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复仇记 第73章 吐血

“哎，世女殿下大驾光临，小店可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

四人刚一进天然居，柜台后的掌柜急急忙忙的就迎了过来，语气熟稔讨好：“世女今日还是老样子吗？”

看这样子就知道夏决明是常客，不过夏决明摆了摆手，道：“不用，给我在大堂找个靠窗的位子就行，菜式按老样子上。”

“好勒，您往这边来，这个位子别看是大堂，但从这里往外看，风景相当不错，平日里这位子早就坐了人，也就世女殿下您福运深厚，今日一来就有位子。”掌柜的边说边带四人往那边走，一路上都没有遇见其他食客，只能看到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人影。

“殿下，那您就先喝点茶暖暖身子，今天的点心是梅花酪，您尝尝合不合胃口，有什么需要就叫小的，菜马上就上来。”天然居的小二动作很快，几人刚到，小二就已经倒好茶，摆好点心了。

夏决明不耐烦的一挑眉毛：“行了行了，知道了，每次来都是这些话，你先下去吧。”说完，就随意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你们还站着干什么，不饿吗？坐啊！本殿下难得请客，到这了还不赏脸吗？”这话却是对着柳无眠和许栎说的。

屠杨赶忙赔笑着找了个夏决明右手边的位子。

夏决明一双眼仍然时不时的打量着柳无眠，许栎就选了夏决明的左边，让柳无眠挨着自己坐下：“恭敬不如从命。”

掌柜的见四人都已经坐好，依次给四人倒好了茶水，看着夏决明问道：“那这屏风？”

天然居大堂的位置若是无人，会将屏风撤掉，若是有人，看食客需求要不要撤了。

“不用，本殿下什么时候在乎过其他人的看法。”夏决明混不吝的说道“想必你们也不介意和本殿下同桌而食吧。”

屠杨：“这是在下的福气。”

许栎客随主便：“君子坦荡荡，此事全凭殿下做主。”柳无眠笑了笑，往许栎旁边躲了躲，没有发表意见，算是默认。

“呵呵。”夏决明盯着柳无眠看了会，冲还站在一旁的掌柜说道：“都听到了吧，还不去催菜，本殿下都饿死了。”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这就去。”

夏决明品了品茶，今日是上好的雨前龙井，虽然不算十分难得，但口齿清新，回味悠长，好茶：“今天带你们来吃饭，就单纯的吃饭，别拘谨了，你去外头打听打听，本殿下一向爱民如子，平易近人。”

屠杨自是满口附和的。

许栎自是无不可，今日这局，看似是请三人吃饭，实际上夏决明只想请一人，许栎自己和屠杨不过是捎带手顺带的，坐大堂，把屏风撤了，一切都是为了传递出去夏决明今日可以与柳无眠单独吃饭了，都是为了夏决明的面子，昔日在清风醉被拒绝再多次，也可以被打造成柳无眠心疼夏决明，不愿夏决明花费过多，你看，转头两人就可以私下吃饭。

至于许栎和屠杨，谁会在意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举人，屠家，也只是一个承侍的屠家罢了。

许栎看的明白，但是却不能退让太多，不然，稍后夏决明就会提议带走柳无眠了，她们惯会得寸进尺。

所以许栎只是轻轻点头，没有让柳无眠搭话，柳无眠只要做个花瓶就行。

夏决明自是不悦的，只是话刚说出去，现在就反悔闹得不好看了，撤了屏风就这点不好，就算是纨绔，也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纨绔。

一时之间，就算屠杨努力的找各种话题拉近和夏决明之间的关系，桌上的氛围也是相当冷凝的。

“上菜了~”

幸好掌柜的手脚麻利，没让人等太久，菜就一道道上了，本来掌柜的想开口介绍下菜品，直接被夏决明打断了：“得了，吃惯了的菜，有什么好介绍的。”

夏决明掀起眼皮看了看左边的许栎，也许看的是许栎身旁的柳无眠，又对掌柜说：“给我再上几壶好酒。”

许栎垂眸看着茶杯不言不语。

天然居中来往的达官贵人不在少数，掌柜的对夏决明热情的过分了。

屠杨见夏决明上酒了，忙叫唤道：“几壶哪够，殿下，不如上个两坛，天冷，喝酒还能暖暖身子。”说完冲着夏决明挤眉弄眼的。

夏决明嗤笑了声，颔首：“可。”

