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梅洛特和弗雷立刻趴下……不,来不及,而且房间太空不足以掩护。
咔哒。
凯恩的心脏一瞬间提到嗓子眼,呼吸停滞,血液呼啸着席卷全身。在这眨眼间,她浑身的肌肉紧张到了极点,求生本能和恐惧驱动着她的五感大脑以超越极限的速度运转。
她朝侧面猛扑,一把抓起房间里唯一一张桌子,桌上昂贵的瓶瓶罐罐纷纷被甩飞,她紧抓桌子腿,把桌面挡在枪口和其他人中间。
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桌面被巨大的冲击打碎,锐利的木屑四处纷飞。
被甩飞的瓶瓶罐罐落地,一时之间,屋里充斥着各种东西碎裂的声音,香味浓郁得令人作呕。
弗雷吓得尖叫了起来,被梅洛特一把抓住按低体位。
“快出去!”
一边喊着,凯恩抓起两个人的衣领就往外拖,顾不上踩到垃圾和霉菌,三个人狼狈不堪地朝门口跑去……
不对,起居室方向没有声音,也没有人跟来。
三人跑到门口,忽然又被凯恩拽住停下。楼下有人正迈着急促的脚步声往上冲,而这高档绒毯铺满的楼梯间里,没有任何可以让她们躲避的地方。
“回去!快回去!”她立刻指示,赶着另外两人往起居室跑。
就在她们后退进房间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玄关,手上正端着一把猎枪。
凯恩抓住起居室门把手猛地把门关上,与此同时,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木门被打出好几个窟窿。
弗雷抱着头浑身发抖,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脏话:“怎么办……怎么办!!!”
这里连接着客厅直通玄关,如果凯恩推门出去,一定会正面遭遇敌人,距离太近了。她焦急地想着,没办法带着两个人从二楼跳下去,外面是硬化的路面,一定会导致她们受伤。
必须想办法解决枪手!
正这么想着,弗雷用发抖的手递过来一个东西:“枪……枪……我有枪……你……你……”
凯恩捏起这个还没她手大的迷你手枪,欲言又止,确认子弹数量后迅速解开保险。从起居室门上的洞向外开一枪,对方显然停下脚步开始找掩体。但这不是个根治问题的好办法,枪的威力太小准头太差。
“拿着,开枪拖住外面的人。”
她把枪交给梅洛特,梅洛特瞪大了眼睛:“我?我、我不会开枪……”
“虎口握住这里,食指放在这里,扣一下就松开,枪体和敌人三点一线瞄准。还剩五枚子弹,去吧。”
把满脸迷茫的梅洛特丢下,凯恩起身就往刚刚被打碎的窗户跑,她要抢时间走一条不寻常路。
梅洛特手心出了一层汗,为了不手滑,她死死攥着枪把手,硬着头皮闭眼向外开了一枪,对方迅速反应,又一阵木屑在她旁边炸开。
空荡又杂乱的房子里交替回荡着一大一小两种枪声,双方都很谨慎。但梅洛特瞥见对方已经一点一点靠近,再走几步就要闯进来,而唯一能当掩体的木门早就稀巴烂。
不管凯恩在计划什么,她最好快一点!
咬紧牙关,梅洛特探出身子连开两枪,逼退了正在上膛的敌人。
这把小手枪的瞄准设备肯定有问题,梅洛特在心里计算着,根据刚才两枪的枪口方向和子弹落点,可以大概推算出偏移的角度。
还剩最后一颗子弹,她深吸一口气后屏住呼吸,朝外瞄准其他地方,扣下了扳机。
敌人正端起枪口指着她,没想到梅洛特这一枪竟然真的命中了,虽然只是堪堪擦伤对方的胳膊,但也足够打断瞄准。
就在这时,客厅的窗户忽然爆裂——
梅洛特探头去看,惊讶地看到凯恩一脚踹开客厅的窗户,从侧面直直踹中敌人。
敌人猝不及防,被夹杂着碎玻璃呼啸而来的一击掀翻在地,发出一声惨叫。
凯恩身上挂满了玻璃渣,她迅速起身压在敌人身上,两个人激烈地缠斗在一起,四处撞倒玻璃瓶和家具。梅洛特手上还握着没了子弹的枪,她想帮凯恩却找不到时机,急得团团转。
两人同时抓着猎枪进行力量对抗,凯恩试图把他的枪夺下来,遭到拼死抵抗,她死死地捏住敌人开枪的手,阻止他去扣动扳机。
可就在这时,两个人朝侧面翻倒,枪屁股猛地磕在地上,竟然触发了一枪!
