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现场清洁工【无限】 第9章 农神现身

晟朝一路溜着刘畅，村中却不见半个人影。他将发疯的刘畅引到村外山坡上，转身亮出斧锤：“你怎么暴露的？”

原本还疯疯癫癫的男人一见斧锤就安静下来，又奋力挣扎道：“你们这群外人惹怒了农神！”

晟朝看着他装疯卖傻，面色变得阴沉，片刻后冷冷道：“外人？那你是想永远留在这里当土著了？”

“...”

刘畅愣了一下，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音。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抓住晟朝的手涕泪横流道：“不是...不是啊...我想走，我不想呆在这里！”

晟朝将其甩到一边，看他趴在地上抱头哭喊，什么山羊披着人皮敲门，什么生下来的孩子咩咩叫。

他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声音变得嘶哑崩溃。

可晟朝没工夫管他，他遥遥望见村庄边缘飘起浓烟，抬脚欲走却被刘畅抱住腿。

晟朝猛地将腿抽出，刘畅全身扑在他的腿上，受到反力不慎滚落山坡，鞋子也在翻滚中掉落。

晟朝这才发现他的左脚脚趾被齐齐切掉，只剩残缺的锥形脚掌，乍一看好似羊蹄。

然而此时远处浓烟涨大，他皱着眉头，将气喘吁吁的男人拽起，“想要活命就回家呆着！”

*

村庄边缘浓烟滚滚，烟尘带着火苗侵入不远处的森林。火焰瞬间燃起，如同连锁反应一般向森林深处蔓延。

“...”

沈暮的黑瞳中倒映着熊熊燃烧的火焰，干枯碳化的树枝在他面前砸下，淡蓝围裙的洁白花边被飞溅的火星燎破数个黑洞。

他的面色渐渐沉了下来，眼眸浓如黑雾。

下一秒，围裙花边洁净如新，看不出任何烧过的痕迹。

可他眼中冷意未散，手中吸尘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风筒骤然扩大，将扑面而来的烈火浓烟统统卷入其中。

四周燃烧殆尽的树木亦无法抵抗那道强劲吸力，如同浮萍般连根拔起。

不多时，方圆数十米的森林便如龙卷风肆虐后的平原一般，干干净净，寸草不留。

然而沈暮并未满足，他拿着吸尘器缓缓走向逐渐暴露在外的“污染源”。

那团污染源见他靠近，立即化作山羊向外逃窜。

顺着它的踪迹，沈暮的双眼穿过浓烟，牢牢锁定那几只类人污垢，还有被众人围住的金发男人。

*

晟朝背对森林，拎着斧锤与一帮村民对峙。

他的背后躺着几名玩家，他们不相信屋内是安全区域，以为红楼会被烧毁便匆匆逃出。

晟朝赶到时，孙胜已被村民宰杀待烹，其余玩家则被捆在柱子上。

他藏在暗处，见村民围着众人边唱边跳，要将现宰的人肉喂给他们，让玩家也变成农神子民。晟朝这才知晓森林作为一切的源头，便是农神本身。

人吃肉，羊吃内脏，森林吃骨头。

无论是什么，只要吃过人的都算农神力量的一部分，包括入乡随俗的刘畅和每日食用“丈夫”寄回的“羊肉”的李闰杰。

所以沈暮才说，“脏东西”多到清理不完。

农神将晟朝视作威胁，也视为美味佳肴，想将他留到最后一刻。

晟朝却不会坐以待毙，他拿着火把的村民引到森林边缘，借助他们点燃山火，又趁机救下几人。

即使村民全力扑救，烈火依旧迅速蔓延，不时便将身后森林烧得火光冲天。

在那一刻，他听到某种似羊叫般的哀嚎。然而，面前的村民仍在不断逼近。

那包括刘畅在内的村民玩家混在其中，似乎已经接受自己的NPC身份，试图劝说晟朝自愿吃下人肉。

“吃了就能变成农神”，刘畅吃人太多，精神已经被彻底驯化。他手捧人肉，无视滴落的鲜血，直勾勾地看着晟朝，“不吃就要变成人肉...”

躲在晟朝身后众人吓得不住后退，赵娅看着眼前男友的肉，似乎能闻到那股酸腥味。她在高压与恐惧中情绪崩溃，尖叫着朝森林跑去。

可没等她跑出几步，便被一旁的村民抓住。

“吃吧，先吃下去保命”，另一名游客玩家程霜有心救她，将小块皮肉强行塞到她的口中。

村民见她咽了下去，便真的将她松开。

晟朝见她暂时安全，便也不再管她。

可身后的张龙却真的以为吃人肉就能活命，连忙手脚并用爬到刘畅面前，讨好道：“我吃！我也吃！”

说罢不等晟朝阻拦，他便抓住其手中的人肉一吞而尽。人肉的酸臭令他几欲作呕，可他不敢吐出来，囫囵咽下后又张开嘴向众人展示诚心，“我吃了！我都吃了！”

