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鸢瞥了身侧一脸呆滞的某人一眼,无关痛痒地说道:“现在你可以喊人了。”
胥容:“……”现在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吗!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们讨论,那些刺客的目的性很强,几乎全部往胥容的方向攻去,一个个训练有素,提着匕首下狠绝的杀招。
宁长鸢立在一旁并没有加入其中,而见他没有碍事,那些刺客也没有管他。故而他在这间略为拥挤的房间里显得极为突兀。
“该死!”胥容侧身躲过一个黑衣人的偷袭,擒住那人手腕,使劲一掰,动作迅速地夺下了一把匕首,余光瞥见了正悠闲看戏的人,极度郁闷,“你好意思就这么看着吗!”
经他一句,周围好几个黑衣人都警惕地看着宁长鸢。
“世子忘了?在下不会武功。”宁长鸢淡漠地往后退了两步,远离混乱,然后给他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见状,那些黑衣人果断放弃了旁边待着的宁太师,专心对付胥容一个人。
胥容嘴角微抽,他真想把手中的利刃给宁长鸢插身上去,虽然心里清楚这位爷不想暴露自己,可也不用幸灾乐祸吧!
房间里的东西被打翻了不少,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人进来,可想而知类似的事情在这样的地方经常发生,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伴随着闷哼声和倒地声,黑衣人逐渐少了,胥容扣着最后一个人的脖颈,冷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狭小的空间里血腥味更浓郁了,面前黑衣人的嘴角流出了血路。
“不中用。”胥容将人扔开,正准备去洗手,却看到被打翻在地上的水盆,溅开了一地的水,和着血液,在往四周散开。
无奈之下只能掏出手帕随便擦了擦,“这里看样子是不能呆了。”
宁长鸢蹙眉,“换一家。”
说罢,俩人齐齐从窗户跳了下去。
天边暮色渐深,俩人选了一条小径,往京都中心的方向走去。
“我要是真打不过他们,你就那么看着我被杀?”胥容侧目,他对这一点很怀疑。
宁长鸢目视着前方,淡淡道:“不然?”
“果然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无情,好歹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能听你说些好听的。”胥容早就习以为常。
“你不会那么没用。”宁长鸢微微勾唇,若不是知道他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会不管。
“我就当你说了句好话。”胥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过你看了那么久,看出些什么来了?”
宁长鸢摸摸眉心,“他们不跟我动手,一来是不想惹更多麻烦,二来是为了省事,三来应该是认得我。”
“我也看出来了,他们确是顾忌你。”胥容在之前也考虑过这件事,“我本来还想着是我家那位动的手,如今看来,我这仇家还真是遍布各处啊,就连南国都有。”
“不一定,你的那位哥哥可不是个老实人,跟南国有联系也属正常。”宁长鸢分析着,“从那些人的身手上看,不像是专业的杀手,他们更像是朝中官员养的暗卫,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帮他。”
“那他们认识你也就不稀奇。”胥容叹了一声,“幸亏他们都以为我是个纨绔子弟,否则派杀手来,我还真不一定对付得了。”
“你出门该多带些人。”宁长鸢有些不赞同地说道。
胥容微顿,声音里透着冷静,“一个人习惯了。”
“随你,答应我的事情别忘了。”宁长鸢抬眸,看着远方隐隐约约的点点星光,眸中有了些许的波动。
“不是。”胥容想到这件事,依旧还是很惊讶,“你真让我去啊?”
宁长鸢轻睨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去了就能娶到人?”
胥容:“……”好吧,他就知道。
依稀猜到了些什么,胥容眸光沉了沉,“你要是这么做,她哪天知道了会不会怪你?”
宁长鸢深深吸了口气,没有犹豫,“会。”
他很清楚南歌的性子,也知道她不喜欢欺骗,可是跟他得不到人的代价相比,他宁愿被她责怪或者讨厌。
“哈哈哈哈哈哈,那就好!”
胥容刚才的郁闷一扫而空,看着他略显无奈的模样,心情骤然开朗了,“还真难得见你这副憋屈的模样,也不枉我帮你走一趟。”
宁长鸢眸光微眯,唇角弯出一道冰冷的弧线,“刚才打了那么久还没满足你?”
