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笼罩着这座庄重肃穆的大厅。烛火摇拽,排位前微弱的荧光在黑暗中闪烁,像是守灵人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每一位来访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夜晚的静谧交织在一起。
时安呆滞地走进大厅,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厅内回响,打破了原本的宁静。随着他的到来,那些排列整齐的灵位上,荧光似乎变得更加明亮,流转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欢迎他的到来。
时安走到大厅最里面,那是一座高大的雕像。雕像上的男子身着军装,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他的肩膀上站着一只大鸟,羽毛丰满,双目炯炯有神。
他走近雕像,抬头仰望着那只大鸟。一种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手脚并用,艰难地攀爬上了雕像。
当时安爬上雕像时,原本呆滞的神情变得清透。这是那?自己不是去沼泽城堡买消息吗?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坐在一个雕像上。“噔噔”一个精致的盒子从鸟的眼睛中飞了出来,轻轻地落在他的手中。
盒子内似乎有什么在轻微地抖动,发出细微的响动。“什么东西?”时安缓缓地打开了盒子。只见一小片金色的碎片躺在里面,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壳?”类似于某种动物孵化时的外壳。谁会将这东西放在那么隐蔽的地方,时安端着盒子仔细观察盒子,没有发现什么机关。它又是怎么飞出来的?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盒内的壳,一个低沉而神秘的声音在时安的耳边响起:“吃了它。”
那是一道女声,很温柔的嗓音,很熟悉。
时安将东西拿远,这怎么吃?不会是至幻的吧?想着,时安缩回的手,就要将盒子盖上,那声音再次响起“安安,吃掉它。”
时安将信将疑的拿起壳,一股很熟悉的感觉袭来,好像这东西原本就是他的。壳在他手上化成流光,顺速钻进入体内。
一股炽热感觉瞬间传遍他的全身。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异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看到了某段历史。
时安的身体从雕像内滑落下来,他想抓住什么,四肢无力让他什么也抓不住。以为自己会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没想是一个很温暖的怀抱。
他恍惚地睁开眼,是个很熟悉的人,“坦格。”
接住时安瞬间,那悬在坦格心头的重石终于落地,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目光无意间落在地上的一个精致盒子上,坦格的瞳孔骤然一缩。
坦格将目光投向一排排的灵位,怒斥:“你们就不能阻止吗?不应该是现在,他还那么小……”
灵位上面原本流转的荧光此刻已变得灰暗,仿佛在诉说着无奈。
时安微弱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内响起:“好热”他挣扎着抬起头,脸上已经开始出现金红色的血丝,仿佛火焰在皮肤下燃烧。他的双眼迷离而痛苦,整个人如同被烈火焚烧一般,不断地重复着那句“好热”。
坦格低头看向怀中的时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他不后悔与宋念相爱,但此刻他深深地后悔自己不该生下这两个孩子。他不应该心软,不应该存有侥幸。这份命运本应由他一人承担,而不是让孩子也卷入其中。
他紧紧抱住时安,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说:“父亲带你回家。”随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大厅。
刚走出大门,一阵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刚要走下台阶,一道灯笼的光芒从台阶下亮起,弗丽提着灯笼出现在他们面前。她的目光落在坦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期待。
弗丽:“孩子你怎么在这?”
坦格没有说话。
她没有生气,反而尝试与这个长久未联系的孩子交流些什么,刚走上几步,这才注意到坦格怀里的人,是今天昏睡的那个孩子。
弗丽:“这孩子是你的孩子?”
坦格依旧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弗丽见状,自言自语道:“我应该早点想到,没有扶光族开启那扇门,他们又怎么会进来……”
她再次看向坦格怀中的孩子,目光带着慈爱:“这个孩子,不太像你,他很安静。”她刚想继续说什么,视线越过坦格身后的大厅,又猛地看向时安“是他吗?”
