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下世界。各种各样的生物在微弱的矿灯下晃动,他们的脸庞被灰尘和汗水覆盖,几乎看不清原本的模样。
矿坑内部空间宽敞但低矮,头顶是裸露的岩石,凹凸不平,有些地方还挂着水珠,滴滴答答地落下,溅起细微的尘埃。
纵横交错的矿道,它们蜿蜒曲折,像迷宫一样延伸至未知的深处。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味、矿石特有的刺鼻气味,以及矿工们身上散发出的汗臭味,这些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味。
工头将队伍分成五队,五个人一队。也不知是不是管事的防备宋炎,宋炎的队伍被分配到矿坑的最深处。
这里的气温明显比外面要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而冰冷的感觉,仿佛连呼吸都能凝结成霜,岩石的质感更加坚硬。
在火把的映照下,可以看到矿坑深处的岩石呈现出各种奇异的色彩和纹理,仿佛是大地深处的秘密被一点点揭示出来。
工头从正在劳作的队伍内拉出一名消瘦的男人,他的身下是四只脚羊蹄子“哈蒙德,这几个是新来的。”
那名叫哈蒙德的男人连连点头“是是。”
“在这里,每天任务是一框矿石就是这种绿色的石头。如果不达标就会没有食物。连续几天不达标就会被晒成肉干,想必你们在外面已经看见了。”
“好了,聊天到此为止。开始干活。”
哈蒙德讲完将锄头丢给他们后转身回到岗位上。宋炎拿着锄头这边敲敲那边敲敲,他开始漫无目的地乱逛。他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当时掉下河,看见时安也跳下河。
他要去寻找时安。
哈蒙德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宋炎,最终走到宋炎面前,态度强硬道:“如果你不想干,那你就去跟那些守卫决斗,直接死了就是。但你别在我队伍里面搞小动作,连累我们。”
宋炎丝毫不怕,回怼道:“你刨你的石头,别来管我事情。”
夜幕降临,矿场门口的空地上,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了这一片黑暗。矿工们静默地站立着,他们的影子在灯下拉长,显得疲惫而沉重。
每个人的身前都放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他们一天辛苦劳作所得的矿石。从满满一筐到半筐,再到宋炎空空如也的篮子,形成了一道鲜明的对比。
工头站在人群前,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了宋炎的篮子上。他的眉头紧锁,面色不悦,但他并没有立刻发作,而是转身向管事走去。
管事瞥了一眼宋炎的篮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高声喊道:“哈蒙德,你的手下今天没有完成任务,你说该怎么办?”
哈蒙德他抬头看了管事一眼,然后低声说:“没有完成任务,就按照规矩来,十棍棒。”
管事听到这个答案,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他挥了挥手,示意守卫动手。两个守卫立刻上前,拿着棍子狠狠地敲打在哈蒙德的身上。每一次棍棒的落下,都伴随着哈蒙德闷哼声和周围人的惊呼声。
众人不敢直视这一幕,只能撇过目光。
宋炎从人群中冲出来,怒喊道“是我任务没有完成,你要打,就打我。打他算什么!”守卫将宋炎压在地上,无视他的怒喊。
按照以前宋炎的身手,这两个守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无奈他掉入河断一条腿,管事为了防止他们逃跑,给他们食物里面隔天个一顿,水也是一天给一次。毫无体力的宋炎根本不是护卫的对手。
宋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行为会连累别人,他只是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管事打完哈蒙德后,走到宋炎的身前半蹲下,盯着宋炎的眼睛,冷冷地说:“宋炎,你不愿意采矿可以。你今天不采就是十棍子,明天翻两倍,后天翻三倍。这些惩罚都是你的队长继续为你承担”
宋炎听到这里,心中怒火中烧。他抬起头,怒视着管事,大声说:“那你们打我啊!”
管事听到宋炎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他说:“算什么?他是你队长,你所说所做的一切行为,代价自然由他承担。在这个矿场里,规矩就是规矩,没有人能够改变。”
--
“给,昨天的事情抱歉”宋炎将手中的食物递出一半给哈蒙德。
哈蒙德朝他看了一眼,脸上没有喜怒,他没有接过食物,而是直接离开。
管事的方法确实奏效,后面几天宋炎再也没有闹过事情,产量也是一天比一天高。所有人都以为宋炎老实了,管事也怎么认为,但哈蒙德不怎么认为。
后半夜的矿场宿舍,鼾声四起。本该躺在床上的宋炎撑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回床上,说是床其实就是杂草铺设在地上划分出每个人位置。
他刚躺下,一翻身,看见黑暗中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注视自己,哈蒙德好似没有看见宋炎般翻身继续睡觉。
哈满德的行为让宋炎拿不准对方到底怎么想,他并没有举报自己,也没有给自己好脸色,就怎么冷冷的。
午饭时间,宋炎拿着手里菜饼走到哈满德的旁边,他还没开口问,哈满德先开口道“你别再出去了,没用的,这矿场近百里都是荒无人烟,独眼黑还在高处修建好多瞭望塔,不认识路,是逃不出去的。”
宋炎一听眼睛亮起,按照哈满德的意思只要认识路就能出去,对方没有告发自己是不是可以劝对方跟自己一起走,这样逃出去的几率更大几分,“那你认识路吗?”
