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峙桀点的早餐才上桌,一抹丰盈的丽影跟着在他对面坐下,毫不客气的拿了双筷子开吃。
凌峙桀愣了愣,浅浅一勾唇角,笑道:“我还以为你得再睡会儿呢。”
孟呓海翻眼看了看他,道:“昨天都睡一天了,再困也睡饱了。昨儿那把山火你放的?”
“正确来讲是叶铭枫放的,我只是去凑热个闹。”凌峙桀边吃边回答,“怎么,影响很大吗?”
孟呓海点点头道:“镇上的人就差卷铺盖逃难了,有的还以为仗要打这儿来了呢。”
“那你怎么不跑,还能睡的那么踏实。”凌峙桀摸了摸鼻尖。他到没想到这把火还能放的这么热闹。
“这不你不在嘛。”孟呓海想也没想,道,“我都走到你房里了,结果你不在;老跟你一块儿的叶铭枫和皓月也不在。我就寻思着这火是不是跟你们有关,必竟你自己都说了刚碰到个鬼鬼怪怪的。然后嘛又听前去救火的人说那火烧的邪门,看着就在对山,可就是怎么走都走不过去,好像老在山里打转;还有那火看着旺盛,却像被什么圈着似的烧不到别处去,我就基本确定那火跟你们有关了。所以,我就安心的睡觉去了。”
凌峙桀听后长长吐出口气:“果然,能被曹老头看中的都不笨。”
孟呓海皱了皱眉,抬眼飞去一记眼刀:“你眼里的我是不是很没智商!”
“也不是啊。”凌峙桀喝完一碗薄粥,叫来店小二又要了一碗,笑道,“只是你的聪明都被您的懒给盖过去了,所以总与人一种笨笨的感觉。”
“滚,不想和你说话。”孟呓海气呼呼的抢过碗里最后一个包子,狠狠咬了一大口。
凌峙桀一声轻笑,再次叫来了店小二:“小二,麻烦再上几笼包子。”
“好嘞,客官稍等。”店小二殷勤的应了一声,麻利的记下其他几桌客人的吃食,转身朝后厨跑去。
凌峙桀边等包子,边问道:“茜姐有什么消息没?”
孟呓海摇了摇头,问:“没有。怎么,你是打算等茜姐那边传消息来再走?”
“只要你不反对。”凌峙桀无所谓道,“我是无所谓的。”
孟呓海盯着他看了片刻,继续低头喝粥;良久才思忖着道:“你若脚程够快,等有消息了再起程也不是不可以。”
“那就再等等看吧。”凌峙桀抬眼瞟见正下楼的叶铭枫和皓月,向他们招了招手道,“午饭后不管有没有消息,我们都动身。”
“嗯。”孟呓海没有反对,匆匆喝完粥,又拿了个包子,“那我现在去集市逛逛,买些干粮啥的,你要不要一起?”
凌峙桀想也不想的摇头否决:“没兴趣,你自个儿去逛吧,我在客栈等你。还有,别买太多,吃的就行了、杂七杂八的不要;你要买多了就自己拿,我可不帮忙提。”
孟呓海越听越不乐意,最后直接拿眼瞪他:“那你信不信我连吃的都不买。”
“随便你。”凌峙桀很无赖的笑道,“我辟谷好多年了,吃不吃的真无所谓。倒是你,届时饿了别叫唤才好。”
“你……”孟呓海被他的回答一噎,恨恨的扔下句“算你狠”,一阵风的出了客栈。她是真忘了凌峙桀这货就不能算个正常人。
看着气呼呼出了客栈的孟呓海,叶铭枫笑道:“气她很好玩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挠了挠后脑勺,凌峙桀道,“再说,是她先威胁说不给我饭吃的。其实吧,街上那些干粮真没觉得有多好吃,还没你烤的野味香呢。怎么样,路上找个时间烧烤如何?”
叶铭枫慢悠悠的喝着粥,想了会儿,才道:“看吧,说不准一着急来个瞬移,那别说时间了,机会都没有了。”
凌峙桀听了一手支着脑袋,重重一叹:“那就再说吧。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等时间去了。午饭我要没出来,记得喊我。”
叶铭枫点着头轻应一声,边吃边和皓月关注起了客栈里人群的闲话。人群里话里话外大多是不久前那把烧的诡异的山火,偶尔有外来者说着关于打仗的事、关于京里当官的事,字里行间反倒显得这山里小镇有那么点世外桃源的味儿。
时间不紧不慢的,恍恍惚惚间已过了午饭。
孟呓海拿着几包吃食匆匆回了客栈。
“买了什么好吃的?”凌峙桀好奇的在几包吃食间闻了闻,道,“你买了烧鸡?”
“嗯。”孟呓海将吃食随意打了个包,道,“老吃干粮别说你个挑嘴的,就是我也吃不下,这包烧鸡怎么也能改善下头两餐。至于后面的,你要愿意就帮忙打点野味,我可以下厨的,盐巴香叶什么的我都有准备。”
凌峙桀赞赏的竖了竖拇指,笑道:“野味好说,找机会让皓月去搞定。”
“要没什么事我们就出发吧。”孟呓海背了包袱,与凌峙桀一前一后出了客房,下了楼。楼下,叶铭枫、皓月和杨玉环已经结了房钱在等着了。
皓月很风度的将手伸向孟呓海,接过他肩上的包袱,问道:“我们接下去怎么走?”
