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曦轻飘飘地回击:“非也。晚辈以为晚辈并未做出任何出格之举,且并未冒犯太上长老。长老所言之罪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仿佛,他所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这些人奉若天神的太上长老。
也根本不是位高权重的大祭司之徒。
他所面对的,是他的臣民。
那一股子天下万物都将被吾踩在脚下的气势颇为惊人。
根本的,就是这天下唯一的主。
圣物们哪里见过这等气势的‘青玉案’统领啊?
某圣物懵了,蛇胆惴惴——我的天!他这是要和长老干架吗?
某圣物完全不敢相信——他是‘土’灵根啊!又不是‘火’灵根,怎生有这么好的惹火潜质?
某圣物的小心心跃动着一丝兴奋——他这是要做第一个跟长老干架的人啊~
某圣物摇着头,觉得这是见到了奇迹——是啊~你们何曾见过哪个‘青玉案’统领,敢这么跟长老说话的啊~
某圣物忍不住地吞咽数下,也安抚不了他那颗都快蹦出来的小心心——他都不能说是有胆了,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啊~
某圣物甚是佩服——是啊~居然有这个胆量去怪罪长老~当真是有脾气~
某圣物颇似神棍——此人定当是不世之才~
某圣物眨眨眼,好奇得紧——你怎么知道?
某圣物浅淡勾勾嘴角——这么有胆敢和长老正面交锋的人,不是不世之才,那是什么?你们看看,这历代的‘青玉案’统领,哪个不是智囊中的智囊?哪个不是狐狸中的狐狸?但到了长老面前,哪个不是无所遁形?直到现在,这家伙儿还能找到反驳长老的话,这就证明这家伙儿并不是一味地在拱火儿,而是在认真地和长老斗嘴,以证明一切都是长老的非难。并且,他这也是在向长老证明,他可不是什么软弱可捏的柿子。想要让他听话,必须拿出有信服力的证据才是。
某圣物无比确信——他有才倒是真的,不过他这拱火儿也绝对是真的。
某圣物咂咂嘴——他可真是个一言难尽的人~
某圣物倒是有另外的意见——其实,我倒觉得他还有胆跟长老正面交锋,那也是因为他已经和言天洛正面交锋过了,他应该是觉得长老低了言天洛一级,所以他应该可以放心大胆地怼长老才是~
某圣物点点头——搞不好他真是这么想的~
有点遗憾——然而,他却忽略了一点,言天洛是个闲人啊~
某圣物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隐隐还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哎~那就没办法了~误判了呗~那就只有倒霉了呗~
太上长老甚至在这一刻看上去是和颜悦色的:“哦?是吗?那你应该没忘你见到本座说的第一句话吧?”
某圣物满脑子警铃大作——遭了~遭了~长老开始挖坑了~
某圣物升腾起一丝紧张——也不知他会不会跳了~
某圣物用尾巴尖儿挠挠鼻子——他不是已经和苏菱荏正面交锋过了吗?应该知道苏菱荏是个坑货啊~长老可就更是个坑货了~
某圣物语气都是飘忽的——多半要悲剧~
某圣物无比确信——是啊~长老一旦用这种看似漫不经心却略微有点尖锐的语气说话,则多半对方是要悲剧的节奏。
某圣物倒是还有些期待——嗯~我们且看看他能不能力挽狂澜吧~不知为何,看着他和长老斗嘴,我好兴奋哦~
某圣物那尾巴都快搅成螺旋桨了——我也觉得~感觉自己瞬间就热血沸腾了一样~
某圣物冷冷淡淡地瞥了这傻瓜一眼——一条蛇若是热血沸腾了,那就应该离下肚不远了~
某圣物脸颊两侧升腾起一抹可疑的红晕——讨厌~
沐曦直言回道:“晚辈没忘。”
太上长老也说得直接:“复述一遍。”
沐曦面上回答地正经:“是。当时晚辈是这么说的,‘青玉案’正统领沐曦拜见吾尊太上长老。”
眼底却飘过审视。
太上长老接着问道:“那第二次呢?”
沐曦也接着答道:“‘青玉案’正统领沐曦拜见本门尊者太上长老。”
太上长老淡淡笑着:“为何改口?”
某圣物恨不得兴奋地用尾巴捶地——看吧~重头戏来了~
某圣物非常了然同僚的想法——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某圣物眯眼笑着——对于不知长老这腹黑能力的人来说,一切都是浮云~
某圣物满眼兴味——小腹黑遇上老腹黑,有意思~
沐曦丝毫不为所动:“吾尊是指我的尊上,表示晚辈个人对太上长老的尊敬,而本门尊者则是指晚辈以‘青玉案’统领的身份对太上长老的尊敬。”
太上长老眼中递出探究:“也就是说,你刚开始并未摆正自己的身份?”
