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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外面现在变化居然这么大。”
“嗯。”
浮尘游到一块礁石上坐下幻化出双腿轻晃了两下：“不过还是没有我们方便，一条尾巴就可以游到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哪里还需要借助别的东西。”
杨愿生一边接过路过的鲛人向她投过来珊瑚珠，一边随口说道：“话虽如此，但是如果离了水，在外不靠双腿不也是寸步难行。”
浮尘闻言思索着点了点头：“话倒是没错，但也就对你有点用处了，毕竟自从千年前出了那档子事，我族除了你，根本就没有什么人会出去游玩了。”
千年前的水族也曾和人族同住在一片天空下，甚至比狐族还要真诚。
狐族尚且隐去真实身份以人身隐居，而水族则是以真面目示人。
那时两族互帮互助，倒也算是有一段佳话。
可这一切，却在某一个朝代，某个寻求长生不老的皇帝那里断送了。
那位皇帝听从孽道妖言，杀鲛人取鲛珠，想要用其做药引练出那长生不老药。
那段时日，属实算得上是一场噩梦，当年的鲛族宫主忍无可忍，引水淹了当时的皇宫，取回了那用鲛珠练成的丹药。
但终究于心不忍，所以只杀了孽道和皇宫贵族。
随后便带着族人回到深海避世，不再与外界有所往来。
突然提到此事，浮尘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化回原型游到杨愿生身旁搭上了她的肩，低声道：“话说回来……前几天我四处闲逛，在路过荧底玉瑚那里的时候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
那是存放鲛族亡灵的地方。
而为了不扰了亡灵的清净，鲜少会有人过去。
故此杨愿生闻言眉头微皱，她微侧头望向浮尘，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浮尘眨了眨眼“你感觉有些不对劲是不是？这事也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所以我就又偷偷去了几次，然后我可以确定，最近那里确实有人经常过去，但我一直没有抓到那人。”
杨愿生思量片刻，随即开口道：“你怀疑那人是奔着万世珠去的？”
万世珠，就是当年那妖道用鲛珠炼出的丹药，当时的在位宫主将其放在了荧底玉瑚的中央。
也算是带亡灵归家了。
可关于万世珠的一些流言在鲛族里也从未断过，术法一日千里，不陨不灭之身之类的层出不穷。
千年来也曾经出过一些心怀不正的人想要将鲛珠据为己有，所以这倒也算不上是什么稀罕事。
浮尘耸了耸肩，算是默认了。
杨愿生与之对望片刻，开口道：“一般都是什么时间会听见声音？”
“半夜。”
浮尘答得毫不犹豫，显然是有备而来。
杨愿生心下一时了然，当即不留情面的拆穿了她：“我看你是因为害怕不敢自己进去，所以想找个伴吧。”
被拆穿的浮尘丝毫不见赧然，她环住杨愿生笑道：“我你还不了解，你不会不管我的，对吧。”
杨愿生对此不置可否。
……
夜间的荧底玉瑚算不上黑，泛着幽蓝光芒的浮尘自下而上延绵不绝。
中央的万世珠泛着光，映得珊瑚如玉，上面的水波纹若隐若现。
而这里的海螺会发出一些别样的风声，像是一首抚慰亡灵的安魂曲。
杨愿生和浮尘隐于暗处等了许久都没见人来，浮尘心下越发没底。
“不应该呀，怎么还没来……唔！”
“嘘。”
她话尚未说完，就被杨愿生捂了嘴。
与此同时，一抹身影正巧从他们眼前窜了过去。
浮尘显然被吓了一跳，她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死命抓了一下杨愿生。
杨愿生吃痛微皱了皱眉，低声道：“冷静些，是鲛人，不是亡灵。”
听道这番说辞，浮尘深吸口气，渐渐平复了心情，见状，杨愿生便松开了她。
但另他们没想到的是，那鲛人并没有去碰鲛珠，而是走至了一处贝壳面前。
她施术将贝壳打开，里面是什么，这人做了什么，因为视角问题，杨愿生二人并未看到。
但那人很快就办完离开了。
待她走远，杨愿生和浮尘对视一眼，随后便游到了那贝壳跟前。
杨愿生施术将贝壳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个人。
浮生当即被吓得后退了半步，随后又自觉自己反应有些大，便小心翼翼的游到了杨愿生身后，透过她仔细打量起贝壳里的人。
那看起来是个仅有十七八岁的女孩，女孩长得清秀，但肤色煞白好像没了生机。
浮尘：“她还活着吗？”
杨愿生指尖汇聚灵力，探了探她身体情况，随后便皱起了眉头。
虽然很微弱，但确实还有些微弱的生存体征，但按理说，这种情况，这孩子应该撑不过一个小时。
但照浮尘的意思，她应该已经在这里待了有一段时间了。
所以那人是在为她续命吗……
浮尘见杨愿生不说话，便试探性的晃了她两下：“喂，你怎么不说话？她已经死了吗？”
杨愿生微侧面望了她一眼：“没有，还活着。”
浮尘闻言诧异之色一闪而过：“活着？”
浮尘对此显然有些不敢相信，她游到杨愿生身旁伸手想要去自行查看一番。
不料杨愿生却突然将她推至一旁，她微侧头望向刚刚和自己擦肩而过的冰棱，一时屏住了呼吸。
杨愿生望向去而复返的鲛人眨了眨眼。
那鲛人长得清秀，紫色挑染的长发，金色的瞳眸让她感到熟悉。
她仔细思索一番，随后试探性的开口喊道：“蓬钰？”
蓬钰收回手，轻笑一声：“浅封，好久不见。”
杨愿生对这类寒暄没什么兴趣，于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下去：“她是谁？为什么会在这？”
蓬钰游到贝壳跟前，她凝望着女孩，开口道：“只是一位朋友罢了。”
杨愿生：“如果只是朋友，那她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蓬钰沉默片刻，她望向杨愿生：“你还记得多年前那位经常在海边救鱼的少年吗？”
杨愿生没有想到会被反问回来，她微一怔愣，眼前浮现出了时记的脸。
见她这副反应，蓬钰也就笑了：“看来你还记得，那我就算告诉你，也没什么了。毕竟如果是你，也许会理解我的所作所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