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慈殿下,主云小姐受的伤太重,想要短时间修复她的元气,可能........”
魔医为难的看向站在一旁焦急等待的男子。
“有什么你就说”
银发男子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反而更加焦躁。
“主云小姐本乃半魔之躯,手臂上的那一剑虽然深了些,但多修养些时日便可好转”
“最麻烦的其实是她胸前受的那一掌,出这一掌的人神力至纯至性,身上的力量更是天克魔族”
说话间魔医忧心冲冲的看向姬慈,把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对整个魔族来说都是隐患。
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太过明显,这样的人活着对他们魔族而言就是一种威胁,但帝休将司幽看的和眼珠子似的一样牢,他若想下手,还需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的姬慈看了眼微合着眸的主云,收起了脑中的思绪,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将她的伤治好。
“这些事我自有打算,你先告诉我要怎么治好主云的伤”
魔医看了眼满目焦急的姬慈,捋了捋胡须说道:“好在出掌之人的力量不够,若想尽快好转,只需让她成为全魔之体就行”。
“全魔之体?”
姬慈若有所思的看向躺在床上的主云。
想要变成全魔之体只需获取足够多的魔力即可,但偏偏主云体质有异,她若想成为真正的魔,不仅需要吸纳最够多的魔力,还需找到魔族早年间遗失的乌骨木。
因为只有用乌骨木做引,才能让她毫发无伤的成为真正的魔,这也是魔医方才欲言又止的原因,要知道这失踪的乌骨木万年间都从未现身过。
但姬慈二话不说当即转头对外面的人吩咐道:“来人,给我去找,哪怕把这三界翻个底朝天,我也得将这个乌骨木找到!”。
魔族的乌骨木极具特色,木背上生有独特的魔纹痕迹,他们只要按照魔纹去找定能找到。
感觉差不多了的魔医站起身试试然的向姬慈行了个简单的魔礼:“雪魔殿下,此事还需速战速决,我的回灵丹至多能让主云小姐的身体再多撑七日,时间一过就算老朽有这个心,也无这个力”。
“不用再说,你等着我拿给你就是”
姬慈甩了甩袖子就坐回之前的位置。
他一脸柔情的盯着主云:“你现在身体受了重伤,只需安心养病,余下的交给我就好”。
耳边男人的声音温柔又有磁性,但病恹恹的主云只冷漠的瞥了他一眼,随后又一言不发的将头别了过去。
“怎的还在生我的气”
“那日的女人真的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我已将她杀了喂狗,你切莫再因她同我生气了”
男人好脾气的安抚着女子,与前面对待小侍女时的态度完全判若两人。
可不论他怎么好言相劝,女子都未多看他一眼。
姬慈对她这些漠然的举动完全视若无睹,只自顾自的说道:“我定会想办法将你的伤治好,这几天你只需要专心养病,旁的事不用多想”。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他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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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刀割一般的寒风任意的在空中肆虐,漫天飞扬的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矮个子的身上没一会儿就堆满了积雪。
亲眼看着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消失的司幽错愕的晃了片刻神,她低着头看着空无一物的雪地陷入了沉思。
主云虽被那人救走了,但空中留下的浓郁魔气无不彰显着此人的身份。
魔神空桑的坐下有四大殿,而这其中一殿的殿主姬慈所主管的法力便是雪,也正是此因让他被世人称为——雪魔。
“不过...”
司幽望着这无边无际的雪沉吟着说道。
“这雪魔不是早应该战死在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中了吗?为何他还能活在世上?”
她看向身后的少是意有所指的问道。
两人的视线刚好在空中对上,接着就是死一片的寂静,唯有冷风在不空中不停地吹着。
而刚刚死里逃生的琅珏只敢畏畏缩缩的躲在少是的身后,因着天寒地冻的缘故,他身为凡人的鼻尖已然冻的通红,好在脖子上的血迹倒是凝固的很快。
在司幽锋利的目光中,少是也不不禁回想起万年前的仙魔大战。
空桑的实力与他旗鼓相当,当初也是他耗光了所有的神力才打败了空桑,并且那会儿他也受伤不轻,所以仙魔大战后面的事情都是天帝接手处理的,按照天帝当时的说法,魔族的余孽已被仙族一众人等斩杀殆尽,唯有些小喽啰四处逃窜,不成气候。
当时他为了安全起见,伤好完全之后也做过多方探查,确实没有发现有可疑的魔族踪迹。
司幽看他表情就知自己猜测不错,方才带走主云的人就是魔族的四大殿之一——雪魔。
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少是:“帝休那个老不死的果然不靠谱,这么大的漏网之鱼他都没发现,当真是年纪大了,只会下棋逗鸟吧”。
听她这么阴阳怪气的的讽刺自己,少是的神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异常的淡定。
见他神色如常,只是想试探他一二的司幽也只好暂时作罢。
雪地上的红色血迹已经消失,而矮个子的尸体也快要被大雪掩埋。
“这是什么?”