意料之外的炸裂震得凯恩和敌人都滞了一下,然而,伴随着这一枪的是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什么东西被点燃了……
“啊啊啊啊我操!混账东西!!!”摆在桌子上的一盏煤油灯被打爆,火舌四处溅射,点燃了梅洛特的头发,她尖叫着拍打自己头上的火焰。
趁着凯恩被分散注意力,敌人一个猛撞从她身下挣扎出来,手脚并用地狼狈逃窜。
凯恩可以追上去,但她犹豫了,转而抓起手边一把银餐刀用力一扔。
她不知道这一击有没有打中,重要的是这屋子里到处都是可燃物,如果不管的话,火焰会迅速吞没她们!
梅洛特踩着满地垃圾冲到窗户边,一把扯下厚实的绒布窗帘。凯恩意会,她抓起窗帘另一边,两个人把窗帘整个盖在起火的地方。
她不敢再靠近,于是梅洛特冲上去连蹦带踩,消灭了所有火苗。
终于安静下来了,两个人愣愣地看着彼此,张着嘴大口喘气……
受到惊吓的弗雷扶着墙从起居室出来,看着头上还在冒烟的梅洛特,和浑身亮晶晶的凯恩……
她几乎要哭出来了,声音止不住颤抖:“宣传页和夹在里面的文件丢了!”
“什么?!”凯恩也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脸上蒙着白布的敌人一定是趁她们离开起居室的时候,闯进来拿走了东西。
她们这一趟如此拼命,最后还是被凶手给截了胡,连一点有用的证据都没有拿到。
“狗东西!”凯恩气得一脚踹翻沙发。
梅洛特用手扇走附近的烟气,皱着脸咳嗽了几声,总算缓过神来:“快回学校去,我已经大概有数了。”
“真的?”
“没骗人,赶紧!”
凯恩把腿软的弗雷夹在胳膊底下跟着梅洛特跑,这场搏斗动静相当大,附近已经有零星的居民聚众议论纷纷。
跑着跑着,一个中年女人出来拦住了她们。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
弗雷挣扎起来:“那是我妈,我妈妈!”
这位母亲正用一种极不友好的眼神瞪着梅洛特和凯恩,她没多说什么,而是严厉地对弗雷说:“你不久前是怎么和我保证的?为什么不回家!你说你不会再惹事了!”
弗雷抬不起头,不停地小声道歉。
梅洛特被中年女性的气势搞得有点发怵,恨不得躲到凯恩后面:“莱宁顿女士,小莱宁顿是个好姑娘,没惹什么事……”
她抬眼瞥了一下梅洛特,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操劳留下的沧桑,眉头的皱纹深深刻在她的血肉之中。严厉的声音开口道:“抱歉,我应该认识你吗?”
梅洛特被噎住了。
下一秒,女人收敛了气势,伸出手去捧住弗雷的脸左右看:“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哪不舒服吗?”
“没……没有。”
“走吧,赶紧跟我回家休息一会。”
“妈妈……你的脸色也不好,别到处跑着工作了,我会老老实实的……”
弗雷看了一眼梅洛特,似乎是怕她看到自己眼里有泪光,迅速移开了视线。
梅洛特冲她摆摆手:“你赶紧回去吧,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照顾好你妈妈。”
她妈妈用骨节分明的手指帮弗雷整理衣服,碎碎念叨着:“真希望你守约当个老实孩子,稳稳当当毕业,别再跟那些怪人一起混了……”
两人快步离开,带着议论声走远了。
凯恩一低头,看到梅洛特的脸变得像干枯的仙人掌一样,眼里满是委屈。她被人当面贬低怪人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受伤。
“嗯……”凯恩觉得要说点什么,思考之后提了个问题:“你已经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吗?”
梅洛特摇摇头。
“只是知道大学里这起连环谋杀的凶手是什么人了,而真正在报纸上公开挑衅的幕后黑手……我还不确定。”
“可我们调查了这么多。”
“是啊,我们勉强走到这一步,都还在幕后黑手策划的道路上,只剩最后一个岔路口,继续走,我们就能看清楚……这些案子都不是什么错综复杂的事,只是留给我们的痕迹太少太少。”
“这还不复杂?”
“起码没有那些自作聪明花里胡哨的手法,甚至说,连有钱人之间偷情传信都要比这更诡谲一些。”
两人很快回到大学正门口,警车依然停在附近,驾车的人脸上扣着帽子歪着打盹。
梅洛特定睛一看,发出惊讶的疑问:“小柠檬?你怎么也来了?”
年轻少女嬉笑着扑到梅洛特身上,和她结结实实来了个拥抱。
“那可是超级豪华,超级奢侈的头等火车车厢哦!我怎么能错过呢……这不重要,梅洛特,我们俩有特别特别重要的发现!”
