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逼我做男主跟班 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文君晏对纪容默的感情实在是太复杂了，要知道在他临死前，他都还是以为纪容默是他的灭门仇人，甚至认为最后杀死他的魔修也是纪容默最终忍受不了他，为了杜绝他的不间断复仇而派来的。

文君晏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纪容默。

仿佛，恨纪容默已经成为了他生命里的一种习惯。

习惯并不是那么好改的。

现在，虽然知道了青山派灭门的真相，他没有了恨纪容默的理由，同样也就没有了去见他的理由。

如果没有愉悦值系统的存在，文君晏原本是准备远远地避开纪容默，因为即便是面对现在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纪容默，他都不可避免地想起前世他那可悲可笑的一生。

要接受一个曾经失败的自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文君晏还是在系统的指引下，硬着头皮在他熟悉的青山派里寻找着纪容默。

跟着系统给出的箭头，文君晏在后山上找到了被倒挂在树上的纪容默。

文君晏以为见到纪容默可能还会习惯地保有恨意，但是他发现并没有。

因为，纪容默太惨了！

如果有其他后世见过魔界之主的其他人见到现在的纪容默，绝对会认为自己认错人了。

也就是他这个昔日的“仇人”，绝对不会认错。

被绑住双手双脚倒吊的纪容默正尝试着弯身用绑着的手去解绳子，但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累得气喘吁吁。

纪容默就这样站在远处欣赏了一会曾经“仇人”纪容默的狼狈，看他像蒸锅里的虾不停地弯折，文君晏想起以后的魔界之主那冷冷的眼神，这么一对比，突然就笑了。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他应该庆幸还可以重新开始。

哦，现在的纪容默还在炼气期，还不能灵气外放。此时的他被认为是修炼废柴，甚至连筑基看起来都困难，而他现在已经是筑基期修为。

按照修真界的以实力排辈分的规矩来讲，纪容默还得称呼他一声师叔。

这样一一对比起来，文君晏对纪容默的怨气也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回到少年时代的文君晏觉得自己心态也年轻了一些，对系统说道：“系统，我这时如果出手救了纪容默，总该有十点愉悦值吧。”

“愉悦值的获取不以宿主的行为而衡量，而是以纪容默的主观感受为标准。”

系统的回答让文君晏不太高兴，他一想起前世魔界之主那一张生无可恋的死人脸，就觉得这个愉悦值可能不太好刷。

不过，想到要改变青山派上百人的命运，不好刷就不好刷，能救这么多人的命，困难点就困难点吧。

文君晏一个招呼都没打，随即就使出灵气割断了绑着纪容默双腿的绳子，纪容默就这样直直地摔到了地上。

果然，没有获得愉悦值的系统提示音。

好吧，他又忘记要讨好纪容默，让他高兴了。

文君晏直接跑到纪容默面前，将他扶起，顺便替他解下手上的绳索。

纪容默抬起头，看了一眼文君晏，默默无言，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是，文君晏却听到了系统【获得十点愉悦值】的提示。

文君晏面上很镇定，一边替纪容默解绳索，一边在心里质问系统：“刚才我救了他，没有愉悦值，现在我什么都没做，居然有愉悦值。你是不是反应有点慢，提示有些滞后？”

“系统没有错误，纪容默是认出你来了。”系统用冰冷的机械音答道。

“呵，认出我来就很高兴，有愉悦值？”

“纪容默认出你是昨天救了他的人，在前世的‘昨天’，你从康言平手里救过他一次。”

哦嗬，他终于知道是哪里得罪了康言平，即使有了系统的提醒，纪容默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这件事情。

不过，前世有很多事情也能想通了，那就是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一次次刺杀纪容默还会被放过了。

文君晏觉得纪容默这个魔界之主至少比修真界很多正派人士要来得知恩图报，就因为这么一次还会给他带来麻烦的举手之劳，忍受了他几十年的追杀。

文君晏清楚年轻的自己是多么地不知天高地厚，即使救了纪容默，肯定并没有真正解决麻烦，今天的这出很可能就是康言平再次的报复。

这么一想，文君晏解绳子的动作放轻柔了一些。

***

纪容默虽然在修炼上吸收灵气总是要比别人慢，修为迟迟不能增长，可是他的感知却比常人要敏锐地多。

所以，文君晏站在远处的时候，纪容默就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甚至，纪容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甚至连文君晏的轻笑声都听到了。