约翰见状露出白牙，让村民将其领到旁边，还十分贴心地送上羊奶。他见山火将熄，拎起剖刀走到众人面前，“你们吃不吃？”

晟朝察觉身后玩家似有意动，啧了一声挡在他们面前。

斧锤在他手中转动地呼呼作响，可偏偏他又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约翰等一众村民早已与“农神”共情，见到他也未免犯怵。

晟朝察觉到他们的胆怯，想起那只畏畏缩缩的“农神”，嗤笑道：“一群怂货。”

他见张龙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又挑眉道：“你是怂货加蠢货。”

“你！”

张龙开口就要辱骂，却在此时听到一阵凄厉羊叫。

伴随着愈发浓烈的腥臊气味，一头山羊嚎叫着从林中跃出。

在众人还未反应之际，晟朝率先迈步去追。那只山羊见状飞速跑向村里，几个眨眼间便混入羊圈之中。

等到晟朝靠近时，便只见到一群山羊挤在食槽前咀嚼干草。

“是哪一只呢...”

晟朝毫不在意身后追来的村民，反而颇为悠闲地吹起口哨。他围着羊圈边走边看，如同牧场主在挑选合适的肥羊。

“农神”连头都不敢抬起，口中吭哧吭哧吃草，试图隐在众羊之中。可那个可恶的金发人类不停在它身后徘徊，手中还拿着不可名状的武器...

它从未见过那种武器，只是看一眼，就让它毛骨悚然。

“这只吗？”

“农神”猛然一惊，那个人类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旁边那只山羊身后。它紧夹后臀，将头埋得更深。

然而它那一身臭气，晟朝便是隔着十米都能闻到。

他皱了皱鼻子，见以约翰为首的村民已经赶到，旁边还有一个面露惊恐的村长。

晟朝吹了一声口哨，“都到齐了。”

随即将自以为隐藏成功的“农神”拽出，村长见状连忙扑上前来，却被他一脚踹飞。

手中山羊不停挣扎嘶嚎，下一秒忽然涨大成一座小山大小，发狂似的四处踩踏而逃。

“是农神！”

一名村民望着那对黄金树桠般的双角，情不自禁大喊出声，还未来得及跪拜，便死在山羊的四蹄之下。

其他人更是恐慌不已，早已失去对“农神”的崇拜，带着畏惧四散而逃。然而，“农神”此刻正需他们的奉献。

只见它身上的毛发骤然变为数百条挥舞着的木枝，将信徒一个接一个地刺穿。

吴佳晓见木枝向自己袭来，慌忙逃跑却摔倒在地。她惊惧大喊，却发现那木枝绕过自己，直接刺向身后刘畅的脖颈。

刘畅双目圆瞪，怎么也没想到农神降临，第一个吃的就是自己的信徒。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木枝”抽干，直至发黑消失。

而另一边的张龙同样张口结舌，他捂着肚子上的血洞，口中不停哭喊，“我就吃了一口！我是被逼的！”

可同样只吃了一口的赵娅却毫发无损，张龙气急败坏，就要扑上去掐住女人，却被逃跑的“农神”践踏而过。

晟朝紧追着巨型山羊而去，路上不停攻击它的四只蹄子。

“农神”受到灼伤，发出刺耳嘶吼，这个可恶人类就像飞虫般在它腿边飞来飞去，可偏偏自己就是踩不中他！

它气得火冒三丈，疯狂吸食周围信徒的生命，体型再度涨大。

可那个金发男人仍是毫无惧意，竟拽着木枝要爬到它的背上。

晟朝紧紧盯着那对黄金双角，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他拉着不停摇晃的木枝，双脚用力一蹬，在一个漂亮的翻身后，稳稳站到山羊身上。

“你这角不错，我收下了！”

话音刚落，他便举起斧锤用尽全力敲下。

山羊顿时目眦尽裂，发出一声冲破天际的凄厉叫声后，跳跃着疯狂甩头。

晟朝轻笑一声，拿着黄金双角，借力翻身跳下。

失去了费劲得来的神力，那只“农神”的身形霎时缩小不少，身上木枝随之消失。它忍受着不断流逝的力量，恨不得立即回头将那个可恶的男人嚼碎吞噬。

可它不敢。

它见男人还在追赶，只得朝着森林的方向惊慌逃去。

只要回到森林，男人就再也找不到它了！

想到这里，“农神”脸上浮现出怪异的微笑。然而下一刻，笑意再度僵硬。

森林...哪里还有什么森林！

只有一个黑发男人静静伫立在平地之上...

他的双眼如同黑洞般死寂，歪着头死死地盯住自己...

而他的手中...又是另一种不可名状的武器...

逃！

“农神”几乎瞬间掉头，可黑发男人行动更快。不！它甚至都没有看到对方的行动，那人便已经闪到它的身后。

在同一时间，黑发男人手中的武器发出震耳轰鸣。

“农神”连哀嚎都未发出，便消失在风筒之中。而它眼前的最后画面，永远定格在金发男人的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