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
尖锐的电子音如同毒|品一般入侵着罪恶都市里的每一个外来者。
尤其是在外来者数量多的地方,这些互相都呈可见状态的小电视就成了外来者的身份标识。
【惊!】
一开始有人以为自己遭受到了什么攻击,便应激地胡乱使用武器或是天赋四处攻击。
【猎罪者工会会长竟是罪恶者!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道德的沦丧!】
【预知下回分晓,请明天前往罪恶六中。】
【我在罪恶六中的礼堂,恭候你们前来。】
便利店店员和顾客,澡堂的搓澡大叔和年轻小伙,正实施抢|劫的犯|罪团伙和被抢了包的女士,看着对方脑袋旁边出现的小电视,面面相觑。
“你是......?”便利店店员手上的烤肠掉了下来,他看着面前的顾客还有那个显示着【罪】的小电视目瞪口呆。
“你也是?”他对面的顾客明显也是惊讶的模样。
...
“不对啊老大,被我们抢包的人也是外来者?”一个小弟凑到他老大的耳边,小声说道。
被包围的女人突然笑了,她拿着凭空出现的道具手铐,一下就往离她最近的罪恶者手上铐去。
女人对上这个罪恶者惊愕的眼神,说道:“等你们很久了!”
“不好!是猎罪者!”
“快跑!”
“窝囊!跑什么,都给我回来!”他们的老大发话了,“我们人多,还怕她一个不成!”
“可她是猎罪者啊......”
“谁说猎罪者的包就不能抢了吗?”
“我一个人?”只见女人不慌不忙,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按键。
老大脸色一变,“不好!”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猎罪者自由人蓦地出现,反过来将这群罪恶者团伙团团包围。
“糟了!”
就在他们试图武力突破的时候,被他们忽略已久的小电视屏幕再次闪烁。
【惊!】
这些外来者们纷纷受到了惊吓,叫骂声不绝于耳。
“靠!”
“什么玩意!”
“电视?”
【猎罪者工会会长竟是罪恶者!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道德的沦丧!】
“又来了!”
“吵死了啊!”
而那几个猎罪者自由人则是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放开了被他们抓在手里的罪恶者。
小电视的背景音还在放着,十几个小电视加起来的音量,很好地掩盖了他们的说话声。
罪恶者被松开后,都不急着打架或者逃跑了,而是站在原地,跟着他们的老大一起听着小电视的播放内容。
“罪恶六中?”
“中环岛的那个罪恶六中?”
可是没人能回答这些罪恶者们。
出场了不到五分钟的猎罪者自由人们不知道商量了什么,转身打算离开了。
这个罪恶者小团伙的老大叫住了那个女人,“喂,这又是你们工会的什么诡计吧?”
女人冷嗤一声,“我们可不是工会的,我们是自由人。”
女人离开了。
但在一名堂的门口,她们一行人被拦下了。
是李家槐。
李家槐抱着手臂,像是已经在这里等很久了。
自由人们停止了窃窃私语,上前对李家槐行了个礼问好。
“没抓到?”李家槐问,“张彪那几个罪恶者嚣张了一时,你们这么多人出动居然都抓不到?”
“......”
女人身后的自由人低着头,彼此对视着,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厌烦。
李家槐的视线落在了女人的身上,“刘佳,回话。”
“他们跑了。”
刘佳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李家槐一眼。
难道,李家槐没有收到小电视的消息?
刘佳思索着。
“行了。”那个一直站在暗处的黑皮肤男人走了出来,人们这才看到他。
“别为难他们。”他对李家槐说道。
李家槐“啧”了一声,转身走了。
...
七名里别墅。
除了柯乐之外,其他人都在设置小电视的内容时屏蔽了自己,就因为徐侧说的那一句——会很烦。
事实证明,徐侧说的很对。
当人多的场合,一个小电视就足够他们看的了。
难以想象要是好几十个外来者聚集在一起,这个尖锐的电子音重复起来会是什么场面。
这不就是妥妥的精神攻击吗。
柯乐问道:“这个什么嘀哩嘀哩小电视,也太好用了吧。”
植宿瘫着,一人就占据了一张沙发:“是哔哩哔哩小电视吧。”
苏祢:“不管是噼里啪啦小电视还是稀里哗啦小电视,只是这个播放内容是不是太简单了?”
