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X16年10月】
梁卓轻笑一声收回视线,把头盔挂到了扶手上,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来。
火机在夜色里燃起小小的红点,他先是把烟嘴含在口中,再用双指一夹,往空中吐了一个烟圈。
虽没有看到她的样子,但透过婀娜的影子,便能想象到她似笑非笑的偎在围栏上,姿态风流而无忌。
正欲抬头说几句话,她已然进了卧室,他玩味的摩挲了下指尖,她该不会就是路准新交的女朋友吧?
他跟路准不分彼此,当初路准买下这栋房子后还给了他一把门钥匙,想着若是哪天他来本市也有个地方住。二楼是路准的卧室,一楼则是特意给他留了一间客卧。
他指间夹着烟,也不抽,只静静的仰起头,这么多年,路准终于走出来了。他长舒了一口气,唇边微带笑意。
第二天路准一睁眼便看到了她躺在身侧,顿时心情极好的起床,伸了个懒腰走到阳台,一眼便瞧见了那辆拉风的摩托车,他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这才确认了就是好友的座驾。
“路准?”她拥着被从床上坐起,声音有些低哑慵懒。
他回过神,“Ade,等一下我给你介绍我最好的朋友!”
“嗯?”她微垂下脸,眉宇间有些意味深长,“好啊。”
梁卓再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显得乖巧温婉,和之前见到的妖娆形象完全不同,他下意识挑了下眉,她表现的像是第一次见他似的,巧笑倩兮的向他举杯,“你好,我是Ade……”
吃饭途中她有事离席,路准侧脸问他,“怎么回来了?”
梁卓眉眼带笑,“怎么,不欢迎我?”
“怎么会!”路准握拳玩笑的在他肩头捶了一记,“还走吗?”
梁卓摇了摇头,“我过几天找房子搬出去。”
“别啊,一起住热闹啊。”路准拿起酒杯,和他轻撞一记,“我们谁跟谁啊!”梁卓笑着举杯一饮而尽。
这天路准心情痛快,免不了多喝几杯,梁卓虽然酒量不错,勉强还能走,但也是喝得七晕八素。最后是她在附近的酒店定了房间,扶着路准带梁卓去酒店休息。
到了房间,路准在床上滚了几圈,一直吃吃的笑。梁卓则皱着眉强忍不适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来,他醉得厉害,外套脱了几次还脱不下来。
“噗~”他迷糊的抬起湿漉漉的眼睛,便看到她手中拿着一杯水,正半蹲着看他,“要喝吗,蜂蜜水?”
他顺势接过,她走到他身后,“要脱外套,我帮你?”
他本能的觉得不妥,她似笑非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怕我非礼你?”
于是他无声默许,待脱去外套,他总感觉身上还残留着轻柔指尖滑过的触感,他闭上眼睛,“我要睡了。”
身上一暖,她的指尖像安抚孩子似的轻轻拍了拍他身上的薄毯,“睡吧。”
他的眼睛陡然抖了抖。
她又去照顾路准,他无意识背转了身,却又竖起了耳朵。
他第一次发现路准其实很娇气,甚至还会向她撒娇,而她耐心十足,闹了一会后,四下忽然一片安静,他松了一口气,只以为两人也睡了,便又回转身,眼睛才掀起一条缝。
她此时撑着臂在床上,他只能瞧见她的背影,因为这个姿势,她身上的裙子微微收紧,露出她曼妙的曲线。
他看到路准挂住了她的脖子,两人接起吻来。他不由闭上眼睛,喉头滚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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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卓这次回来是创业的,工作时间总不定时。有时候早出晚归,一天到晚见不到人,有时累得狠了,便在家歇上一天,而她是自由职业,一天中的很长时间都呆在家里。
他渐渐跟她混熟,偶尔聊上几句,便觉得很是投契,但他总不敢多聊,生怕聊多了便会生起一丝遗憾。
有天他睡到中午才起床,他随意套了件衣服便走出房间,经过窗户时随便一瞥,便看到她正坐在院子里,她穿着一件宽大的衬衫,下衣仿佛失踪,正露出一双细长交叠的双腿看书。
他忽然有些奇异的愤怒。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也住在这里吗?为什么她总是这么毫无防备!
他大步迈到院子里,在她抬头时兜头扔了件外套给她,“你是不会好好穿衣服吗!”
她眼珠一转,腾的站起身,他这才发现,她原来穿了下衣,却是条短小的不能再短小的热裤。
“不好意思,”她合起书,一脸认真的问,“原来国内不能这么穿吗?”
他这才想起她好像是ABC,喉咙顿时一窒。
她提起外套扔回给他,“这么大反应作什么?”她抱起双臂,因为领口十分宽大,丰满的上峰若隐若现,他霎时脸颊一红,僵立在原地。
她乜了他一眼,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你不会……”
他反应迅速的转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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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XX9年1月】
翁颖有些不安的咬着手指,西涓有些奇怪,“怎么了?”
她掩饰性的笑了笑,“没事。”
西涓笑着问,“我请你吃烧烤啊!”
