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竟能摧毁系统 第3章 哲落篇（二）

“一向不信神佛的程大人，竟也会来此？”顾语烟率先开口问道，她眼中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痴情，一双深瞳中是言而不喻的冷漠，像是在同一个并不熟识的人交谈。

程远之凭着任职大理寺少卿的敏锐感，他第一时间就瞧出了，顾语烟眼中泛出的寒意。

只一瞬间心上感觉像是少了些什么，但他也只以为，顾语烟又和顾音桐产生了什么矛盾，正在气头上，故作此表现。

程远之轻笑着回道：“我今日来崇真寺中是有一些事要处理，不知语烟你来此又是所谓何事？”

“还愿。”顾语烟不咸不淡的说。

她目不斜视的从程远之身边一过，羽扇般的长睫下，是冷若冰霜的眸子，一身石榴色袄裙显得格外耀眼，身后跟着的小丫鬟加紧脚步追了上去。

程远之转身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进了崇真寺的大门，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意味。

寺中的小沙弥见她来了，在顾语烟说明此次前来的意图后，就为她引路到寺中的许愿树前。

那是棵粗壮的菩提树，两个人手拉手环抱着树干，都不一定能抱的住，枝繁叶茂的枝干上挂着各色的许愿牌和红绳。

冬日的寒风一吹，木制的许愿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来。

菩提树前有着一个若大的四鼎青铜香炉，上面还有未烧完的檀香，密密麻麻的插了一大片，看样子今日来过的人还是不少的。

离的近了，顾语烟闻到檀香那温和隽永，淡雅宜人的气息。

“这味道跟他身上的香囊比起来，还是差了些。”顾语烟脱口而出，后又反应过来，“我这是怎么了？一日之内竟两次谈到了他？”

顾语烟捧着有些发烫的脸颊，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发愣的神情，让一旁的小丫鬟看的一头雾水。

她上前小声的提醒道：“小姐，小姐，您不是来还愿的吗？需要奴婢买些檀香来吗？”

顾语烟没反应过来，愣神两秒，而后道：“去吧。”

寺庙的供奉神像的主殿中是出售香火处，而此处于主殿隔得有些远了，一来一回也需些时间。

趁着这个间隙，顾语烟双手负于身后，步伐轻快，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供奉着一座神像的殿宇。

“小女愿用所有收集来的气运，也包括自己的，来换取心上人的安康。”

殿内，香火气烟雾缭绕，只有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在蒲团上，双目紧闭，双手合十，嘴中还在虔诚的念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

她每念一句就要跪下来磕头一下，应是太过于投入了，连身旁何时站着一人都未曾察觉。

气运系统在苏倾落的脑海中提醒道：【注意，有人来了。】

听着系统电子音的提示，苏倾落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地上因东侧窗户的光线投照过来的影子，慢慢起身。

“顾大小姐？你不是应该……”大脑猛的反应过来，苏倾落忙止住了要说出口的下半句话，转而朝顾语烟行了一礼，“倾落一时过于悲痛，失礼了。”

这时A17也在顾语烟的脑海中说道：【宿主，我好像感受到了，有我的同行在这附近。】

“同行？”顾语烟听的云里雾里的，“小七，你的意思是说，这附近还有像你这样的东西存在？”

A17顿时切换了语气，有些生气的语音随之传入顾语烟的脑海中，【东西？宿主，我是A17呀，你的小七呀，怎么可以这么说人家，好歹我也是一个宇宙超级无敌厉害的系统。】

“你不是说自己没有什么可以使用的功能了？”

A17没再回话，苏倾落倒是微笑着朝她行了一礼，顾语烟忙扶住她，“苏小姐，要说还应是我该谢你才对，那日我高烧不退，幸好是你那一副汤药救了我。”

苏倾落闻言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顾语烟的眼睛，说话的语气也是一副中气不足的样子，“顾……，顾大小姐摆脱……，摆脱病魔便好。”

“来人，给我将苏府庶女苏倾落拿下。”

一声沉稳磁性的嗓音传来，带着独有的威严气势。

霎时间，一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顾语烟看着程远之领头带着人闯了进来，他身后跟着少说十几人的队列，有序的分散开来，手持尖刀兵器，瞬间就将顾语烟和苏倾落包围起来了。

苏倾落脸上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立即躲在顾语烟的身后，右手还捻紧了她的衣角，面上瞬间换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怯懦懦的从顾语烟的背后探出小脑袋，道：“倾落这是范了何事？竟……，竟这般仗势的来抓人。”

顾语烟转头柔声安抚着身后的人，再次面对程远之时，又将平日里那副不讲理的架势拿了出来，她朝程行之道：“程大人，仗势欺人可不好。”

程远之嘴角勾起弧度，反问道：“你怎么就知是我仗势欺人？不是她苏倾落犯了何等的大错？”

顾语烟一时语塞，转而指着这一群武装齐全包围着她们的人道：“这难道就不是证据？倾落一介弱女子，常年行医，慈悲之心有目共睹，怎么就成大人嘴下所说的犯了大错的人？”

