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醒了?”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一圈人围着我。
“这是…?”我缓缓起身,忽而膝盖传来剧痛。
“哎,姑娘不要乱动,你这腿伤还没好呢!”大婶忙扶住我。
我这才看清他们身上穿的是囚服。“这里是哪里?”我左瞧右瞧皆是陌生的面孔,“宓语呢?”
“宓语是谁?”大婶蜡黄的面容露出疑惑。
“是一个姑娘,跟我差不多大的,她有小虎牙!”我急切地看向她,希望能从她的口中得出她的下落。
大婶摇了摇头,我失望地将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其他人脸上,但是无一人点头。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找宓语。”说着我便撑着身体起了床。
“哎,姑娘你的伤还未痊愈不要着急下床啊!”大婶忙把我按住。
“是啊,姑娘,而且一时半会儿你也走不了,这里的人都只是只让进不让出。”另一个大婶接着说道。
“为什么?我并非犯人啊?”我疑惑地看向她们。
按住我的大婶叹了一口气道:“姑娘,你这是福也是祸啊…”
“是啊,姑娘你是被被洪水冲过来的,在床上躺了足足两日,索性性命无虞,可是这里前几天刚死了两个人正是缺人的时候,那些当官的才不会平白无故地放你走。”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微大的姐姐接过话。
话这边说着,那边传来官役的声音:“进去!进去!快点!”只见两个穿着官兵样式的男人拉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被锁了琵琶骨的女人过来,随手就将她推了进来,并且关上了牢门且呵斥道:“进了这里留给我老实点!”
大家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直到官役走远了才向进来的女人靠了去。
“姑娘没事吧?”“你肩膀上的是什么要不要帮你取下来?”“姑娘,你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会儿…”
“别过来!离我远一点!”女子大声呵斥道。
听到这个声音我愣了一下,这个声音莫非是?
我透过人群的缝隙中隐隐约约看到了女子脏乱的脸。
有点眼熟…
几个大姐想上前扶她一下,结果女子吼得更厉害了“滚开!滚开!不要碰我!”她一边吼着一边连连后退到墙角。
“哎,真可怜。”“这姑娘莫不是疯了吧!”众人议论纷纷谁也不敢上前了。
那女子背靠着墙坐了下来,把头埋在膝盖上,双臂环绕遮住面孔。
真的是她吗?可是她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我正思索着,那群女人像是等待着什么忙拥向门口,只见官役推着车过来了。
“别抢!别抢!都给我老实点!”“快点吃,吃完了好干活!”官役一边分发着馒头一边训斥道。
我思索着宓语会不会被关在别处?我应该探查清楚她是否真不在此处再做决定。
“姑娘,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先前按住我的大婶从‘张牙舞爪’的人群中钻了出来,递给我一个馒头。
“哦,谢谢你大婶。”没想到牢狱里的人还有良善之心,我曾以为被抓进牢里的都是做了伤害他人之事,况且牢房生存条件苛刻想必人人都先自保,哪还会有同理之心。
“没事,你这不是腿伤还没好嘛。”大婶笑了笑:“况且你也是误入这里。”
“嗯,我点点头。”眼角却瞟向墙角的女子。
很快官役便打开牢门让牢里的人去干活。
听大婶说这里是采石场,但是也会做着养蚕织布的活,说是上贡实则卖出去的钱流入了官役主事的手里。
大婶很耐心地教我抽丝剥茧,“干什么?快点干活!”反观那个被锁了琵琶骨的女子因为一动不动被看守的官役一阵毒打。
那女子从地上爬起扬起头死死地盯着打她的官役,我这才看清了她的脸。
神武大将军的女儿为何出现在此处?“看什么看?臭娘们快干活!”她的倔强只是遭来了更重的鞭子。
“官爷,官爷,别打了要是打伤了耽误做工进程就不好了。”有一个大姐看不下去便上前劝解道。
官役听此觉得似有几分道理,当真收起了鞭子道:“那倒是!你,好好教她干活!莫给老子添什么乱子。”
待官役走后,那个大姐扶起潋紫:“妹子,没事吧?还能站起来不?”
潋紫借着大姐的力站了起来,她不经意和我对上了视线,起初她也是惊讶,而后又像是受到了什么屈辱似的忙转过头。
“怎么?姑娘,你认识她?”大婶见我一直看着潋紫不禁好奇地问道。
“认识也算认识,不过不是那种相见甚欢的关系罢了。”我淡淡地回了她一句,继续手里的做活。
按照大婶说的,所有的男囚女囚都会在这个固定的时间出来做活,我瞧了瞧并未发现宓语,宓语恐怕不在此处。
夜晚,我瞧见墙角并没有潋紫的身影不禁有些好奇地问了大婶:“那个被锁了琵琶骨的姑娘没回来吗?”
