次的摔跤节，依然按照往年的举办，参加的都是新一代的小伙，比的是力气，拼的是智慧，姑娘们则站在两边加油助威，场面十分热闹。

墨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摔跤节，而是为了给族长一个交代，给村民一个交代。按照约定的日子，族长早已在神圣的，挂满了纱条的白桦树下等着他们了。

族长旭日见到墨云，看到他两鬓的白发已生，面容憔悴，神色凝重，约摸着也猜出了几分结果，展现出一个惋惜的表情说，“唉，你不用说，我就知道是个不好的结果。”

墨云低头不语，面沉似水。

游朋方替他争辩说，“族长，墨云他已经尽力了。”

旭日皱着眉，语重心长的说，“我们图瓦人的血脉要断根啊，总共祖先只留下了三枚蓝火，这第一枚就被你弟弟墨风给弄丢了，你说要用蓝火做诱饵，找到盗火之人，第二枚，我也给了，结果，你不但没找回第一枚蓝火，就连第二枚也给弄丢了。你身为图瓦人的大火司，应该知道弄丢蓝火，是什么惩罚。”

游朋方大喊，“不要啊，族长。墨云是好人，他救过我的命，这次弄丢蓝火，纯属意外。”

不但游朋方清楚的知道，就连墨云自己也很清楚，丢失蓝火，必将接受蛊火的灼烧，烧焦的皮肤会再度生长，源源不断，备受火焚的痛苦煎熬。

旭日冷笑一声，“意外？哼，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太相信你们苍家了，你这个大司火的职位，已由九卿取代，你就准备好好的接受惩罚吧。”

游朋方不敢插言，他很清楚族长的脾性，他要再敢多说一句话，会被旭日即刻逐出图瓦村，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而是一个只剩下半条命废人，被墨云救了回去，这才跟在墨云身边，做点事情，照顾墨云的饮食起居。

墨云央求说，“族长，我愿意接受惩罚，也愿意交出大司火的职位，但是，请你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已经有了盗火人的线索，他现在就在禾木村，我不但会将他绳之以法，还会找回我们丢失的那两枚蓝火。”

这时候，起风了，伴着簌簌下落的雪花，旋转飘舞在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上，旭日眼神有了点光彩，更多的是质疑，“我还能再相信你吗？若你真的有线索，就快把人抓回来，把蓝火寻回来，何必在这里多费口舌。”

“我，我还需要一枚蓝火。”墨云有些不好出口，毕竟这是最后一枚了，“能不能再借给我用一下，这次，我保证一定不会再失误。”

“你还有脸再要蓝火？若是再弄丢，我们整个族人都毁你手里了。我没有惩罚你，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了，你还想怎样。”旭日说。

“请你相信我最后一次吧，如果没有蓝火，无法引出盗火之人，那盗火之人，每隔三年定会盗一次，我在蓝火上放了珊瑚红，使用的时候，火会变成红色，灼伤对方，他若使用，定会被灼伤，跑不远的，他需要用蓝火来治愈，否则必死，我若用蓝火相引诱，他定会再次来盗，这次我不会再失误了，我已经确定此人藏匿在禾木村，墨云恳请请族长借予我蓝火。”墨云说。

旭日眉头紧皱，“上次为何会失误啊，上次不是也说定能将那盗贼抓住吗？”

“上次是意外，结果抓错了人。”墨云说。

“怎么回事？”旭日问。

“本来我布置的天衣无缝，那盗贼前来，必然会被抓住，可是，突然闯进来一个陌生人，所以才会失误。”墨云简单解释了一番。

旭日仍旧不依不挠，“那陌生人呢，带来了吗？”

“我把他放走了。”墨云说。

旭日的脸上已经沉不住气了，大怒，“他害得我们丢了蓝火，你竟然放走他。”

墨云慌忙解释，“蓝火不是他盗走的，抓了他也没用，他有强大的人脉，答应帮我找回蓝火的，所以就放他走了。”

旭日的脸色飒白，雪簌簌的下着，分不清他的脸是被霜凝结的，还是被雪凝结的，好半天，他才说，“蓝火在九卿那里，如果你有本事，就自己取来吧。若三个月之后，还没有将蓝火寻回，你就只能接受惩罚了，到那时候，谁也救不了你。好自为之吧。”

“多谢族长。”墨云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片笑意，就像雪花的形状。

族长走了，游朋方也呼吁了口气，一个劲的埋怨秦时雨和李丁林。

冰湖上的摔跤大会基本结束了，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因为不服气，或者斗上了瘾，比试着。

一个齐耳短发的小子，不，那是个姑娘，但她的装束确实男孩子的打扮，衣服穿的不伦不类，不男不女，厚重的棉衣遮去了如驼峰挺立的胸脯，猛然看去，还真会以为是男孩子。

她把一个肌肉结实的小伙摔在冰上后，发出了欢呼声，另一个男孩子不服气，比试了几下，也被摔在冰上，她身后的小跟班们欢呼着，并把她抬起来，像坐轿子一般，抬着她走。

墨云走到身边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小根白，白了他一眼说，“连她都不认识，她是我们现在的司火九卿。”

“你就是九卿？”墨云有些不可置信，就算把他这个大司火换掉，也不能换个刚行过成人礼的毛头小子吧。

九卿让跟班们把她放下来，不屑的说，“对，我就是九卿，不可以么？”

旁边已经有人小声对墨云说，九卿是阿九家的孩子，因为连续三年中的司火比赛，夺得了第一，所以才被族长新任命为司火。

别墅离图瓦村很近，墨云三年没来村子里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变化和倍出的少年？

“你就是掌管蓝火的信任司火九卿？”墨云重复了一遍，问的更加确切。

“没错，就是我，你又是谁？”九卿傲然的问道。

没等墨云回答，便有人抢到他前面，指着他说，“他就是苍墨云，就是他把我们族人的蓝火弄丢了，他是我们的耻辱，砸死他，砸死他。”

说着，那个村民随手揉起一团雪球砸在墨云的脸上，雪花顿时爆开，脸上只留下了冰凉和隐隐疼痛。其他人和小孩子也跟着起哄似得用雪团子砸他。

墨云被砸的很惨，他没有躲避，也没有回击，只是默默忍受。

游朋方看不过去，站在墨云前面替他挡着雪团子，不时也会还手砸几个过去。

九卿见大家砸的差不多没劲了，这才高调的说，“好了好了，乡亲们，不要再砸了，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大家似乎对这个小司火，很敬仰，沸腾成一锅粥的局面，立刻便冷却下来。

九卿高声说，“乡亲们，我们想不想要个公道？”

“想……”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好，作为暂代司火的我，在这里想替大家讨个公道，我们图瓦人的蓝火为什么失窃？为何没能追回？只想要一个解释。”九卿问道。

“对，为什么？”

“为什么会丢失？”

“什么时候能追回来？”

“给我们一个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