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谢祁白久违的梦到了一个人,一位几百年前的故人。
——梦境——
梦境中,他只能隐约看到那人的背影,身着黑衣长袍,头戴金冠,腰间挂着一把黑金色的剑。
那人的气质,与魔族截然不同,尽管看不清面容,但那股冷漠与杀气却清晰可感。
谢祁白轻声呼唤:“宴辞?”
季晏辞听到呼唤,猛然转身,脸上的冷漠瞬间融化,他激动地呼唤:“师尊?!”声音颤抖,随即紧紧拥抱了过来。
但那拥抱,却不是给谢祁白,而是给了昔日仙界赫赫有名的闻祁仙君,也就是曾经的谢祁白。梦中的谢祁白一怔,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感到意外。
他轻轻推开季晏辞,抹去对方脸上的泪水,轻挑眉毛,笑道:“别哭,来,为师给你笑一个。” 淡淡的酒香飘来,季晏辞皱眉责怪:“师尊,您又饮酒了。”
谢祁白轻轻抬起季晏辞的下巴,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依旧带着笑意:“我是你师尊,还轮不到你来管。” 他的动作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随着话语,谢祁白轻轻弹了下季晏辞的额头,虽是轻触,却足以让对方感到一丝痛楚。
谢祁白看到眼前一幕,心中不知为何涌上一股酸涩,谢祁白心道:“季晏辞……或许他已经狠死我了,狠死闻祁了,亲手把他推下十二道循回的人可是我,他最信任的师尊。”
不知什么时候,有一阵风吹过,蒙住了谢祁白的眼睛,那阵风如冬日凌冽的风,刺骨的疼。
突然间,“哐啷”一声,一把剑坠落在地,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白雪被染上了一抹鲜红,地上遍布着魔物和人的尸体。
“师尊?!”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金冠的男子回头,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谢祁白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他走到季晏辞的面前。
他的手在袖子下微微一动,季晏辞的身后无声地裂开了一道缝隙。然而,季晏辞并未察觉到谢祁白的这一动作。
谢祁白沉默不语,他的手在袖子下越握越紧,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季晏辞身上的罪孽和魔气无差别地攻击着,让刚刚假死归来、法力尚未恢复的谢祁白难以支撑。
“师尊。”季晏辞轻声呼唤,眼中满是喜悦。
然而,就在季晏辞准备解释之际,谢祁白突然用力一推,季晏辞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下坠。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拉入了无尽的深渊。
“师尊!”季晏辞的呼喊声撕心裂肺,那声音直击谢祁白的心房,充满了绝望和不舍,仿佛是被遗弃的孩子在寒风中呼唤着唯一的依靠。
谢祁白的心仿佛被万针扎过,痛彻心扉。
他并不想这样做,但谢祁白知道,他必须将季晏辞推进十二道循回之中。
因为季晏辞身上背负的罪孽,魔气已经侵蚀了他的仙丹,若不采取措施,季晏辞终将死去。
谢祁白转过身,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到季晏辞的身影。
这时,季晏辞才意识到,那正是十二道循回,而那人,正是魔族太子。
十二道循回,世间仅此一件,而那唯一的一件,正掌握在魔族太子的手中。
季晏辞也闭上了眼睛,心中无数次地否认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师尊,他坚信自己的师尊已经死去,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去见他了。
可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一模一样的脸,一摸一样的气息,还有那一串手串。他信了那人是他师尊。
但,就在这时谢祁白竟然将自己的魔本灵相硬生生给剥离了一半,也给推进了十二道循回中。
撕裂魔本灵相的疼让谢祁白两眼一黑,倒在了白茫茫的雪地中,任由寒风怎么吹。
突然,谢祁白只感觉四周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片刻之后,一道温暖的阳光洒下,他也缓缓的睁开了眼。
谢祁白起床后,总感觉自己缺了点什么,再看那“空荡荡”的房间,不禁失了神,他感觉房间内好像少了些什么,似乎是曾经的热闹。
回想起当时,他自己都不和道自己是怎么从那地方回到太子殿的。
谢祁白的动作迅速而熟练,他的手指轻轻滑过衣料,将一件件衣物整齐地穿戴在身上。
白衣如雪,红带如火,两者交织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祁白随意的将头发用一根发带一扎就离开了这个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