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睡了一个好觉。
她起来时,仇困已在外等着她。
“审得如何?”陈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嗯,皇宫的茶就是不同,味甘,醇香。
“龙族。”
“我知道是龙族,还需要他们招吗?”陈洁气哼哼的道。
“他们本就是工具,知道的不多。能知道龙族就不错了。”仇困淡淡的道,
陈洁被噎得出不了声。是啊,作为工具,只知道为主人卖命,能知道主人的最终身份也不错了,有的工具,终其一生也不知道主子是什么人呢。
“没有吐露一点关于朝臣的或者暗线的?”陈洁不信,她的毒药,对方能撑得住不被招?除非他们真的不知道!
“四个宫里的人,他们审。侏儒,实属龙族总部支派。”仇困想起那个不小心在剥掉侏儒衣服的侍卫碰到他们的头发时,被瞬间中毒,好在陈洁给他们备了解毒万丹,否则......好猛的毒。
“龙族总部?看来我们快要接触到对方核心了?”陈洁喃喃自语。如此看来对方在利用毒的同时,这支部队可能也是奇人异士,各有所长吧。
“皇宫的毒,不是侏儒他们下的。”仇困又补了一句。
“什么?”陈洁惊叫了起来,难道侍卫们的中毒,是另一批人,会是谁?她一直以为,下毒者与要杀皇上的人是同一批人,看来并不是。
“侍卫被毒,另有其人。”
陈洁:“看来,这次的鱼,有点大啊。”
“鱼?”是什么他错过了吗?仇困不解的望着她。
“嗯,我们的人已到,网宽点,或许网的鱼就多些。”
是了,在他们比赛被第二次刺杀开始,陈洁就让夜寒派了二千人的军队把守夺命崖的人替换下来,让他们来皇城待命,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可见他们是跑步前行。仇困想到他们,心情好了很多,这时候他才想到她的身份,教官呢。
“什么时候收网?”
“预计十天,但若没意外,三天吧。我没有太多时间在京城。”陈洁很想快些结束,她想家了。
仇困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不说。
......
一堵高墙大院内,在夜色朦胧中,隐隐从远处的东厢房透出一丝光亮。
“大人,小的知道的就是这么多。”跪在地下的人,穿着一身灰色下人服,头戴小斯的帽子,但说话的声音却细如女人。
“确认他相信你所看到的?”被称做大人的人,背着手站在案前,没有回头看小斯。
“是的。所以,过不了多久,乾坤殿传来了呼声,等小的偷偷去看时,倒了一地的侍卫,而乾坤殿内听不到任何声音,小的怕有什么变化,忙退了出来。后来如何,不知道了。但据小的观察,只怕皇上......”小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但听者却兀地转身,如毒蛇般的眼睛盯着小斯。小斯吓得头低得差点贴着地。
“你回去,继续探。”很久很久后,那位才又转回身子,阴冷的声音传来,小斯忙行礼告退,连滚带爬般的跑出了大院,突然,从横里伸出一只手,掩住他的嘴,只眨眼间,他被拖进了黑暗之中......
房间恢复安静,他在书柜打开一个暗格,按了一下,移开书柜,背后赫然出现一个暗道的门。他弯腰进入暗道,拾级而下,下面是一间约十平左右的地下室。地下室灯火如昼,此时的地下室,却站满人!
“头领!”下面的人看到他进来,不约而同的叫了一声。
“准备行动。”他不废话:“皇宫已出事,你们先去三品以上的大臣家控制他们。完事者,放信号为准。”
“是,遵命!”地下室的人,迅速回身在墙上按了一下,居然在窄窄的四壁打开了四个暗道之门,人迅速分为四队,东西南北四道而去,然后,壁门又自动回合,墙上恢复得无痕无迹!
他面无表情的在安静的空气里静思了一刻钟,然后出了密室,回到房间。
正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禀报:“老爷,夫人让小的问您,是否要吃宵夜?”
