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没有边界感的杀网 第3章 [003]

“早奈——”

一如既往地敲门边习惯性地打声招呼，在门开之际映入眼帘却是谷川夫人。不二周助微顿了顿，继而很自若地将话语转了个弯：“阿姨好，打扰了，早奈还没醒吗？”

谷川夫人弯弯眉眼，却是轻叹了声气，显而易见有些无奈：“那孩子还在睡觉……昨晚好像也很晚睡的样子。”

不二周助轻啊了一声。

不过须臾，自前边、不远处传来拖鞋好似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再后，便是谷川早奈打着哈欠下楼之际，迷迷糊糊地往不二周助那边瞧了眼，再摇摇晃晃地走到他身边。

不二周助歪了歪脑袋。

谷川早奈也跟着歪歪脑袋，几秒后，她倏然伸手摊开到了他的面前，刚睡醒的声音带了些许鼻音，黏糊糊的：“周助，我的小熊呢？”

啪嗒。

像是无端有什么化开了心。

不二周助微垂下了眸，悄然睁开的冰蓝色眼睛此刻正笑吟吟又有些疑惑地盯住了谷川早奈，勾起询问的语调：“小熊——？”

不知过了多久，显而易见还迷迷糊糊的谷川早奈像是才反应过来那般，倏地抬手拍了一下脑袋，似乎是在半清醒之际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啊、又记错了。”

谷川夫人顾忌着厨房里的早饭于是先行离去。

不二周助微塌了肩膀，眼睛又重新眯起来在笑，很安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子，声音很轻：“是还没睡醒吗？早奈。”

谷川早奈含糊地嗯了一句，无端皱起了脸，有些泄气：“又晚睡了。”

不二再开口时明显沾了笑意：“果然还没睡醒啊……早奈，你现在还穿着睡衣。”

虽然已经有礼貌地将目光移开，但无法克制的是对方好像恍若未觉。

闻言，谷川早奈本晕乎的大脑倏地清醒了，过于错愕，导致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半晌，泛红噌地一下染上了脸蛋。

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还是其余但总之先是反射性地道了句对不起，而后很是果断地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不二周助在原地停了几分钟。

谷川夫人从厨房探出了个脑袋，“周助？先进来坐着吧，你吃早饭了吗？”

“已经吃过了，阿姨。”

“这样，那麻烦你等一下早奈了。”

**

所以说脑子不清醒就是这点不好。

谷川早奈有些郁闷地扯了扯换下来的睡衣，沉重地叹了声气，再双目无神地盯住了天花板半晌。

依稀记得昨日在隐约摸索了世界意识的缺陷之际，便在深夜再度开始试探之路。

包括但不限于尝试了没有列入三更半夜迫害队列中的不二周助，在对方以睡得迷迷糊糊的声音允诺明天给她带小熊玩偶之际，她再次被强迫式地拉去睡觉了。

太困，导致一时间大脑转不过来。

半醒半梦之间听到楼下有说话的动静，细听之下还能隐约听到了不二周助的声音。

记忆还停留在昨夜的谷川早奈丝毫没察觉到有哪儿不对劲，只以为周助给她带小熊玩偶过来了，于是显而易见还迷糊着就咕噜咕噜下了床去找人。

而现在一看，手机里、昨日拨出的那通电话记录也被清零；

不二周助也并不记得昨日的深夜电话。

她再次被世界意识制裁了。

**

“早奈是做噩梦了吗？”

兴许是颓废的情绪过于外露，导致在餐桌上时引得了不二周助担忧的询问声。同时，他顺手递来了装满牛奶的杯子，时常眯起的眼眸笑吟吟地盯住了谷川早奈。

“……也算是吧。”

并不那么喜欢纯牛奶的味道，谷川早奈皱了皱鼻子，盯了那杯子半天，在不二笑眯眯的注视之下，才很不情不愿拿起来小心地抿了几口。

不二周助轻叹了声气，须臾。

“幸好没有让乾看见。”

“要是看见的话就糟糕了！”

对于那位狂热数据的同期，明明只是经理的谷川早奈也曾被他拉去迫害，包括但不限于一系列的健康评测并规定今后饮食习惯。

这对一向宣扬「挑食即是正义」的谷川早奈是一种严重打击。

她曾很有勇气地反驳，不过半会就被自家幼驯染以公平公正的名义给驳回了。

而乾贞治给她的健康饮食当中就有「纯牛奶」这一项。

对于纯牛奶，早奈虽然说不上是很抵触，但总之是坚决不喝的。

可是没有办法，手冢国光他甚至是很好心地提供了整整好几箱纯牛奶。对上她不敢置信且极为谴责的目光，他很淡定地伸手拍拍她脑袋，以语重心长的态度讲这样能帮助她长高。

“……国光，你是我妈妈吗。”

