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的是辆SUV, 唯一能让林知酒松口气的是,陈羁在驾驶座, 付冰希只是坐在后座。zhongqiuzuowen
大黄许是感觉到朝这边开过来,头往林知酒腿边拱两下,拉着她往边上靠。
林知酒感觉到,也顺着它朝草坪内侧走了走。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握着牵引绳的手却攥得很紧很紧。
也是在看见陈羁和付冰希一起坐车出来的画面,林知酒才蓦地想起来前几天陈老说也该让陈羁相个亲的这种话。
车停下。
陈羁从驾驶座下来。
林知酒抬眸看过去,目光不经意地看了眼车后座的付冰希。
对方还冲她点了下头。
林知酒勉强回应。
一秒后却紧紧抿着唇角, 像只瘪着嘴不开心的玩偶。
陈羁走近,瞧见她表情, 皱了皱眉:“怎么了, 谁欺负你了?”
林知酒抬起眸,看着他不说话。
陈羁声音不觉放轻了很多:“怎么了?”
林知酒就是不说, 她道:“你们要去哪儿?”
陈羁说:“家里的百香果和草莓没有了, 我妈又突发奇想想给客人做她刚学会的甜点,去买点东西。”
林知酒“哦”了一声, 又道:“付冰希是你的客人吗?”
陈羁道:“不是我的, 我爸请的, 她爸和我爸是老同学。”
“这样哦。”林知酒睁大眼睛问个没完:“那为什么你俩一起去买?你不是不喜欢去超市吗?”
陈羁倒是不嫌弃她问题多。
“还真不是我主动揽的活儿,她要主动去, 我妈就非派我跟着。”陈羁停顿一秒, 凑近林知酒低声说:“这事儿说起来你也有责任。”
林知酒:“?”
“我本来打游戏打的好好的,结果有的人中途消失。要不然我说陪你打游戏忙着呢, 这活儿不就轮不到我了吗。”陈羁勾着她脖子,把人往前一带:“所以你现在也得陪我去。”
林知酒:“……”
陈羁这三言两语的,给她绕得晕乎乎的。
林知酒用最后的倔强说:“我才不去。”
陈羁皱眉, 大有一票否决的气势:“不行。”
林知酒:“就不。”
这一定是别人为陈羁把和付冰希二人创造出来的绝佳独处机会,若是换个时间,林知酒肯定十分乐意去搞破坏,但今天,她就是不想去。
陈羁停步,松开手,刚好此时去玩闹得陈放和付宇希回来。
“过来。”陈羁扬声。
陈放闻言直接跑了过来,陈羁把车钥匙往他手里一塞,“去陪人去趟超市。”
陈放看看钥匙,又犹疑得抬头看看他哥:“我开车啊?”
陈羁顿了下,这才想起他弟刚年满十五岁,便又说:“随便去找个人开。”
付冰希便是在此时下车,冲陈放招招手:“给我吧,我来开。”
陈羁冲陈放抬抬下巴:“跟着去趟超市,买百香果和草莓。”
几人很快开着车离开,只剩下林知酒和陈羁,和大黄面面相觑。
“心情不好?”陈羁开口。
林知酒:“没有。”
脸都快瘪成只包子了,还说没有。
“嘴硬什么。”陈羁道:“谁惹你了,跟我说说。”
林知酒拉了拉大黄的绳子:“回家了大黄。”
陈羁不让她走。
“还打游戏吗?”陈羁只能采取迂回战术,毕竟从小到大,林知酒要是不想说的事,没人能从她嘴里撬出真答案。
林知酒:“不打,都说了我要回家。”
说完,像是等不及了似的,林知酒拉着大黄就走。
-
越走越快,林知酒快到家时都小跑了起来。
进了家门一路跑回自己房间。
林知酒踢掉鞋就往床上一躲。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翻滚好几圈才停下。
为什么突然就想回家?
林知酒才不想承认,原因单纯到只是因为想起来,或许除了在陈羁眼里,院子里坐的家长都是把今天的会面当成另一种相亲方式。
……就像爷爷当初安排她和袁翰一家人吃饭一样。
所以只是陈羁要相亲这件事,在她心里的疙瘩越扭越大。
几分钟内就足以产生比一整颗柠檬还多得多的酸意,让她整颗心都皱皱巴巴的。
片刻后,她抬起头,望见床边的相框。
林知酒看了好几秒,又把脸埋进被子里。
“怎么办啊妈妈,我有点不开心。”
-
一直到晚饭时,张姨上楼去喊林知酒,小姑娘依然用被子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一个小脑袋在外面。
张姨笑了笑,上前摸了下她头发,笑道:“下楼吃饭了知酒。”
林知酒睁开眼,看上去没什么胃口:“我不太想吃。”
“怎么了,不开心啊?”
