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竹马AI 第66章 第 66 章

于凌清的心情万分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元茗。

或许她应该找荀教授问问，他应该知道什么。

正想到这，敲门声响起，不疾不徐，不轻不重，于凌清一下子就知道来人是谁，顿时合上眼，装作还没睡醒。

乔元茗等了一会儿后，推门进来了，看于凌清似乎还没醒，轻手轻脚把解酒药剂放在床边。

他迟疑了一下，上前一步，弯下了身，想把被子给她盖好。

于凌清若有所觉，不等他靠近，顺手一拽，就把乔元茗拉了下来。

她一睁眼，就对上了乔元茗惊愕的眼神。

四目相对了一会儿，相顾无言，于凌清松开了手。

于凌清还以为是乔元茗发现她在装睡，她想先发制人，没想到原来只是个误会。

“你……”乔元茗张了张口，就要起身，“你醒了？”

乔元茗不自在地偏移视线，她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倒是让他怪不好意思的。

于凌清近距离观察着他，想到刚才在思考的问题，心里泛起疑惑，见他想离开，再次伸手一拉，让乔元茗无法退开。

她左看右看，最后双手捧住他的脸，看向他的眼眸，这双眼睛充满了人性化，一点也看不出是个非人类。

而她对乔元茗究竟研究过什么，怎么她一点也看不出来。

不过说实话，这么近的距离，对上这张毫无瑕疵的脸，她不得不感叹这副皮囊的制作真的是完全对上她的口味，难不成还带入过自己的审美？

这张男神脸，是个人都会心动吧，于凌清摇了摇头，自己这么想也太肤浅了，这世界上美的人很多，但不存在完美的人，太过完美反而显得虚假，她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这一定是荀教授太过精益求精的问题。

于凌清也知道，人为了追求美，利用科技给自己改头换面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况且随着技术水平的发达与便利，乔元茗这张过分完美的脸在人群中也不再显得突出了。

乔元茗见她许久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在不断打量他，好似在探寻什么，也就一直没有动作。

他一手撑在于凌清的身侧，垂眸看着她，被子被手压出的痕迹，就如同他的心迹一般不平静。

她怎么一直这样看着自己，难道他的脸出了什么问题吗？

乔元茗迟疑了一会儿，忍不住想要抬手摸摸自己的脸，检查下是不是哪里有了什么缺陷。

于凌清却阻止了他的动作，手一伸，就捉住了他的手腕，让他无法动弹。

“别动。”于凌清说，“你知道我参与过的研究内容吗？”

“这部分是机密，我也无权得知。”乔元茗感觉到被她触碰的地方开始发热，语气不禁都有了些飘忽。

他的限制依旧很大，即是从虚拟世界出来，回归现实世界，他也无法获取除了星网已有记录的信息，其他的过往，犹如迷雾一样，笼罩在他的核心，连他自己也看不真切。

毕竟他的核心损毁太严重了，许多数据都已经丢失了。

想要修复，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乔元茗咨询过荀教授相关的问题，为了系统安全，从制作之初核心程序就是独立运行的，无法在其他地方备份，和人类大脑一样具有不可逆性。

这份遗憾很快就因为于凌清的下一个举动烟消云散。

她一手抬起乔元茗的下颌，缓缓说道：“所以你一直跟在我身边，就是因为这？”

乔元茗回望着她，没有说话。

于凌清以为，他是默认了这一点，她曾经疑惑过，既然乔元茗不是人类，那他就没必要继续围绕在她身边，假装扮演她的竹马角色，况且他们已经离开了虚拟世界，他不需要再利用她来伪装自己的身份。

但是现在有了新的解释，那就是他和自己依旧存在另一种关系，这使得他不得不继续留在她的身边。

可是看着乔元茗，那双眼睛里正蕴含着她读不懂的情绪，她又有些不确定起来，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么。

乔元茗轻轻开口：“你果然还是不懂。”

哪怕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撩拨，但她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这点。

他克制着攥紧被子的手，才没做出出格的行为，他有点不想再试探自己的忍耐力了。

于凌清下意识想让他解释是什么意思，话还未出口又咽了下去，直觉告诉她，这个答案不是现在的她能接受的了的。

“你害羞了？”于凌清转而瞥向他微微泛红的耳廓，好奇不已地用手触碰了一下。

乔元茗耳垂顿时火烧火燎，他捂着自己发烫的耳垂，仓皇而逃。

于凌清没阻止他起身离开，只是看着他带着几分慌乱逃离的背影，于凌清总感觉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在心里撩拨着她。