矮个子腰间的红色玉坠在白雪的承托下个格外醒目,司幽拿起坠子在手里反复打量。
红色的玉坠在她手中晶莹透亮,瞧着倒不像普通俗物。
“姐姐,姑奶奶,我的小祖宗”
“你再说下去,我这个伤号就要死在这里了”
这会的风比前面还要更大,琅珏哆哆嗦嗦的在少是的身后探出个脑袋瓜,头顶的黄色飘带被风吹在脸上,看着好不可怜。
“你怎么这么麻烦”
司幽无奈的抬起头,将视线从玉坠上移开投向琅珏。
还不等她动作,离琅珏更近的少是就行云流水的施了个小术法:“好了”。
“不是!哥!”
“兄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身体终于暖和起来的琅珏崩溃的看着少是跳脚,敢情他明明有办法帮他,却让他一个人硬生生冻了这么久,这还是人吗?他和刚才的那个女疯子比有何区别!
二人都没搭理琅珏的愤怒,司幽只再次将目光移回手中的红玉坠子上。
司幽将这个玉坠举起,这个红玉坠子不是一块完整的玉佩,更像是半块。
而她手中这块的上面正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平字。
“你在看什么呢?”
没有得到回应的琅珏在看到司幽这举起坠子的动作后又感兴趣的问道。
这会不冷了的他兴奋的走到司幽的身边,也跟着一起凑过来看玉。
他瞥了眼司幽手中的东西,耸了耸肩说道:“哦,原来是这个,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嗯?你知道这是什么?”
司幽听他话里的意思似是认识这个玉,随即转过头问他。
“对啊,这是我们人间的习俗,刚出生的孩子,父母都会去当地有名的寺庙求这么一块平安坠”
凡人最爱求神拜佛,他们相信神佛有灵,为了保家里孩子一生平安顺遂,一般都早早的就位孩子准备好这种平安坠。
这平安玉的材质倒是不错,就是年份看着不老,可能是近几年才求的。
“你的意思这是家人给的?”
“对啊,这玩意就是家里人才会去求的,我小时候也有.....”
不等他接着说完,司幽就继续问道:“既然是至亲给的,那为什么只有半块?”
已经习惯了她说话方式的琅珏早就不再害怕,立刻脱口而出:“另一半自然在家中的兄弟姐妹手上啊”
“兄弟!”
琅珏一声大喊,而后看向少是的方向。
“兄弟!就是兄弟啊!”
“对,是那个马脸男”
少是在听到他们二人的交谈后也跟着走了过来。
“什么兄弟?哪来的兄弟?你们在说什么?”
他们这番不明所以的话听的司幽云里雾里。
“就是前面那个对我们不怀好意的男人,也是他把我们带到这里的!”
琅珏捂着脖子上的伤气冲冲地向司幽告状。
说到底,要不是他们兄弟两个,他又怎么会受伤。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说完司幽就蹲下身,地上的雪已经快要将矮个子覆盖的完全,再过一会应该谁也不会知道这里曾经死过一个男人。
她将指尖轻点在男人的额头上,一滴红色的鲜血飞入司幽手中的红玉坠中,接着消失不见。
“你这是在做什么?”
琅珏好奇的问道。
“她在通过这块玉佩,建立与马脸男之间的关系”
“有了这块带血的玉佩,她就能找到马脸男”
少是从旁替司幽解释道。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把这狗娘养的玩意抓了!”
琅珏比他们二人还要更加积极,抬腿就往外走,嘴里还不停的巴巴:“你主子都要噶了,我还能怕你这个狗腿子”。
司幽一脸懵的看着他的背影:“这人脑袋出问题了?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琅珏之所以这么义愤填膺的原因少是自然是清楚的,矿洞里的事司幽并不知晓,但他们却是看了全过程的。
“怎么?难道你知道”
他一言不发的样子被司幽一眼看穿。
“嗯”
“你想知道吗?”
少是并没有因为被她看穿而尴尬,反而郑重其实的问她。
现在的矿洞已被炸毁,其实他大可不再与她说这些经过,毕竟在司幽的整个成长轨迹中,他从未让她直面过魔族的残忍。
但事情正在逐渐脱离他的掌控,或许他不该阻止她认识这个真正的世界。