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房遗爱被她堵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房子莘再次看向房邺,眸底露出一丝坚决:“父亲,还请你快点下决定,免得再夜长梦多了。”
三姨娘也立即附和:“没错,老爷当断则断啊。”
房遗爱看着她们,一个个都逼着崔氏去死,她只觉满心荒芜,一颗心都凉透了。
突然,她看向站在一旁的祁连毓,她眸底一亮,似看到了希望,松开了崔氏,扑向祁连毓,揪着他的衣摆,楚楚可怜的求救。
“晋王殿下,求求你救救我娘吧,太子殿下方才明显就是有意饶过我娘。求你帮我娘说一句话吧,一句就好。”
房子莘眉头一蹙,眸光不加掩饰的,冷冷的扫向祁连毓。
她挺直脊背望着他,冷声道:“晋王殿下,应该不会徇私枉法吧?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该受到惩罚是不是?”
祁连毓微眯凤眸,凝了眼房子莘,随即勾唇一笑。
“大小姐说的是,本王做事最是公正,所以二小姐,恕本王爱莫能助。”
房遗爱脸色一白,身上的力气被抽空,狠狠的跌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还真别说,这幅模样的房遗爱,虽然满身狼狈,却也有一种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羸弱美。
五皇子素来最是好色,他自然见不得美人绝望痛苦的样子。
所以,他勾唇一笑,连忙说道:“虽说要严惩以待,可太子殿下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房丞相只要解了太子殿下的那口气,人死不死的,应该没什么干系。”
房遗爱眸光一亮,有些感激的看向了五皇子,然后她连忙爬到房邺脚下,激动的说道:“对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太子殿下就是这个意思。父亲,我娘已经被你刺伤了,她该受的惩罚也受了,求你别再对她动手了。”
房子莘冷冷的瞥了眼五皇子,暗暗咬了咬牙。
色*欲薰心的蠢蛋,早晚有一天,她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五皇子莫名的觉得自己的脖颈有些凉飕飕的,他四周张望了几眼,没发现什么异常,因此,他继续凝着房遗爱那张美丽的脸庞。
祁连毓却将一切都看尽了眼里,他又瞥了眼房子莘。
那丫头,已经低下头,藏住了自己的神色。
房邺根本不打算让崔氏活,可是看着苦苦哀求他的房遗爱,望着那一张美若天仙的脸蛋,他渐渐的有些犹豫了。
这个女儿,寄托了他的厚望,虽然她有一个蠢笨如猪的娘,可是房遗爱一出生,便是被高僧预言,是将来做皇后的命。
太子临走时,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房遗爱,那一眼让房邺困惑,却也渐渐明白,或许太子殿下饶崔氏一命,真的是因为他这个二女儿呢?
爱屋及乌,所以即使崔氏做了蠢事,太子殿下也不愿做绝。
如果,他一意孤行,杀了崔氏,从此一定会寒了这个女儿的心,父女之间产生隔阂,对他却是大大不利的。
将来,万一房遗爱做了皇后呢
房邺几番思量,掌中握着的那把剑,渐渐的失去了力道。
恰在这时,管家从外面匆匆跑进来。
“老爷,宫里的宸妃娘娘派了人来。”
众人神色微微诧异,只有祁连毓不动声色的笑了。
房子莘更是一颗心,彻底提了起来。
宸妃娘娘,后宫四妃之首,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太子殿下的生母。
房邺立即丢了长剑,连忙随着管家跑出了屋里。
屋内众人,除了脱光了衣服的房嫣然,还有受了伤的崔氏,统统都出去院里,面见宸妃娘娘派来的人。
一个身穿宫装的四十岁左右的嬷嬷,神情冷峻的站在院里,她手里端着一方锦盒,气势凛人。
房邺连忙整理了衣袍,对着那嬷嬷礼貌拱手:“李嬷嬷,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宸妃娘娘有何事找微臣吗?”
李嬷嬷瞥了眼衣袍上沾了血腥的房邺,然后又看了眼从屋内走出的祁连毓和五皇子六皇子。
她连忙跪地,向几位王爷皇子行礼。
“奴婢拜见晋王殿下,五皇子六皇子。”
祁连毓连忙让李嬷嬷起身,随即问道:“李嬷嬷,宸妃娘娘定有差事托付你,你还是先办正事吧?”
“是。”李嬷嬷应了,然后捧着锦盒,看向房邺:“不知哪位是房府二小姐?”
房邺身子一颤,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房遗爱却早已收拾了自己的行装,施施然上前向李嬷嬷见了礼。
“小女房遗爱,给李嬷嬷行礼了。”
李嬷嬷看了眼房遗爱,眸底闪过一丝惊艳:“二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当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宸妃娘娘让奴婢将一件玉佩赠予二小姐,以恭贺二小姐生辰。”
房遗爱受宠若惊,怔愣了半晌。
李嬷嬷微微抿唇,将锦盒递上:“二小姐,快接宸妃娘娘恩赏吧。”
房遗爱诚惶诚恐,连忙跪地行了一个大礼:“小女多谢宸妃娘娘赏赐。”
“二小姐,我们娘娘说了,下个月宫中宴会,特请二小姐入宫,到时候别忘了去关雎宫向娘娘请安。”李嬷嬷亲自扶起房遗爱,将锦盒递到房遗爱手中,含笑说道。
房遗爱激动的眼睛都红了,她颤抖着手握紧锦盒,顿时泣不成声。
“多谢娘娘厚爱,遗爱不胜感激,到时一定向娘娘请安谢礼。”
李嬷嬷满意的点点头,看着房遗爱进退有仪,举止透着一股优雅矜贵的气质,无论是从外貌,还是气度,都令她特别满意。
随即,李嬷嬷扫了四周一眼,瞥见了人群后面,站了一个穿着浅绿色衣裙的十五岁小丫头。
她静静的凝了房子莘一眼,眸底划过一丝困惑,随即她向房邺告辞离府。
临走前,她特意交代,宸妃娘娘说了,下个月宫宴,二小姐入宫拜见娘娘,希望房府能给足二小姐体面。
李嬷嬷言下之意,不禁令人揣度,这宸妃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