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嫁给了暴戾王爷 第21章 搬家

正如康皇后所言，快要天黑的时候锦秋在德昭殿寻到了坐在白玉台阶上眼睛哭得红肿的姜宛珠，诸多劝说之下将她带回了慈宁宫。

太后本心中恼怒，可一听着德昭殿，再见着跪在下头相貌像极了女儿安阳长公主的外孙女儿，心一时就软了下来，轻轻叹了口气道：“都快要及笄的人了，还和哀家这般使性子，传出去不怕人笑话你吗？”

说完这话，她招了招手将姜宛珠叫到自己跟前，亲手拿了帕子替她擦干了眼泪，又对着身旁伺候的宫女锦秋道：“去打盆水来，帮郡主好好收拾收拾。今晚也别去偏殿了，宛珠和哀家一块儿睡吧。”

姜宛珠一愣，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太后安抚了她几句，才叫锦秋将她领了下去。

周嬷嬷想着之前锦秋那番话，心中暗自不解，按说宜安郡主之前虽来过宫中，可从未在宫中住过，对宫中该是不怎么了解的。今个儿怎么会好巧不巧去了德昭殿，莫不是真是冥冥中长公主替她引路，叫太后软了心肠。还是说，这宫中有人帮着郡主，替郡主出了这主意？周嬷嬷更相信是后者，只是不知是哪宫的娘娘。

她将这心思压了下来并未对太后说，郡主才刚认回来，太后到底是心疼这个外孙女儿的，她此时说出来难免惹得太后不痛快，反倒是生出一些事端来。

如此，从这一日起姜宛珠便和太后同起同宿，不过几日功夫，宫中便人人都知道太后如何恩宠这位宜安郡主，渐渐便少有人提起昔日宜宁郡主江侬的风光和恩宠了。

等到姜宛珠从宫中回了寿宁公府，薛老夫人更是待她亲近了几分，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我早就说太后是你的外祖母，处着处着自是怜惜心疼你的。”

姜宛珠这些日子得太后恩宠，宫中伺候的宫人甚至各宫的娘娘都奉承起她来，她心中本就得意，如今听着祖母薛老夫人这般说，不着痕迹看了坐下下头的大太太南氏一眼，道：“外祖母自是怜惜心疼宛珠，只是这般疼宠叫宛珠忍不住想起母亲来，想着母亲往日里是何性子，喜欢什么，宫中规矩大，宛珠只去了德昭殿一回，今个儿回府只想求祖母一件事，还望祖母答应。”

薛老夫人笑了笑，“什么求不求的，宛丫头想要什么尽管说。”

姜宛珠迟疑了一下，像是有些为难，在薛老夫人的视线下好不容易才开口道：“宛珠思念母亲，想着若是能住在母亲过去的住处便好了，就和母亲和我在一块儿一样了。”

姜宛珠这话音刚落，薛老夫人和南氏，连同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愣住了。

郡主这话莫不是想搬到已故安宁长公主住过的凤昭院去？

这凤昭院自打安阳长公主去后便一直空着，南氏嫁进来后也是日日叫人打扫，以示敬重。

此时姜宛珠提出来这事儿来，着实叫人意外 ，即便她是长公主的亲女也有些太过了。要知道，过去宜宁县主也是从未住过凤昭院的。

薛老夫人看着姜宛珠，心中思量片刻，却是对着坐在下头的大太太南氏道：“你怎么想？”

南氏当了这么多年媳妇岂能不知婆母这般问就是答应了，自是开口回道：“思念母亲乃人之常情，郡主这番孝心媳妇自是支持的。若母亲您也同意，媳妇这便吩咐人去芳菲院收拾东西，一并搬到凤昭院去。”

薛老夫人听着，点了点头笑着道：“倒不忙，她今个儿才从宫里回来想是疲乏，叫她歇一日，明日再收拾。”

南氏听着应了下来，又和老夫人聊起旁的事情来。

过了会儿，见着老夫人有些乏了，南氏便起身告辞。

南氏和姜宛珠一前一后从慈寿堂出来，姜宛珠含笑道：“如此便劳烦夫人了。”

南氏虽是继室却也是大族出身，正正经经嫁到这寿宁公府来，姜宛珠此时叫这声夫人而不是母亲，根本就是没将南氏这个继母放在眼中。

南氏深深看了她一眼，道：“郡主言重了。”

“郡主进宫小住了一段时日，性子倒是变了不少。”

姜宛珠莞尔一笑，道：“人总会变的，兴许是宛珠往日里太过软弱了些，才会被人欺负，如今外祖母这般疼我，宛珠自不会自怨自艾，再叫人欺负了去。”

“夫人若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宛珠便先回去了。”

说完这话，她不等南氏开口，便转身走开。

见着姜宛珠这般，跟在南氏身后的费嬷嬷忍不住道：“郡主这般行事，分明是不将夫人您放在眼中。”

南氏看着她的背影离开，缓缓道：“狂而不自知，这般性子，你等着吧，早晚她要吃亏的。”

费嬷嬷点了点头，跟着南氏一路回了住处。

......

