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记 第十二章：询问【求月票，求收藏】

白雪皑皑的山顶，此处寒风凛冽，滴水成冰！但就是这样一个极端环境中，一片乳白色水潭，散发着朦朦光晕，在周围罡风呼号间，阵阵沁人心肺的馨香弥漫四周。此处正是那通天巨峰的顶部，天灵宝液池所在，饕餮就这样蹲坐在这片水潭边，任由寒风吹拂他金色毛，却一动不动……

突然，他身后空间出现一阵涟漪，一个人影从虚空中走出，无声无息的来到饕餮身后，恭敬道：“妖皇陛下！”来人正是柳老。

饕餮没有回头，眼睛一直盯着水面不放，直到，“咕嘟，咕嘟！”一阵气泡浮出水面，紧随其后的是一颗外观碧绿色，约摸椰子大小的蛋。

看到这颗蛋一跳出水面，就如一个充了气的气球在水面欢快游动后，饕餮才露出一丝笑容，道：“不错，看来这个小家伙很喜欢这里。”

柳老见状也接话道：“是的，此神卵还未孵化，就拥有如此灵性，将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说到这，柳老微微一顿，看了看饕餮，沉声道：“可是，它是女娲一族的后裔，若是其他族人知晓，恐怕会生出不小的变动！”

只是，饕餮却有点心不在焉，看着在水面嬉戏的蛋，说道：“柳老，麻烦您去冥灵宝库取些造化神髓来，这孩子出生时用得着！”

“啊……这个……是，陛下！”柳老有点反应不过来，饕餮那似乎一点都不在意的语气，让他焦虑无比，“陛下，可是族内的情况也不容忽视，这个蛋的来历一旦泄露出去，恐怕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刚说到这，柳老就感觉周围空气一紧，怒号的寒风在此刻突然安静下来，四周一下变得如死般寂静。

“陛……陛下息怒！”柳老口干舌燥，诚惶诚恐，虽然他看不到饕餮的正面，但是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如深渊般恐怖的气势，让这位妖族大能不由的呼吸急促。

“他们还是很恨女娲吗？”

饕餮平淡的声音传来，也就是这时，那股笼罩在这片天地的偌大威压消失，寒风又呼呼的吹响起来。

柳老浑身一轻，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前方的饕餮，回答道：“是的，陛下，刚刚老朽以您的名义，召来几个族中的老怪物商谈女娲族被诛灭一事，结果这些家伙都一个个幸灾乐祸，哪怕明知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他们也丝毫不在乎。”

“哦！”饕餮轻轻一笑，道：“看来这些年，大家都憋得挺辛苦的，一直以为只要好好经营这片秘境，将它打造完美，族人会渐渐遗忘神州忘事，安心在此颐养天年呢！”

“陛下！”柳老大吃一惊，不由得向前一步，道：“难道，当年您愿意成为妖皇，并不是为了带领整个妖族重新崛起，夺回本属于我们的荣耀吗？难道从头到尾，您只是想让妖族窝在这片蛮荒之地，一辈子苟延残喘吗？”

不知不觉中，柳老的声音越来越响，他实在无法接收这样的结局，更无法相信眼前这个曾叱咤风云的洪荒大凶兽，现在妖族的帝皇，饕餮！竟会向往归隐山林，而不是带领全族杀回九天……

“呵！”不过饕餮并不生气，耐心的等着柳老把话说完，这才自嘲道：“荣耀？一群失败者还有什么荣耀好讲，当年能活下来就不错了！想想看，当年的截教是如何的如日中天，通天教主又是如何的意气风发，睥睨洪荒。结果呢！连他都输了，更何况我们这几个残兵败将。”

柳老脸色阴晴不定，不甘心道：“还不是当年女娲见死不救，如果一开始她就站在我们这一边，封神一战，笑到最后的就是我们！”

“可是，最后她选择站在正义一边，就连她自己创造的子女，人类！都抛弃了……”饕餮笑容不变，但是语气中的嘲讽之意却是明显无比，“不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才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恨女娲更甚于那些佛、道门人。”

柳老一时间无话可说，只是眼神不甘，看着饕餮的背影，凝重道：“陛下，莫非在您心里，您并不恨那女娲吗？”

“恨！”饕餮笑容收敛，阴沉道：“当然恨过，当初本尊亲自去质问她，结果她毫不留情，先用敷妖绳锁住我的元神，再使出璎珞垂珠红绣球砸烂了我的肉身……直至今日，我的身上还留着那时的痕迹，本尊曾经那么的信任她，结果做梦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呵呵！”

