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新婚之夜,李循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打量沈虞。
他发现沈虞的唇生得实在漂亮,唇形饱满,嘴角处微微翘起,唇瓣微张,带着几分俏皮和纯稚,和她的性子不像,却好像在引诱人犯错一样。
他往前走了几步,抬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她似是有些惊讶,一双大大的杏眼就望向了他,饱满丰润的朱唇轻轻动了动,“世子?”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唇,粗粝的指尖划过少女娇嫩的唇瓣……
是出乎意料的柔软。
沈虞呆呆地看着李循的凤眼,在他眼中竟然看到了从未看到过的温柔,甚至在他触碰的自己的那一刻,心口突地被撞了一下似的,那一刻她仿佛有种错觉,眼前的人不是李循,而是她一直朝思暮想的哥哥。
哥哥,逸哥哥……你知道妹妹有多思念你吗?
她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火热,灼烫,缠绵,饱含濡慕之情,那双杏子眸也变得湿漉漉的,她忍不住靠近他,等李循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只在呼吸之间。
然而下一刻,李循却突然伸手将她推开。
“你的唇脂花了,回去洗掉。”
他先松手,面上是云淡风轻的从容,可转身时急促的呼吸却险些将他出卖。
李循眸光一沉,暗忖果然是美色误人,他已不能再让她留在这里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也没看沈虞,径直叫翠眉将她送了出去。
出来时青竹还十分好奇地问,“世子妃的眼睛怎么有些红?”
翠眉在后头轻轻扯了扯了青竹,青竹还是没反应过来,却也没再说什么。
晚间沈虞昏昏沉沉地睡下,睡得并不好,做了好些噩梦,暂且不提。
又一日下晌,沈虞正闲来无事在屋里给李循做衣服,李芙上门来找她。
“这是什么?”沈虞看着李芙带来了衣服。
李芙笑了笑,将衣服抖开。
是一件水红色的撒花烟罗衫,衣服很薄,明显不是这个季节该穿的,却十分漂亮,见沈虞不明所以,李芙笑道:“前些时日皇爷爷的寿宴上见嫂嫂穿了那件烟霞色的八幅月华裙甚是好看,想到家里还有这么件衫子,极是衬嫂嫂的肤色,我穿不得这般的红,便从家中翻了出来,特意给嫂嫂捎过来了。”
沈虞推辞,李芙不让,“嫂嫂快收下吧,我这次来,也不是专程只给你送件衣服的。”
说完脸竟然红了红,从袖中拿出个黑漆云纹的小匣子凑过来低声道:“这个叫‘春意丸’,嫂嫂晚上去见兄长的时候,将它化在香炉里……”
沈虞一怔,摇头,“世子不会喜欢……”
“谁说他不喜欢?不喜欢也得喜欢,皇……”
李芙本来想说明熙帝暗示的那么明显,兄长不可能无动于衷,毕竟没有人不会喜欢小孩子,生下卫王府的嫡长孙,明熙帝满意,沈虞也有了自己的依靠,到时候还怕那个沈婼进府?
但是将沈虞当成一个生育工具,她还是于心不忍的,好在沈虞喜欢兄长,想来心里应当不会介意。
“总之,嫂嫂放心吧,这事准能成,只是时间的问题。”
李芙硬是把那丸子塞进了沈虞手中,不等她拒绝就离开了盈月院。
沈虞看着手中的匣子,苦笑一声,到底也没想着用,只吩咐青竹将匣子收好保管了起来。
之后几日,李芙回娘家回的很勤快,三不五时地旁敲侧击问沈虞事情的进展如何。
沈虞能怎么说?
她不能拒绝李芙,却也不想叫李芙难堪,每逢李芙问起时,只好尴尬地敷衍过去,这般一连数日,李芙才搞明白,原来自己这嫂嫂不是害羞,是真的不愿意。
哎呀,这事情可怎么办才好,李芙就很愁,虽然她自己嫁人也许久了,但是当媒人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而且,兄长明明已不似先前那般嫌弃嫂嫂了,怎么这最后一步就总迈不出去了,真是叫她这个妹妹操碎了心。
晚上,顾晏清在家中约了李循吃酒。
“今日怎么想起与我叙旧了?”李循看着满桌子的佳肴,挑了挑眉。
顾晏清给李循倒酒,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好些时候没见了,我看你每日过得跟苦行僧似的,天不亮就起,在衙里也是非得把事情都处理完了再回去,你说你不会把事情都交给手下人去做么,一件件的非得事必躬亲,倒显得手下那些人是多余的。”
李循除了是临淄郡王、卫王府世子,还兼了兵部尚书,兵部事多,他又怕手下人做事不细致误了军国大事,这才如此严格勤勉。
今日翰林府的膳房做了一桌子的好菜,有干煸鹿肉丁,辣炒羊腰,山药排骨汤……十分丰盛,各种珍馐美味,有些李循还没吃过,只是两人没聊多久,李芙就打发人过来说寻顾晏清有事,顾晏清歉疚地望向李循,“则翊,你看……”
“她能有什么事?”
李循还没尽兴就被妹妹打断,不悦道:“我下次同她说说,男人吃酒她来赶人,太没规矩。”
反正在自己家,李芙才不怕兄长,推杯换盏片刻后,她又打发婢女过来催,“大人,您好了吗?”
顾晏清对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不敢看李循,这位卫王世子身上的气势着实摄人,光是坐在那里不说话都能吓得人心肝乱颤,尤其是现在还被他冷冷一瞧。
她忙低声道:“奴婢先下去。”
顾晏清一哂,又同李循吃了几盏,也不知是不是李循的错觉,总觉着顾晏清今夜有些古怪,明明请他吃酒,却总给他夹菜,还说什么少饮些酒,仔细吃醉了,婆婆妈妈的。
兴许是这酒有些烈的缘故,他没吃几盏还真有些醉了,浑身燥热难耐,后背也渗出不少汗。
顾晏清端详着李循的面色,觉着时候差不多了,总算是没搞砸妻子的任务,他笑吟吟地道:“则翊,你吃酒吃多了,今夜便到这里吧,我先送你出去。”
临到门口,又忍不住拍了拍好友宽阔的肩膀,低声说道:“咳,则翊,你,你可要怜香惜玉些啊。”
什么乱七八糟。
李循瞥了一眼顾晏清,嫌弃地上了马。
夜风不小,但他身体也不知怎么回事一阵燥热,连带着呼吸都是急促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似的。
于是回府他也没下马,又在外头骑着马吹了好一会儿夜风,回去后还冲了个凉水澡,但身体的燥热不仅没有消散分毫,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世子妃呢?”门外,翠眉听李循沉着嗓子问了一句。
他本说要和顾晏清吃酒,沈虞哪里料得到他会回来的这么早,这会儿还在膳房里忙着给他煮醒酒汤呢。
直到翠眉来唤她,说是世子回来了。
砂锅刚刚搬上小火炉,沈虞打开盖子看了看,嘱咐青竹看火,记得熬好后再把醒酒汤端过去,便擦了擦手去了琅玕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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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