这边，江侬从宫里出来回了昌平江家便将康皇后赏赐了一座宅院，叫他们全都搬去京城的事情说了出来。

江夫人一愣，眸子里不自觉露出几分不安来，可当着江侬的面还是强压了下来，温声道：“既是皇后赏赐，那就搬去京城，那里繁华热闹，等得空了阿侬还能陪着娘一块儿逛街，想想就很好。”

江侬心中有些诧异，却也知道江夫人是在安慰她，她歪在江夫人的怀中，道：“娘亲这般护着我一点儿都不怪我，我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她原本以为康皇后这赏赐下来江夫人知道了心里定是不快的，多多少少都回迁怒于她，哪里想到会听到这番话。

听着她这般说，江夫人笑道：“这天家之事你一个小姑娘家难道能拒绝，娘怪你做什么？”

“既然拒绝不了，那咱们就高高兴兴的搬去京城。这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的，兴许改变不了，可你若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它，兴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再说，平白掉下来一座宅子，倒省了咱们不少银钱了。”

江侬受教，轻笑一声道：“怪不得爹爹事事都听娘亲的，阿侬总算知道了。”

母女二人自然而然就说起如何搬家的事情来，江家虽然人口少东西却是不少，江老爷平日里爱养些花花草草，又爱从外头买些稀奇的玩意儿，单单这些东西就不少。

江夫人叫了几个嬷嬷和丫鬟，一边收拾一边造册，没半个时辰功夫就整理了厚厚一沓，以至于等到江老爷进了屋子，江夫人连个好脸色都没给他。

江侬偷偷给自家爹爹使了个眼色，江老爷将桌上那册子拿了起来，只看了几眼就笑道：“平里日东西买多了，还望娘子见谅。”

他这声娘子不免逗笑了江夫人，当着江侬这个小辈的面江夫人更是不好数落他，只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道：“都说女人家东西多，咱们江府倒是反过来了。”

江老爷笑着道：“还不是珺娘给的银子，也算是过了明路的，娘子莫要恼了。”

江侬看着这情景很有眼色退了出去，屋子里只留了江老爷和江夫人二人。

江夫人恼了一会儿回转过来，看着江老爷道：“你也知道我不是真恼你，只一想着往后要在京城待着，一想到那块儿玉佩我就......”

江老爷揽住她的肩膀道：“左右是拒绝不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这么些年过来不也没事，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再说，我看阿侬也是有福气的，不然怎么没了个郡主又弄来个县主，还有你我这般疼她？”

“咱们江家行善，老天爷更会善待江家的，不然怎么会叫我这些年置下这么大一番家业来，可见是老天眷顾。”

“自然，也有你家相公我天资聪慧的缘故。”

“你不是也喜欢京城繁华吗，这回搬过去等安顿下来我好好陪你逛一逛，想买什么相公我都买给你。”

江夫人一笑，嘴上却是道：“你一个男人家陪我做什么，我叫阿侬陪我就行。”

将自家夫人逗笑了，江老爷也不纠结这些小事，左右若是他想陪着跟着去就是了，陪着妻女逛街有何不可，他向来是不在乎旁人如何指指点点的，又不花他们的银子。

江老爷想着，伸手抽走了江夫人手中的册子，早早和江夫人安置了。

第二天江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家爹爹神清气爽自家娘亲却是明显有些乏困，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见着她看过来，脸上还有几分不大自在。

未等她开口，江夫人就推了推江老爷的胳膊道：“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快去吧。”

等到江老爷走后，江夫人才对着江侬解释道：“你爹爹今早有事，咱们先用饭吧。”

