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第50章 谁心事

出了店，外边的天空飘来几朵厚重的云，把上午还**的太阳遮了去，霎时天气凉爽。

由于酒囊饭饱了，宓语对于那些热烈吆喝自家小吃的摊位都兴致缺缺，对一些小玩意儿来了兴致，就比如她正拿起铜镜试戴着摊位上的簪子。

“怎么样？好不好看？”宓语边对着镜子左右顾盼瞧着比量着簪子的最佳位置，一边开口向我询问。

“好看，都好看。”我木纳地点点头，我着实不明白在头上插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用，她们只觉得是好看，我只觉是累赘。

“敷衍！”宓语愤愤地向我努了嘴巴，继而转向齐乐师兄，“齐乐师兄，你帮我看一下，是这个黄色的簪花好看，还是这个红色的簪花好看。”

齐乐师兄装模作样地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是艰难地思索，“十七师妹，我觉得黄色簪花更适合你，如若能摘下眼罩想必更漂亮了。”齐乐师兄诚恳地点点头：“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了，十七师妹，恕我冒昧，你的眼睛……？”

宓语原本娇笑的面容俨然不见，她神色黯淡下来，似是星辰陨落，“齐乐师兄，我不想说。”“哦，好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不该问，师妹你可别哭啊！”齐乐师兄这才慌了，忙说：“十七师妹，你若是两个簪子都喜欢，我都给你买，你别哭啊！”说着，忙掏了袖子往老板手里一塞：“给，这两个簪子我都要了。”

宓语瞬时爽朗笑道：“谢谢师兄，老板，这个镯子也包起来算他头上。”“好嘞！”老板笑呵呵地点点头，齐乐师兄却一脸错愕地看着笑眯眯的宓语，继而转头看向我似乎是在寻求帮助。我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女人真是善变啊……”齐乐师兄提着老板递过去的袋子跟在我们身后发出一声长叹。

我和宓语相视一笑，继续向前边走着，不知走了多久，远远看见一众人围在公告栏旁议论纷纷。

“什么事啊？这么热闹？”宓语侧过脸对我说道，我摇摇头表示也不清楚，她笑着说：“走，我们看热闹去！”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宓语似对此很感兴趣，所以她很快就挤了进去，我稍稍受了些阻碍，倒也随后而至。

那是一张皇榜，我刚看到，寻找流落在民间的大公主那一行，宓语就一声不吭地转头离去，我刚追出去，齐乐师兄也跟上来了，我对齐乐师兄说：“齐乐师兄，你看到宓语了吗？”

齐乐师兄一脸懵地摇摇头：“没啊，我刚追上你们，怎么了？”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宓语不见了，我们分头去找找吧！”

齐乐师兄虽然不明所以，但看我脸色不堪，便也一脸严肃回道：“好！”

我还未走两步，霄渊蓦然出现在我身旁：“看来你这个姐姐有秘密啊～”我起初被吓得后退一小步，但听清楚是他的声音，我便冷冷地回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所以啊～所以你若是想知道，本座有能力让你看到她过去的一切。”霄渊挑挑眉，似乎是在引诱我求他。

“不需要。”我冷眼看他，又继续向前走。他似乎很不甘心追着我问：“你真的不想知道吗？你姐姐为何如此反常？她隐瞒的究竟是什么？”

我停下来瞪着他道：“不需要，既然是秘密便是不想让旁人知道，我又何必去探究？姐姐愿意倾吐我便聆听，若她不愿意吐露半分，我也不会强人所难。这是尊重，也是我的原则。”

我定定地看着他灰色的眸子，他的表情变化也尽收在我的眼底。

“有趣，有趣，我开始欣赏你了。”霄渊嘴角上挑，眼眸中带了丝兴致盎然的笑意。

“不需要。”我冷漠回道，转身便去寻找宓语。

“喂，你不是要找她吗？本座知道她在哪。”这句话成功让我顿下了脚步。

我看着满地杂乱的酒瓶子很不是滋味。

宓语上身靠在柱子仰头向嘴里灌酒，动作粗鲁而随性，我怀疑她这不是在喝酒而是用酒洗了个脸。

“宓语……”我不禁出声唤她。

“唔……嗝，你来了？来来来陪我喝一杯！”宓语醉眼微醺，起了身，提着酒坛踉踉跄跄向我走来。

我忙上前扶住她，她大半个身子倒在我怀里，而手里的酒坛子也因她没握紧而跌落在地，咵擦一声，应响而碎。

“酒！喝！～唔，干！”宓语似乎有些累了，虽然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眼睛却扑闪扑闪快要睁不开，

我把她扶到凳子上，“你醉了，你这是喝了多少？”“没有！我才没醉！我清醒得很！”宓语倔强地大声辩解。

我无奈地摇摇头，“酒？酒呢？！我要喝酒！”

