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 第5章 法塔尔与希恩

可能是因为心里还是有事，等莫宁起床的时候，发现也才不过过了几个小时。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发现现在下午头阳光正好。昨天到达六翼就已经是清晨，没想到耽误了半天还睡了一觉竟然还在下午头。这会儿他想到自己那一个字没动的论文，忽然觉得有些感慨万千。

如果有可能，他一定会好好写作业，不去想什么“明天会有意外”。否则“明天”果然有意外了，意外着把他自己都给意外到法塔尔人大本营去了。

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莫宁吓了一跳，飞奔着过去按下通话：“我在！”

“小废物？快点的起来了，到了上课时间了！”那是景然的声音，莫宁飞快地去拿自己的鞋，一边说着：“明白！好的！那个，我要去哪里找你？”

“二十六层，快一点！”景然说完就挂断了，莫宁匆匆忙忙照镜子把乱糟糟的头发梳整齐。他的脸看起来脏兮兮的，衣服也还是家里穿的短袖短裤，只能随手拿着毛巾擦了擦脸，拍拍身上的灰就往外面跑。

电梯可以刷卡，他用了萱草给他的工作牌直接到了二十六层。二十六层一整层楼都是办公室，景然叼着根棒棒糖，百般无聊地在原地转椅子。站在大屏幕前的是莫宁熟悉的人，那个穿白大褂的像是研究员一样的男人。

“你好？”莫宁试探性地打招呼，“那个，景然说我要来上课......”

“上课，确实如此。”男人转过身推了推那副平光眼镜，莫宁这次在他身上看到了工牌。他视力很好，因此能清晰的看到那张牌子上写的名字和男人的职位，果然是研究员。

“我叫白常山。”男人说，“法塔尔人。”

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像是人类，莫宁本来还在猜测他是否可能是个人类，但很显然他的猜测落空了。白常山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道：“整个六翼里都是法塔尔，不会有人类，除了你。”

“哎......”莫宁愣了一下。

“鉴于你的监护人是赫利奥斯，而能力又继承于预言家，那你就有必要知道很多事情。”白常山点了点操作台，墙壁上的大屏幕便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图谱。什么法塔尔是来自&*(%的，基因组和血液携带%#ab&，那上面还写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分子式，莫宁是学文的，他一个字都看不懂。

好在白常山大概也不是为了让他看懂的，自顾自的开始讲起课来：“法塔尔的来历和历史就暂且不说，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人类和法塔尔之间的联系，也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来到地球。”

他示意莫宁坐下，莫宁非常严肃地坐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他甚至不自觉地把双臂交叠放在了桌面上，一副十足的乖宝宝模样。白常山瞥了他一眼，继续道：“如果你有关注时事新闻，就会知道法塔尔来地球是寻求合作的。”

“我们的星球同样叫法塔尔，而我们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在我们的星球发生了一些我们无法处理的暴动。法塔尔人天生有异能，但这种力量在最开始非常弱小，就像是一个人类的能力大小只依靠他个人的努力。但名为希恩基里的疯子却研制出了能够快速提升法塔尔人能力的药剂，一旦力量过度增长并且失控，你觉得会怎样？”

“毫无付出就获得的巨大力量，努力的人还在苦苦挣扎，靠歪门邪道的人却上位......社会会失衡。”

“没错。使用了希恩药剂的人得到了巨大的能力，而既然是想要通过不正当手段去获得力量，那么得到力量的人本身也就心怀不轨。所以巨大的战争爆发，而经过基里所制药剂获得增幅的那些‘希恩’人，他们的力量并不是普通法塔尔可以抵抗的，所以法塔尔人的星球遭受了巨大的打击。”

“那么这些......和人类有什么关系？”

“‘预言家’。”白常山说，“预言家拥有特殊的能力，能够预知一切他想要知道的事情。他预知到我们的战争会在地球得到终结，所以我们来了。当然，这一举动并不只是为了我们自己，要知道法塔尔星球离地球的距离或许在你们看来很远，但对于法塔尔的科技而言，寻找一个蓝色的星球并不困难——而且我们本就同源。”

莫宁心头巨震：“同源......？你的意思是，法塔尔是人类？”

“具体的历史因为太过冗杂就不多讲，但你说的对，法塔尔确实是人类。法塔尔的力量来源于地球的一颗陨石，所以无论如何基里都一定会再来到地球，这只是时间问题。”