“去扬州。“孟呓海晃了晃腰际的玉佩,和凌峙桀走在最前头,商量道,“逛街时茜姐来了消息,好像是穆峻他们在路上碰到了要出海的商队。那商队里有岛国人,一番沟通下来,那商队领头的愿意捎上我们。目前商队在休整,最迟两天后由大运河南下扬州。所以,我们得去扬州与茜姐、穆峻他们汇合。”
“扬州?”凌峙桀歪着脑袋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那是什么地方,“扬州市哪儿?”
孟呓海眨了眨眼,提醒道:“就是现在江苏省的那个扬州,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啊!”
“哦,知道了。”凌峙桀点点头,然后有摇了摇头,“不过知道归知道。但要往哪个方向走就没概念了。”
孟呓海很无语的长出口气:“我不指望你个路痴有方向感。”
“说的好像你知道怎么走似的。”凌峙桀满不在乎的横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
“你……”孟呓海狠狠的、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抜他皮抽他筋,却又拿他无可奈何。就像他说的,她也不知道往扬州的正确方向,不然他们俩也不用杵在镇门外大眼瞪小眼了。
凌峙桀揉了揉脑门,道:“实在不知道方向就找个人问呗。”说着拿眼瞅向了正不疾不徐走近的叶铭枫和皓月。
“这么好,在这儿等我们。”皓月走到他身边,笑道。
“哪是等我们,分明就是不认路,等着我们给带路呢,是吧?”叶铭枫笑着扬了扬下巴,调侃道。
凌峙桀理所当然的点了点脑袋,赞赏道:“知我者,叶铭枫也。不废话,我们要去扬州,怎么走?”
“扬州!”皓月和叶铭枫同事对视一眼,道,“此去扬州路途遥远,峙桀是打算走水路还是陆路?”
“水路陆路有区别吗?”凌峙桀不明所以的看着皓月,问道。
叶铭枫道:“区别很大。走水路人是不累了,但行船途中的各种要素叠加起来,没有个十几天到不了。至于陆路,路途颠簸累人不说,更是要比水路再慢上月余时间。”
“这样啊。”凌峙桀听完一时到拿不定主意了。一指抵着下颚,看向身边的孟呓海,问道,“茜姐有说什么时候到吗?”
孟呓海歪了歪脑袋,回忆了片刻,道:“只说在扬州汇合,具体时间没提。”
凌峙桀转了转眼珠,分析道:“这么看来,茜姐应该是中途收到穆峻的消息改到去的扬州,所以商队具体出海的时间她也不清楚。”
“也或许商队也没定下出海的时间,毕竟出海不是小事,没有完全的准备很容易出事。”孟呓海同意她的看法,补充道,“或许一切等到了扬州就清楚了。”
凌峙桀赞同的点头,决定道:“那我们现在回城租马车和马匹去。时间充裕我们便慢慢走,若是赶时间再弃车登船不迟。”
“没意见。”孟呓海比了个O.K.的手势,回头拿眼询问一直看着他们商量的杨玉环。
头戴帷帽掩去玉容的杨玉环轻轻掀起帽檐一处的面纱,笑道:“你们商量好了便是,我无有不应的。”
“商量好了没,准备怎么走?”在一旁等着他们的叶铭枫和皓月见他们已有了计划,便上前问道。
凌峙桀点了点头,转身往镇里走去:“好了,走陆路。我现在回镇上租马车马匹去。”
“还是我去吧。”皓月一把将凌峙桀拽回叶铭枫身边,道,“你好好呆在这里,哪儿都不许去。”
“为什么?”凌峙桀很不理解皓月的举动,“我去租跟你去租有区别吗?”
孟呓海轻捂着嘴笑道:“让你一边休息还不好。”
凌峙桀无所谓的耸耸肩:“没什么不好的,那你快去快回啊!”
皓月给他一个微笑回了镇上。就像凌峙桀说的快去快回,没多久皓月便赶着一辆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马车后还跟了两匹马。
“女眷们坐车。”皓月对着孟呓海和杨玉环说到,“世道不太平,女眷坐车里较好。”
孟呓海和杨玉环了然的二话没说钻进了车里。
接着皓月看向凌峙桀,笑道:“至于峙桀嘛,你自己选吧是要驾车还是骑马。”
凌峙桀不等他说完,飞身上马一扯缰绳,笑道:“马车就拜托皓月你了;我学过骑马,可没学过驾马车。”
皓月似是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屁股坐在车夫的位上挪也没挪一下。
“那走吧。”叶铭枫与凌峙桀并骑走在马车前面:“我来带路,保险起见尽量不走官道。”
凌峙桀微微一笑:“反正我不认识路,你怎么带我们就怎么走。只要目的地是扬州,你就算天天走林荫小道我都没意见。”
“行,我知道了。”叶铭枫了然的一点头,当先纵马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