某圣物阴恻恻地笑笑——我就知道长老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某圣物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你们说,他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在这种问题上栽跟斗?
某圣物略有推测——我觉得他应该是觉得那么说,显得他是视长老为天神的吧~
某圣物倒是个经验丰富的——哎~其实大家根本不用去猜当时的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只要长老看不顺眼,总能找到说辞让你无言以对的~
某圣物疯狂点头——此话不假。
某圣物舔着尾巴尖儿——但我还是觉得他略微有点儿罪有应得诶~
某圣物小小瞪了同僚一眼——你这是怎么说话的?
某圣物还真的分析起来——若是按照长老的说法来看,他既然知道他是以‘青玉案’统领的身份来见长老的,这属于公事,那表现他个人对长老的崇敬,有用吗?若是第一次的说法合适,干嘛长老要提点于他呢?而他又干嘛在斟酌过后改口呢?
某圣物也觉得,不太对劲——说来也是啊!他自己在自报家门的时候,都是以‘青玉案’统领作为自称的~
某圣物好生焦急——哎~真是不知他在犯什么傻~
沐曦眯眼轻笑,话说得好像诚恳:“并未,只是晚辈在心底对太上长老特别崇敬,一时有感而发罢了。”
某圣物瞪大了眼——这马屁也是拍得绝了~
某圣物想要写话本儿的冲动压都压不住——是啊~这境地都已经对他十分不利了,居然还能有转圜~他可真是太让我惊喜了~
某圣物两眼放光——此人前途不可限量啊~
某圣物点点头——嗯!深表赞同~
太上长老不紧不慢:“那第三次,你又说了什么?”
某圣物不敢相信——这个理由居然过关了~
某圣物语气颇为忧愁——果然,长老也是人,受不起别人的恭维~
某圣物觉得,同僚们简直在说些胡话——你们放心,这绝对不是长老放过他了~一定是长老还有后续的坑在等着他呢!你们可太小瞧长老了~就这点级别的恭维算什么?在此地还没有分崩离析之前,长老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点恭维简直不够看的~
沐曦当然记得:“‘青玉案’正统领叩见本门尊者太上长老。”
太上长老还是同样的问题:“这次,又是为何改的口?”
沐曦也是紧随其后:“自然是以更大的诚意和敬意,表示晚辈对太上长老的尊崇之意。”
说罢,还微微颔首。
像是真如他这么所说。
某圣物内心惶惶——完了~完了~
某圣物不解——什么完了啊?
某圣物用尾巴指了指沐曦——自然是这家伙儿要完了呗~
某圣物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啊?
某圣物傲娇地昂昂脑袋——你若是不信,你待会儿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长老是怎么整他的好了~
某圣物竟然坏笑起来——听你这么一说,感觉莫名期待诶~
某圣物果断点评——果然都是跟着长老混的,全都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某圣物那叫一个有恃无恐——有什么好担心的~长老又不会真的把他给整死~你们在瞎担心个什么劲儿~
某圣物当然是坏坏的——即使死了,长老也可以把他救活,然后继续折磨嘛~
某圣物得意地舔舔嘴唇,仿佛看到了沐曦的悲惨——嘿嘿~这叫回收再利用~谁叫他遇到长老这么强大的坑货了呢?
某圣物精辟总结——长老绝对是坑王啊~
某圣物连声附和——无比赞同~
太上长老将沐曦的话好生翻译了一下:“按照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你在见到本座的时候,还带有轻视之意,并未拿出最大的敬意和诚意?”
某圣物的尾巴就差没有翘上天去——看吧~看吧~我就知道~这家伙儿说错话了~
某圣物摇摇头,觉得沐曦就是个小可怜儿——没办法,遇到像长老这么腹黑和难缠的人,一切的行动都要极为小心谨慎才行,但凡行差踏错一步,就别想在长老面前抬起头来~
某圣物都快为沐曦急死了——这家伙儿是不是今天真的把脑子给封印了呀?他自己都知道这贾淼可是出了名的小心谨慎,就唯恐被抓到错处。这些他都是知道的呀~为何到了他自己身上却忽略了这些问题呢?
