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AI 第70章 第 70 章

凭借着拟态防护服，没有人发现两人的踪迹，于凌清和乔元茗顺利从通道周围防守的人中突围。

于凌清在中心区域的人员登记表中没有看到郭景燃的名字，这结果和乔元茗入侵网络后得到的结果一致。

要么郭景燃不在这里，要么是利用假身份待着-8号黑市，要不然即使已经死亡，也会留下记录。

于凌清便和乔元茗从中心区域离开，进入外围继续找人。

乔元茗筛选出名单里的可疑人员，一个个排查，一路上通过外貌特征比对，找到了好些个与登记身份不符的，但在接触后发现都不是郭景燃，于是隐匿踪迹接着寻找下一个异常的人。

于凌清思索道：“也许郭景燃把真实面容也调整了，这样下去或许会错漏。”

“不会。”乔元茗倒是对此很自信，“我是通过颅骨来判定的，如果动刀过，无论是皮肉还是骨头都会留下细微痕迹，这对我来说反倒更加显眼。”

仿生人的视力和人类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在模拟人类的基础上还开发了许多其他的功能，他这种堪比X光的眼睛能透过表象看到其他人所隐藏的东西。

郭景燃最终也没逃过乔元茗的眼睛，他藏身在-8号黑市最边缘的角落，开着一家毫不起眼的破店，连牌匾都没有，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小店。

路过的人没有一个停留，都在行色匆匆的为黑暗的生活奔波。

虽说这座城市被称作黑市，贸易格外发达，建立的目的就是与其他固定城市做生意，但由于红潮泛滥的时间过久，再加上没有多余土地种植，粮食之类食品的消耗几乎见底，人们的生活并不好过。

也就是最近开始和其他城市开始交易，人们的生活才有了盼头，他们急匆匆地往中心区域赶路，他们需要拿其他物资去中心区域兑换粮食。

-8号高层的人得知123号城市的变故，一个个愁眉苦脸，本来他们打算下一轮试着开放两个城市之间的交流，让其他城市的人进入黑市购物，但和其他城市的高层一直没达成统一的意见，这才拖到现在，可现在看来这计划像是要遥遥无期了。

“我们去和其他城市重新沟通吧。”有人提议。

“最新消息，所有固定城市的人民都开始造反，你这话说太迟了。”

“怎么会这样，我们城市不会被波及吧。”说话的人忧心忡忡。

“就怕出现这种情况，我们有必要采取措施，封锁从外界传入的信息。”

也有人反驳：“我们不像那些固定城市无法移动，不需要像他们那样控制人民，他们怕回到地面，我们可不怕。”

“说的对，可移动城市就是我们的底气，人类要是能重新回到地面繁衍生息，壮大种族数量，全球都是我们的顾客，我们的生意只会更加红火。”

商讨到最后，高层们一致决定继续观望，暂时不做改变。

于凌清站在店门前，透过玻璃门，看向拉开门帘的郭景燃，他说了一声今天不开门就准备重新拉上门帘。

于凌清在他挪动脚步前，压低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入，戳破了他的伪装：“我知道你是郭景燃。”

郭景燃顶着一头凌乱的鸡窝头，浓重的黑眼圈预示着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他眯着眼睛重新打量意图闯入的两个不速之客。

良久，他打开门把两人放进来后重新关上门。

“既然你们知道我是谁，想必也知道我对什么感兴趣吧？”郭景燃拉了张椅子，坐下后说，“说说你们想让我帮什么忙。”

于凌清选了张干净的椅子坐下，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我想找回记忆。”

“受红潮影响导致的失忆？”郭景燃略有些无趣，“我已经有足够的样本了，你们还是等我有空的时候再来吧，我先睡个觉先。”说完就准备起身送客。

于凌清开口说：“别急，我话还没说完，我之前和荀教授聊过，他告诉我关于我的记忆，很可能是人为导致的失忆，而且操作手法高级，不是一般人能破解的。”

大脑的精密程度，远比计算机复杂，荀教授告诉她如果连专门攻克大脑相关难题的郭景燃都无法解决的话，这世上就没有人能够帮得上她了。

郭景燃听到这里果然有了兴致：“原来是荀皑那个老头介绍你们来的，他的眼光不会错，你的脑袋我收下了。”

于凌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想到她之前见过的那么多700的脑袋，若有所悟，总的来说就是没把对方当人就是了。

她看了看郭景燃忽然狂热起来的眼神，确定了他是个科学狂人。

郭景燃很快就准备好了相关的检测仪器，安排于凌清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头部戴上一个珍珠色泽的头盔。

