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遥 第9章 爱别离

“啊！！！”白芷尖叫一声，双手抚上了面容，从十指的缝隙中，可以窥见她的脸正在一块块的剥落，鲜血和死死黑色的邪气环绕在她的指缝之间。

“苏睦，这是怎么回事？”我看向苏睦，他的脸色未变，显然早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

苏睦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说道：“邪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白芷已经从刚刚的剧痛中缓了过来，倾国倾城的面容已变得丑陋不堪，肌肤变得斑驳崎岖，柔韧光滑的肌肤仿佛在刚刚那一瞬间老了几十岁。

“王上，您爱我吗？”白芷勉强的撑起一丝笑容，只是不再是一笑倾人国的模样。

宸王看见白芷变成这般丑陋的模样，连连后退了几步，“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宸王的脸变得惊恐，眼神中也透漏出厌恶和惊怕。

“罢了罢了。”白芷悲哀的看着自己深爱的男子，从袖中取出了一支短短的匕首，匕首发出锃亮的光，锐利的刀面上映着那张无比丑陋的脸颊。

侍卫团团的围绕在宸王的面前，每个人的眼里都透漏出厌恶。

“这五年，终究是我偷来的。”白芷手中的匕首横贯在脖颈间，看向已经恢复容颜的白英说道：“姐姐，我还是输了。”

随着白芷的自戕，爱恨纠葛也就此尘埃落地。

我们也顺利的从白英处拿到了第四块女娲石碎片。

宸王自从白芷离世之后，便将自己关在屋子里面闭门不出，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白英的恳求下，我们决定完成祭祀在离开。

祭祀之时，我们再次见到了宸王，他比之前憔悴了许多，白英作为王后陪伴在宸王左右，可是我看得出来，白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我们启程那日，枫叶红似火，眺望而去，满目的红艳，像极了那日白芷喷薄而出的鲜血。

白英亲自给我们送行。

她说：“我在地牢的五年，日日夜夜都想着如何逃脱，如何揭露白芷的阴谋，如何回到王上的身边，这一切支撑着我活到了现在，现在我终于报仇雪恨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报仇雪恨之后的快感，只有无尽的落寞。

我不语，任谁都看得出来，白英不快乐。

白英她穿了一身红袍，站在城门前，看向远方一排排的枫树，嘴角勾起了微笑，“这里，曾是我和王上定情的地方。”

也许是受到了白英情绪的感染，我开始想象着有一天和穆回一起来到这里看枫林尽染的画面。

“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五年时光过去，一切都变了。”白英在微笑，可却留下了眼泪。

是啊，都变了，枫叶终究会离开枝头，碾入尘埃之中，而人生爱恨离别，谁又能看得清那顷刻间便能翻云覆雨的命运。

“曾经我以为换回脸就能和王上生生世世在一起，有情人终成眷属，这话本里的结局，可惜，人生如戏，戏却未必就如人生。”白英的神色染上了悲哀。

我的心一痛，仿佛在许久之前，我也和一个人这样承诺着，可我每次回想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我的过去除了穆回，什么都没有。

我紧紧的攥着手心，疼痛让我从漫长的情思中拉了回来，我唯一能确定的是我爱着穆回，我现在唯一做的就是复活穆回。

至于过去，只要穆回能重回到我的身边，别的都不重要了。

白英说了很多事情，说起从前与宸王的种种，说起现在宸王对她的冷落，说起宸王对她的补偿，她的宫殿里被奇异珍宝堆砌，她的华尚美服有多么华美，可是唯独，那双眼睛里没有了深沉的爱意。

白英最后说：“楚蘅，不爱我了。”

我们离开之时，枫叶飒飒而落，赤红的枫叶铺满了整个枫城，凄凉而又绝美。

我看到白英站在城门口，一身红袍，倾城无双，我听见她的叹息，她说：“白芷，你错了，我们都输了。”

※※※

时间如梭，转眼便到了初冬时节，天空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雪，我伸出手看着面前纷扬的雪花对着苏睦说道：“苏睦，你说穆回他会回来吗？我想他了，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落雪呢？！”

苏睦沉默了半响，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我却听见他淡淡的说道：“你会有机会的。”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是啊！现在女娲石碎片已经集齐了四块，还有最后一块我就可以集齐所有的女娲石碎片去复活穆回了。

这时候我忽然听见苏睦的声音，他说：“百结，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就是你一直在找的第五块女娲石碎片，也是最后一块女娲石碎片。一开始我始终不明白我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为什么会去魔界，为什么会遇到你。直到后来当我得知你要收集所有的女娲石碎片去复活穆回的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原来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注定，我的存在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成全。”

“苏睦，你什么意思？！我不懂，你是说你就是最后一块女娲石碎片，这怎么可能！”

“百结，这没什么不可能的。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有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我，但是我知道当整体聚合之日，便是我个体消亡之时。”

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苏睦，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苏睦，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是女娲石碎片呢？！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好不好，就算是你是女娲石碎片，你死了，我们也可以用女娲石把你复活呀。”

“傻瓜，我自己就是女娲石我怎么可能自己救自己呢？”

“那我不要女娲石了，苏睦我们回去吧，我们一起回魔界，以后我再也不寻找女娲石碎片了好不好。”

“百结，我知道你不想为了一个人而去牺牲另一个人，但是百结我心意已决，难道你不想复活穆回了吗？”说完苏睦便用龙葵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他说：“百结，你会有机会的。”

随后他便倒在血泊之中，鲜血将雪地染红，就如同当时的穆回一样随风飘散，然后幻化成了女娲石碎片。

“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不知何时绮丽竟出现在了我身后的亭子里。

此刻他正用一只手懒羊羊的支撑着自己的下吧，然后用另一只手高高的举起茶盏朝我微笑着敬茶，然后一饮为尽。

他对我说：“百结，你还记得你曾经问我的话吗？你说为什么要设计你杀了穆回之后要再告诉你真相，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因为你就是女娲的后人，女娲石因你而碎，这世间只有你可以找到女娲石碎片并将它复原。难道你就不好奇你失去的记忆是什么吗？”

说完他突然用手召唤出了一阵微风，然后我便昏睡了过去，在梦中我想起了一切。

※※※

我叫做百结，是天界万人敬仰的女娲族后人，也是现如今天界唯一幸存的女娲族后裔。

我的母亲和父亲在五百年前的神魔大战中为了掩护落入敌方圈套的天帝离开不幸身陨，魂飞魄散，而那时我才五百岁，我也是在那时候认识了我的小哥哥玄都，那时候他已经七百岁了。

那一天他蹲下身来用手紧紧地抱住我，对我说；“百结别哭，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我愣愣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的怀抱特别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