某圣物点点头——是呀~是呀~苏菱荏还特别提醒了他的~
某圣物那叫一个相当有远见——哎~看起来,这家伙儿是绝对要败得一败涂地啊~
某圣物倒是中肯——不过,能够败在长老的手下,也不算丢人~
某圣物十分自信而笃定——然而,我却觉得他将会是所有‘青玉案’统领当中,输得最惨的那一个~
某圣物想了想,觉得同僚的话挺对——嗯~十分有可能~
沐曦并未出现任何窘态,反倒是若闲话家常一般:“并未。晚辈之前听闻掌门告诫,太上长老是本门身份最为尊贵之人。晚辈便心生崇敬。不过,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当晚辈真实地见到太上长老之时,便愈发地崇敬起来。这是可以用生命献祭的崇敬之意。”
某圣物点点头——这话说得有水平~
某圣物也挺赞同——确实~
某圣物觉得,同僚看得太过表面——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长老还有坑在等着他呢~
某圣物很是好奇——什么坑?
某圣物却要装作神棍——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某圣物肯定免不了一尾巴给某些同僚抽过去——滚~
某圣物眼睛不离沐曦,嘴上却是郁闷——你们别吵嘛~我们就静静地看戏嘛~
某圣物撇撇嘴——哼~
太上长老甚至来说,还有些惊喜:“哦?竟有这么大的诚意?若是如此,为何在见到本座的时候,并未行跪拜之礼?”
某圣物简直不用猜太上长老的心思——看吧~坑来了~
某圣物用尾巴摸着下巴——说来也怪哈~他分明就知道今天要来见的是谁,怎生没有想过这个该如何行礼的问题?
某圣物有些惋惜——是啊~这可是他最大的败笔了~
某圣物实在有点想不通——嗯~他第一次行的是作揖礼,且是一揖到底。这种礼节,往往是针对于晚辈对长辈或者说是同辈之间向比自己强者行的礼,又或者这可以称之为求贤礼。可是,这虽然满足他说的第一句话的意思,但是他难道不知道对长老行礼应该是行大礼吗?而且,既然他都称呼长老是本门尊者了,这尊者的地位难道仅仅是用这种礼节就能够打发的了的吗?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某圣物昂昂脑袋——是啊~就算听名字也知道长老他地位卓然,如此一来,其实行跪礼都是折煞了长老的身份~
某圣物语气复杂——真搞不懂他到底在干嘛~看起来,他这个不懂规矩的罪是必须领受了~毕竟,已经错得太离谱了嘛~
某圣物都为沐曦捏一把汗——是啊~但愿他可别再和长老较劲了,否则要是长老赐他一个大不敬之罪,怕是也无从辩驳啊~
某圣物简直担忧——这家伙儿今晚一定是还在睡梦中啊~
沐曦眼睫轻颤了一下,并未接下太上长老的话头。
某圣物直哼哼——看吧~为难了吧~你以为长老是好打发的啊?
某圣物简直崇拜死太上长老了——长老这一招好狠~直接把敌方给掀翻了呀~
某圣物笑笑——所以说嘛,这人根本就不是长老的对手~
某圣物却评价得中正——不过,他能够在长老手下过那么多招,已经不错了~
某圣物指出问题——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他确实是没学好规矩这事儿~
某圣物觉得他们的主子就是厉害——是啊~咱们的长老就是一针见血~
某圣物叹了口气——咱们现在最实际的其实就是祈祷一下,他今天不会被长老整得太惨~
某圣物摇头晃脑的——对呀~对呀~
太上长老将沐曦上下打量一番,目光又定格在沐曦的脸上:“还有,你以‘青玉案’统领的身份来见本座,为何不着正服?”
某圣物一脸的哟哟哟——天~长老真是半点没有他在坑人的自觉啊~
某圣物了解内情,简直不敢相信他家主子的黑心——是啊~分明是长老...呃...看样子,长老是摆明了要整人呀~
某圣物简直兴趣高涨——你们说,他以前是不是得罪过长老啊?我以前可从来没见过有他这么倒霉的家伙儿~
某圣物鳞片都要炸了——这个我可不知道~不过,长老这招可是太坑人了~
某圣物撇撇嘴,有些嫌弃——但是,即使是中招,那也是因为他的警惕性比较低嘛!
某圣物不懂了——这话从何说起啊?
某圣物昂昂脑袋——我问你们,他是以什么身份来的?
某圣物觉得,这简直就是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青玉案’的正统领啊~
某圣物再问——那他来见长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某圣物觉得,这个问题也简单——来接受长老训话的呀~
某圣物继续问——长老是什么身份?