“吃完饭的时候我看见她被人叫走了。”一个年纪似乎与我同岁的小姑娘小声地回复道。
我这才又重新思考到这么大的姑娘怎么会犯错入牢狱,“大婶,你们是犯了何错被惩在此处?”
“我们有的是雀南逃荒的流民,也有被抄家牵连的下人,也有小偷小盗之人,绝不是什么犯了大罪之人。”
“且都是些可怜人。”我叹惋,“那你们想不想逃出去?”
“逃?”众人皆是震惊,“你说的我们何曾没想过,只不过我们都只是些妇孺,外边都是官兵把守,我们又没有武器,怎么能逃出去?”
大姐把小女孩搂在怀里:“况且,周围都是高山坡顶,我们没有绳索工具,马车赶路,又能逃多远呢?”
又一大姐接过话来:“我们本来就是戴了罪的人,要是逃跑被抓回来只会更遭罪!”
“由此说来,确实很麻烦。”我只想到自己会术法,逃跑是轻而易举,帮助他们逃跑也只是举手之劳。
但是听她们这么一说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周,只想到了其一,想到了开头却没有想到怎么善后。
“可是你们要一辈子待在这里服劳役吗?这个女孩正是风华正茂却要在此年华虚度,这个大姐风姿绰约却要在此虚度光阴,这位大婶明明是颐养天年的年纪却还要在此劳筋苦骨!”我看着她们有所动容,心下欢喜。
“犯错的不是你们,你们也只是无辜之人,不应该被律法束缚了自由!逃吧!世界之大总有一处安身之地,况且…”
我看她们左顾右盼窃窃私语便觉得有戏。
“你说的倒轻巧,在这里起码我们有吃的有喝的,有能避风雨的地方,可到了外边我们是在逃的罪犯,又身无分文我们又如何做活?!”一位身材消瘦的颧骨略高的大姐提出质疑。
“是啊,是啊,在这里起码还有口吃的,到外边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形。”
“对啊,我们本来就是逃犯还怎么出去讨生活。”
“嗯,在这里还不愁吃喝,安稳些。”
我见那些人被大姐煽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便急了:“我是天一派的弟子!我会术法的!至于安身之所…若是你们不介意,有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倒是可以一去!”
“天一派?”听此,妇人们眼睛一亮,“真的吗?姑娘是天一派的?”
“真的假的,这小姑娘年纪轻轻该不会是诓骗我们的吧?”
“你们不信我?我展示一下我的本领你们便可知我说的是真是假!”说着我便唤出了万骨枯。
“神仙!是仙人啊!”妇人们见我忙跪下来磕头道:“仙人啊!救救我们吧!”
“哎哎哎!你们快起来,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个修行之人!”看到这么多人齐齐跪拜,我心里十分不适应,忙托住最近的大婶起身。
“你们信我便好,不用行如此大礼,我会帮助你们逃出去的。”我又扶起另外的大姐,“快起来吧!”其他人这才接二连三的地站起身来。
“待会儿我会用雷电之术落下雷火,到时候他们自顾不暇,你们就趁乱逃走,石头木棍都可成为武器,我是修道之人自不可伤及无辜性命,必要时我只会在旁稍微帮助你们,逃出去后我会从山上放下绳索。”
“隔壁牢房的男人们怎么办?”一个大姐说道,“一齐带走?”我试探地看向她们。
“对啊,大家都是犯人要走一起走。”“对啊,有些重活还得靠男人干。”“有男人在还能保护我们!”见这些人又议论起来,我摇摇头颇为无奈。
“大家明白了吧?”我看向她们,只见她们满眼亮光,对我很是信任。
“好。”我点点头,走到牢房口施法将锁打开,“跟紧我!”说着我便出了牢门。
很快我们救出了隔壁的壮丁们,放倒守卫后,我忙施展雷火之术落在兵营,很快他们就手忙脚乱开始救火。
我一个飞身来到山顶从乾坤袋内摸到了绳索,系在树腰上,这样放了五条。
我看着下面混乱不堪的场面,脑子里却突然蹦出了潋紫的模样。
她被锁了琵琶骨,真是让人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