“好了好了，宓语，你已经喝太多了！不能再喝了。”我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慰道。

“呕……呕”眼看宓语一副要吐的模样，我赶忙对霄渊说：“拿那个花瓶，快点！”

霄渊起初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见我要求他，便笑嘻嘻道：“你求本座啊？”“你快点拿那个花瓶，不然待会儿她吐一地，有你好受的。”

“……”霄渊似乎想到了那个画面，表情甚是嫌恶，只动动手指，放在柜子上的花瓶便到了他的手中。

我接过花瓶，宓语马上对着花瓶便是一顿昏天暗地的呕吐，伴随着腐酸的气味。霄渊表情也很难看，似乎这种呕吐声也使他产生了呕吐之意。

他袖子掩面，喉咙发出：“呕……”的声音，随着宓语再次的一顿呼啦啦吐食，霄渊终于忍不住夺门而出：“好恶心！本座受不了了！”

看到霄渊像是火着屁股似的逃出门，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丝丝想笑。

这边宓语终于吐得干净，又一阵干咳后才如释重负地抬起了头，“呼……”

我忙把花瓶挪的远了些，又拿来手帕替她擦干嘴角的污渍。

宓语这时候似乎又清醒了几分，忙搂住我的脖子道：“非晚，为什么啊？明明是他先抛弃的我，现在又来找我？呜呜呜，我明明那么努力……”

我感到后脖颈有滚烫的泪水滴落，我虽然不懂她在说什么，却也明白这时候她最需要我的慰籍，我轻拍她的背，一下又一下。

这时候霄渊也回来了他见到那个花瓶像是避开路上的狗屎一般绕边走，甚至动了动手指，那花瓶便不翼而飞了。

霄渊见了花瓶消失很是满意，刚放下袖子，闻到室内的气味又皱起眉头用袖子掩面。

“非晚，你说我该不该回去啊？”宓语这时候松开了我的脖颈，眼泪还不断地从眼眶滚落，似乎是嫌弃眼罩的阻碍，她随手把眼罩一丢，露出了她金色的眼瞳。

这是我第二次见她的眼瞳，如今我经历了这么多也明白了当初她对我说的话，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藏起来，明明是很漂亮的眼睛。

“呦，半兽人？有意思”霄渊见到宓语的眼睛似乎又来了兴致：“看来。你这个姐姐身上藏了不少的秘密啊～”

“与你无关”我偏过脸冷冷地剜他一眼，随即正过脸温柔地抹去宓语脸上的泪珠道：“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无论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选择，希望你做出的选择不会让你后悔。”

宓语呆愣愣呢喃道：“后悔，不后悔……”她闭上了眼睛，泪水从她的睫毛上摇摇欲坠。“非晚，我好累，我好想回家。”

我把她搂在自己肩膀：“好，我带你回家。”

“嗯……非晚还是你最好啦。”她的呼吸变得绵长，想必是哭累了。

“霄渊，宓语醉得太厉害了，恐怕今天是要在外边暂住一宿，你能帮我找到齐乐师兄，告诉他我们的位置吗？”我背起宓语，对他说道。

“你求本座啊～”霄渊挑眉，我心下很是无语，只觉这个变态情绪反复无常就算了，有时候竟是幼稚得可恨，但这里除了他也无法求得旁人，只道假笑道：“我求求您了！”

“好，本座才不去。”霄渊朗笑：“哈哈哈，生气了吧。”我撇过他一眼道：“无聊。”也不管他径自出了门。

算完了酒钱，便去寻了一家客栈，还好伙计眼力见好，帮我把宓语送进了屋内。

我叫伙计打了盆热水上来，拿着热巾给宓语擦了身子。做完后，我也觉得困意席卷而来，也随着浓浓夜色而眠。

我早早地起了身，见宓语还在沉睡便不去打扰，下楼吩咐店家做了醒酒汤待会儿给送上去。

这时候小雀儿不知从哪飞了进来，嘴上衔着一串银片小叶坠着红珠的手链。“小雀儿？你哪里去了？这是哪里来的？”我伸出手小雀儿便落在我的掌心，它嘴中的手链也掉在我手中。

“等等我。等我啊！”门口随即而来的是风尘仆仆的齐乐师兄，“齐乐师兄？！”我惊讶。“十八师妹？！原来你在这啊？十七师妹呢？”齐乐师兄一进门便在桌子旁坐下来，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饮尽。

“宓语还在上边睡着呢。”我也落了座问道：“你是跟着小雀儿来的？那你可知那手链是从何而来。”

齐乐师兄刚想回答，只见楼上传来一声惊叫：“妖怪啊！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