柯乐:“对啊,那些外来者会不会以为我们是诈骗?”
植宿:“而且那个时间只说了明天,但是没说是什么时间。”
江也倒是一点也不担心,“但凡有心的,都会提早来的。”
“我们只要等到人多之后,再开始就行。”
...
“半个小时过去了。”
【吧啦吧啦小电视——已使用】
徐侧:“还要继续吗?”
江也:“等一个小时之后吧。”
【吧啦吧啦小电视】并没有屏蔽全部自由人,所以很难保证会不会有一些自由人把这次消息泄露出去。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与工会为敌的。
这则消息传到沈知聿的耳朵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
五名界。
傅道谦:“他们的胆子确实很大。”
许斯宁:“这跟在沈知聿面前挑衅有什么区别,他们真不怕沈知聿直接上门一锅端了吗?”
“他不会的,现在他的信誉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危急时刻,在他的罪恶者身份被爆出来后,工会内部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参加集|会的人有不少是他工会里的人。要是他坐不住,不先稳住工会内部,再有个什么轻举妄动的话,身处高位的他就危险了。”
傅道谦说,“而且他们选的地点很聪明,工会不能正大光明在本地人的地盘做什么。要是选在七名里,那还真有可能会被一锅端。”
许斯宁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搞得我也有点想去凑热闹了。”
“不许去。”
“别拒绝这么快啊,你不是想让克里斯和我们一队吗。”
“看情况。”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种情况下,明哲保身才是最稳妥的做法,至于克里斯,就先暂时放在一边吧。”
“行行行,都听你的。”
——
果然,在【吧啦吧啦下电视】第一次使用完毕后的二十分钟左右,沈知聿就得知了消息,并对此采取了措施。
这样的行为被沈知聿打上了恐怖袭击、精神攻击的标签,工会开始正式大规模地对江也等人进行抓捕。
重新回到工会并还担任了职务的李家槐,也早早从通缉榜上撤了下来。
这次光荣上榜的不仅有着江也、柯乐和植宿,还多了一个徐侧。
他们四个人的照片也换了上去,江也的照片是他还在工会当‘足’的时候,在监控里截下来的。
那是一张江也看向监控镜头的照片,而且画质还非常地清晰。
当通缉令投在大屏幕上的时候,仿佛连脸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见。
他还是那一幅淡然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激不起他的兴趣。
徐侧的也是在监控里截下来的,和江也的照片差不多,那一张脸映在大屏幕上,帅得惊天动地。
当人们直视他的眼睛时,似乎那不是一张照片而已,而是透过照片看到了本尊,他身上的戾气和杀意丝毫没有因为这只是一张照片而减弱。
而植宿的照片是他在罪恶六中拍的学生证照片,穿着校服,校服外套拉链一直拉到锁骨以下的位置,领子被整理得很整齐。
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条红绳项链,在锁骨位置的红绳上有几点不规则的红水晶一样的东西,其余部分被掩盖在衣服下方。
他那时候的头发还是黑色的。他黑发的时候,五官不是很突出,被微长的刘海压下了去,只露出一双浅色的眼睛。
但也正因此,植宿本身被白发柔和掉的一股不好惹的气质就显现出来了,有种半死不活又偏执乖戾的感觉。
原先还有着苏祢几人的通缉榜,如今只剩下了四个人。
他们四个的通缉令上记录着无比详细的行踪轨迹,详细到什么程度呢。
就连昨天他们出现在一名堂的,也被记录下来了。
所以在都市中会呈现这样一番景象,中环岛为界限,市中心的各处电子屏幕、电视插播广告、路边小传单,随处可见江也等人的通缉令。
——
周四晚上,罪恶六中礼堂。
江也站在台上,他的面前是本就有的话筒和讲台,台下的第一排和第二排坐着徐侧等人。
柯乐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上,双臂却直接伸到了前面的椅背,他的脑袋靠着自己的手臂,声音中困意满满:
“江也,为什么晚上就过来了啊。”
“我们被通缉了,防止今晚有人去七名里搞我们。”江也说,“顺便看好场地,沈知聿不一定会在六中动手脚,但别人就不一定了。”
苏祢:“是的,万一有人在这里设下陷阱,就等着我们明天上钩,然后一网打尽就麻烦了。”
植宿:“不会一网打尽了,会被抓的只有你。”
苏祢挑眉看向植宿,“你好像对我的敌意有点大?”
