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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羽撩袍在一旁坐下，安慰道：“若是近日练剑辛苦，休息片刻也无妨。”说罢用灵力变出茶水，“喝杯茶坐一坐吧，我恰好得空，在这里陪你。”
虞念目不转睛盯着栖羽倒茶，只觉得他连这般普通的动作都做得如此好看，看得出了神，直到栖羽唤她的名字才仓促接过茶杯，掩饰一般地低头去喝。
仙君哪里都这般出众……她也要变得更优秀才好。
她喝完茶，立刻站起身来：“仙君，我不休息了，你帮我看看近日学的剑招可好？”
栖羽笑着说好。
少女便在满地落花中划起剑招来。
她长袖带起一阵风，风势又带起落花，而后灵力与剑气融合，几个快到看不清的剑招下来，花瓣碎成末，散在风里，纷纷扬扬，如一场花雨。
虞念挽了个剑花，将剑收至背后，露出浅浅一个笑。
今日的手感比昨日更好了一些，总算不至于让仙君失望了。
她转过头，目露期待地看向栖羽，满脸求夸奖的表情。
栖羽眼底的惊艳一闪而过，微笑着道：“阿念进步很快，如此下去，或许连我也不再是对手。”
赞叹太盛，虞念始料未及，脸色微红，回话都磕磕绊绊起来：“仙君这话……我……”
栖羽取出沧溟剑走至她面前，手指抚了抚剑尖，沉思道：“我有一思路，或许能让此招更上一层，阿念可要看看？”
“要看！”
栖羽闭目凝神，按着她方才的剑招，改动了几处细节，重新划了一遍，效果更快更凌厉。
身形与剑身几欲成为一体，最温柔的白也有了锋芒。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但就是好看。
白衣极柔，剑势极刚。
一柔一刚，衬他举世无双。
栖羽收了剑，锋芒散去，又恢复温和模样，对她微笑示意：“阿念试试。”
虞念静下心来，回忆着方才栖羽的一招一式，依样划了一遍。
体会到微妙的不同后，她默默想，原来差在这里。
少女绽开笑容，惊喜道：“多谢仙君。”
栖羽却垂眸，视线落到她握着剑的手上。
本该干净漂亮的一双手，此刻却多出数道血痕。
刺目，格格不入。
是方才被剑气所伤。
她还不够熟练，驾驭剑招不够精准。
他轻叹一口气：“阿念，过来，我为你上药。”
虞念乖乖走过去坐下，双手平放在桌上。
栖羽取出仙药，抹在指尖，仔细涂在伤痕处。隔着一层药膏，能感觉出他力道很轻。
他在怕她疼。
虞念一眨不眨看着栖羽，看他低眸，看他的睫毛落下一片剪影，忽地在想，仙君会选择什么样的人做他的道侣？
他们仙界可没有人间那些三妻四妾的糟粕东西，一生一世都只会有唯一的道侣，无论对方是生是死。
栖羽抹完药，低头凑近她的手指。
风和他的气息一并在手指上散开，凉凉的，很舒服。
这样近的距离下，虞念忽然全身僵硬，心跳很急，坐在那里不敢动。
他吹了几下，才重新坐正看她：“还疼吗？”
不疼了。
只是她看着栖羽，不知怎的，冲动问出了那个问题：“仙君打算何时找一个道侣？”
仙君的蓝眸似海一般温柔包容，他笑着反问她：“阿念希望我找一个道侣？”
虞念沉默。
她希望栖羽找的道侣就是她，但这种话，她现在还没准备好说给他听。
栖羽善解人意地没有再追问，模糊回答：“看缘分罢。”
虞念只好顺着轻轻“嗯”了一声。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心里骤然感到有一个地方空空的，像是忘记了很重要的事。
她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做？
她惊诧地抚上心口，有些慌乱地看向远处。
天地间一切都很平静，风过无声，水过无痕，只有内心深处在惴惴不安。
到底……在不安什么？
栖羽见她心绪不宁，脸色微变，几乎下意识起身，到她身边握上她的手。那双蓝眸里满是担忧：“阿念，哪里不舒服？”
手被栖羽握住的瞬间，心中的空洞感立刻淡去大半，渐渐被什么东西填上。
好奇怪的感觉。
虞念看着那只搭上来的手，怔了一下。
为什么仙君一握上她的手，那种不安的感觉就消失了？
仙君……有这样主动握过她的手吗？
最终，她摇摇头，扭头笑着对栖羽道：“没什么，我没事。”
……
藤蔓在少女的双腿与手臂上一寸寸缠紧，吸附着她的气力。
少女紧闭双眼，浅浅皱着眉，似在挣扎着什么。
*
传音铃亮起光。
那是虞念和青妍的传音铃，能找她的，只会有青妍一人。
虞念离开得匆忙，想必是青妍找不到她，在担忧了。
俢昳望向密林。
已经一日一夜了，阿念还没有出来。
传音铃的光亮了一会儿，又缓缓暗下去。
他静坐片刻，收起曳月剑，走入了结界。
……
进入无妄不久，俢昳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一身白裙的少女在昏暗的密林中格外显眼，她提着剑背对他，没有动作，不知在想什么。
俢昳蹙眉，停下脚步。
少女听到动静转过身来，惊讶道：“俢昳，你怎么进来了？”
她小跑着过来，伸手想触碰他，俢昳却眸光一冷，曳月剑瞬间现形，以剑身横档在两人之间。
她的外表看起来和虞念一模一样，几乎以假乱真。
可是。
俢昳声音冷漠：“你不是她。”
少女被曳月剑阻得后退了半步。
但很快，那张姿容无双的脸一点点扬起一个笑容，眼睛里多出缱绻的情意，如同注视着心爱之人，她说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直击他内心最柔软处——
“俢昳，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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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