谷川早奈曾以复杂的语气开口。

据当时在场人员之一的海堂薰报告，桃城武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当场笑飞，包括但不限于有试图憋笑但失败了、有试图捂嘴但变为了捧腹大笑、有试图闭嘴但再次失败——

总之就是一种想忍但没憋住的状态。

总而言之，对于这个健康评测，谷川早奈简直是深恶痛绝，甚至是狠狠地苦恼了她两条时间线。

不二周助微眯起了双眸，视线之内，咬着面包的女孩子显而易见走了神。不得已，他只得抬手屈指轻叩了下杯边，声音清朗：“回神了，早奈。”

对方下意识偏过了脑袋看他，眨了眨眼，目光显而易见带了些许茫然，半晌，才慢半拍地咬了一口面包。

不二周助也歪歪脑袋，若有所思的口吻像在自语：“怎么感觉早奈你最近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

“——错觉啦。”

将目前青学网球部的正式队员都集中在小亭子里，谷川早奈先是随口回应了不二周助略有些疑惑的询问，再目光严肃地看着他们，沉重地叹了声气。

坦白而言，虽然看起来很凶其实性子非常可爱的海堂薰在一般情况下是受不住早奈过于长久的目光的，于是他选择稍移开了视线。

其余人还淡定些。

除却某位幼驯染。

菊丸英二小小地打了个哈欠，一副没什么精气神地耷拉着眼皮，寻着猫猫本性一点一点地黏到了谷川早奈身上，再小声抱怨道：“早奈，好困——”

“我比你还困。”

谷川早奈面无表情，倒是没有推开身上这只黏人又在哼哼的猫猫。

手冢国光很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画面。

“早奈？”手冢询问的语调，“将人都叫来是有什么事吗？”

于是，顶着身上那只黏糊糊的幼驯染与之众人的视线，谷川早奈严肃着脸，以沉重的语气道出她的大发现——

“我怀疑这个世界有Bug。”

本来觉着无聊顺手拆了一瓶水喝的桃城武被呛住了，正用力咳着嗽。就坐于他旁边的海堂薰似乎是觉着很嫌弃，很刻意地将位置移远了点。

而不二周助则瞧起来很是诧异，那双本眯起的眼眸也在这一刻睁开了一瞬，不过须臾又眯了起来，笑吟吟地接话：“早奈为什么会这样说？”

似乎是意识到他们都并未当回事，因此虽然反应是意料之内但还是觉得很泄气的谷川早奈微鼓起了脸颊，笃定的语气强调：“总之，这个世界一定有Bug。”

菊丸英二打了个哈欠，顺势又将脸蛋蹭了过去贴贴谷川早奈，过于困倦的大脑此刻词汇量已经所剩无几，开始了自顾自的奇思妙想。

“什么样的Bug？天上会下起蛋包饭雨的Bug吗？还是下球鞋雨？牙膏雨？——”

越听越觉得离谱之际，谷川早奈顺势抬手分别捏住了菊丸英二的脸蛋，从而扼住了后者想要继续说话的举动。

被迫桎梏住的菊丸英二睁圆了眼睛，又说不出话来，含糊吐出了几个音，只得可怜巴巴地盯着她看。

“唔、早奈——”

而大石秀一郎则对目前状况很是纳闷，当然虽然很想纳闷，性子还是让他习惯性地出声劝解：“好了，早奈，先放开英二吧。”

谷川早奈对自己这位温和又沉稳的同期还是很尊重的，于是索性就松开了手。

得到解放的菊丸英二瞬间往后跳了好几步，呜哇了一声之后委屈巴拉地捂住自己的脸蛋，目光很是谴责地看着她，小声控诉小早奈太过分了之类的。

无端觉得心虚。

谷川早奈轻咳了声，目光飘忽了。

河村隆则对这个「Bug」不明所以，以及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很体贴地出声：“是做什么噩梦了吗？晚上最好不要熬——”

谷川早奈顺手将一边的网球拍塞到他手上。

猝不及防地，河村隆本来充斥着温柔的黑眼睛在这一瞬间倏地变得犀利无比，眉毛如烈火那般向上扬，并极为自然地在话语中间硬生生拐了个调。

“哦哦哦！！不就是小小的Bug吗！——早奈你放心，我绝对会把这个Bug消灭掉！Burning！”

“……”

手冢国光沉默地看着，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评价。

而不二周助则高兴于终于有人领悟到了他的真谛。

乾贞治与他们格格不入。

很自若的、乾贞治同学往上抬了下眼镜，反光的镜片衬着他无端上扬的唇角，盯着谷川早奈时仿若将人盯得起了一身疙瘩。

谷川早奈下意识地往菊丸英二那里缩，同时很警惕地回视着他。

而果不其然——

“牛奶有按时喝吗？”

迟到但不缺席的测评。

再次鉴定，她，谷川早奈，对自己这位超级超级超级无聊的同期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