林知酒知道自己的情绪在她这些最亲近的人面前根本掩饰不住。
“有一点点。”她说:“我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
“为什么不开心?和张姨说说?”
林知酒却觉得难以启齿,支吾道:“这是我的秘密。”
张姨眯着眼睛笑,也不打听了。“好好,张姨不问你,我们下楼吃饭,今天厨师做了你喜欢的鱼,吃完就开心了。”
她下楼时才发现袁翰居然还未离开,与林老、谷浅舟一起在餐桌上等她。
“抱歉。”林知酒一边坐下一边说:“我下来晚了。”
林老什么也没说,动筷后其他人也都开始吃。
没什么胃口,林知酒一顿饭只简单吃了几口菜,一小份的粥动都没动一下。
她忽然想到,陈羁现在……是不是也在两家人一起吃晚饭。
爸爸是同学,他两也是同学,这可真是缘分。
付冰希对陈羁有好感,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她就意识到的事情。
陈羁肯定也看得出来,可他好像对与付冰希的相处并不排斥。
相反,林知酒觉得,仅自己撞见的这两次,陈羁与付冰希的相处很自然。
他什么时候,会与对自己表白过且他又没感觉的女生这么频繁得接触了?
除非,他是喜欢人家的。
只能这么解释。
啪嗒一声,筷子从手中滑落。
林知酒回神,这次啊发现餐桌上的人目光都聚了过来。
“小张,给重新拿一双。”林老吩咐完又开口:“今天的菜不喜欢?”
林知酒扫过餐桌,都是她爱吃的。
“没有,不太饿。”
阿姨把新的送来,谷浅舟离她最近,盛了碗汤送到林知酒手边:“喝点汤吧。”
林知酒嗯了一声。
“你们女生都爱减肥,我妹妹那个年纪,现在都嚷嚷着晚上吃减肥餐了。”袁翰温声说着,用公筷给林知酒夹了点菜:“不过你这么瘦,压根不需要减肥。”
林知酒看看碗中的菜,没动筷,只道了声谢。
-
林知酒提前离了饭桌,她上了楼,在露台上吹着风,遥遥望着陈家方向。
她托着下巴,唇角都不曾弯。
微信收到几条新消息,路迢迢在群里发的。
好几段小视频,都是几个不同帅哥or美女DJ打碟。
路迢迢:怎么样?选哪个?
常昼:?
路迢迢:别瞎想,在面试新的DJ。
常昼:3号美女一票。
路迢迢:再挑个帅哥。
常昼:这几个都没爷帅。
路迢迢:赶紧滚。
他们讨论得欢,林知酒心念一动,转身就下楼进了衣帽间。
这回的挑衣服效率奇高,几乎没有犹豫。
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她就已经从湖光山色优美的山庄别墅区,开车抵达酒吧门口。
她前所未有地选了辆跑车。
兰博基尼粉色Aventador S,从酒吧街开进来的一路上,几乎吸引了所有男男女女的目光。
也不知是这全球限量的车更瞩目,还是车牌号上一连串的9更惹人注意。
路迢迢刚好的门口,她看着逐渐逼近停下的车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再看见林知酒穿着条贴身红色小裙子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手里的东西都差点没拿稳。
林知酒踩着七八公分的细高跟下来,她瞧见路迢迢,直接朝她走过去。
“你受什么刺激了?”路迢迢问。
林知酒撩了下头发,扬眉问:“我今天好看吗?”
裙子是很贴身的款,肩上只有两条细细的吊带,更像两根红线,却越发将她本身白皙的肤色衬出来。
裙摆只到大腿中,露出两条漂亮至极的腿。衣服贴着身,好身材尽显无疑,漂亮得明目张胆。
她的五官是偏明艳挂的,但平时的打扮更好一些浅色系,如今穿了红色才发觉,这样张扬耀眼的颜色,其实更适合林知酒。
“何止好看?”路迢迢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组织了番语言才说:“你这简直美得要死了,不……不不不,不止美,宝贝儿,你今天未免有点太过性感了吧?这个腿这个腰,咱两换了吧。”
林知酒弯了下唇角。
路迢迢拉着人往里走:“可不能让外面那些人再盯着你看了。”
这个时间还早,酒吧里人不是最多的时候。
路迢迢想带她去二楼的包厢,却被林知酒拉住:“等会儿上去,我想喝酒,你给我调两杯不容易醉的。”
“……”路迢迢皱眉:“想喝酒?你?”
两人在吧台坐下,林知酒认真点头:“是啊,怎么了?”
路迢迢敲敲桌面,示意酒保:“来杯单纯的养乐多。”
林知酒:“?”