某圣物觉得,这是不需要去思考的事情——晦荏派地界最尊贵的人呀~
某圣物还问——他低了长老多少级?
某圣物只有一条尾巴,数不了——这...总之这差距还是蛮大的~
某圣物深深叹了口气,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一个下级接受上级的训话,能够这么随便吗?不说衣着特别整肃,也应该按照规矩着该着的衣服啊~而且,他和长老的关系又不是特别的亲近!即使是特别亲近,可这礼法也不能废啊~他怎么当时更衣的时候,就没动动脑子呢~
某圣物觉得,同僚的话有问题——难道他听话也有错?
某圣物道出玄机——非也。这是长老给的一道考题。你们想想~他作为这‘青玉案’的统领,还是正统领,手上的权力该有多大?觊觎他手上权力的人该有多少?想要借他的手铲除政敌的人该有多少?若是没法分清别人给你的信息的真伪,长老又怎能安心地把苏梓芩交给他?
某圣物有了比较——这倒是,沐晨那小子就没上这个当~
某圣物却觉得,在这件事上,可能责任最大的要属苏梓芩——那是因为有苏菱荏那个家伙儿的提点。现在的苏梓芩还不够成熟,很多时候都还得靠着这家伙儿的匡扶。你们说,这么一个人,若是不靠谱,苏梓芩以后该怎么办?
某圣物觉得奇怪——可是,他平时也不像今天这么脑子不灵光啊~
某圣物有着小小的嫌弃——那是因为他还没有真正修炼到处变不惊嘛~这家伙儿要走的路还长呢~
某圣物也有些感慨于沐曦的命运——是啊~今天这坑,他可是不得不栽了~
沐曦脑中飞速闪过无数算计。
张了张嘴:“我...”
一揖而下,恭敬又带着仰慕:“晚生大罪。”
某圣物觉得,沐曦过于厉害——我的天~他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都已经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才认输~
某圣物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是啊~他还真是不屈不挠呢~
某圣物对沐曦另眼相看——嗯~有脾气~
某圣物忧愁得紧——看起来,他这一仗是打败了。原本是想要证明那是长老的非难,但却证明了是自己的无礼。哎~什么叫做世事无常,这就叫~
某圣物那叫一个心直口快——那还不是因为他低估了长老坑人的能力~
某圣物白了同僚一眼——你这话可就不对了~
某圣物不明白——怎么不对了?
某圣物说个明白——在战场上,若是错误的估计敌我双方的能力,怕是比现在仅仅只是在纸上谈兵更加让他输得凄惨~
某圣物也有些为今晚的沐曦紧张——是啊~有苏菱荏这个前车之鉴,他怎么就没当作后事之师呢?
某圣物叹气连连——哎~还是嫩了些~
某圣物那叫一个腰杆子笔直——真要说起来,还的确是苏菱荏这个当掌门的没教好~你看苏菱荏的爹把沐晨教的,至少没他这么悲剧~
某圣物觉得,问题的关键可不是像同僚说的那样——也不算没教好吧~可能苏菱荏是觉得他有这个能力来应付长老,所以就没有很刻意地来叮嘱这些问题吧~
某圣物叹气望天——也只能算是他倒霉了~
某圣物用尾巴托着下巴——不过,要说沐晨是苏菱荏的爹教出来的,倒也挺言过其实的。这沐晨当时来见长老的时候已经与苏菱荏那个坑货斗了十多年的嘴,再怎么也练出来了~但这家伙儿,每次和苏梓芩斗嘴,都是苏梓芩在输,估计是没法提高嘴炮功力了~
某圣物非常赞同——说来也是啊~这苏菱荏和沐晨谁也不让谁,自然这斗嘴的功力可是逐日见长啊~
某圣物附议——的确如此。
太上长老确实是一副想要知道的样子,若说求知若渴都行:“哦?大罪?是何大罪?”
某圣物小心心狂跳,恨不得把沐曦藏在肚子底下揉揉——长老这是要逼死人啊~
某圣物对于太上长老还是有点子熟悉的——你不知道吗?长老一向都是不紧不慢的。若是长老要开始整人了,那一定是一点一点地收紧你脖子上的那根白绫,让你没法挣扎,只能静静地等死~
某圣物怂怂怂——唔~长老一向都这么腹黑~好可怕~
某圣物简直对同僚那个惨巴巴的样子没眼看——拜托~长老以前是什么人?那可是大祭司最中意的徒弟了~大祭司几乎是对长老倾囊相授啊~都这么几千年过去了,就算是块儿石头都可以成精了,何况是咱们本就是超级牛掰的长老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