掌柜的连忙下去安排了，没一会就有人抱着酒过来了，夏决明还叫了个夏家家丁过来给众人倒酒。

“好了，酒菜都上齐了，吃吧各位。”夏决明招呼了一声，就自己吃起来了。

屠杨吃了口最近的菜后，就对夏决明道：“若不是殿下，小生哪有机会品尝如此美味，小生敬殿下一杯，谢殿下恩赐。”说完就闷了一杯，旁边的家丁迅速的满上。

夏决明懒懒的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喝酒，优雅的吃着饭菜，闲适的仿佛真的只是来吃个饭，那些酒也真的只是为了暖身子。

既来之则安之，许栎也客随主便，自在的吃起来，柳无眠见状，也跟着加入了干饭的队伍，整桌就剩下屠杨一个人还没开始就喝了一杯，此时举着酒杯看三人埋头吃饭的样子，有点傻眼。

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被夏决明嫌弃的打断了：“行了，食不言，寝不语，若是菜色不和胃口，你自己叫掌柜的上菜就是。”

屠杨慌忙道：“是是是，我这就吃这就吃。”

连菜都来不及夹，将脸埋在碗里，整一个慌张迷茫，‘难道真的只是来吃饭的？’

许栎对夏决明的评价却是更高了，进退有度，察言观色，还沉得住气，哪怕大字不识，夏家也不会败。暗暗提高警惕，夏决明出招太跳脱了，许栎索性见招拆招。

一顿饭下来，两坛酒就只有屠杨喝了一杯。

夏决明吃的差不多了，候着的夏家人上前递上手帕，漱口水，伺候夏决明。

弄完后，夏决明才端起酒杯，品了品，眼神甚是满意，眼神示意家丁给在座的都满上。

夏决明吃完了，其他人没吃完也得吃完了，许栎和柳无眠食量不大，，胃口一般，早就放下了筷子，也就屠杨，可能是真饿了，后面吃的越来越多，见夏决明这边一通操作还有点懵，后知后觉的放下了筷子，打了个嗝。

许栎没忍住笑出声，见屠杨怒目瞪过来，笑道：“屠小姐真乃性情中人。”

屠杨随手擦了擦嘴，偏过了头，不搭理许栎。

许栎也无所谓，端着茶杯，慢慢品。

“今天这顿饭，本殿下吃的舒心极了，还得多谢你们了。”夏决明举起酒杯。

屠杨连忙举起酒杯：“殿下客气了。”

许栎端起手上的茶杯和夏决明轻轻碰了个杯。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本殿下？”夏决明沉下脸，转眼看柳无眠雅致端方的坐在一旁，笑道：“你若不喝，就让柳公子陪本殿下喝两杯。”

屠杨也在一旁起哄，许是这边的动静闹得大了些，大堂其他的客人或多或少的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许栎却是不慌不忙的又端起茶杯说道：“殿下严重了，会考在即，栎不胜酒力，此时是万不敢沾酒的。”

“蓬！”夏决明更生气，将酒杯随手一掷，溅了一地的酒水，掌柜的连忙跑过来，见此情景，却是不敢靠近，若不是柳无眠坐在许栎旁边，许栎怀疑夏决明会直接往自己头上扔。

“放你爹的狗屁，别以为我不知道，会试还有一月多，现在说不能喝，不是不给我面子是什么？”夏决明今日不知道是不是装久了文雅，一说脏话，表情都有点舒坦的意思。

许栎：“殿下恕罪，在下并非酒量不好，而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夏决明打断了，“既然不是酒量不好，那你又什么不能喝的，我大夏的女子，喝个酒推三阻四的，爷们唧唧的。”

许栎握了握拳，松开：“在下喝酒会死。”

见许栎一本正经的说出‘喝酒会死’的话，夏决明愣了愣，下一秒爆笑出声：“哈哈哈哈，你就算不想喝，也不用编这种话来骗我吧，这酒是有毒还是怎么地。”说着夏决明还喝了杯：“哎，好酒，这千金之酒，你说有毒，空口白牙就要造谣，本殿下若是这天然居的掌柜，都要去衙门告你。”

不远处的掌柜也应和道：“天然居的酒水一向是严密保存的，酒酿好后直到上桌才会开封，中间绝对没有人可以开封，这位小姐若再胡说，小人斗胆也要往那京兆尹府走一遭，还小人一个清白。”

