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涧的断崖边蒸腾着猩红瘴气,七十二盏引魂灯竞相浮动,每盏灯芯都燃着不同颜色的火焰,每一盏都映出修士惨死的画面。
云间宿失血过多,若不是还有实打实的修为和龙脉血统吊着,早就不知道去地府几回了。
东陵景昔将昏迷的云间宿藏进岩缝时,看见对岸峭壁上镌刻着血字——"栖梧台启,凭令入阁"。
她思索道,难道是这里便是传闻中可号令天下灵兽的栖梧令封印之处?
"看来有人比我们快。"
玄衣少年从阴影中走出,腰间悬着的青铜算盘叮咚作响。
他指尖夹着三枚刻有"栖"字的玉牌,"在下天机阁洛九尘,姑娘可想做笔交易?"
东陵景昔的藤蔓刚触及岩壁就化为灰烬。
洛九尘笑着踩碎脚边碎石,露出下方涌动的熔岩:"栖梧令需用至亲之血唤醒,姑娘带着半死不活的小情郎,怕是..."
破空声打断了他的话。
云间宿的符箓擦着洛九尘耳畔掠过,在岩壁上炸出星图。
少年倚着石壁喘息,四瓣丁香已褪成惨白:"他的血...咳咳...也算至亲?"
洛九尘的青铜算盘突然崩裂,露出内藏的青铜钥匙:"有趣,竟是双生蛊。"
他转向东陵景昔,"三枚栖梧令,换你一滴心头血。"
他指尖轻弹,算珠突然绞住云间宿的龙尾鳞片,"毕竟双生蛊的宿主,可比寻常人值钱多了。"
东陵景昔的藤蔓刚要暴起,就被冷霜雪的冰剑抵住咽喉。
蓝衣少年左眼的鲛绡无风自动:"你的草木樨根茎已渗入毒瘴,动一下,他就死。"
正当东陵景昔几人陷入焦灼时,沙华宗宴家姐妹二人也不太平。
青龙涧另一边,七座玄冰棺在月光下泛着幽蓝,棺盖上浮动着蝌蚪状的古咒文。
一个不知名少女的指尖刚触及棺椁,整片冰面突然裂开蛛网纹——数百具白骨从地底爬出,每具骸骨的心口都嵌着栖梧令碎片。
"是首座的噬魂阵!"宴酩的长鞭绞碎三具白骨,"这些骸骨生前都是历届灵脉之战的败者!"
宴醒尖叫着后退,却被亲姐姐的鞭稍卷住腰肢:"你退后,我来。用我的血破阵!沙华宗秘术需要至亲——"
话音未落,宴酩的匕首已刺开自己手指一角,虽是疼痛无比,但她一声不吭地开始画阵。
此阵法只能起到转移伤害的作用,并无法根治。
好巧不巧,这伤害转移到了东陵景昔几人这边。
寅时的钟声裹着毒瘴漫过山脊,修士们的惨叫声中混着皮肉腐蚀的滋滋声。
东陵景昔的黄泉引在掌心绽开,淡金花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黑斑。
"还有半刻钟!绝不能让这些混蛋坏了我们的好事。"洛九尘的算盘珠嵌入冰棺缝隙,卦象渗出紫烟,"东北方阵眼,需要活祭!"
血无涯的离人泪突然贯穿冷霜雪右肩,剑锋挑着他撞向阵眼:"哼,还用你讲?本少主自是有数。这韫隐门的叛徒,也该物尽其用才是。"
蓝衣少年在触地前冷笑,捏碎了藏在袖中的冰晶——整座冰棺群轰然炸裂,毒气四溢。
宴家姐妹运气也算是极好的,赶在那之前已然逃出生天。
云间宿的龙角在毒瘴中暴涨,四瓣丁香化作赤红。
少年忽地睁开眼睛,瞳孔分明是血红色,骨节分明的手扼住洛九尘咽喉:"天机阁的脏手,也配碰她?"
东陵景昔的藤蔓缠住龙化手臂,却被燃魂砂灼出焦痕:"阿宿!清醒点!"
黄香草木樨的香气混入血腥,竟让暴走的龙魂短暂凝滞。
冷霜雪趁机试图将冰剑刺向云间宿,剑尖却不曾碰到云间宿的身体,而是挑起了半枚刻着"长乐"的青铜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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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龙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