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莯,他虽然长得对不起我们的眼睛,也自以为是,但让他给你当练手的对象还是可以的。”容深笑望着戚莯。
戚莯眸底划过一丝思忖,很快明白过来容深的意思,再次按下了炎血鞭手柄上的凸起,让炎血鞭收起了倒刺和红雾。
他需要一个对他毫不留手的对手,而危兆正合适。
危兆气笑了,见戚莯收了那鞭子上的古怪,当即也不再纠结那鞭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等他从戚莯手中抢了那鞭子,研究过后定然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容深,你觉得他这么一个丑八怪,配拿我当做对手吗?“
“哼!”戚莯冷着脸,挥鞭向危兆,他脸上是有疤,但也不是这个危兆可以任意羞辱的。
容深更是没把危兆的话当成一回事,甚至看都没再看危兆一眼,在他眼里,阿莯就是最好的,长相伤眼的危兆根本就连阿莯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给脸不要脸!”危兆敏捷地避过戚莯的一记鞭子后,冷着脸主动进攻,他要让容深好好看着,看他是怎么把戚莯这个丑八怪拿下的!
戚莯抿唇不言,但浑身上下却防备得滴水不漏,危兆的进攻落在旁人眼里是很厉害,但实际上能对戚莯造成的伤害很小。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两人就交手不下百招,放过话的危兆愣是没能在戚莯的身上讨到半点好,更是没法伤害到戚莯。
这便也就罢了,危兆还隐隐觉得这个戚莯在跟他的不断交手中似乎有所成长,举手投足间的招式越发凝练,就好像他还真成了戚莯练手的对象了似的。
“本皇子不跟你打。”危兆虚晃一招,骗过戚莯后,趁机脱离了跟戚莯交手的范围,抬手示意自己人围攻上去。
他也是糊涂了,明明有的是人,他为何要亲自动手,给戚莯锻炼的机会?靠人多,给他来车轮战不好吗?
荒都士兵冲着戚莯一拥而上,带着一股要将戚莯留在原地的架势。
见状,戚莯撇了撇嘴,目光越过众多荒都士兵,直勾勾地落在危兆身上,“胆小鬼。”
“哼,激将法对本皇子是没有用的。”危兆不为所动,既然已经察觉到不对,那他就不会成为戚莯的踏脚石,戚莯说什么都没用。
戚莯不悦地皱眉,他的练手对象不肯继续跟他动手,他面前还挡着这么多荒都士兵,真是让人生气。
“无妨,我们有的是机会,先打。”容深安抚地看了戚莯一眼,让他先专心将面前那些碍事儿的人先处理了,危兆留在最后也无妨。
戚莯颔首,重新打起了精神,虽然这些荒都士兵没危兆那么好用,但胜在人多,他正好也练练群架怎么打。
两人旁若无人地将危兆以及他的荒都士兵给安排了,气得危兆彻底黑了脸,偏偏这个时候,派出去的人还果不其然地让容深的人给收拾了,一个都没能留下。
这也就意味着,他前头苦心布下的局面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破了,到时候,谁成为谁的猎物可就说不定了。
“殿下,咱们必须得想法子阻止他们才行啊。”副将急得满脸汗。
“要你说,本皇子会不知道吗!?”危兆没好气地抬腿一脚踹向副将,道理他都懂,问题是容深现在的架势就是摆明了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捣乱。
否则容深这会儿不会亲自带兵,直奔他驻扎的地盘来。
“传令,三人为一组,本皇子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务必要把边界城里头所有的大夫都给除了!”只要没了可用的大夫,那些鼠疫天花就没人有法子解决了。
副将眼睛一亮,之后却又黯了下来,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但前提是他们的人能突破容深的人的防守,不然他们就什么都做不了。
“还不去!”见副将神色黯然没有动,危兆本就没压下去的火气彻底爆发,再度抬腿踹向副将。
副将本能地躲过危兆的一脚,赶在危兆更加生气之前,忙不迭地滚下去办事。
容深虽然没听见危兆下的命令是什么,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眼下能让危兆下令的,无非就是事关鼠疫天花的医治。
“守住了,但凡是让一个荒都士兵潜入城中捣乱,本太子摘了你们的脑袋!”
“是!”