胥容果断收住了笑容,打不过,惹不起,他闭嘴。
“马上天都黑了,我还没用晚膳,要不太师收留我一晚上?”胥容嬉皮笑脸道。
“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宁长鸢点点头,“我倒是不介意,只是下次再帮你,可能都得费些劲。”
胥容一噎,宁长鸢的势力遍布南国,但明面上的居多,他要是再想躲,就会困难得多。虽然有人罩着是好事,可是下一次派来杀他的人,只怕会更凶残。
他还是少惹些麻烦好了。
见他沉默,宁长鸢也没有再说话。
将军府。
南歌坐在凉亭里,任由晚风扫过自己的面庞,拂乱鬓边的碎发,她有些冷,但脑子格外清晰。
“丫头,你受苦了。”白鸿熙长长地叹了一声,他拉过南歌的手,“我不止一次想进昭元殿去看你,可都进不去。”
“我知道的外公。”掌心里传来的温度让南歌心中回暖,她眼睑微垂,落下一圈浅影。
他们待她的好,她都清楚。
“丫头,你知道今天宁太师来我府上,都说了些什么吗?”白鸿熙其实对宁长鸢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错,深沉得体能够掌控官场,卓然风华却不到处留情。
他对南歌的感情来得那么毫无保留,即使只听他讲,他也能辨出这男人已经动了心,活了大半辈子,他能看出什么真什么是假。
南歌心中隐隐有了预感,“他说什么了?”
“他想娶你。”白鸿熙嗓子微涩,没有多余的话。
南歌略微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宁长鸢就这么直接跟她外公说了,也没怕被轰出去。
“外公你的意见呢?”南歌见他若有所思,便开口问道。
白鸿熙一直在看南歌的反应,生怕她难过,可这孩子跟他想象的反应好像有些不一样。
“外公都依你。”白鸿熙抬手摸过南歌的头发,“我的丫头都长这么大了,若是你出嫁,将军府定然十里红妆相送,你穿嫁衣的模样,一定跟你娘一样绝艳无双。”
说到这,南歌其实很清楚他的意思。
“外公虽然盼着你成亲,可这都得要我的丫头喜欢才行,若是不喜欢,外公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嫁过去。若是一直遇不到,你就一直住在将军府,外公能护多久就护你多久,往后,还有你表哥。”
白鸿熙慈祥的模样一点儿也看不出这是个手刃无数敌将的沙场阎王,此时不过是一个历经风霜,想给小辈撑起一座保护伞的老人。
南歌靠在他的身上,眸子里渐渐升起了一层朦胧,氤氲着寸寸湿气。
翌日。
一道突然传出的消息震惊了整个京都城,而传播的速度也向洪水般往四周扩散。
宸国北麟王世子向帝王求娶长公主为世子妃!
“诶,你们听说了吗?”茶楼里,小巷中,几乎都在传,“那位世子竟然求娶长公主!”
“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这事。”
“世子虽然在宸国的地位不低,可这都是北麟王的功劳,他也就只会寻花问柳。”
“是啊,这样德行的人怎配得上长公主。”
“这不是,陛下也没答应吗?”
“小声点,我在皇宫里当差的朋友说,之前长公主拿刀架在陛下脖子上,这俩人的关系能好到哪里去,我看呀,这事陛下也就做做样子,早晚得成!”
听着这些莫须有的话,胥公子自出宫,脸色就没好看过,他看着对面悠哉品茶的“罪魁祸首”,脸色更沉了。
“你传谣就传谣,为什么还要污蔑小爷!”胥容一把夺过宁长鸢手中的杯子,朝他吼道。
说着,又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心虚地往四周看了看。
宁长鸢不以为然,“没有污蔑,你的确配不上她。”
“呵……”胥容气笑了,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插在桌上,阴森森地说道,“不知道在南国谋杀太师是个什么罪?”
宁长鸢淡笑,没有将那明晃晃泛着冷光的东西放在眼里,薄唇轻启,“无罪。”
“是吗?”胥容冷笑,显然不相信。
“因为你杀不了。”宁长鸢坐在位置上,整个人风轻云淡。
胥容整个人的感觉就像燃烧的烈焰突然被人泼了桶冰水,从外冻到内,拔凉拔凉的。
随后,他拔出刀转身就离开,要是再这样待下去,他怕他真的会舍生忘死,冲上去跟他拼了。
出去之后,胥容还是听到不少风言风语,听着那些越来越离谱的话,他扶额,一度怀疑自己为什么要跟宁长鸢这个老狐狸交朋友。
转角看到一个小巷,胥容果断进去了。
进去后,眼前落下一道熟悉的身影,胥容微愣,就在他走神的片刻,手中的利刃瞬间被人夺取,然后脖子一凉。
来人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清冷的嗓音带着十足的危险,“听说,你想娶我?”
胥容:“……”公主,咱们有话好好说,我是冤枉的。
世子爷:说娶你,是我这辈子干过最勇敢的事。
长公主:不爱惜生命系列,不值得提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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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