纪容默知道他这种感知不是神识，他在修炼上落后，神识同样也落后于旁人，这种感知更像是风声告诉他的，这世上的万物都能向他传达信息。

纪容默原本以为来人又是要讨好康言平的玄天宗弟子，又想了新招来整他。

等见到是文君晏——这个无忧无虑、正义开朗的青山派少掌门时，纪容默才放下心来了。

甚至文君晏的轻笑，纪容默都能够理解，他一定是觉得我刚才的样子滑稽极了。

***

已经得到了可以完成任务的愉悦值，文君晏本该借着这次大好机会，和纪容默交上朋友，方便下次刷愉悦值。

看着纪容默那张年轻俊朗的脸，文君晏还是能从中找到日后冷峻、不近人情的痕迹。

面对这个熟悉的“仇人”，即使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仇恨，但让他马上改变，去与之交好，文君晏依旧有着心理障碍。

一直被盯着，纪容默误会了文君晏，一边收起已经断了的绳索，一边解释道：“这些绳索是由铁爪鳄的皮制成的，回收后可以拿去换点灵石，也可以重新投放炼器。”

“卖掉的灵石我分你一半？”

说着这话的纪容默，为自己的窘迫感到害羞，一股子青涩的味道。

这时，文君晏才注意到纪容默身上不合身的玄天宗弟子服，想起他这个时候因为实力弱小，死死隐瞒住了他母亲留给他的财产，一直韬光养晦。

纪容默倒是能隐忍，这些欺辱过他的玄天宗弟子在他还没被公认为魔界之主时，就被他一一杀死，造成了整个玄天宗的消亡。

看看人家的十八岁，文君晏想想自己的十八岁，真是不能比。

这样算起来的话，他还要感谢纪容默，纪容默算是间接替他报了前世的灭门之仇。

文君晏终于知道如何建立与纪容默的下一次联系，回道：“不用，我不差这点灵石。不过，我会在这批进修弟子中，到了玄天宗，你作为主宗弟子，带我熟悉熟悉玄天宗就行。”

说完，文君晏就离开了，赶紧找师父去验证系统所说的真实性。

文君晏的快速离开，就杜绝了听见纪容默的未尽之言。

纪容默想告诉文君晏，到了玄天宗地界后，千万、一定不要接近他，不然会被整个玄天宗门人排斥。

***

文君晏当然知道纪容默在玄天宗的处境，可是他不得不刷愉悦值，不得不接近纪容默。

甚至，文君晏还对系统抱怨道：“你觉得合理吗？以纪容默在玄天宗的地位，我不停地跟在他身边讨好他，是个正常人就会怀疑吧？”

系统却并没有赞同文君晏说法：“到了玄天宗后，你就会知道下属门派进修弟子的地位了。”

系统并不会无的放矢，没有去过主宗的文君晏还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回来的师兄祁锦深也只说一切都好。

想起仇人玄天宗，文君晏的心情又阴郁起来。

不过，进入师父房间的文君晏马上换了一张笑脸，冲着师父叫嚷道：“师父！你的进修名单交出去了没？”

宗浅正正拿着那张名单发愁，文君晏就跑了过来。

宗浅正之前正在考虑文君晏的未来，想起他在无意中得罪了康言平，如果不小心得罪了连他都惹不起的人该怎么办。

他不知道是将文君晏护在羽翼下好，还是放他出去翱翔才好。

宗浅正觉得自己其实已经偏向于放文君晏出去成长，他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有能力处理遇到的危机。

所以，宗浅正看着跑过来的文君晏，郑重问道：“你真的要去玄天宗进修吗？要知道去了这五十年，我会培养另一个人当青山派的掌门继承人。去了玄天宗，就默认放弃继承青山派。”

文君晏还以为是什么，就算是前世，文君晏也没想过当掌门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适合。

“师父，你还不了解我，这个掌门人我根本做不来。”

宗浅正点头道：“那就好，那我就将盛瑜正的名字换成你的，他以后将会是我们青山派的掌门人。”

文君晏像小时候一样，每次从师父这得到奖励的糖葫芦，就扑到他怀中撒娇。

“师父，你真好。”

文君晏看了一眼名单里的五个人：祁锦深，孟照昭，陶小年，吴之如，再加上他。

文君晏觉得盛瑜正不去玄天宗也挺好的，前世盛师兄从玄天宗回来后虽然晋级了金丹，但听说是非常时刻用了酷烈的手段晋级的，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修为从此不得寸进，甚至连修为都不能动用，差不多成为了一个废人。

一起回来的祁师兄和孟照昭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经常沉默不语。孟师兄整天倒是乐呵呵的，只偶尔醉上一场。

想起玄天宗，文君晏就没有好印象，他总觉得这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