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现场清洁工【无限】 第22章 污染源头

晟朝有个秘密，在别的小朋友觉得自己会当科学家和宇航员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有只猫，而且是一只眼睛圆圆、脑袋也圆圆的小黑猫。

可如今这只浑圆的小黑猫就在他的手上，还眨着圆溜溜的眼睛看自己，他却气得脸色发黑。

“沈暮暮我警告你，马上给我变成人！”

沈暮毫不在意他的威胁，反而悠闲地晃了晃尾巴。他虽然也想变回人形，但绝不会听这个金发高个人类的话。

“喵。”

我要去工作了。

晟朝连忙止住扑腾的小猫，询问道：“你打算去哪儿？”

可沈暮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朝他身后探头看去。

“同学，你怎么还不回教室？”

晟朝转过头去，只见这个会吃人的女鬼面露兴奋。可这道兴奋却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他手中的猫咪。

“喵。”

去六楼。

这一猫一鬼看着颇为熟稔，晟朝也在脑中渐渐理清了事情真相，“你们认识？”

可沈暮只是摇摇尾巴，那女鬼见他并不说话，便咧开血口朝金发男人抓去。

“我靠”，晟朝躲过她的爪击，“先等等！”

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黑猫则缩在怀中，猫瞳眯成弯月，发出快活的喵喵声。

“坏暮暮”，晟朝见他开心，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止住进击的女鬼，跟怀中小猫商量道：“我跟你一起去怎么样？”

“喵。”

不行，会被吃掉。

“不会的，我跑得快”，晟朝摸着他的小毛爪子，心想果然还是自家猫知道疼人，“而且我还能帮你实时充电。”

沈暮向下瞅了瞅他的长腿，又按了按他的胸膛，在脑中快速记算出金发男人的极限时速。

【12.42米/秒】

不是很快呢。

小黑猫看着目光恳切的金发人类，最终还是大发慈悲地给了通行证。

“喵。”

那走吧。

*

三分钟后，沈暮坐在马力十足的圆盘上，带领身后一人一鬼冲上楼梯。一进入六楼，他便跃下圆盘，循着臭味站到活动教室门前。

他见房门紧闭，便要如同上次一样将门窗统统吸走，却被金发人类拦下。

“有东西”，教室内血味浓厚，甚至有股令人作呕的尸臭气味。晟朝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又突然听到一阵笑声穿过。

会消失的污染...

小黑猫转过脑袋，拍着男人的鞋面，让他移开位置。

“还是我来吧”，可沈暮如今巴掌点大，晟朝万万不敢放他在前面。他将小猫放到卫衣兜帽里，另一只手则从口袋中掏出铁丝。

沈暮趴在他脖颈处，还未来得及欣赏高空景色，房门便已经开启。

“喵。”

尸体。

小黑猫侧头望向金发男人，却见他神情严肃，像是受到冲击。直到走到跟前，他才认出自己曾见过这个人，好像就是晟朝的舍友。

“...”

晟朝紧抿着唇，将悬吊在窗外的男生解下。他的身上穿着不合身的衬衣和短裙，已然僵化发紫的嘴巴里塞着沾满灰尘的丝袜，圆瞪的双眼中满是恐惧。

然而，在他放下的一瞬间，男生又凭空消失，再度被悬挂到窗外。

在阳光的照射下，死不瞑目的少年在教学楼上投下一道长长的阴影，却无法透过厚实的窗帘，也无法照进众人眼中。

伴随着穿越走廊的笑声，窗外再次传来一道重物落地声。沈暮注视着声音离去的方向，拍了拍金发男人的脸颊。

“喵。”

回去吧。

*

沈暮的工作陷入了瓶颈，他之前还从未遇到过会消失的污染。

小黑猫躺在口袋里，第一次对这个职业产生怀疑。没过一会儿，他又悄悄探出头来，注视着一脸冷意的金发人类。

在生气呢…

晟朝察觉到兜中小猫的挪动，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脸上神色倒是没有变化。

小黑猫伸爪打着男人的手，无意间又对上了那双眼睛。那人好像也是晟朝的舍友，沈暮歪了歪脑袋，漆黑的猫瞳中反射出一条忽隐忽现的白线。

可无论如何搜索，他依然无法从脑库中匹配到相应名词。

提线木偶吗…

可那条白线上并没有能量波动，甚至没有连到那只人类身上，只是像一缕青烟一样虚虚地指向他。

沈暮在有限的空间里挪了挪身子，目所能及之处，几乎所有人类身后都有一条线。只是大多数都是隐形的，不用力看根本看不到。

“喵呜。”