江侬感觉到有些奇怪可她到底还未及笄，自是并不知自家娘亲和爹爹为何这般奇怪，便听话上前坐下来陪着娘亲用了早膳。

用完膳之后有丫鬟婆子收拾了桌子，上了茶水。

江侬喝完茶也没有回自己的闻莺院，而是留在了江夫人这里帮忙。她年纪虽小却是极细心，一手簪花小楷更是写的极好，有她在这里造册江夫人轻省了不少，却也整整忙了一整日才将东西全都收拾好。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刚刚亮，江夫人便叫粗使的婆子们将整理好的箱笼全都搬上马车，因着东西多，整整装了七辆马车。

江侬陪着爹爹和娘亲坐在最前头一辆马车里，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喝着茶水，终是忍不住问道：“爹爹这么厉害竟不会骑马吗？”

她话音刚落，额头上就被江老爷轻轻敲了一下：“小丫头，说话别绕弯子，男人家坐坐马车又怎么了？”

“你家爹爹我会骑马，只是外头风吹日晒不想骑马。”

“你们小姑娘家怕累怕晒黑，爹爹也怕。”

江侬得了这答案，心想爹爹就是与众不同，一点儿也不觉着和妻女挤在一辆马车里失了他男子的颜面。

这样的男人，真是很少见呢。

马车一路行驶，快到正午的时候驶进了城门，过了朱雀大街，在一处宅子前停了下来。

江夫人昨日便派了心腹许嬷嬷和几个丫鬟婆子过来收拾，所以江侬他们进去的时候宅子里已经干净整洁了。

五进的宅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更是别致，许嬷嬷打听到这宅子原先是一位姓柳的翰林住过的，后来柳翰林外放广西才将这宅子卖了，带了一家子离了京城，如今竟是辗转到了江家名下。

江夫人听了点了点头，跟着许嬷嬷去了正院。

正院很是宽敞，除了正房外各有两间厢房和耳房，院子四周围了一圈花圃，如今花香四溢开得正好。

靠墙的一角还放了石桌石凳，旁边令辟了一处湖泊，引了外头的温泉水进来。

江侬跟在江夫人的身后进了屋子。

一家子用过午饭后江夫人才和许嬷嬷指点下人将箱笼搬了下来，一件一件摆放出来。

“你自己择一处喜欢的院落，叫方嬷嬷和宝眷收拾吧。”

江侬选的院子距离主院不远，依旧叫了闻莺院，里头种着两珠紫玉兰花，靠墙那边有一片竹林，叫这炎热的夏日生出几分凉意清爽来。

“老爷说了姑娘既喜欢秋千，过两日得空了再给姑娘亲手架一座。”

江侬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宝眷和方嬷嬷进了屋子，主仆三人亲自将东西全都摆放出来，等到一切收拾好后丫鬟兰儿上了茶。

宝眷道：“怪不得是翰林住过的，宅院雅致贵气，竟像是江南的宅院似的。”

江侬含笑拿起手中的茶盏喝了起来，对这宅院也很是满意的。

方嬷嬷喝了几口茶，嘴上道：“老奴出去打听打听这周围住着哪家，附近有什么，往后出来也便宜。”

见着江侬点头，方嬷嬷便出去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方嬷嬷就从外头回来，对着江侬回禀道：“这附近也是繁华之地，左右住着的人多半都是在朝中做官的，只隔壁那一户住了个老婆婆，没儿没女的，身边只一个丫鬟伺候，说是姓端，平日里也不大爱出门，许是祖上留下的宅子。”

“从巷子里出去走不多远就是朱雀大街，街上热闹得很，卖什么的都有。”

江侬听了点了点头，对着方嬷嬷道：“嬷嬷想是累了，快去歇息吧，咱们既搬进来了往后慢慢熟悉便是了。”

方嬷嬷也是这般想，听着江侬的话便出去歇着了。

到晚间江侬去请安的时候，听江夫人说府里地方大，丫鬟婆子便有些不大够用，想着叫人牙子进府买几个丫鬟进来。

“那些空着的屋子也要叫人时常打扫，才不枉这般的景致。”

江侬听了道：“娘可知道这京城里哪家牙行信得过？”

江夫人道：“这事娘亲会看着处理，小姑娘家就不必跟着操心了，这宅子里景致极好，明日不如叫宝眷跟着你好好看看。”

“对了，你屋子里除了宝眷和兰儿，只方嬷嬷一个。我瞅着方嬷嬷岁数也有些大了不好什么事情都叫她忙活，兰儿又还小些，便想着你屋里再添个丫鬟，也好轻便些，你看怎么样？”

江侬笑了笑：“就依娘亲的意思。”

母女二人闲聊了一会儿，等到江老爷回来一块儿用了晚膳，江侬才回了自己所住的闻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