柯乐:“他对谁都是这样。”
植宿补充道:“哦,被抓的不只是你,还有柯乐。”
柯乐:“好的。”
他们之间怼来怼去已经成了习惯,柯乐已经对植宿的毒舌产生免疫了。
...
今晚,很平静。
周五,是六中学生今周返校的最后一天。
早上七点多,就看到校门口已经陆续有学生进来了。
六中的礼堂是一栋独立开来的建筑,只要不是发生太大的动静,是影响不到教学楼那边的。
在罪恶六中的礼堂聚集,也是植宿的主意。
他们从礼堂里出来的,站在外面的阶梯上,看着斜对面的校门,筛选着其中的外来者。
江也:“小植树,你知道六中有多少个外来者吗?”
他这么问,也不抱着能得到什么有效信息的想法,毕竟在此之前,谁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呢。
“三百七十二个。”植宿说,“其中二百一十个罪恶者,一百六十二个猎罪者。”
柯乐看植宿的眼神都变了:“你怎么知道的?专门统计过?”
植宿:“那不然呢。”
江也:“厉害。”
植宿并没有迷失在江也的夸奖里,而是说道:“这是之前的数据了,现在......”
江也:“没事,知道一个大概的数字就够了。”
因为外来者在罪恶都市里的表面身份都是随机分配的,罪恶六中的外来者也是。
这就要运用到数学中的统计学了,总集|会人数是总体,前来集|会的属于罪恶六中的外来者是样本。
算出前来参加集|会的属于罪恶六中的外来者占总集|会人数的百分比,就能知道这一次来的外来者在整个罪恶都市中占比是多少。
这样就能知道,沈知聿此刻在都市里的地位如何。
是依旧巩固呢,还是岌岌可危?
苏祢忽然说道:“我们要不先进去?或者找个地方躲一下?”
植宿不赞同:“为什么要躲。”
苏祢:“站在这里太显眼了啊,就算真的有人来了,看到你们跟门神似的站在这,他们还敢进来吗?”
......很有道理。
江也率先从台阶上起身,顺手拉了一把坐在自己右前方的植宿,“那先去后台吧。”
...
随着时间的推移,礼堂内人渐渐多了起来。
因为此次集|会的动机特殊,目的也不明,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是全副武装。
有道具的用道具,没有道具的用帽子、口罩等,放眼望去,一片全是皮肤都露不出多少的人们。
又两个小时过去,能容纳下几千人的礼堂渐渐满了。
拉开面前的帷幕一角,植宿和苏祢在台下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植宿:“左冬那三个来了。”
左冬自从上次在别墅和他交手过后,好一阵子都没有出现,植宿还以为左冬就此销声匿迹了。
果然这是不可能的。有热闹的时候,左冬还是要来凑的。
江也的视线扫过看上去还挺正常的左冬和杨杉两人,最后视线停留在了钟裕的脸上。
钟裕的脸上有一道疤痕,斜在右脸上,疤痕的另一头尖端险些伤到眼睛。
好在刀伤很浅,只是刮到了眼皮。
江也看向一旁的植宿,“你上次做的?”
植宿只是看了一眼,并不太在意,“可能是吧。”
江也又往钟裕的脸上看得久了一些,在钟裕他们察觉之前,才移开视线。
而苏祢长期在底层摸爬打滚,认识的人就多了。
“第三排那三个男的,是六名巷的地头蛇,都是罪恶者,脸上有纹身是他们的老大。”
“坐在中场最中间的那一群人,全部都是罪恶者,是经常混迹在中环岛的一个小团伙。
因为单个实力较弱,也都不是战斗系的天赋,所以他们经常组团实行一二级的破坏。他们人数相比一般的队伍来说,是算多的了,大概有十几个。
为首的叫张彪。也是猎罪者自由人的目标之一,但他们太狡猾了,战斗不怎么样,但是个个都是逃跑一流。”
苏祢一边扫视全场,又和江也说了几个需要注意的外来者。
江也装作不经意地说:“之前那个黑皮不在啊。”
“黑皮?”苏祢说,“哦,我屏蔽他了。”
那就说明,那个黑皮也是立场不同的人。
这批人都是单个拎出来不够看,但结合在一起就说不定了。
就像是乡镇的墙上那些除不尽的小广告一样,他们这些外来者,工会要真想处理起来,也是既费心又费力。
消耗工会,也是江也的目的之一。
这些前来的外来者里,有沈知聿的仇家,有前来凑热闹但不想惹麻烦的乐子人,有想借此机会大赚积分的,有曾被工会下令抓捕的罪恶者......还有立场不明的左冬等人。
哦,江也看漏了一个。
还有一个卧底。
“等等,李家槐?”植宿也看到了,那个站在门口角落里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不是李家槐是谁?
