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躯,伤筋动骨一百天。”朝延淡然地回复道。“什么??!”我不禁惊叫出声:“三个月那么久?!!不行不行,这绝对不可以。”
若是真要等那么久,潋紫连徒弟都能收了,我却停滞不前。这是万万不可以的!
“暂且听我说完。”朝延面无表情地瞟了我一眼。“哦……”我点点头,把身子往后缩了缩。
朝延见我此举颇感无奈,微微晃了晃脑袋继续说道:“虽说如此,经过我的治疗后你的伤好得七七八八,若再加上仙草的调养,不出五日便可痊愈。”
“仙草?可是我没有什么仙草啊……”宓语上次说要替猫蛇寻仙丹妙药,但一打听价格贵得惊人,我们本来就无多少银两,况且他们要的是一种有灵力的晶石,我们更是一枚都莫有。
“我知道,”朝延看出了我的忧虑,他手心一展亮光乍现,而后一束紫枝白花的草药便出现在他的掌心。
“此药名唤‘连株’,一束三株,分三次煎服。”朝延把连株送到我的手里,我把连株放到鼻前轻嗅,一股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好香啊,好好闻。”我惊叹。
朝延又递给我一个白瓷小瓶,“这里是活血化瘀的药丸,一次两颗,一日一次。”我放下连株接过小白瓶。
“你这恩情报得我实在受不起,从这开始便算是我欠了你的恩情吧。”我把小白瓶收进怀里如此说。虽然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但承了一个人太多的恩情,实在过意不去。
朝延睫毛轻颤,嘴角微微翘起,他的眸子映照着我的脸,说了句:“好。”
想理所当然地接受我果然做不到,还是有欠有还才心安理得些。
待朝延离开后,宓语才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我见她行为举止很是奇怪便问道:“宓语,你在干嘛?”她环顾四周确定什么后才开口:“尊上真的走了?”
我点点头,有些迷茫。
“呼……”宓语拍了拍自己的胸前,全身才敢松懈:“太好了太好了,终于走了,吓死我了。”
“怎么了?尊上很可怕吗?”我有些奇怪地看着宓语。
宓语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我:“不可怕吗?你看他的脸,冷冰冰的,说话也是冷冰冰的,周边亦然冷冰冰的,可怕吗?我都快吓死了好吗!”宓语气恼地说。
“可是他跟我说话从来都是温温吞吞的,除了……他说话生硬的时候确实冷冰冰的。”一想到他的那句话,我总感觉那冰锥的余冷还残留在心头。
“对,说来也是奇怪,为何尊上独独对你如此关心?咦……?!这是什么?”宓语话还未说完,便被我床上的连株吸引了去。
她坐在我的床边,捧起连株放在鼻前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嗯~好香啊!”宓语跟我惊讶的表情亦同。
“这叫连株是朝延赠予我的仙草说是分三次煎服,对我的伤很有益处。”我把朝延对我的话又大体重复了下。
“连株?”宓语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那是好珍贵的仙草啊!一株都千石,这可是一束!尊上对你真是一点都不吝啬啊!”
我苦笑了下,“当然,这都是我需要报的恩。”“嗯?不是赠予你的吗?你还要报恩啊?”宓语不解。
“当然啊,不是有句话叫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吗?这恩情自然是要还的,不然理所当然地接受实在有愧于心。”我郑重其事地说道。
“那倒也是,这世界上没有人是会平白无故地对你好,除非他是你的亲人。”宓语耸耸肩说道,一边用指尖碰触连株上白色的小花。
“砰砰砰!砰砰砰。”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阵阵敲门声,“谁啊?”宓语放下连株,起身向门走去。
“是我,李婶儿。”门外的人回答道。“李婶儿?”宓语转头疑惑地看向我,继而又转过身把门打开了。
“李婶儿你这么晚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宓语问道。“哦,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替非晚那丫头改小的衣服一直没寻得空闲,现在终得了空我就赶忙给她送过来了。”
李婶儿笑着把怀里的衣服递给了宓语,宓语接过衣裳道了句:“哦,谢谢李婶儿,麻烦你了。”
“不麻烦,李婶儿看见你们穿着合身的衣服心里就高兴,不然总惦记着这事儿。”李婶儿笑了笑看了看宓语说:“你这身衣服不如脱下来给李婶儿改改吧,很快就完事儿的,不会耽误你明天用。”
宓语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笑道:“不麻烦了,这衣服虽然宽松些,倒也穿得舒坦,我也没那么多讲究,能套在身上便可。”
李婶儿听此有些不悦,“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自然穿得要得体些,怎可像个男子一样随随便便,况且身为天一派的弟子,更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怎可敷衍了事?快点脱下来,李婶儿给你改改!”说着便作势要扯宓语的衣服。
宓语这才有些怕了,“唉唉唉,好好好,李婶儿是我错了,我脱衣服便是,但是我自己来自己来!”宓语拗不过李婶儿,况且李婶儿也是一番好意。
李婶儿得了宓语的衣服这才开心地离去了。宓语送走李婶儿关上门,脸色十分难看,边走向我边嘟囔着:“李婶儿这个人吧好是好,就是过于热情有些让人接受不了。”
“宓语,你还说这世上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地对你好,我觉得李婶儿这个人就很不错啊,虽然是过于热情了些,但终归待人亲切,出于好心。”我好笑地看着有些颓靡的宓语。
“李婶儿是个意外,她是那种……算了,说不上来。”宓语摆摆手显得有些烦躁,“哎呀,你就当理解我的意思好了。”
“嗯嗯,好好,我明白的。”我憋笑,回答得有些敷衍。
“哼!”宓语愤愤地别开了脸。倏而她想起了什么,拿起连株对我说:“那我去给你煎药,待会儿李婶儿送衣服来就麻烦你替我收一下吧。”
“好,”我应道。
待宓语离开后,过了一阵儿,我正打着盹儿,被突然跳过来的猫蛇惊醒,只见猫蛇把鸟蛋叼在我面前,一脸神采奕奕地看着我。
我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只见鸟蛋上已经破了一块,紧接着细微的雕琢声音从蛋里面传来,伴随着幼鸟稚嫩的鸣叫声,“叽叽,喳,叽叽。”
这下我来了精神,聚精会神地盯着这颗蛋。万没想到这颗蛋居然还能被孵出来!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这个小家伙倒是很有毅力,虽然折腾了许久但是从未停歇,直到蛋破碎得足够让它探出脑袋,它才开始爬出来。
幼小的五彩雀还未睁开眼睛,就在它快要爬出蛋壳的时候,猫蛇突然张口把半个五彩雀地身子含在嘴里。
“猫蛇!放开它!”我被猫蛇这突然的举动吓坏了,看到它的行经后,我愤怒地大声呵斥。
真没想到,猫蛇还未放弃吃掉五彩雀的想法!