伊兹两手提着手提箱,冲她们俩温文尔雅地行了礼。
“好了好了,别光抓着我摇,边走边说。”
小柠檬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递给梅洛特,用手指着上面的笔迹:“我们一直觉得,凶手特地花钱安排这些事,ta的每一处设计肯定都有某种想表达的东西,这些死亡地点也是如此。我看着他们的分布很眼熟,但又觉得不太对,你猜怎么着!在来的路上我忽然想起,溺死的死者标注的是被发现的地点,他真正掉进水里的位置或许不是那里,就像你讲的那个在船上找掉落物的故事!”
她咬了咬嘴唇又继续说:“我和伊兹推测了一下可能入水的位置,然后,我一下子就明白这是什么了!梅洛特,你记得《十日审判》吗?”
“记得,但是你知道我很少真的进剧院的。”
“有些走位很复杂的戏舞台上会贴各种各样的标志,方便演员定位,这五个纠正过的点位,正好是《十日审判》一半的经典站位!我对比过了,死者的服装性别和角色是一致的,虽然还不知道这有什么内涵,但我觉得肯定很重要!天哪,急死我了,在车上我俩发现这个事,还得一直忍到现在才能告诉你……”
小柠檬激动得脸颊红成苹果,不停地用手给自己扇风。
凑在地图前,凯恩询问:“十日审判是什么?”
“是一个老牌戏剧,它的卖点是演员的精湛演出,情绪极具感染力。大概讲述了某个法庭每天审判一个人,连续十天。它有一个特别经典的对称展位,左右各五个人”
梅洛特伸出手,竖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对称线。
卡文迪许宅邸刚好在中轴上。
“伊兹,你做过安排了吗?”
“是的!我安排人去调查对称位置了,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梅洛特叫上克里夫,催促道:“带路,去档案室,接下来有很多档案要伊兹去查。”
一小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档案室门口,办公室的老师一见到他们,就紧张地上前询问情况。梅洛特拍了拍伊兹的肩膀:“你们去那边档案室等我,可以先看看这里的分类结构。”
梅洛特脸色十分阴沉,伊兹和小柠檬都察觉到了什么,留在了办公室外面。
一行人径直闯进办公室,里面三个职员都从座位上站起来。
“你们有什么事?如果是想调取学校的档案还请你们预约……”
凯恩扫视在场的三个老师,锁定了一个样貌平平的男人。
“您好,嗯……”梅洛特稍微弯下腰去看桌子上的名牌,“尤埃特·伊克斯提先生,除了你,剩下的两位请出去。”
另外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走还是不该走。最后克里夫直接把他们强行请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伊克斯提倒是依然镇定,他镇静地坐下,向前拽了拽自己的椅子。
“请问这是有什么事吗?”
梅洛特在他对面拉过一个椅子坐下,两手交叉搭在腿上,笑得格外友好:“您在这工作有几年了吧,想必您的档案管理工作做得相当不错。”
“我只是做好该做的工作而已,具体的你可以去问别的学生,自己评价自己似乎难免自满。”他声音低沉而平稳,让人下意识觉得平静。
“唉……好啦,没时间玩伪装游戏了,看看这天,再过一个小时天就黑了。”
她忽然抓起手边的墨水瓶朝伊克斯提砸去,正正砸在那名枪手被打伤的胳膊上。
男人因为痛苦而呻吟,他紧紧捂着被砸的地方站起来,把椅子撞翻在地。
“你这是做什么?”他强压着怒气,扭头去看克里夫他们:“警官,你们为什么容许这种人在校园里造次?”
“别浪费时间了!你不久前才跑去克珊德的家朝我们摆弄你那的猎枪,还用麻醉枪暗算我,证据痕迹要多少有多少,你逃不掉的!”
闷热的风轻轻吹动窗户,撞在窗框上。
他死水一样的脸上依然没有破绽:“我可能是因为财迷心窍跑去以前的学生家里,恰好遇到另一伙人在偷东西……但我要求去警察局里解决……”
“停停停,谁问你这个了?”梅洛特打断他,“我问你尼科拉和克珊德的事!你杀害了他们!”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倒是个很会伪装的人,肯定在学生中很受欢迎吧?连最内向、最奇怪的人也能信任你,把你当作朋友。克里夫,去把门窗都锁上,咱们节约时间。”
克里夫和另一个警员对视了一下,不敢提问,赶紧跑去照做。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我有权力保持沉默。”他眯起眼睛,凯恩似乎在那瞬间的释然背后看到一丝笑意:“你似乎很着急,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一直拖下去。”
一阵可怕的沉默在蔓延,两个警员皮制的鞋跟在吱呀作响。
凯恩垂眼,和梅洛特四目相对。她看到里面满是怒火和杀意,接下来一定会非常有意思。
占卜师的声线从怒吼转换成神经质一样的喜悦:“凯恩,你还记得尼科拉身上的伤痕吗?记得她死去的过程吗?”