植宿有些厌弃地说道:“怎么哪都有他。”
苏祢沉思了一会:“好熟悉的名字,这个人之前是跟你们一起的吧。”
“那也是之前了。”江也说道,终止了这个话题。
柯乐:“那怎么办?把他赶出去吧?”
徐侧正闲的无聊,直接掀开帷幕走了出去,“我来。”
除了江也之外,他们都惊讶地看着主动要出力的徐侧,仿佛白天活见鬼了。
徐侧突然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们这幅滑稽的表情,“不行吗?那我不去了。”
“没,你去吧,你比较合适。”江也连忙说。
这话对于徐侧似乎很受用,虽然徐侧什么表示也没有,但他上扬了零点一秒的嘴角已经出卖了他。
柯乐揉了揉眼睛,又拔了拔耳朵,愣愣看着直接从台上跳下去的徐侧,“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江也说,“就连徐侧也主动出力了,你们也要加把劲啊。”
江也这幅家长鞭策孩子似的语气,让他们都默默地把视线挪开了,避开了江也朝他们看来的眼神。
...
没有人不认识这张脸。
当徐侧这个人出现在大众视野里的时候,众人的眼神都不自觉地被他所吸引。
不是因为他的外貌,而是一种有着魄力的强者气息。
有时候一个人有多强,是能直接看出来的。
和那种擅长隐藏自我的人不同,他不屑于耍心机,也不屑于隐藏。
就算把自己的全部底细摆出来,也能有信心一直赢到最后。
这时,台下的人缓过来了。
有人细如蚊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徐侧......”
原本被人们占满的过道,此时自动为徐侧让开了一条路。
人们都好奇地追随着他的行动轨迹,想要看看他是在找谁。
一直走到门口,他穿越了整个礼堂。
就在人们都以为徐侧是要出去的时候,人群中开始响起窃窃私语。
就连角落里的李家槐也不由得紧张起来,他没有把握自己的伪装能够瞒过江也那几个人。
此时他心头那强烈的预感在告诉他,徐侧是来找他的。
果然,就在徐侧将要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脚步一转,朝着李家槐走来了。
堵在最后排的人们闪避不及,又急着和徐侧拉开距离,于是只能匆忙退开。
一时间脚踩着脚,几声抽气声和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叫骂声混在一起。
但徐侧只是朝他们瞥了一眼,他们的咽喉就仿佛被扼住似的,发不出一点动静了。
旁观者不知道徐侧做了什么,便以为这是用了什么诡异的异能。
于是,他们对徐侧的忌惮和猜测又深了几分。
但其实徐侧什么也没做,他只是听到奇怪的动静,就看了一眼而已。
那几个人纯属是在自己吓自己。
徐侧站定在李家槐面前,但他还什么都没说,李家槐就先开口了。
他试图先发制人,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处于劣势,“怎么,要赶我走?”
“那不然呢。”徐侧觉得李家槐很有自知之明。
这样也好,不用多费口舌了。
李家槐却朝着徐侧走近了。
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李家槐就是在找死。
李家槐和徐侧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他们肩膀挨着肩膀,李家槐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我的天赋的吧。”
“你们不会成功的。”
哦,毫不在意。徐侧想道。
他对成不成功的都无所谓,多亏了江也,他已经完全弄明白沈知聿想做什么了。
徐侧他也知道,沈知聿是不会如偿所愿的。
“不用你送,我自己会走。”最后,李家槐在走出门前,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而徐侧只是侧下头,拿掉了粘在自己手臂上的微型监听器,就直接直接捏碎成粉末。
还耍这种小把戏,无聊。
...