一个时辰过去——
戚莯虽没有将围攻他的荒都士兵都解决了,但也伤了不少人,长时间挥鞭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再继续下去,他或许就要握不住炎血鞭了。
“今日就到这里,明日再继续。”容深轻松拨开挡路的荒都士兵,行至戚莯身前,伸手牵住戚莯,就带着他往回走。
荒都士兵面目狰狞着想拦,甚至有人想趁机拿下容深的小命,可惜他们谁也没能摸得着容深的衣角,只能眼睁睁看着容深将戚莯带走。
危兆眯了眯眼,眼底透出几分危险,“放箭拿下容深小命的可能性有多大?”
“不到一成,这容深若是没有把握自己不会有事,他是不会这般明目张胆地脱离保护。”尽管眼下看着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仔细推敲后,却并不是机会。
危兆气急败坏地抬腿踹了离他最近的士兵一脚,不到一成,不到一成!
明明看着就是绝佳的放箭机会,结果却告诉他,容深没把握是不会轻易脱离保护!
“殿下消消气。”士兵看着危兆脸上的气急败坏,胆战心惊,生怕危兆的下一脚就落到他们其他人身上。
危兆阴鸷地望了一眼容深,冷哼一声,拂袖离去,“收兵!”
荒都收兵,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不约而同地想起城内的情况,也不知道现在城内如何了,西北角的鼠疫天花有所缓解没有。
“就地安营,注意危兆那边的情况,绝对不能放任何一个荒都人过去!”下完令,容深牵着戚莯走到无人处,松开手回身直勾勾看着他。
“我有些后悔了。”
戚莯脸上划过一丝茫然,“后悔?”
“你会不会怪我把你带到这里?”容深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现在做的是否是对的,因为他在看到阿莯挥鞭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时发现他不舍得了。
让戚莯取代戚述在军中的威望固然重要,可戚莯的辛苦却也摆在眼前,今日只是打太久导致手抖,往后也许会受伤,会有生命危险。
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戚莯眼中逐渐清明,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不会,来这儿是我的选择,我怎么会怪你?”
“你应该多笑笑。”容深被戚莯的笑容晃了眼,完全没把戚莯的回答听进耳朵里。
戚莯瞬间敛笑,“太子殿下若没别的事儿,我先回去了。”
言罢,不等容深反应,戚莯转身抬脚就走,速度之快,活像是怕容深反应过来,不让他走似的。
容深哭笑不得,追了上去,不顾戚莯反抗地握住他的手,“我先前跟陈太医学了些按压之法,对缓解手脚的过度使用很有效果,我帮你按按。”
“不用劳烦,草民可以自己来。”戚莯想从容深的手中挣脱,奈何容深握得紧,不论他如何使劲,都没能挣开。
容深当做戚莯的挣扎使劲不存在,捧着戚莯的手心满意足地捏了捏。
片刻后,发现努力徒劳的戚莯放弃了挣扎,由着容深给他方才挥鞭的手按压,虽然还是有些不自在,但容深的按压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他原本微微颤抖的手,在经过容深的按压手法后,不仅是止住了颤抖,还没了那股子累极了的酸痛感。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交手,每次下了战场,容深就要逮着戚莯按手,渐渐地,戚莯都习惯了每次一下战场,容深就要给他按手。
而,容深的人挡住了危兆派出的一波又一波捣乱的人,边界城内无人捣乱,在充足的药材供应下,洛寒声联合众位太医很快就稳住了西北角百姓身上的鼠疫天花。
不出三日,这些百姓就能全部痊愈恢复。
消息传出,原本因为危兆的故意而闹得人心惶惶的士兵以及百姓,全都放下了心。
相较于沧玄国所有人的放心,危兆这头就很不爽了,他费了这么大功夫布下的局就这么让人给破了,他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派出的人全都无一例外地折在了容深的人手上,一个都没回来,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手上就无人可用了。
“算了,让人都回来吧。”闯不进去,城内情况又已经好转,没必要再继续了。
三日后,西北角百姓全都恢复,洛寒声还配制出了药粉,洒在了西北角的每一处,确保残留的鼠疫源都不能再让百姓得病。
尔后,与翟尧一起不告而别。
陈奕青对洛寒声的出手感激不尽,应付完那些怀揣着浓浓感谢之意的百姓,去寻洛寒声,表达一番自己对他的感激时,才发现洛寒声这段时间所住的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既然人不告而别,那就是不想再跟我们有任何牵扯的意思,不必去找了。”容深警告地瞥了一眼前来让他派人去找洛寒声的陈奕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