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怜依旧愣神的被蓝楹紧紧搂在怀里,说实话,这家伙是真的挺暖和的。
但随着温热体温一同传来的还有一阵腥甜。
他受伤了?
祁怜连忙一把将他推开,疑惑的询问着:“你这是干啥?大冬天给我送温暖吗?”
“而且我俩都开机重启了,还没熟到第二次见面就搂搂抱抱的吧。”
随着祁怜的视野打开,他也发现对方身上那件黑色的外衣有几处颜色明显更深些,而原本淡色的嘴唇此刻也是泛着惨白,脸色也不太好看。
看来在自己修养身心的这段时间蓝楹经历了一场恶战啊。
不过想来也是,自己会随着灵魄回体而回到自己原本的肉/体里,毕竟误入异界的人和那些通灵者都是以灵魂离体的方式进入异界,普通人是因为欲念太高而误入,
而通灵者则是特意以各种手段每夜前往异界上班。
可蓝楹却不同,他本身就是异灵,就算是天亮以后他会回到自己夺舍的躯体,但以他的强大,一定早已被一区记录在案,说不定这几天被摸到了主体,这才来晚的。
又一阵寒风刮过,冻的祁怜一个哆嗦。
祁怜揉了揉发红的鼻尖:
“不行不行,要冻成傻蛋儿了”
说着就将另一只手上的东西都塞在蓝楹那,丝毫不提及对方的伤势,只将他看成一个冷漠的提货工具。
“走吧,去我家。”
丝毫没注意自己成为工具的蓝楹听见祁怜要将自己带到家里去,眼里立即亮起开心的光泽,屁颠屁颠跟在甩手掌柜祁怜身后。
漫天飞雪依旧在舞动着,
老旧路灯下一高一矮,一前一后的二人宛如一对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朋友那样漫步在狭小的巷子间,
共同赴往家的方向。
*
祁怜应声打开玄关处的灯,暖色的灯光映照在灰尘扑扑的屋子内。
跟在祁怜身后的蓝楹一脸期待的探出头,好奇的张望着乱七八糟的屋子。
“咳咳,那什么,我很久没回家了所以就稍微有点乱。”
祁怜眯起眸子,笑眯眯的向着蓝楹看去
这是祁怜在准备使坏时惯用的表情。
五分钟后,身穿小狗围裙,左手抹布右手拖把的蓝楹直挺挺站在祁怜乱糟糟的客厅中央。
同样带着狐狸围裙,但手上却空空如也,为了掩饰双手叉腰站在蓝楹身前的祁怜:
“哈哈,你看巧不巧,实在是没办法了,我事先没想到你会来,所以工具就只买了一套,所以…”
祁怜眨巴眨巴着无辜的眼睛,凑过身去,瞬间拉近二人的安全距离,略微抬头勾着淡红色的唇,笑嘻嘻的夹着嗓子开口:
“你…不会介意的对吧?”
如祁怜所料,眼前的蓝楹在看到自己这顿操作后,仿佛瞬间被粉红色草莓小泡泡击中心脏,霎时间干劲满满!
重重的点头示意后打激素般勤勤恳恳的风一般卷走了屋子内的一片狼藉。
见到此情此景祁怜不由的感叹,果然美色永远是男人最有用的动力。
在来的路上祁怜就注意到了,只要自己抛出一点点橄榄枝,蓝楹就会屁颠颠凑过来,可以说是对自己言听计从。
如果是这样的话……
祁怜再次眯起眼睛,摸索着下巴,嘴角微微上扬
那想要套蓝楹的话还不简单?
就俩字!
——色/诱!
被祁怜一句话撩的一顿操作直接将整个屋子打扫的焕然一新。
蓝楹满意的放下手中的劳动工具,四处寻找着祁怜的身影,试图得到对方满意赞赏的眼神。
可巡视了一圈也不见那道修长的身影。
明明刚刚还在的
蓝楹疑惑的迈步朝着厨房走去,那里除了刚刚祁怜说要做大餐犒劳自己而泡的老坛酸菜泡面外,空无一人。
难道,在卧室?
想到这,蓝楹又朝着卧房走去,刚打开玄关,屋内就传来阵阵的淋浴水声。
祁怜在…洗澡?
蓝楹愣愣的站在离自己只有一扇玻璃磨砂门相隔的卫生间外,说话也不是,走也不是,
可只要想到,祁怜正在离自己一门之隔的地方,光着膀子站在那洗澡…
蓝楹觉得自己才刚逃出来不久,就遇见了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是蓝楹吗?”