“稍后我去夫人那里。”
“是的,小的去回夫人。”
门外传来渐去的声音。
他站了起来,在书架上摸了一下,在一本书的背后拿出一支玉簪,摩擦着玉簪,脸色一瞬间的柔和下来,接着像是想到什么,双眼又突然射出犀利的光。
四国!等着!
李淑珍望着夜色中不远处隐隐的灯光,久久没有动。他,应该还在案前吧?虽结婚五年,她与他却还是形同陌路,她欠他的还是他欠她的,在这五年中已磨得没有界线。只是她不甘啊,若无心于她,何故求娶?是因为她知道的那件事吗?还是他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五年,日日夜夜思考这个问题,欲问不能,却如针扎心里,难受。
深深叹了口气,屡屡碰壁,但她还是不想放弃问个清楚明白,即使桥归桥路归路。
突然,外面急急传来一声:“夫人,老爷他稍后会到。”
李淑珍,不,现在是吴夫人,吴李淑珍,有一瞬间的空茫,他来?稍后会来?
呆愣过后,她突然醒了过来:“小梅,把那碗燕窝加热。小兰,把老爷喜欢的水烟袋拿出来。”表情虽不显山露水,但声音却泄露了她的心情。
她有些不知做什么好。这么多年来,每天都派人询问,以为还是像以往那样得到一个冷漠的“没空”,却没想到今天会有回应,她要做些什么才不让场面尴尬?她要如何表现,才能让他不会拂袖而去?她要如何询问,才会让他能回答她的问题?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他来了,她的夫君,天乐王朝六部之首中的一个,兵部尚书吴天行。
他还是她刚结婚那天看到的一样,俊朗如日,俊美如月,只是在日月中却添上了些什么无法言寓的感觉。
“夫君,您来了。”她谨慎的起身行了一个礼。
“嗯。”他走入堂中,在中间的那把椅子坐了下来。
“小兰,捧茶。”吴李氏唤了一声后,就静静的坐在他的下首,心里沸腾着该如何开口。
“你,很久没有回娘家了吧?”没有等多久,他开口了。可一开口的话却让她惊恐的抬起头望着他,他是什么意思?
“夫君,您想说什么?我听着。”她颤抖着声音低低的道。
“明早,你收拾一下,回去看看你的娘。”
“为什么?为什么?”呤着泪,她就差吼出来。
“听说你的娘病了,很重的病。明早回去看看吧。我原本应该陪你回,但最近朝庭太忙,我无法分身。”他的声音还是没有起伏,仿佛说一件别人的事,对,是别人的事。
她不信,若是她的娘病了,她应该收到信,这几年她与她娘的书信往来不少,却从没有从他手上拿过一封半信,他又何来知道她娘病了?是借口还是......?
“夫君,在回娘家前,妾身是否可以问夫君要一样东西?”她抬起头,正视着他,眼光是从来没有的勇敢。
“要什么?我能给的会给。”
“一纸和离书。”
他仿佛早料到她的话似的,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只是无语的望着她,看得她差点就躲开他的眼光,但,最后她还是坚持住。
“不能。”还是如此冷漠的声音。
“那就一氏休书吧。”她退而求其次。
“不能。”他站了起来,再没有任何的语言,走了出去。
“如此我又何需回娘家,何必呢?”她望着他的背影终于吼了出来,隐隐看到他的脚步僵了一下却又毫无留情的走了。
她摊倒在地!
然,就在这个晚上,她的府第被重兵围了起来,彻底搜查,而他,她的夫君却没有了踪影!
这不是她早应该料到的么?她没有任何表情的接受了这个事实。果然,他娶她,是因为那件事,可以说是那个秘密,她早应该料到的,可她还奢望是因为他喜欢她,好傻!
同一个晚上,三品大员以上的家中,有死亡的,也有被救的,整个京城,一夜之间陷入了一种沉重而恐慌的血腥之中。
而让京城更加风声唳鹤的是兵部尚书失踪了,兵部侍朗被人重伤了,户部尚书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