她也学着路迢迢的动作,扬声:“酒,谢谢。”
路迢迢瞧着她样子,也知道今天这人必定说一不二,便说:“一杯玛格丽特。”
林知酒满意,托着下巴看调酒师调酒。
路迢迢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林知酒侧着脑袋,继续撑着下巴看舞台上弹吉他的人。
“我爷爷给我选好联姻对象了。”林知酒说。
路迢迢:“啊?谁啊?”
林知酒道:“袁翰。”
路迢迢想了想:“定了?”
“也不算。”林知酒所:“但他今天去我家了,和爷爷聊得好像挺开心的。”
“你不喜欢他?”
“当然。”林知酒半真半假地编借口:“他虽然长得还行,可是……论长相和身材,都比不上陈羁那只狗。”
路迢迢:“……”
“你和陈羁比什么?”路迢迢给她支招:“之前你不都说有喜欢的人了吗?不都已经在追了么,干脆直接点,拿下他后直接带到你爷爷面前,直接说告诉你爷爷这才是你喜欢的人不就行了吗,多简单的事。”
说起这个,林知酒就又有点难过。
她委屈地说:“可他好像要有未婚妻了。”
路迢迢:“???”
路迢迢已经开始骂人了:“他妈的哪个男的啊?眼睛长头顶了还是被驴踢了,你追都没追上?谁啊?叫什么?家住哪?你告诉我?路姐替你去给他挂个眼科。”
林知酒抿着唇角,还是没说出口。
刚好调好的酒推过来,林知酒直接端起来喝了一口。
酸酸甜甜的,也不冲,挺好喝。
“舞池怎么还不开啊?”林知酒顾左右而言他:“我想蹦迪。”
路迢迢大有一番为姐妹失恋两肋插刀的架势:“开,这就给你开!”
说着便直接吩咐让DJ提前上班。
一杯鸡尾酒见底,林知酒没有醉感,酒液进了肚子,才觉有微热。
路迢迢过来拉她:“走吧,宝贝儿,带你去跳舞,跳完就能忘了那个臭男人。”
-
午夜场提前开始,酒吧的人也越来越多,舞池中央的男男女女也逐渐站满。
大概是气氛太好,又或是那杯酒的加持,林知酒是真的短暂地忘掉了今天所有让她不开心的事。
陈羁和孟觉常昼三人到时,里面的气氛几乎已经到达高|潮。
常昼扯着嗓子在震耳的音乐声中喊:“今儿怎么回事啊?这才几点,午夜场就开始了?”
陈羁皱着眉,脸色也不太好。
也像是遇到了烦心事。
孟觉喊住最近的一个工作人员:“把我们的酒送到楼上老地方,再去和你们老板说一声。”
他说完,便拍了一把陈羁:“走吧,上楼。”
常昼忽然说:“等等等等会儿兄弟们!”
他语气紧张,陈羁和孟觉看过去。
常昼指指舞池中央,语气尽是讶异:“你们瞧瞧,那是不是我路姐,身边那个,怎么那么像小酒???”
陈羁沉眸看过去,喧闹嘈杂的舞池中央,闪烁的五彩灯光下,连人脸都看得不是很清楚。
可那个一身红裙,正随着鼓点节奏晃动的人,变成什么样他都认得出来。
陈羁瞬间拧起眉。
她好像跳得还挺开心。
“我们小酒也在诶,我去喊她。”常昼没心没肺地挺兴奋。
说完便直奔舞池中央。
孟觉倒是看了眼陈羁,一个字没问,只到吧台和酒保要了两瓶酒。
两人挑了个卡座坐下,他们是熟人,酒也很快送过来。
陈羁端起杯,目光却一只紧盯着舞池。
常昼找到了那两人,三人说了几句,他便看见林知酒的目光朝他们的方向扫过来。
陈羁抿了半口酒。
心情不好的时候,这玩意也跟苦药似的。
——傍晚时,他在兰庭碰到了袁翰,那人是从林家出来的。
几分钟后,他看见林知酒朝这边走了过来。
陈羁抬眸,神色晦暗。
林知酒跳了一场,心情也好了不少。
瞧见陈羁时,喝下去的那丁点儿的酒液立刻上脑。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腰背挺直,像是要上阵的人,气势上绝对不能输。
“喂,四个马。”林知酒到跟前时喊他。
陈羁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此时也更清楚地看到了她身上这条裙子。
裸露在外的肌肤未免太多。
陈羁舌尖舔了下后槽牙,有点儿不爽。
林知酒却扬着眉,看他的表情都颐指气使。
“未婚妻有我性感吗?”
陈羁嗤了一声,剩下半杯酒全部进了咽喉。
他的目光从面前那截红裙勾勒的细腰扫过,声音都是冷的:“你性感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