猫蛇见我冲它发怒,眼睛滴溜溜地转,十分委屈地把五彩雀吐了出来。
五彩雀整个像是喝醉酒似的站不稳,左摇右晃一屁股倒了下去,顷刻间,它的眼睛睁开来,一双红色的眼眸定定地看向猫蛇。
猫蛇用猫头吐着蛇信子,眼神十分凶恶看着五彩雀。
“咳咳!”我用声音提醒着猫蛇,猫蛇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换回猫舌舔着自己的爪子。
让我没想到的是五彩雀看见猫蛇却十分欢喜,踉踉跄跄起了身便向猫蛇的肚子下边钻去。
猫蛇想凶五彩雀却被我制止了。
书上说,鸟禽类是会认娘亲的,破壳后见到的第一个生物便会被当成娘亲,想必这五彩雀雏鸟是认了猫蛇作为娘亲了。
这样也好,猫蛇除了我也没同其他生物相处过,如此一来,五彩雀便也算是一个伴了。
我是十分满意,但是猫蛇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它表现出很嫌弃的模样,但又屈服于我的淫|威之下不敢造次。
“猫蛇,去带它找虫子吃吧。”五彩雀刚出生,想必应当是饥肠辘辘了才叫得如此响亮又凄惨。
猫蛇瞧了瞧我,眼里满是幽怨,我无视它的哀怨,摸摸它的头说了句:“乖。”
猫蛇百八个不愿意,但还是叼起五彩雀跳出了窗。
这边猫蛇刚走,李婶儿便来到房前敲门。我收过衣服,简单寒暄几句便别过了。
宓语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梦在书房,我又瞧了瞧那幅画,发现我的衣服简直是这个小女孩的扩大版,这一发现让我惊奇不已,又联想到自己破破碎碎的梦,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这一猜想让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但是思及此又觉得惶惶不安。
“你为何又盯着这幅画?”背后忽然传来朝延的声音,霎时间让我惊得连连后退,差点就被桌角绊倒,幸而朝延眼疾手快拉了我一把。
把我扶稳后,他向我问道:“怎的反应如此剧烈?莫非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收定心神后回道:“才不是。”
朝延也不继续追问,而是换了问题:“药,你可服用了?”
“还……额……”脑袋的突然疼痛让我双手扶住太阳穴,猛地一阵剧烈疼痛,眼前黑蒙,再次睁眼便看到宓语的脸。
“非晚,你终于醒了!你怎的睡得如此之沉?我怎么都唤不醒,吓得我连针灸都搬了出来,幸好我学的还不错,这针灸当真是有效果!”宓语洋洋得意地对我说。
我说脑袋怎么这么疼,原来是宓语用针来扎我……
宓语把我扶起半坐着,“药我都煎好了,你快趁热喝了再睡下。”她说着边从桌子端来汤药放在我面前。
我看见黑乎乎的满当当的一碗汤药,便觉得没有食欲,而那中草药的味道更是难闻,可又不得不喝。
为了快快复原,早日修炼,我皱了皱眉头硬着头皮端过碗,屏住一口气尽数喝进肚子里。
“呼……真是好苦啊。”我把碗递给宓语,宓语把碗放回了桌子上,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包糖。
“对于汤药,唯有甜可解。吃了糖,就不苦了。”宓语边说边从纸袋里捏出一颗糖球塞进我的嘴里。
“嗯嗯,宓语你真好!”我含着糖球,甜甜的糖水把嘴里的苦味都冲淡了不少。
“宓语,对于我来说,万物皆苦,唯你独甜。”我含着糖笑嘻嘻地对宓语说道。
“嗯~果然吃了糖的嘴巴就是甜呦~”宓语笑了笑也捏起一糖球放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