于凌清眨了眨眼，这头盔轻若无物，像是随意套了个壳在脑袋上，让人怀疑这只是个装饰。

还没等于凌清询问什么时候开始，郭景燃就盯着显示屏发出了一声惊叹：“真是难以置信！”

他扫了于凌清一眼，见她欲言又止，先一步补充道：“放心，有的救。”

随后郭景燃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

于凌清无奈，只好闭口不言，等着郭景燃从自己的世界中出来。

她把头盔摘下来放到一旁，余光瞥见沉默许久的乔元茗，无端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像是有团阴云笼罩在头顶，随时都能下暴雨。

正想询问乔元茗怎么了，郭景燃这边有了动静。

他启动了一个和巨船上很像的蛋壳舱，只不过这个舱内在脑部的位置还放置了其他设备。

郭景燃一边调试设备，一边说道：“你的情况确实很特殊，记忆被层层加密，大脑为了自我保护，选择随机的碎片化解封。”

于凌清点点头，他说的是事实，之前在虚拟世界的时候，她每次想起的记忆都是零碎的，但她知道那些记忆和系统02试图硬塞给她的不同，自行回忆起的更加真实。

郭景燃接着让她躺进舱内，他说：“不过没关系，我的最新技术可以无伤解码，现在我会开始试着唤醒你的记忆，这是个抽丝剥茧的过程，预计治疗后记忆能在十二小时内全部恢复。”

“这样的效果已经很好了。”于凌清说着闭上眼等待治疗开始。

随着蛋壳舱启动，温和的液体从舱底逐渐上涨，浸泡着大脑皮层，按摩她紧绷的神经。

于凌清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个清醒梦，梦里的自己开始从一个孩童逐渐长大成人，她看着一路陪伴自己长大的母亲，眼角不知不觉滑落一滴泪。

转念一想这场梦都是真实发生过的，眼下不过是在重温过往，还能和母亲再次相处，不由又扬起唇角，充满期待。

一旁的乔元茗神色莫测，他看出来于凌清正在经历的是线性记忆，而不是随机的记忆片段，也就是说他还有十二个小时，来思考该怎么回答她接下来的提问。

其实答案也很简单，他推演过无数次，结果也只有一个，他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也是唯一通往成功的路。

于凌清依旧沉浸在记忆的海洋里，她忽然意识到一个从来没有注意过的问题，她第一次知道母亲原来是叫黎苑，以前大脑自动忽略了这一点，她也从来没意识到自己竟然不记得母亲的名字。

多可怕啊，大脑会下意识的欺骗自己，忽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她的母亲首先应该是她自己黎苑，然后才该是她的母亲，她怎么可以忘记黎苑这个重要的名字呢？

于凌清额头冒出冷汗，她早该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好在她现在知道了，等水蓝星上的家园重建，她总算能在墓碑上刻上名字了。

治疗结束，于凌清从蛋壳舱里出来，虽然后续的记忆还在缓慢恢复，但于凌清知道她的来路在一一点亮。

所以她并不着急，总归在十二小时后一切都能真相大白。

离开前，该有的报酬还是带了的，于凌清翻出一个小包裹，里面是粮食压缩制作成的营养液，荀教授在她出发前就告诉过她，他说郭景燃从不浪费多余的时间在吃食上，一切以简单快捷为先。

这一点于凌清十分赞同，她的理念也同样如此，不过关心她的却不这么想。

在记忆里，于凌清再次看到了母亲黎苑，她就认为营养剂的营养比不上新鲜的食材，总是想方设法让她能吃点好的。

黎苑的理由还看似很有道理，营养剂的价格更低，便宜没好货。

于凌清偶尔也会解释，那是因为加工后，成本降低了，保质期也延长了，不过黎苑依旧坚持她原有的观点，继续各种投喂。

她笑着走出治疗室，却没见到乔元茗，于凌清问了郭景燃一句：“你知道乔元茗去哪了吗？”

郭景燃说：“不清楚，他在你治疗的时候突然走了，可能有什么急事吧，要不你在这里等等，记忆全部恢复了再离开也不迟，正好让我瞧瞧治疗效果。”

“也好。”于凌清答应道。

说实话这场美梦确实让她流连忘返，要是她能一直活在过去多好，不过这个念头一瞬即逝，没能在她心底留下痕迹。

这种想法并不符合她一贯的人生观，就连这种想法的出现都让她有些不可思议，看来自己是过于沉溺在这段过去的记忆里了。

于凌清放空思绪，让过去的记忆流水般淌过自己，却再也没有情绪波动。

然而十二个小时过去了，她也没等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