哈满德懒懒地抬眼看了他一眼,直言道:“认识路也逃不出去,你以为整个矿场就你知道跑?看见上面那些十字架没有?以前更多,那上面都是被抓回来的人。”
宋炎:“那只能在这里一直这样干下去?你不想回家吗?不想你家人吗?我不能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去找我的家人。”
哈满德眼角低垂,微微失神:“家人?”
宋炎加大火力道“对,家人。你的家人还在等你。我知道你有办法,1023号矿坑。”
这是宋炎的新发现,每天近邻收货的时候,是整个矿场最松散的时候。这个时间段大家都任务已经完成,守卫也不会在矿内,哈满德就会消失一个小时,进入1023号矿坑一个废弃的矿坑。
他去看过,看似什么都没有,可墙壁上的石头是松动的,证明有人在挖掘那个地方,每次挖掘完又用石块掩盖回去,让人觉得是一个废弃的矿坑。
提到1023号矿坑,哈满德眼睛微眯看着宋炎。
哈满德:“你可以去告发我。”
宋炎挪动屁股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往哈满德靠近几分:“怎么会,你替我挨了十棍子,我不会告发你。能不能带上我,两个人效率更快。”
午饭结束,哨声响起,进入矿洞前,哈满德转头跟身后一直跟着的宋炎说“我这里没有路。”
宋炎没有相信他的话,一到时间就扛着锄头跟在哈满德的身后,看样子是你不答应也要答应的架势。
哈满德没有阻拦宋炎的行为。两人挖三天后,墙体上的石块开始松动,“哗啦”墙面破出一个大洞。宋炎兴奋地朝里面钻进去,没有如预期那样,透亮的天空,而是黑压压的一个空腔。
四周一片漆黑,地面平整与外面矿坑碎石子地面完全不一样。哈满德拿起火把在墙体附近摸索,随后垫脚将火把伸向高处,“砰”火苗燃起,四周墙上的火把均被点燃。
宋炎:“这是什么地方?”
整个空间是石砖搭建而成,中间是一个巨大的石碑,上面撰写某些很奇怪的图案。
哈满德在石碑前来回摸索,确定没有找错后,他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随后熟练地在石碑上摸索什么,只听“咔嚓”一个暗格弹出来,他小心翼翼将暗格内的东西取出,放在一个小木盒子内。
宋炎看着这一幕,脑中回想在时安笔记上的内容,“这是朝圣之路的石碑?”
哈满德诧异看向宋炎“你居然知道朝圣之路?”
宋炎:“我当然知道,我们的任务就是收集碎片,我们一起呗。”
“快跑,恶狼族的人打进来了。”
尖锐的呼喊声从矿坑外传来,接踵而来的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哈满德面露严肃:“不好”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混合着矿石的尘土,让人几欲窒息。宋炎和哈满德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矿洞门口,看见令人震惊一幕,越靠近出口,地上的尸体越多,有矿工的也有守卫的。
哈满德朝宋炎点了点头,示意他别出声。两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一处拐弯处,从这里可以清晰地窥视到外面的情况。只见一群狼人正在矿场的空地上肆意狂欢,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野兽般的残忍和疯狂。地上,散乱地躺更多尸体,还有未被解决的守卫被捆绑丢在地上。
狼人的包围圈中,管事被高高地吊起,他的脸色苍白,衣衫破碎,身上布满了伤痕。一个健壮的狼人手持鞭子,正狠狠地抽打着管事。每一次鞭打都伴随着狼人狰狞的笑声。
“没想到吧,你也有今天。”恶狼狞笑着,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快意。
“老大一定不会放过你,恶狼。”管事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但坚定。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厉和决绝。
恶狼听了管事的话,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在空旷的矿场上回荡,显得异常刺耳和恐怖。“独眼已经被我杀了,你还指望他救你?当初你是怎么杀了我妹妹,今天我就让你怎么死。”恶狼恶狠狠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