但这种陌生的情绪，她不懂，也就放任它暗自摇曳滋长。

乔元茗去了洗手间，怔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不知不觉间也带上一抹薄红，看着都让自己心惊，生怕于凌清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多虑了，她怎么可能意识到这种连他自己都还琢磨不透的情感。

难以言说的期待瞬间被失落覆盖，他忽而对镜子里的自己一笑，没关系，时间还长着呢。

他想要的就不会轻易放手。

这种机械心脏肆意鼓动血液的新奇感，他能清晰体会到人类的感受，这让他舍不得放弃，只想沉醉其中。

她想让自己学做人类，他会好好做一个人的。

于凌清喝了醒酒药剂，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在闭眼等着起效的空隙，不经意又睡了个回笼觉。

半睡半醒间，有劈哩叭啦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下冰雹了？于凌清拉高被子，把耳朵也盖了起来。

很快她就清醒过来，嘈杂的声响在耳边放大，她想起自己已经不在地面，而是在离水蓝星上万公里的轨道上，这是巨船被不明物体攻击的声音。

于凌清掀开被角，来到舷窗前。

一块小型的卫星碎片迎面而来，在眼前瞬间放大，一股窒息感逼迫而来。

她眼都没眨一下，就见碎片撞击在舷窗上嘎吱作响，很快碎片脱离了视线，在船体上发出滋啦的划动声。

甚至能看到碎片划动带出的花火，一路留下焦黑的痕迹。

好在舷窗足够坚固，顽强的抵抗住了方才的袭击，却也留下了数道深刻的划痕。

但要是再来几次撞击，估计巨船也会承受不住。

于凌清按下小银片，询问程组长：“受损情况如何？”

程组长在报了一串又一串数据后说：“目前看来，巨船防护罩必须开启，否则直径过大的碎片能把巨船砸出窟窿。”

“嗯，开启防护罩。”于凌清在了解情况的同时迅速赶到控制台前，查看船体的实时数据变化。

防护罩呈水幕状覆盖了巨船全身，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片在触及流动的光华后被弹飞了出去。

巨船上的人得到了片刻的喘息，于凌清让小慕持续监测这些碎片的行驶轨迹，再结合下方水蓝星传来的数据，分析后得出结论。

之所以被太空垃圾包围，是因为水蓝星发生异动，掀起的巨大气流导致原本漂浮在轨道上的垃圾碎片产生偏离，形成漩涡朝上空方向席卷而来。

防护罩的能量在密密麻麻的撞击中宣布即将告罄。

“防护罩最多能撑一个小时，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了。”程组长面色凝重。

“目前最好的方案是驶离水蓝星轨道。”于凌清说着却皱了下眉。

“但这会消耗大量燃料。”乔元茗接话。

于凌清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神出鬼没出现在了这里，她点了点头，这正是她忧虑的一点。

这样的巨型飞船，每天需要海量的能量来维持，一旦燃料枯竭，巨船无疑会陷入危急状态，甚至连氧气也会断供，人类根本无法在这样的环境里存活。

这时曾晓荷闯了进来，脸上带着亢奋。

“这场危机或许是件好事！”

“怎么说？”于凌清还在思考有没有省燃料的办法，闻言朝她投去目光。

“这股气流呈现爆发式，这次爆发预示着顶点，余劲很快会过去，要不了多久水蓝星的环境就能彻底稳定下来。”

于凌清眼眸一亮说道：“确实是个好消息。”

“趁着防护罩还在运转，现在开始降低高度。”于凌清说着开始在控制台上操作了起来。

曾晓荷反倒有点迷茫：“这不是和碎片撞上了吗？”

她还以为要先躲避下，至少等风波过去。

“防护罩还有时间，足够我们冒一次险。”于凌清眼里闪过一抹坚决。

这次碎片袭击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停止，他们还是得另辟蹊径，在防护罩保护期内转移到安全的位置。

小慕辅助检测了巨船到水蓝星途中的碎片分布情况，事实确实是高度越低，碎片越少，毕竟碎片都被卷走了，再加上卫星碎裂后产生的垃圾基本都在高处，也就是说，越靠近水蓝星反而越安全。

因此对他们来说，反其道而行，或许才是生机。

在通知所有人做好准备后，巨型飞船开始逆流行驶，扑面而来的垃圾碎片在与防护罩激烈碰撞，防护罩霎时迸射出流光溢彩的波纹，随后弹飞碎片。

这副瑰丽的景象没能维持多久，就悄然落幕。

防护罩已经失效，失去保护的巨船再次直面迎接狂风暴雨，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陡然放大在耳边。

船头顷刻间坑坑洼洼，多个舱壁破损，警报声接连炸响，船身也开始颤抖，所有人不安的祈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