她黄莺一般的声音回荡在殿宇中，也传到殿外门前站着的人耳中。

程远之像是在回答一个小孩子的问题一般，轻笑出声，“小烟，别任性了。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奉命行事就能随便欺负人了吗？”

顾语烟张开双臂努力的护住身后的人，周围的官兵向她们逼近，程远之犀利的眼神抛出，其中一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就要将顾语烟和苏倾落强行的拉开。

就连顾语烟都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脖颈间就被抵上泛着寒光的匕首，阵阵寒意瞬间涌来。

苏倾落恶狠狠的盯着程行之一行人，她手上的动作加重，一道鲜红的血痕便出现在顾语烟白皙的脖颈上。

“都别过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她。”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我一下子就变成人质了？

顾语烟满脸的疑惑，直到脖子上的疼痛感传来，她才愿意去认清这个现实。

身为医者，也是曾为她诊治过的苏倾落，那个皇城百姓口中的苏善人，竟会以自己的命，来作要挟。

程远之换上了一副冷漠的神情，一步一步的朝顾语烟二人走去，“你以为用她做要挟，就能够威胁到我了吗？”

苏倾落见他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自己的脚踝已经触碰到了，供奉神像的香火高桌桌腿，她将手上匕首的力度加重。

“程远之，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爱慕你对吧？”苏倾落随即发疯般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想知道你爱的人，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他面前的感受吗？”

顾语烟被她这么架着，根本不敢动，听到她将这句话说出口时，她眼睛当即就闭上了，口中还说着，“我爹爹可是丞相，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苏倾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发狂的大笑着，举起匕首就要朝着顾语烟的脖颈刺去。

‘砰’的一声，石子撞击刀刃发出清脆的响声。

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顾语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苏倾落已被程远之一行人拿下了。

视线掠过程远之，她看清了门口站着的人，一身青色锦缎长袍，外披和它同色系的大氅，腰间依旧是系着那日顾语烟所见的香囊。

齐禹尘绕过人群，走向她，“先绑上止住血。”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顾语烟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她呆呆的看着眼前人递来的帕子，“啊？”

“哦，好。”

程远之向他行了一礼，身后的随从同样照做，他道：“方才多亏了太子殿下，不然语烟就真的危险了。”

“程某在此谢过太子殿下了。”

看着顾语烟笨拙包扎的样子，齐禹尘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程大人，你便是这般办案的吗？一点不顾人质的安危？”

他迎面走向程远之，“再者，我所救之人是她顾语烟，要谢也应是她顾语烟谢过我，用不得外人来说。”

程远之微低着头，仍旧是一副行礼的动作，没再回话，心中的疑问倒是只增不减。

苏倾落双手被麻绳捆着，此刻正由两名官兵看压着。

殿外急促的脚步声再次传来，来人显然是焦急万分，未见其人，就先听到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声。

“等……，等一下，这其间定是有什么误会。”

季温年顾不得仪态，慌乱的向几人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程大人，顾大小姐，温年斗胆一问，倾落究竟是有何罪过，怎么就这般抓人？”

“程大人，身为本案的审判者，你来说吧。”齐禹尘双手负于身后，一双丹凤眼中是看不透的思绪。

相较于季温年的焦急，程远之却是格外的平和，“罪女苏倾落，以假借为人诊治之名，谋取人性命。”

闻言季温年瞳孔猛地一震，“怎……，怎么可能？阿落她……，她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平日为人如此心善，行医三年，遇家境贫寒者，都是免费救治，她怎么会害人？”

“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们可有证据，就来抓人？”

“经由她手救治的人，时隔半月，多则一月，便离奇的死去。一则两则的事件，并不显眼，可是次数多了，论谁都会怀疑。”程远之答道。

季温年几乎是不相信的质疑，到最后歇斯底里的咆哮着质问，他大步上前揪住程远之的衣领，“你们凭什么抓她？难道我说那些人是我杀的，你们就要来抓我了不成？”

话音未落，周围刀剑出鞘的声音再次传来，程远之挥手示意道：“把刀放下，季公子只是一时冲动。”

顾语烟站在角落里用那块丝帕捂着喉咙处的伤口，好像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一般的。就这样看着他们。

齐禹尘见状走到两人身旁，道：“除了季公子，所有人暂且退下。”

季温年收回手上的动作，方才被愤怒冲昏了头，他这才想起，兴许能求助于太子殿下，大理寺的人再不讲理，也是听命于皇家的。

待到殿中门关上的一刹，季温年‘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双手一捧道：“太子殿下，阿落定是被冤枉的。臣恳请太子殿下给倾落一个公道，将真正的罪人绳之以法。”

齐禹尘没有回答他，而是问，“你笃定自己是了解她的吗？”

“以阿落的为人，她定是狠不下心如此做的。”

齐禹尘却道：“倘若，你口中所说之人，早已换了芯子，不再是你所爱的人，你又该当如何？”

“什么？”季温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