“不了,我等下有培训班。”她向西涓挥了挥手,“我先走了。”
“哦。”西涓的情绪稍有低落,很快振作起来,“那下次再约啊!”
她敷衍的点了下头,头也不回的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脚步越走越急。
待听到身后跟来的脚步声,她闭了下眼睛,猛然回头,“为什么跟着我!”
梁卓怔了一下,“顺路。”
翁颖全身的神经绷的死紧,只盯着他,“你看见了,对吧?”
梁卓把手插进兜里,微皱起眉,“你知道他结婚了吗?”
翁颖抬起下巴吐出一口气,脸上明明在笑,眼睛里却像是在哭,“我知道啊。”
“他是不是骗了你?”梁卓不是很想说他爸爸的坏话,但他爸爸的确有不少风流债。
“我,”她艰难的咽下一口气,眼眶微微湿润,却笑得更加灿烂,“我是自愿的……”
梁卓顿了顿,将本来要带给路准的奶茶递给了她,“喝吗?”
她抬起眼睛撇了他一眼,烫到似的侧脸,“我不需要你这样对我。”
“怎样?”
她噗的笑出声来,语气有些恶质的讽刺,双臂反手一撑,坐上了路边的栏杆,“你爸爸跟我在一起,你也想跟我在一起吗?”虽是这么说着,她的眼泪却是终于滚落下来,湿了满脸。
原来她知道他爸爸的身份……
他以前不是没见过他爸爸的情人,但他的感觉多是厌恶居多,但如今见她这样的表情神态,他却莫名生出一丝她是不得已的感觉。
一阵轻风拂过,她长长的黑发随风舞动,明明眼圈和鼻尖都有些微红,但美人就是落泪也会显出梨花带雨似的娇美姿态,他的心微微一动,很轻的叹了口气,“为什么呢?”
她朝他招了招手,他微微迟疑的往前走了几步,她一把揽住他的脖子,一张脸慢慢向他逼近。
“不要关心我啊,”她吐出的气息喷到他的脸上,他的脸瞬间涨红,“我不是个好人。”
她迅速跳下栏杆,向前疾奔。
风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脸,她在中途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她十四岁就被妈妈带去了各种酒席,那些男人总是慈爱的望着她,“我们阿颖什么时候会长大啊?”
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要长大。但是不可以,她必须要长大。
她妈妈是负债累累的赌徒,总是无助的望着她,好像她是唯一的指望,“阿颖,帮帮妈妈吧,你也不想看到妈妈去死对不对?”
那些男人总是喜欢跟她玩一些游戏。
“阿颖,来,吃香蕉啊。”有人剥好了皮递给她,脸上是兴奋的跃跃欲试,“舔着吃啊。”
她好想装作什么都不懂,但她偏偏被教的什么都明白。
她望着白色的香蕉肉,慢慢张开嘴巴,眼眶中慢慢盈满了眼泪,她妈妈在旁边陪着笑,“阿颖,笑一笑吧,笑一笑。”
她弯起眸,脸上似哭又似笑,她的脸太美,眼睛太清澈,然而她的姿态却是那么放浪,神情似哀似怜,形成一种奇异的反差魅力,让在场的人无一不心动神驰的屏息。
她常常觉得自己像是一颗将要腐烂的鲜艳果实,是一件满是裂纹的华美瓷器,也是一袭爬满臭虫的漂亮长袍。
“阿颖!”西涓高兴的从窗口探出半个身体,向她挥了挥手,“你怎么来了!”
她这才意识到,她的脚自己作了主,跑到了何家来。
西涓跑着开了门,眼睛亮闪闪的问她,“啊,我之前租了碟,一起看电影嘛!”她笑着点了点头,西涓立刻拉着她走进家里,快活得像一条狂甩尾巴的粘人小狗。
多年察言观色的生活,她对其他人的情绪尤其敏感,但西涓的眼神里从来没有其他女孩的嫉妒,只有满满的欣赏和喜爱。
她最喜欢西涓,因为西涓也最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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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卓莫名的关注起翁颖来,她就像是一个谜团,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她实在太活色生香,只要他稍加关注,有一些东西便开始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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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准那时候明里暗里追了翁颖大半年,翁颖还是不为所动,后来是他的狐朋狗友出招,让他借着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向她告白。
“不过告白失败的话岂不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哎~乌鸦嘴,我们准哥是谁啊!”
当时梁卓顺利的抽到了大王,按早前说好的让他大冒险,“向在场的其中一位告白。”
他脑子一嗡,紧张的手心都渗出汗水,望向翁颖,“做我女朋友?”
周围的人都起着哄说答应他,她只是浮起一抹轻飘飘的笑,认识这么久到底有些了解她,他意识到自己没戏了,但是周围的人仍在起哄,弄得他有些下不来台。
“好啊!”坐在她旁边的西涓举起了手,“哈哈,有你做男朋友也不赖嘛!”其他人喝起了倒彩,翁颖笑倒在西涓怀里,他却知道这是西涓的体贴。
从那之后,他们过家家似的玩起了男女朋友的“游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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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