“左冬,我看到那个伤了我的脸的小子了。”
钟裕摸着自己脸上那道还没有完全长好的疤痕,说道。
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的想报仇。
上一次的失败只是自己的失误,要是再来一次,他未必会输给那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子。
“哎呀。”钟裕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他捂着自己的头,幽怨地看向左冬,“当时要不是你拦着我,我就能把他打趴了。”
他对于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点自信的,上一次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实力没有发挥出来。
有左冬和杨杉拦着,太束手束脚了。
杨杉定定看着一个方向,“那个.......是不是苏祢?”
左冬和钟裕都一顿,也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而是转头顺着杨杉的视线看过去。
台上的帷幕正好拉开,徐侧走了进去。
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露了出来,那头粉发,还有化成灰都能认出来的身影.......
不会错的,那就是苏祢。
“他居然和江也那几个混到一起去了。”左冬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们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避免近一步惹怒左冬,钟裕也不说要上去报仇之类的话了。
他们都沉默了下来,心里复杂的思绪万千。
...
“还不开始吗?”柯乐看了一眼后台挂在墙上的钟,已经又过去一段时间了。
“不着急,先耗一下他们。”江也说。
最好就是把不该来的耗走,故意让他们多想。
刚才徐侧的出现已经达到了震场的作用,他们要闹,也会斟酌几分的。
江也:“植宿,一会请你帮个忙。”
植宿:“说。”
江也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然后便直起身子,问道:“可以吗?”
植宿狐疑地看着江也,“就这样?”
“对,就这样。”江也说,“不难吧?”
“不。”植宿没看江也了,突然转身就要走到沙发那边躺下。
“是‘不行’还是‘不难’的意思?”江也叫住了他。
植宿已经在沙发上躺下了,“不是还没开始吗,一会叫我。”
江也笑了笑,“知道了。”
看到植宿闭上眼睛开始休息,柯乐也走到江也身边,“说什么悄悄话,我们不能听嘛?”
“你的人偶呢?”
柯乐警惕地后退一步,环抱住自己,“你想干嘛?”
“没事,我就问问。”江也上前,轻拍了拍柯乐的肩膀,然后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江也一副不安好心的模样,柯乐总觉得他没那么容易放过自己。
但是,江也需要人偶,又能用来做什么?
柯乐想着,看了一眼帷幕的方向。
......该不会是搞什么大屠杀吧。
这也太残忍了,不符合江也的做法。
算了,柯乐放弃猜测。
这种费脑子的活还是不适合自己。
...
礼堂内,有些早早到来的外来者们见江也等人还没有开始的打算,都有些不耐烦了。
偏偏徐侧刚才那一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给他们的警告,所以他们都还不敢说什么。
但时间拖得越长,他们对徐侧的忌惮逐渐被烦躁和怀疑替代。
有几个脾气差的,已经开始拿旁边的人出气了。
这里本就有着许多不对付的猎罪者和罪恶者,现在冤家路窄,气氛变得气拔弩张,好像下一秒就要打起来。
江也冷眼看着和旁人起了冲突的张彪,只是看着,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张彪凭借着自己队伍的人数众多,不管到哪里都是嚣张跋扈。
他被一众小弟们围在中间,正好,离他最近的是来得早,且不幸被张彪等人抢了位置的一名猎罪者新人。
他的手被抓着,露出了【罪】。
他既没有加入工会,也没有成为猎罪者自由人,是一个小透明。
无依无靠,没有后台的猎罪者,是最容易被欺负的对象。
此时的他被那几个罪恶者玩弄着,羞辱着,他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做,只是因为身份是猎罪者,就成了罪恶者们发泄对猎罪者怒火的宣泄口。
柯乐也忧心得朝那处看去,“江也,那边好像打起来了,不管吗?”
江也反问他:“怎么管?”
柯乐犹豫道:“把那个被欺负的猎罪者救出来?”
“然后张彪他们那些罪恶者,就会以为我们站在猎罪者这一边。”
“啊........这样吗。”
“我们的任何行为都会被他们理解为站队,既然这样,还不如什么也别插手。”
...
过了好一会,那个张彪也许是觉得捉弄那个猎罪者的行为没什么意思了,他突然朝着帷幕的方向,喊道:
“把我们找过来到底有什么事!能不能别当缩头乌龟了!”