坦格冷冷地看着弗丽,淡淡地说:“母亲您觉得呢?”说完,他抬起脚,毫不犹豫地越过了弗丽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月色中。只留下弗丽站在原地,提着灯笼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复杂难明的情绪。
“太小了。”她今天问过他们,那孩子才十六,怎么能肩负起那么沉重的命运。
如同先知的笔记中记载的故事一样,坦格的先祖在人类临近灭绝之时得到帮助,而帮助的代价是将他家族最后一个孩子作为代价。
没有人知道最后一个孩子是谁、这个代价是什么、会以什么形式出现,他们只能以最严格的东西教育方式教育后代,希望那个孩子可以在这种“诅咒”中获得一线生机。曾经有人选择将命运放在自己身上,企图结束这个“诅咒”都以失败告终。
获得的帮助只是一颗种子,种子如何成为武器,拯救人类这是一个艰辛的过程。在不断反复实验的过程,产生大量受害者,而这片空间里不同的种族形态,他们都是受害者,是那段历史见证者。
他们战胜威胁,就在扶光一族认为所谓的“诅咒”只是传说,新的威胁卷土归来。而人类获得的新能力并没有很好使用,反而引发更严重的社会分裂,他们开始歧视没有精神力的普通人,开始以精神力做阶级划分。
或许是惩罚,自坦格爷爷那一代开始,拥有超强精神力的种族开始逐渐失去他们优势,局势开始出现失衡。敌人逐渐强大,帝国的力量开始消失,而扶光家族的人员开始逐渐消失,他们知道“诅咒”开始应验了。
坦格曾经想过,这份命运他来承担,但他和宋念相爱了。她很喜欢孩子,因为孩子问题他们爆发过无数次争吵和好。在他们婚后多年第一个孩子出生了,坦格按照先辈的教育方式作为基础,使用更严厉的方法来教育这个孩子,这使得他们家庭关系越来越糟糕。
在星舰的最高处,医疗室内。坦格小心翼翼地将时安放在医疗舱内,智能系统迅速对时安的身体状况进行扫描,并立即做出了判断:“高烧,身体出现多处损伤。”医疗舱开始自动降温,并向时安体内注入药剂。坦格站在医疗舱外,紧张地注视着里面的情况,他的心情如同被黑暗笼罩的夜空,沉重而压抑。
坦格一夜未眠,他守在医疗舱外,时刻关注着时安的病情变化。每当听到智能系统发出的声音,他都会紧张地竖起耳朵,直到听到“体温回归正常值”的提示音,他才稍微松了口气。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时,坦格已经站在了弗丽的小院门口。此时,宋炎正在焦急地到处寻找时安,看到坦格走来,他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时安呢?”坦格没有回答他,直接走进了厨房。
弗丽见坦格进来,微笑着嘱咐道:“食盒内有清粥,你拿去吧。”坦格点点头,提起食盒准备离开。宋炎紧随其后,疑惑地问弗丽:“夫人,您认识他?”
弗丽平静地回答:“那是我的孩子。”
宋炎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是坦格的母亲?西尔薇娅殿下?您不是……”
弗丽微笑着打断了他的惊讶:“没有,我只是离开了帝星。”
弗丽是坦格的母亲,在坦格父亲赫里死后,便提出离开帝星要求,她去很多星球旅行最终决定来到这里,陪她的丈夫,并承担医生职责。这就有流言登上堕神山的人会得到新生,其实都是生病来求医被治疗。
等坦格回到医疗舱内,只看见空荡荡的医疗舱。不等他寻找,身后便响起声音“坦格?”时安穿着病号服,光着脚站在门口。
坦格他的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和:“来吃点东西。”
时安坐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困惑和不确定。他还以为昨晚的景象是幻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您怎么在这?”
“嗯”坦格将食物摆放好,将时安按在凳子上,时安吃东西过程中,他默默地找出一身黑色的衣服,递给时安。时安接过衣服,看着手中的黑色,不禁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是黑的?”这是一套军装,形制跟他见过墨绿色的差不多,但颜色上完全不一样。
坦格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深沉,他缓缓地开口:“黑色代表,冷静、理性、秩序。”
时安微微一怔,他看着坦格,似乎想要从对方的眼神中寻找更多的答案。他再次开口:“那墨绿色呢?”
坦格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回想起了过去的时光:“墨绿色,代表新生和希望。我爷爷曾经希望,这个国家可以如同绿色一样,走向新生。可是……”他的声音渐渐低沉,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失望和无奈。
时安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动容。他看着坦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没有,这个国家很好。我们会让它变得更好的。”
坦格看着时安,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点了点头,仿佛在说:“我相信你。”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他们之间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