说着饕餮笑出声来，只是这笑声中充满了悲凉，“那个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她是真在下死手，没有丝毫的留情。要不是关键时刻她身边一个小侍女苦苦哀求有人替我求情拖延，我的大哥混沌又及时赶到，出手阻止，恐怕那个时候就没有饕餮了，也不会有现在的妖族之皇！”

“那为何现在……”柳老急忙追问，“为何陛下现在似乎并不恨那女娲了！”

“因为本尊早就看开了，都几十万年过去了，当年恨得再刻苦铭心，事后想起来感觉我当时干嘛这么恨她？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恨她，她不过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又哪来的资格要求她必须按照我们的意志行事！”

“啊！”柳老长大嘴巴，傻傻的看着饕餮，他有点无法理解刚才那段话是否从眼前这位存在的口中讲出，“可是……可是她是圣人啊！是我们妖族的圣人，还是人类的母神，这一切都与她荣辱与共，更是她能够证道的根基啊！”

此话一出，饕餮沉默下来，一时间周围气氛一下子变得沉寂，周围只剩下凛冽寒风的阵阵呼号……

“所以呢！”饕餮首次转过身，那一双湛蓝色的瞳孔平淡望向老人，“就是因为这点香火之情，你觉得号称大道无情的圣人会在乎！连凡人都懂亲兄弟也要明算账，更何况圣人。”

“呃！”这一番话，让柳老彻底无语，纵使他心中还有万般不甘，但是一想到这些话，一股浓浓的无力感顿时涌上心头，哪怕他修成大罗之身，登顶准圣之境，却依旧无法在内心上给予他丝毫的慰籍！

而饕餮重新转过身去，看向那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分下来，静静漂浮在水面上的蛋儿，自顾自的继续说着：“天地不仁，圣人不仁，或许在他们的眼里，已经不分种族，不分血脉，一视同仁！唯一能打动他们的也唯有利益，当符合自身利益时，他们当然会不惜代价出手，但是当与自身利益相违背时，那么袖手旁观也就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了。否则凭一时热血，感情用事，明知事不可为，依旧头铁硬刚，通天教主的下场可就摆在眼前啊……”

“陛下！”柳老一脸骇然，他无法相信饕餮竟然是这么评价通天圣尊的。

“哈哈……”谁知饕餮以一阵大笑，道：“本尊开个玩笑，柳老干嘛这么认真。再说通天教主当年以一敌四，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柳老一时更加无语……

“好了，本尊差不多了解族中的情况了，既然如此，那就先瞒着吧！”说道这，饕餮语气显得无比严肃，道：“有关这个孩子的一切来历，所有知情者没有得到本皇的允许，都不准泄露一星半点，否则拿你们是问，明白了吗？”

“是，谨遵陛下之令！”

“还有一件事！”饕餮补充道。

这让柳老一愣，问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本尊修为突破的事是不是已经传出去了？”

“啊！”柳老不解，但还是点头道：“是的，陛下此次突破至准圣中阶，实在是可喜可贺，老朽觉得此事有利提振族人士气，所以就第一时间传播出去。”说着，老人有点忐忑道：“属下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这样很好！”饕餮摸了摸下巴，笑道：“对了，那就再传一条消息出去……”

随着饕餮的诉说，认真聆听的柳老不禁瞪大了双眼……“陛下，这……这样子，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难不成还有人要来质问本尊！”

“不敢，不敢！怎么会有族人怪罪陛下，莫不出这些年陛下苦心经营，妖族又哪能在这片蛮荒之地经营出如今这片气象来。”

“那不就得了，那就这样了。”饕餮满意的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追问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哦！你说这颗蛋会孵出男孩还是女孩？不知为何本尊现在心情挺紧张的，这孩子出生总得有个响亮点的名字，还有刚出生的孩子总有个忌口，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这些本尊都没什么经验啊……”

饕餮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更是充满期待的看着对方。在这股充满求知欲的视线下，这让后者不禁心里一颤，后背发凉。

“柳老啊！您说这孩子一出生，我是不是就要当爹了，这种喜当爹的感觉怎么怪怪的，您在这方面有经验吗？”

……

之后没多久，一条新消息不知从何处窜出，突然间就在天妖秘境中流传开来。

“妖皇饕餮，斩尸失败，始终无法突破目前瓶颈，最终依旧停留在准圣初阶！”

一时间全体妖族哗然，听到这则消失的妖族无不是议论纷纷，联想到之前是那条消息，不安的情绪在众妖之间流传开来。当然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这两条前后矛盾的消息正快速传向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