“大概记得。”
“很好,我给你提示,你照做。”
她歪头,用眼神指了指伊克斯提。
凯恩二话不说,上去抓住男人的衣领用力向后一丢,把他推倒在地。
“你杀过不少人,肯定对自己的流程非常熟练了,那我就用这个流程杀死你吧。首先,他喜欢用某种方法弄伤受害人的腿脚,让他们没法快速逃脱。”
伊克斯提挣扎着要爬起来,但凯恩高大的身影已经投射在他身上。她抬起腿,朝着男人脚踝最脆弱的地方用尽全力向下一踩。
清脆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男人凄厉的哀嚎。
“梅洛特,这是不是太过了……”克里斯看不下去了。
她面无表情地斜眼看着克里斯:“亲爱的克里斯,难道你想被怪罪吗,只剩十二个小时了,我们连真凶的影子都没摸到。”
男人抱着脚踝号叫了一会,随后拼命用胳膊撑着自己爬动,可他根本无路可逃。
“如果你肯告诉我们一些有用的信息,还来得及停下。”
“救命……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他扯着嗓子大喊,想要吸引外面的人进来。
“真是油盐不进,继续,攻击他的面门和腹部。”
凯恩照做,刚健有力的拳头接连砸在他脸上,很快现场就变得血淋淋,伊克斯提的鼻子塌了,血流满他的下半张脸,随着拳头砸下,血点飞溅。
“接下来是比较恶心的环节,你看着处理。”
凯恩明白他做过什么,于是顺手拿起旁边的椅子,用其中一个椅子腿瞄准伊克斯提的两腿中间,朝下猛地一戳。
“啧,怎么扎歪了。”椅子腿刺进他的大腿侧面,削下一块红白相间的肉。
男人叫的嗓子都破了,还被自己的血呛到。
凯恩顺势坐在这把椅子上,低下身子去看着伊克斯提扭曲到极限的脸,他快坚持不住了。
梅洛特走到他旁边笑着说:“你平时这么干的时候肯定很愉快吧,现在我们带你一起玩,是不是高兴得快死了?接下来是什么,用手掐死他。你掐死尼科拉的时候留下了很清晰的指印,只要鉴定对比,就能把你绳之以法。”
“错了……你搞错了!我不是……”他涕泗横流,还在挣扎:“报纸明明说她是被绳子勒死的,你……你根本就是在胡扯……我是冤枉的……”
“哎呀,瞧我,谢谢你纠正我,但是哪家报纸报道了尼科拉的死讯?这件事连莱恩克罗人都不知道呢。我故意逗你玩的,好了继续吧,勒死他。”
在这办公室里搜索一番,凯恩找到一个用来捆扎纸张的长布条,反复对折打结之后做成一个绳套。
她故意慢慢把绳套放在伊克斯提的脖子上,左右晃动,一点点收紧。
外强中干的男人开始支支吾吾求饶。
梅洛特踮着脚避开血点子走到他跟前:“你现在交待点我想听的东西,就能活到审判那一天,不然今天你就抓紧时间下地狱去。”
脖子上的绳套被松了点,男人紫红的脸一下子缓和了过来。
他像打铁的锤头一样用力点头。
“尼科拉和克珊德是被你骗走杀掉的,对吗?包括此前失踪的校工和其他学生。”
他点了点头。
“你威胁过一个叫博斯曼的人帮你处理?”
他又点了点头。
“你有没有见过这五个人?”她拿出照片。
伊克斯提摇了摇头,盯着照片看了一小会,又摇头。
“别跟我胡扯!安德森·米勒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档案都消失了!把绳子收紧点,帮他恢复恢复记忆……”
男人又凄惨地哭了起来,他用头撞地,含糊不清地辩解:“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校友……他是我的校友……我不知道他的档案,我那时候还是学生!求你了……”
“关于十个人,你知道什么?”
他拼命摇着头,沾着血丝的口水从他受了伤的嘴里淌出来。
梅洛特阴着脸站起身,咬着自己的手指,随后她指示克里夫把这人拘留审问。
凯恩从桌上拿起一张手帕,把手上的血擦掉。
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两个警员架着伊克斯提走到外面。伊兹和小柠檬站在不远处瑟瑟发抖,她们看到凯恩用血迹斑斑的手帕擦拭着手套,随后又把这手帕扔回桌子上。
“里面……里面怎么了……”伊兹小声询问。
“哦,没什么,嘴有点硬。”梅洛特清清嗓子,接着对伊兹说:“这个尤埃特·伊克斯提说他和安德森·米勒是校友,有点可疑。以他为圆心开始搜索档案,寻找更多档案缺失的学生,也不要放过当时任何学校不同寻常的文书记录。”
“明白!”伊兹忍不住有些兴奋:“我还是第一次翻看大学的档案呢!”
凯恩跟着梅洛特来到室外,刚才还锋芒毕露的神棍拉伸胳膊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
她询问:“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咱们去找找死法未知的安娜,想想看她为什么如此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