饿了。

小黑猫揉了揉使用过度的眼睛，在不知不觉中身体能量又消耗掉大半。

“吃吧”，晟朝担心他再钻进卫衣，便提早将手伸入口袋。

沈暮趴在他的手掌上，透过口袋的缝隙，那只人类仍然在盯着自己。狩猎的本能燃起，他直视着那人的双眼，直到对方先移开视线。

小黑猫赢得彻底，没忍住朝身下啃了一口，结果被报复的金发男人从头撸到尾巴尖。好在沈暮此时心情舒爽，也不爱跟他计较，便老实蜷着打盹。

他这一睡，再睁眼时天色已经变暗。小黑猫伸了伸懒腰，又听到头顶的金发男人开口。

“张向润死了。”

“...所以呢”，韩斌面色如常，甚至有些不耐烦，“副本死人不是很正常？”

晟朝嗤笑一声，即便对方不肯承认，但他身上隐隐散出的同种尸臭却不会骗人，“行啊，你继续正常吧。”

说罢他便转身要走，可韩斌又再次开口，“你那猫可真好玩。”

沈暮盯着这只人类满怀恶意的眼睛，感受到身上能量在快速流失。

“喵？”

他疑惑地仰起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直在耗能，难道这里有什么未关闭的后台程序吗？

然而晟朝却听出这话暗藏的挑衅之意，一把将他拽起道：“你说什么？”

“怎么...”

面对足足大自己一圈的晟朝，韩斌的气势平白虚了一截，“夸夸你家猫都不行？”

“别让我抓住你”，晟朝将他扔到座椅上，垮着脸走出教室，却碰上了等待多时的陈筱意。

女生这几日睡眠不足，眼下隐隐透出乌青。她见晟朝黑脸，连忙将他叫到一边隐秘拐角处，“雯雯脚扭了，所以只有我来了。”

二人商量对策之际，韩斌也离开了五楼。经过他们的时候，还顺便打量了陈筱意两眼。但碍于晟朝就在一旁，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径直走下楼梯，连身后跟了个黑影都没有察觉。

沈暮悄悄跟在他身后，时而快跳几步。他看到这只人类接触过污染，说不定能顺着这条白线找到那个会消失的污染源。

然而这只人类在教学楼里绕来绕去，又不时回头察看，却一直没有领着他找到污染。沈暮被他吓得一跳一跳的，怒气也在渐渐累积。

终于在小黑猫暴怒之前，那只人类总算是停下脚步。他四处张望一番，确定无人跟随后，才小心翼翼地进入教室。

可他似乎过于小心，以至于出了差错，竟然没有将房门关紧。

沈暮踮脚轻声跳到门前，透过那道一公分的缺口，一股强烈的腐坏污染味道迎面而来。猫瞳瞬间收缩，耳朵因兴奋而高高竖起。他等不及回去拿工具，立即便要钻进教室，将污染按在爪下。

然而就在他成功钻过缝隙时，一只手突然伸出，毫无预兆地将他身后的房门关闭。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韩斌拎起小猫的后颈，将他举到眼前。在漆黑之中，他只能看清一对闪烁的猫瞳，“黑糊糊的，晟朝的审美也是迷。”

“喵。”

沈暮试图劝他离开，可这只人类又捏住他的爪子揉搓。

“...摸着倒是软乎”，韩斌摸得有点上瘾。他见小黑猫似乎受到惊吓，便按着晟朝的方式将小猫从头撸到尾，“别害怕。”

沈暮被他捏住后颈，整只猫僵得不行，被摸了好一会儿也没什么反应。韩斌便以为他乖巧，心道这只小东西虽然长得黑不溜秋的，但确实是有点可爱在身上。

他又揉了揉小猫的脑袋，叹了口气转身道：“你打算怎么吃他？”

“喵？”

什么吃我？

沈暮疑惑探头，却见这只人类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洁白墙壁上便缓缓聚集起一滩粘稠的黑水，继而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咕噜——咕噜——”

小黑猫睁大眼睛，看着这滩黑色不明液体伸出“手臂”，指了巨口似的黑洞。

“直接丢进去？”

韩斌的面色也不太好，但仍佯装镇定，“可要是我把他丢进去，你不放我出副本怎么办？”

那滩液体蠕动了一会儿，见韩斌真的没有放下去的意思，竟艰难地发出了声音。

“...放...你...”

虽然有电流格挡，但这声音听着十分熟悉。沈暮摇了摇尾巴，想要趁人类将自己抛出时，顺势抓住这滩污染。

可韩斌并不能轻易相信“一滩地沟油”的口头保证，“你先把我送出去，反正这只猫就在这里，也跑不了。”

“喵。”

你也跑不了哦。

韩斌听不懂猫话，只以为手中的小黑猫在朝自己求救。他眼神稍一闪躲，不敢再看幼猫的可怜神态，朝黑水喊道：“你还想不想吃这只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