正在蓝楹打算离开时,浴室内传来祁怜闷闷的声音。
蓝楹:“…嗯。”
“来的正好,我忘记拿衣服了,就在床上,你帮我拿一下呗?”浴室内再次传来祁怜的闷声。
蓝楹:“…好。”
蓝楹顺着祁怜的指示,果然在卧室床头看见了零散摆放在那的一套……
卡通毛绒睡衣……
蓝楹深呼一口气,努力平稳好心态后敲了敲浴室的门。
还没等他开口,浴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温热的水汽铺面而来,其中还参杂着清爽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
祁怜随意披着一条宽大浴巾,堪堪遮住大腿,湿漉漉的半长发还在滴着水,经过清洗后的皮肤变得更加透亮柔软,身后的浴霸给他撒上一层温软的光泽。
祁怜眯着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微笑着看着蓝楹,一把接过对方手中的衣物:
“谢谢啦。”
在接过衣物时湿润的指尖不经意的擦过蓝楹的手背。
这次依旧不等蓝楹反应过来,浴室的门再次啪嗒一声合上。
祁怜独自站在浴室内,窸窸窣窣的换着衣服,心中暗自窃喜着,
看蓝楹的表情,很明显,计划成功~
简直是搜一贼~
祁怜其实长的并不女性化,肩宽腿长身量又高,是那种长相清纯,一看就是学习好的乖乖男,原先在身材的加持下一定是不少少女心里的梦中美男,
可卧床一年多,不仅夺走了他那一身完美的腱子肉,还带走了他那股子压迫感十足的张力
留下来的只是稍有些病态的神情和跑八百就要半条命的身体素质。
唉~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啊!
不过幸好自己这副模样说不定正中门外那人的口味,这套话不简直轻而易举?
祁怜再次推开门,蓝楹果然早已不在了
祁怜围着屋子转了一圈,还是不见人影,反而那碗老坛酸菜牛肉面不见了。
诶?奇了怪了,不会是自己把人吓跑了吧?!不应该啊…
余光瞥见院外的灯光,祁怜只得无奈的端着泡面向外走去。
“你怎么在这?不冷吗?”
在听见自己的声音后,那道漆黑的背影明显僵了一下。
此时屋外的雪已经停了,蓝楹正背对着自己坐在树下的石质桌凳上,自顾自的埋头嗦螺着面。
祁怜也同样抹掉石凳上的积雪,坐在蓝楹的正对面,同样嗦螺了一口面:
“问你话呢,怎么跑外面来了?”
过了许久蓝楹才开口:“里面热,到外面冷静冷静。”
“冷静?冷静啥?”
祁怜装作啥也不知道,只是低头吃面。
“你又为什么出来?”蓝楹不在回答,反而问向祁怜。
“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在外面无聊吗?”
祁怜单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点了点头,示意着蓝楹的胸口:
“而且,你不是受伤了吗?万一你晕倒了我不少了一个免费劳动力,岂不是很吃亏?”
可令祁怜没想到的是蓝楹居然说:
“不用你治,它迟早会好。”
“…什么意思?”
祁怜能听出,这句话中明显包含着其他意思。
“虽然不记得太多,但我似乎知道,你会帮我治疗,但我不希望你治,因为会受伤流血,我不想。”蓝楹默默的说着。
一旁的祁连则陷入了沉思
这是什么意思,自己居然还是队伍里的奶妈吗?
可又为什么说治伤会让自己受伤?
似乎想到了什么,祁怜猛地开口:
“你是说,我的血可以救人?”
“嗯,你之前总这样,不但帮我治还帮别人,可我不希望你那样。”蓝楹严肃的说道。
可祁怜却在得到肯定答复后愣住了,
一切的线索和疑点似乎都串联起来。
答案很简单,自己曾经是个通灵者,而且是特殊的一类。
在古时候,通灵者还不叫这个,大多数被人称作为“道士”,而在符咒、阵法、剑术、卦术等奇门遁甲开发前,那些意外觉醒的人都还使用着最原始的力量,
“念”的力量。
那时的念获得的媒介和现在相同,那就是,濒死。
只要在濒死之时抱有念想,后在死里逃生中活下来的人,就会以自己的念想为基础而获得格式不一的力量。
有的力量很强大,但大部分则很鸡肋
后发明了各种媒介,就是符咒阵法等,这些媒介可以将使用者念想的强弱直接转换为固定的力量释放,这样就大大减少了念强大而能力弱的存在。
后来也就慢慢建立起了门派,像什么蜀山、蓬莱、长流等等,直至衍生到现在的三大分区。
但当然,这种能力也有不伐特殊的存在,有些可以长久的流传下来,即使不用媒介也依旧强大,
但之所以流传至今,也是因为有的能力是可以遗传的。
但那种几率十分之低,有的在半路就断绝,有的就算获得了也会隐姓埋名,免遭杀身之祸,毕竟和鬼打交道可是随时随刻都会没命的,没几个人会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所以,自己曾经不但是通灵者,还是那一类及其特殊罕见的类型。
那鸢维…
如果自己猜测没错的话,自己曾经可能是一区的一份子,并且在一区也混的风生水起,甚至和一区负责人有着差不多的地位。
可到底中途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鸢维对自己的态度变成了这样?
见祁怜长久不说话,蓝楹又再次说道:
“你不用担心,我们都不算是完整的人类,我更不是,所以这种伤对我来说并不影响。”
祁怜的思绪被短短的一句话瞬间打破:
“等,等等,你说什么?我们…”
这个消息推翻了不少祁怜脑中的信息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实打实的人类,只是灵魂和肉/体双双风离开了而已
可现在是什么?
自己既有通灵者的能力又有异灵的身份,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蓝楹:“这你也忘记了吗?你是人与异灵所生,算是…”
半人半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