他的嗓门很大,也许是使用了和声音有关的天赋,一时间,这声音在礼堂内震荡着回声。
所有人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开始有几个人开始附和他了,无一不是张彪身边的小弟。
“是啊!该不会这本来就是什么阴谋吧!”
“说不定徐侧根本就没有脱离工会,他还是工会的走狗!”
这人的这一句话“点醒”了许多不明真相的群众。
“是啊!兄弟们,我们上当了!”
“他们把我们聚集起来的原因,就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你们看看聚集在这里的人,有多少是猎罪者,又有多少是罪恶者!”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他们纷纷和身旁的人对视,有些人开始慌乱,有些人开始怀疑周围的人。
矛盾和冲突更进一步扩大了。
拉开帷幕一角的柯乐紧紧关注着外面的动静,他不安地咬起了手指。
“这,怎么办啊,那个搅屎棍其实是沈知聿派来的卧底吧。”
江也此时已经坐回了椅子上,外面的声音即使不用拉开帷幕,也能清楚地传到后台。
而躺在沙发上的植宿被张彪的那一声吼吵醒,他睁开眼睛,掰着手指,百无聊赖地说道:
“就因为一点事就急得跳脚的臭虫。”
江也倒是对此无所谓:“不用管他,反正也影响不了六中的本地人。”
苏祢有些担心,问道:“你还在等谁?”
江也瞥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吗,这场大戏的另一个主角啊。”他知道苏祢没有屏蔽他们。
“一名堂......”
植宿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说,克里斯来了吗?”
“克里斯.......”江也起身,也走到了帷幕后方的柯乐身边,从那一点小缝隙往外看去,“如果来了,那么他现在在哪呢?”
...
“老大,你说我们都在这里闹了这么久,徐侧那几个还是没有出来的意思啊。”
“可恶,早知道是徐侧把我们叫来,我就不来了。”张彪此时的脸色哪还有刚才表现出来的无脑模样,他阴狠的说道,“呸,工会的走狗。”
“不对啊,和徐侧一起被工会通缉的还有另外三个人,你说他们是不是真的要和工会作对?”
张彪瞪了一眼问这个问题的人,“你以为我不想知道啊,同样被通缉的还有那个叫什么植树的,听说他之前可是沈知聿身边的红人。”
他的小弟恍然大悟,“原来老大你才会认为是他们联合工会一起设的局!”
“蠢货!要不然呢!”
被骂的人有些不还意思地饶了饶头,“还是老大你英明神武。”
“废话!”张彪踹了那人一脚,“赶紧去让他们喊得再大声一点,我就不信了,徐侧那几个能忍着一直不露面!”
...
刚才露面了一次后的徐侧,又恢复了那副对任何事情都毫不关心的模样。
突然,他睁开了眼睛,说道:“张彪想要借此把我们逼出去。”
江也没想到他会主动说出来,“我知道,所以才不能如他所愿。就让他再扑腾一会吧,不然我们现在出去了,主导局面的就变成张彪了。”
柯乐通过帷幕看向那个男人,“哼,搅屎棍。”
...
就在这时候,礼堂大门被推开了。
白光从外面刺了进来。
随着大门缓缓开启,众人下意识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此时,江也等人也站起身来,望向来者。
“张彪,你还是不管去到哪里都不能消停。”一阵穿透力极强的女声响彻了乱哄哄的礼堂,“皮痒了是吧,怀念手铐的滋味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礼堂大门又再次关上。
等到人们适应了突然来的强光和瞬间暗下来的环境,才看清了此时的来人。
江也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那张熟悉的脸,低声道:“刘佳。”
柯乐看着印在通缉令上的照片,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说出口:
“江也,你和徐侧的照片好像情侣头像。”
苏祢:“好配。”
江也看向搭腔的苏祢,“不该你说话的时候就闭嘴。”
苏祢:“你好凶。”
徐侧:“不凶。”
柯乐:“别在植宿面前秀了,他看上去好像心情不太好。”
江也:“看着那张回忆感满满的照片,想起往事了吧。”
徐侧:“沈知聿是故意选那张照片作为通缉令的。”
植宿:“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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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罪恶都市[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