莫宁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他明白这确实不是问从何而起的时候，比起这个现在如何解决才更重要：“那么要怎么消灭那些怪物‘希恩’？‘希恩’也可以有人类是吗？如果他们真的来了，我们如何面对？”

“你有能很快抓住重点的能力，这很好。”白常山用激光笔点了点屏幕上复杂的分子式：“之前已经说了，法塔尔的力量在一般情况下是无法和希恩相对抗的，但那只是‘一般情况’。”

“在我们来到地球后，我发现人类的血液对法塔尔人有着增幅的作用。只要经过些许处理便可以制为药剂供法塔尔使用，并且没有副作用。药剂即时起效，持续时间大约是22-24个小时，在这段时间内同样能力的法塔尔和希恩能力值能够达到相等，甚至更高。”

“那么......既然人类的血液能对法塔尔有效果，那么对希恩呢？而且如果人类的血液能够帮助法塔尔，那法塔尔的血液是不是反过来也可以帮助人类？”

“bingo。”景然打了个响指，“你还不算一无是处。”

“‘特殊事件应对处理部’，在我们到来之后人类建立的新部门。”白常山说，“因为在迁跃时遇到了一些小问题，我们的飞行器带来了一部分那个疯子早期试验品的动物‘希恩’，作为补偿和合作的诚意，我们同样提供了法塔尔血液制成的制剂，效果是令人类拥有异能，时限同样是22-24个小时，可能会根据代谢情况缩短。”

这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可思议，莫宁问：“那人类的异能是固定的吗？还是用一次换一次？”

“固定的。这就像法塔尔激发异能的情况一样，人类能拥有的也只有一种能力。通俗点说就是法塔尔的血液里有可以一直让他们能力被牵引和激发的因子，但人类只能靠法塔尔的血液作为媒介来激发能力。”

“好厉害......”莫宁忍不住赞叹。这真的是平日只能出现在小说或者电影中的情节，所以怪不得那些处理部的人可以去对抗希恩怪物，原来是都有异能。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自己所住的公寓，赶忙问道：“我之前住的地方......那么惨重的伤亡，那些处理部的人没有来吗？我记得新闻上一直说希恩引起的事件总死亡数也不超过三位数，但我们那里住的人可才超过三位数了。”

“变异为它们带来了更大的能量。具体情况我已经听景然他们说过了，希恩怪物变异只能说明他们在逐渐适应地球环境。尽管地球本身和法塔尔就非常相似，但电磁辐射和地下垃圾以及工业废料会对它们产生无法预测的改变，这种改变显然对怪物而言是积极的。”白常山切换屏幕，点了点那用北联合通用印刷体写着的“希恩”二字。

“但好在虽然人类可以对法塔尔进行增幅，但对于希恩而言人类的血液却如同毒剂，所以我们还是有胜算的，只要联合起来。你那里的问题确实是处理部的失误，赫……已经找人去善后了，这与我们现下无关。”

“这样......”莫宁点了点头，但随即忽然想起什么，“但是我......我有什么用呢？我和预言家又有什么关系呢？预言是我的能力吗？可我并没有注射过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预言并不是能力，那种力量至今我们也无法参透，你可以理解为通感或是别的什么更玄幻的东西。”景然试图偷偷溜走，被白常山一把抓了回来。他从景然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放到了莫宁的眼前：“这个人。你仔细看一看，到底有没有看到过？”

面前的照片看上去还很新，但那大约是因为主人保存的很好，因为照片上的面容都是莫宁熟悉的人，只是非常青涩。

背景是富丽堂皇的宫殿，年轻的长官和银色长发的男人站在窗口聊天，白常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萱草则在按着景然的头往墙上撞。这看上去是非常美好的朋友会面，但联想到法塔尔现在已经战火蔓延，这样的照片或许对他们而言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还给我！这种纸质照片很难得的！我们再没有第二张了！”他才看完景然就一把夺了回去揣在兜里，怒气冲冲地看着白常山。

“所以多亏了你的纸质照片，否则我们不会在现存的电子信息中找到任何关于预言家的事情。”白常山拍了拍袖口不存在的灰尘，银色的眸子望向莫宁，“所以好好想想，你到底有没有见过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