柳无眠见几人一再扭曲许栎说的话，忍不住出声道：“顺逸的意思不是酒水有问题，而是她喝不了酒，你们何必为难她。”

夏决明眼睛一亮：“行，我们不为难她，柳公子赏脸和本殿下喝一杯，这事就过去了。”

柳无眠正要答应，许栎伸手拦住了他：“在下事先早已说明，殿下若是强行要在下喝酒，若是出了问题，殿下可得负责。”

夏决明被许栎这一挑衅，有点上头，冲动道：“行啊，你喝个我看看，我倒要看看，什么人喝个酒就要死要活的。”大笑道：“也给京城的人长长见识。”

许栎冲夏决明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夏决明被许栎笑的心里毛毛的，见许栎喝了，等了一会什么都没有发生，脸上的嘲笑愈发明显。

屠杨见状指着许栎斥道：“大胆许栎，居然敢公然欺骗殿下，明明可以喝酒，却胡言乱语，该当何罪。”

夏决明故作大方的摆了摆手，对着柳无眠笑道：“无妨，只要柳公子可以陪本殿下几日，今日之事，本殿下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本以为得费一番功夫才能带走柳无眠，没想到这个许栎居然如此天真，事情顺利的出乎夏决明意料，也许自己之前确实看走了眼，此人不过是强作镇定，歪打正着。

柳无眠有点疑惑的看向许栎，柳无眠自然知道许栎能不能喝酒，此前还见许栎一个人喝倒过一个堂的人，只是主上智计无双，柳无眠下意识的配合一下，此时却是不知道戏该怎么唱下去了。

下一秒，柳无眠连忙拦住许栎：“顺逸，你，你怎么了？”

许栎趁着众人不注意，嘴巴张合了几下，其他人可能没看见，但柳无眠看的清清楚楚，许栎分明说的是‘下次再赔你一天。’

柳无眠一怔，动作顿住了。

夏决明才发现许栎的嘴角不知为何溢出了鲜血，许栎整个人都倒在了柳无眠怀中，想到方才许栎说的话，夏决明心中一慌，叫道：“你别演戏了，本殿下不追究你责任了，不喝就不喝，是你没福气。”

下一秒惊呼出声，却见许栎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止都止不住，不过片刻，柳无眠和许栎的衣服上就被血浸透了，哪怕知道许栎手段，柳无眠还是吓到了，下意识的就想带许栎回去治疗。

许栎察觉到柳无眠的动作，掩在衣服下的手轻轻拍了片柳无眠，示意自己没事。

许栎医术在整个夏朝不说第一，也是名列前茅的，虽然是临时起意，但幸好身上带了药，能派上用场。

夏决明和屠杨整个都呆在那不敢动，掌柜的第一个反应过来，问夏决明：“殿下，要不先叫个大夫，这大庭广众之下的。”掌柜的说的委婉，夏决明却是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临近年关，京城百姓都除了准备过年之外，基本上都处于空闲时期，加上母亲特意叮嘱自己不要闯祸，加上今日本想让人嫉妒自己与柳无眠同桌，顺便再散播点绯闻，如今许栎这一吐，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不到半日，就能传遍全京城她安宁侯府当众杀人了。

夏决明四处看了看，见道屠杨煞白的脸，慌张的看着许栎吐得那一滩血的样子，有了一记：“存性，我记得你家就在附近，人命关天，先让这许栎去你家，我叫人去叫大夫，你看怎么样？”

屠杨一个平日里只读圣贤书，偶尔干点抢功的事的读书人，看到许栎这一大滩仿佛要把全身血液都刻出来的架势，早已经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时自然是夏决明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夏决明示意掌柜的带路。

夏决明本想让家丁背着许栎，但柳无眠不让其他人碰许栎，自己背着许栎走，夏决明怀疑的看着柳无眠，最后为了不耽误时间，还是只让家丁守在柳无眠旁边，以免他脱力，把人摔死了。

柳无眠知道现在不能暴露自己会武的事实，没有再说什么，乖乖的背着许栎跟在几人身后。

许栎边吐血边偷偷观察天然居这四通八达的路线，一直到屠家门口，几人都没有遇上其他人。

几人手忙脚乱的将许栎安置好后，请的大夫也被家丁连拉带拽的拖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